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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番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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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我父親與孟德昭他們,有什麽仇怨麽?”齊湛拿起一塊月餅,遞給了李清。

“據我所知,不過是政見不同而已。”李清道,“至於有沒有其他私怨,我就不知道了。”

齊光耀是堅決支持皇上的新黨,孟德昭等人則是太後麾下的舊黨,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靖安伯雖然是太後的娘家兄弟,但實際上是支持皇上的。不過,李清到底是太後的血源親屬,齊湛沒有把這些話講出來。他略微沈吟了一會兒,再度舉起了酒杯,不再問東問西:“今日過節,卻把你叫來問詢了一番,實在是對不住。”

李清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也舉起了酒杯。

是,他怎麽會介意呢。身為齊湛的好友,他心中只有憐惜。殺父之仇不得報,心愛的女人不能娶,這得有多憋屈!

齊湛沒有再提起齊光耀的事,與李清閑聊賞月,兩人相處甚歡。月臺上的阮氏,一直在留意著齊湛的表情,見他最後跟沒事人一樣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稍稍放下了。

秋月抱怨道:“月臺是少爺提議要搭的,搭好了,他卻不請靖安伯世子上來坐坐。”

傻丫頭,齊湛之所以不請靖安伯世子上月臺來,是因為她在這裏,他們不方便密談。而她這樣做,是故意的,她需要坐在高處,來觀察齊湛的表情,以判斷李清對他透露了多少,以及齊湛到底有沒有覆仇的心思。

從目前的觀察來看,齊湛還是言而有信,並沒有特別的激憤,想來他已經放下此事了,雖然心裏可能會難受好一陣子。不對,也許會難受一輩子吧……

阮氏想著想著,眼裏忍不住落下淚來,趕忙用帕子擦去,借口風大,先回房去了。

齊湛與李清倒是談興正濃,坐在那株桂花樹下,直到夜深,仍未散去。

在京城另一邊的戶部尚書府內,孟家人為院子裏圍坐在一起,也在吃螃蟹,品月餅,就連曹姨娘都有一席之地,側身坐在羅氏的身後。

讓孟萋萋驚訝的是,久病未出門的孟莫莫也來了。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看著清減了不少,倒像是真的病了似的。

孟德昭看見孟莫莫,關切問道:“莫莫,你有沒有好點?若是不舒服,不用強撐。”

“我沒事,爹。中秋團圓之夜,我怎能不來呢。”孟莫莫說著,遠遠地在遠離桌子的地方坐下了。

“莫莫,你怎麽坐那麽遠?過來。”孟德昭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張凳子。

孟莫莫卻是搖搖頭,笑著道:“爹,我還病著,既吃不了螃蟹,也吃了月餅,也飲不了酒,就讓我遠一點坐吧,不然吃不了東西,還得看著你們吃,豈不是難受?”

孟德昭被她逗笑起來:“說得也是,你這孩子。”

他說完,又對羅氏道:“那讓廚房給莫莫做點她能吃的東西來。”

孟德昭如此關心孟莫莫,羅氏自然是高興的,忙命人給廚房傳話去了。

一時清粥小菜端上來,在孟莫莫面前擺了一桌,孟莫莫笑著起身,向孟德昭和羅氏道謝。

孟萋萋冷眼旁觀,卻覺得孟莫莫的臉色白了幾分,看著像是要吐出來的樣子。

瞧她這樣兒,當真是病了嗎?孟萋萋疑心更重,開口道:“妹妹既是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勉強了,不如回房待著?”

羅氏馬上沈了臉:“今天是中秋節,大家都在一處熱鬧,你卻讓你妹妹回屋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這若擱在以前,羅氏是絕不敢當著孟德昭的面,用這樣的態度對孟萋萋的,但自從孟德昭跟她分享了秘密,她就肆無忌憚起來了。

果然,孟德昭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出聲斥責。

孟萋萋笑了笑,道:“夫人說得是,中秋佳節,怎能讓妹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如請妹妹到我的雁杳樓坐坐,我那一簍子螃蟹,正愁無人分享呢。不過夫人放心,我是命人用螃蟹腿做的橙釀蟹,妹妹稍微嘗一嘗,對病情無礙的。”

其實羅氏根本不了解孟莫莫的病情,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礙,不過孟莫莫此時臉色不好,她還是看出來了,因此沒有反駁,只問孟莫莫的意見。

孟萋萋沒等孟莫莫開口,就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我們親姊妹,沒有隔夜仇,現在咱們親熱著呢,夫人,您就把妹妹交給我吧,盡管放心。”

孟德昭特別樂意看到她們姊妹和睦,當即一錘定音:“莫莫,你就跟著你姐姐去吧。”

孟莫莫並未多做猶豫,很快站起來,跟著孟萋萋走了。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面前的那桌飯菜,至於其他,待會兒再說。

她任由孟萋萋挽著胳膊,沿著小路朝前走去。

道旁漸漸現出了菊花,在月光下靜靜地綻放,再朝前走,就是雁杳樓了。

孟莫莫試圖掙脫孟萋萋的手,道:“姐姐,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孟萋萋像是沒聽見,繼續挽著她朝前走。

孟莫莫叫道:“綠蘭,細雨!”

綠蘭和細雨馬上圍上來,去解救孟莫莫。

孟萋萋卻湊到孟莫莫的耳邊,小聲地道:“你派人去找葉二公子做什麽?”

孟莫莫大驚失色,停止了掙紮。

孟萋萋對綠蘭和細雨道:“二小姐要去我那兒坐一會兒,你們跟著便是。”

綠蘭和細雨看看孟莫莫,孟莫莫慘白著臉,緊抿著嘴,什麽也沒說,她們只好退到了後面。

孟萋萋繼續挽著孟莫莫朝前走,孟莫莫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虛浮起來了。

好容易到了雁杳樓,進了房間,遣退了下人,孟莫莫比孟萋萋還著急,匆忙開口:“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孟萋萋氣定神閑:“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不信。”孟莫莫緊盯著孟萋萋道,“你肯定是詐我的。”

對啊,就是詐你的,但這個詐,並非無根無據。孟萋萋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慢悠悠地道:“我詐你的?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為什麽不肯吃螃蟹、月餅,不肯飲酒,甚至連看到清粥小菜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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