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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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問他：“你還記得你父親長什麽樣嗎？”
齊湛點了點頭，道：“當時我雖然小，但父親經常把我帶到書房，親自教導，他的音容笑貌，至今仍仿佛就在眼前。”
“你記得就好。”阮氏拭了拭眼角的淚痕。
齊湛覺得阮氏的反應很奇怪，但人在悲傷之中，做出一些奇怪的反應，也沒有什麽，因此他沒有多想，安慰了阮氏幾句便回房了。
此時的靖安伯夫人，可是比阮氏要心焦多了，她匆匆忙忙的回到府中，馬上去見了靖安伯。早在多年前，靖安伯就已經賦閑在家，每日種花逗鳥，畫畫寫字，提前過著養老的生活了。靖安伯夫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花房裏，與靖安伯世子討論一株花的顏色。靖安伯雖然是外戚，但也曾成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平日靖安伯夫人看見他這個樣子，定然是要傷感的，但今日她沒顧上這些，匆匆忙忙的走進花房，直截了當地對靖安伯道：“老爺，妾身找您有事。”
靖安伯頭也不擡地問：“有什麽事兒？就在這裏說吧。”
當年的事，靖安伯世子也知道，但是，花房裏還有那麽多下人，在這裏說怎麽合適？靖安伯夫人只得道：“老爺，齊光耀大人的夫人，請我去聽了一出戲，我覺得唱得特別好，所以想跟老爺說一說。”
她特意用上了齊光耀的名字，靖安伯一下就警醒了。他擡頭深深地看了靖安伯夫人一眼，道：“我們去書房談吧。”
靖安伯世子李清也深感驚訝，跟了過去。
到了書房，靖安伯主動遣退了下人，讓李清關上了門，然後問靖安伯夫人：“怎麽回事？齊光耀在多年前已經獲罪，那是罪臣，你提他做什麽？”
靖安伯夫人道：“老爺，的確是齊光耀的夫人，請我去看了戲。”
靖安伯還是沒明白，猶自責備她：“我們兩家本來就一直走得近，你和她關系好，我也知道，一起去看戲怎麽了？”
“老爺！”靖安伯夫人加重了語氣，“您知道齊光耀的夫人，今天請我看的是一出什麽戲嗎？斬經堂！講的是王莽殺了吳漢的父親，他們有著殺父之仇！”
靖安伯一驚：“什麽？殺父之仇？阮氏請你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靖安伯夫人朝窗外看了看，見守在外面的都是她和靖安伯的心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老爺，阮氏向我打聽當年齊光耀的死因呢。”
靖安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她怎麽突然想起來打聽齊光耀的死因呢？”
“妾身也是奇怪呢。”靖安伯夫人道，“我懷疑是有人向她透露什麽了。”
靖安伯道：“應該就是這樣吧，這麽多年，他回到了京城，又高中了狀元，有人向他透露什麽也很正常。”
“是啊，可是他問到了我們這裏，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呢？”靖安伯夫人問道。
“齊光耀，齊光耀，這恐怕是迄今為止，我朝最大的冤案了吧？”靖安伯坐在書桌旁，陷入了回憶之中。
“可不是嗎？”靖安伯夫人接過了話來，“齊光耀明明是因為顧廷鶴和孟德昭他們才死的，結果害死他的罪魁禍首一點事兒都沒有，他自己卻死後獲罪了。唉，齊湛也是可憐，那麽小的孩子，就被迫跟著他娘背井離鄉，還和族裏斷了來往，這麽多年他們娘倆在異鄉，不知過得有多艱難了。”
靖安伯夫人說著說著，傷感起來，抹起了眼淚，靖安伯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這些都過去了，齊湛如今高中的狀元，他娘也因此獲封，好日子就要來了。”
靖安伯夫人一邊拭淚一邊道：“你說這齊湛到底是怎麽想的？滿京城這麽多女孩子，他怎麽就偏偏只看中了孟家大小姐，非要追著不放呢？”她說著，又責備李清：“我們不是告訴過你，要勸齊湛放棄孟大小姐嗎，怎麽他還是固執己見？”
