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流香點著頭道。

孟萋萋朝外看了幾眼，又催著流香探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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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湛自宮裏出來，騎著馬回到了香椿胡同。松煙遠遠兒地就看到了躲躲藏藏的田喜慶，趕忙對齊湛道：“少爺，您瞧孟大小姐那小廝，來找您就正大光明地找，非要跟做賊似的，鬼鬼祟祟，幸虧咱們門房的小廝認得他，不然早把他趕跑了。”

齊湛卻道：“他代表著孟大小姐，貿然來找我，被人看見不太好。他故意鬼鬼祟祟的，萬一讓人問起，就可以說，來找我是他自己的主意，跟孟大小姐無關了。”

敢情田喜慶是故意鬼鬼祟祟的？松煙摸了摸腦袋，問齊湛道：“少爺，小的去把他帶過來？”

齊湛微微頷首，松煙便快跑幾步，拽住田喜慶的胳膊，把他拽到了齊湛面前。

“齊，齊大人！”田喜慶掙脫松煙，給齊湛行了個禮。

齊湛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有話快講。

田喜慶道：“齊大人，小的在京郊有一處田莊，新產出了幾樣菜，想請齊大人去嘗一嘗。”

一個奴仆，哪來的田莊？即便有，又哪來這麽大的臉，來請齊湛去做客？顯然，這是孟萋萋的主意了。不過，孟家在京郊並沒有田莊吧？齊湛想了一想，疑惑問道：“你那田莊，具體在何處？”

田喜慶道：“稟大人，小的的田莊，與顧大人的田莊隔著一道山，他家山背後的那處田莊，就是小的的。”

齊湛心裏有了數，點頭道：“好，那我知道地點了，你回去吧，我一定去。”

田喜慶見他答應了，很是高興，行了個禮，回去了。

孟萋萋在家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好消息，馬上去見孟德昭，說她想去京郊的莊子上住幾天。

孟萋萋站在孟德昭的書案前，半垂著頭，眼圈還紅紅的，孟德昭誤以為她在為了顧李兩家定親的事難過，馬上答應了她的請求。因為顧孟兩家議親，是孟德昭一力主張的，如今弄成這樣，他出於愧疚，讓孟萋萋盡管去庫房領錢領物，去莊子上住好了再回來。

孟萋萋也不客氣，當真去庫房領了好些東西，裝了整整五輛車，浩浩蕩蕩地朝田莊去了。

她在田莊歇了一晚，第二天臨近中午時，便有奴仆來報，齊湛登門了。

孟萋萋早命人備好了酒菜，當即讓丫鬟把齊湛帶到了溪畔。

這條小溪乃是人工開鑿的，源頭在山上，水質清澈，水底游著好些小魚，令人流連忘返，看了就不想走。

齊湛接過一盞果汁，看溪水裏歡快游動的小魚，問道：“這是你家新買的莊子？”

孟萋萋搖搖頭，道：“這是我母親的陪嫁，後來母親過世後，就留給我了，是我名下的私產，一直由我的舅母代為打理。”

原來是她母親的陪嫁，怪不得和顧家的田莊這麽近。齊湛又問：“我記得你以前就說過，你母親留給你的所有產業，這些年都是你舅母代為打理的。如今你舅母要娶兒媳了，這些產業，是不是該交還給你了？”

“你居然會操心這些？”孟萋萋斜瞥著他道，“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你以為我想管？”齊湛道，“誰讓你表哥要娶李三小姐了呢？那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等她嫁進顧家，發現你舅母管著你的產業，還不知道會打什麽主意呢。”

“那也不能由我去要回來。”孟萋萋道，“我舅母幫我打理產業這麽些年，既有功勞，又有苦勞，如今她又沒出什麽差錯，我貿然去討回產業，豈不是傷她的心？”

“這倒也是。”齊湛想了想，道，“也罷，你那些產業，就算以後被李三小姐禍害了也不要緊，還有我的，我養得活你。”

“你養得活我？？什麽意思？”孟萋萋驚訝道。

“因為……”齊湛說著，從懷裏取出一份東西，遞給了孟萋萋。

孟萋萋接過來一看，竟是一份奏折！她登時驚訝極了：“你給我奏折做什麽？我又不是你的同僚。”

“你先打開看看再說話。”齊湛沖她舉了舉盛滿果汁的酒杯。

孟萋萋疑惑著，打開奏折，看了起來。等她看完，更為驚訝了：“你要請皇上為我們保媒？”

“正是。”齊湛點了點頭。

“皇上可從來沒幹過保媒的事兒。”孟萋萋道，“我只聽說過皇上賜婚的，哪有皇上保媒的，再說了，皇上剛才顧李兩家賜過婚，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再給臣子這種恩典的。”

“我自然是有把握，才寫這份奏折的。”齊湛道。

孟萋萋不是笨人，稍稍一琢磨齊湛這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私下已經答應了你了？”

齊湛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他見孟萋萋把奏折拿在手裏反覆地看，便道：“看你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看來這門親事，你是沒有意見了。”

孟萋萋臉上一紅：“誰說我沒有意見了！我意見大得很！”

“是麽？”齊湛伸手奪回了她手中的奏折，“那我把它撕了。”

“你幹什麽！”孟萋萋下意識地去奪，一個踉蹌，撞到了齊湛懷裏。

齊湛瞅著她道：“孟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孟萋萋趕緊站好，紅著臉扭頭就走。

齊湛慢悠悠地把奏折收進懷裏，道：“皇上答應了的事，能容更改？你有意見也罷，無意見也好，這門親事，都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這門親事，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孟萋萋忍不住抿嘴笑了一笑，卻又不好意思再回轉身，幹脆加快腳步，跑遠了。

齊湛微微地笑著，重新坐回溪邊，慢慢地飲盡了杯中的果汁，只覺得比任何瓊漿玉液都要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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