“娘，這事兒也不能怨我。”李清委屈地道，“上次父親為了讓齊湛打消娶孟大小姐的念頭，不是還故意替他保媒麽？他就是認準孟大小姐了，我有什麽辦法？”
靖安伯護著兒子，道：“這件事的確不能怪他，還是先想想眼前要怎麽應付過去吧。”
靖安伯夫人點點頭，道：“是啊，要不要將當年的實情告訴他呢？”靖安伯背著手，在書房裏踱了幾步，做出了決定：“告訴她，也不告訴她。”
告訴她，也不告訴她，這是什麽意思？靖安伯夫人疑惑道：“老爺，請恕妾身愚鈍，您這是什麽意思？”
靖安伯解釋道：“你去告訴阮氏，齊光耀確實是因為顧廷鶴、孟德昭等人而死，但具體原因，你不要告訴她，就說你也不知道。”
“老爺說得是。”靖安伯夫人點頭道，“當年的事情，除非太後改變主意，否則根本沒法翻案，她知道太多反而是煩惱。”
也是，就算阮氏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只要有太後在，難道還能替齊光耀報仇不成，雖然他們站在皇上這一邊，可也是太後的娘家，太後要是倒黴他們也討不到好去。
“好，我就照老爺說的辦。”靖安伯夫人點了點頭，道。
靖安伯叮囑她道：“你也多勸勸她，不要執著於齊光耀的死因，如今過得好，最重要。”
靖安伯夫人點點頭，應了下來。
靖安伯又叮囑李清：“阮氏這麽多年，和齊湛相依為命，齊光耀的死一旦阮氏知道，齊湛肯定遲早也會知道，到時你也要多開導開導齊湛，不要追究當年的事，不然會毀了他的前途。”
“是，爹，我記住了。”李清點頭道。
靖安伯夫人與靖安伯商議好了這件事，過了兩天，便當真請來一班小戲，又派人把阮氏請了來。阮氏等消息正等到焦急，哪有心思看戲，等到坐定，還沒等到戲開場，便問靖安伯夫人：“姐姐，當年的事情，你想好了嗎？可以說給我聽了嗎？”
靖安伯夫人知道她著急，便摒退左右，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妹妹，那天你猜測的不錯，齊光耀當年的事，確實與顧廷鶴和孟德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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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湛點了點頭，道：“當時我雖然小，但父親經常把我帶到書房，親自教導，他的音容笑貌，至今仍仿佛就在眼前。”
“你記得就好。”阮氏拭了拭眼角的淚痕。
齊湛覺得阮氏的反應很奇怪，但人在悲傷之中，做出一些奇怪的反應，也沒有什麽，因此他沒有多想，安慰了阮氏幾句便回房了。
此時的靖安伯夫人，可是比阮氏要心焦多了，她匆匆忙忙的回到府中，馬上去見了靖安伯。早在多年前，靖安伯就已經賦閑在家，每日種花逗鳥，畫畫寫字，提前過著養老的生活了。靖安伯夫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花房裏，與靖安伯世子討論一株花的顏色。靖安伯雖然是外戚，但也曾成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平日靖安伯夫人看見他這個樣子，定然是要傷感的，但今日她沒顧上這些，匆匆忙忙的走進花房，直截了當地對靖安伯道：“老爺，妾身找您有事。”
靖安伯頭也不擡地問：“有什麽事兒？就在這裏說吧。”
當年的事，靖安伯世子也知道，但是，花房裏還有那麽多下人，在這裏說怎麽合適？靖安伯夫人只得道：“老爺，齊光耀大人的夫人，請我去聽了一出戲，我覺得唱得特別好，所以想跟老爺說一說。”
她特意用上了齊光耀的名字，靖安伯一下就警醒了。他擡頭深深地看了靖安伯夫人一眼，道：“我們去書房談吧。”
靖安伯世子李清也深感驚訝，跟了過去。
到了書房，靖安伯主動遣退了下人，讓李清關上了門，然後問靖安伯夫人：“怎麽回事？齊光耀在多年前已經獲罪，那是罪臣，你提他做什麽？”
靖安伯夫人道：“老爺，的確是齊光耀的夫人，請我去看了戲。”
靖安伯還是沒明白，猶自責備她：“我們兩家本來就一直走得近，你和她關系好，我也知道，一起去看戲怎麽了？”
“老爺！”靖安伯夫人加重了語氣，“您知道齊光耀的夫人，今天請我看的是一出什麽戲嗎？斬經堂！講的是王莽殺了吳漢的父親，他們有著殺父之仇！”
靖安伯一驚：“什麽？殺父之仇？阮氏請你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靖安伯夫人朝窗外看了看，見守在外面的都是她和靖安伯的心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老爺，阮氏向我打聽當年齊光耀的死因呢。”
靖安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她怎麽突然想起來打聽齊光耀的死因呢？”
“妾身也是奇怪呢。”靖安伯夫人道，“我懷疑是有人向她透露什麽了。”
靖安伯道：“應該就是這樣吧，這麽多年，他回到了京城，又高中了狀元，有人向他透露什麽也很正常。”
“是啊，可是他問到了我們這裏，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呢？”靖安伯夫人問道。
“齊光耀，齊光耀，這恐怕是迄今為止，我朝最大的冤案了吧？”靖安伯坐在書桌旁，陷入了回憶之中。
“可不是嗎？”靖安伯夫人接過了話來，“齊光耀明明是因為顧廷鶴和孟德昭他們才死的，結果害死他的罪魁禍首一點事兒都沒有，他自己卻死後獲罪了。唉，齊湛也是可憐，那麽小的孩子，就被迫跟著他娘背井離鄉，還和族裏斷了來往，這麽多年他們娘倆在異鄉，不知過得有多艱難了。”
靖安伯夫人說著說著，傷感起來，抹起了眼淚，靖安伯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這些都過去了，齊湛如今高中的狀元，他娘也因此獲封，好日子就要來了。”
靖安伯夫人一邊拭淚一邊道：“你說這齊湛到底是怎麽想的？滿京城這麽多女孩子，他怎麽就偏偏只看中了孟家大小姐，非要追著不放呢？”她說著，又責備李清：“我們不是告訴過你，要勸齊湛放棄孟大小姐嗎，怎麽他還是固執己見？”
“娘，這事兒也不能怨我。”李清委屈地道，“上次父親為了讓齊湛打消娶孟大小姐的念頭，不是還故意替他保媒麽？他就是認準孟大小姐了，我有什麽辦法？”
靖安伯護著兒子，道：“這件事的確不能怪他，還是先想想眼前要怎麽應付過去吧。”
靖安伯夫人點點頭，道：“是啊，要不要將當年的實情告訴他呢？”靖安伯背著手，在書房裏踱了幾步，做出了決定：“告訴她，也不告訴她。”
告訴她，也不告訴她，這是什麽意思？靖安伯夫人疑惑道：“老爺，請恕妾身愚鈍，您這是什麽意思？”
靖安伯解釋道：“你去告訴阮氏，齊光耀確實是因為顧廷鶴、孟德昭等人而死，但具體原因，你不要告訴她，就說你也不知道。”
“老爺說得是。”靖安伯夫人點頭道，“當年的事情，除非太後改變主意，否則根本沒法翻案，她知道太多反而是煩惱。”
也是，就算阮氏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只要有太後在，難道還能替齊光耀報仇不成，雖然他們站在皇上這一邊，可也是太後的娘家，太後要是倒黴他們也討不到好去。
“好，我就照老爺說的辦。”靖安伯夫人點了點頭，道。
靖安伯叮囑她道：“你也多勸勸她，不要執著於齊光耀的死因，如今過得好，最重要。”
靖安伯夫人點點頭，應了下來。
靖安伯又叮囑李清：“阮氏這麽多年，和齊湛相依為命，齊光耀的死一旦阮氏知道，齊湛肯定遲早也會知道，到時你也要多開導開導齊湛，不要追究當年的事，不然會毀了他的前途。”
“是，爹，我記住了。”李清點頭道。
靖安伯夫人與靖安伯商議好了這件事，過了兩天，便當真請來一班小戲，又派人把阮氏請了來。阮氏等消息正等到焦急，哪有心思看戲，等到坐定，還沒等到戲開場，便問靖安伯夫人：“姐姐，當年的事情，你想好了嗎？可以說給我聽了嗎？”
靖安伯夫人知道她著急，便摒退左右，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妹妹，那天你猜測的不錯，齊光耀當年的事，確實與顧廷鶴和孟德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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