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當孟莫莫真的是累了，出去交代了綠蘭和細雨幾句，讓她們進來了。

綠蘭和細雨只是碧霄樓的兩個小丫鬟，因為會按摩，所以有時候會被叫進內室，給孟莫莫捏捏肩膀，捶捶腿。不過因為孟莫莫是年輕姑娘，身體很好，所以叫她們進房伺候的機會不多，她們一直只是三等丫鬟，過得不算如意。

綠蘭和細雨進了內室，給孟莫莫行了禮，便走上前去，一個捏肩膀，一個捶起了腿。

孟莫莫確定室內再沒了旁人，便半瞇了眼睛，問綠蘭和細雨道：“我記得你們兩個都不是家生子。”

綠蘭和細雨點了點頭，齊聲答：“是。”

她們如果是家生子，也不至於一直是三等丫鬟了。

孟莫莫饒有興趣地又問：“那你們的家人，都在京城嗎？”

綠蘭搖了搖頭，道：“奴婢的家人在山西，奴婢是被賣到京城來的。”

細雨則點了點頭，道：“奴婢家就在京城，不過離咱們府挺遠的。”

離戶部尚書府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這一帶住的人都非富即貴，等閑是買不起這邊的地和房子的。孟莫莫關切地問道：“那你家離鏡湖近嗎？”

鏡湖？那片地方都被圈起來建商業街了，怎麽可能近呢？細雨搖了搖頭。

孟莫莫有點失望，但還是繼續道：“那你回過家嗎？”

“自然是回過的。”細雨答道，“府裏體恤下人，每個月都會給我們一天假，回家看看家人的。”

孟莫莫的眼睛亮了：“那你這個月回過家嗎？”

“還沒回過呢。”細雨答完，又好奇問道，“二小姐，您問這個作什麽？”

孟莫莫仔細地想了想，問道：“你回家，能不能在家裏過夜？”

“一般而言是不行的。”細雨道，“除非是有特殊情況。”

“什麽樣的特殊情況？”孟莫莫緊緊追問。

“比如，如果我爹娘病了，我應該是可以在家留一晚的。”細雨答道。

“好，那就是你娘病了。”孟莫莫的主意終於成形，興奮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細雨有點懵，趕緊與綠蘭直起身，在床邊站好了。

孟莫莫的雙眼閃閃發光，對細雨道：“你的娘親病了，明天我會去夫人那裏，親自為你告假，你明天晚飯後離府，後天再回來。”

“可是，可是……二小姐，奴婢的娘親並沒有病啊……”細雨喃喃地道。

“是，我知道，平白無故地咒你娘生病不太好，所以我會給你補償，等你從家裏回來後，我會找個機會，提拔你們為二等丫鬟的。”孟莫莫向她們保證道。

只是回家探個親，回來就能成二等丫鬟？而且，回家探親的人明明是細雨，為什麽提拔的卻是她和綠蘭兩個人？細雨聽得滿頭霧水。

綠蘭跟細雨一樣，心裏頭糊塗得很，但卻什麽都不敢問。

她們這樣唯唯諾諾，孟莫莫卻非常滿意，丫鬟還是膽子小點好，不然都跟如雪似的管著她，她還怎麽過？

孟莫莫也不跟細雨和綠蘭解釋具體的事，只道：“我剛才跟你們說的事情，務必保密，記住沒有？”

細雨和綠蘭連聲保證，孟莫莫這才讓她們下去了。

到了第二天，為了取信於如雪，孟莫莫一早就說自己不舒服。如雪不敢怠慢，稟明羅氏後，請了郎中來，給孟莫莫診脈。

其實孟莫莫什麽病都沒有，可是這些千金小姐，三天兩頭就覺得不舒服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郎中什麽都沒多說，就給她開了幾副無關痛癢的方子。

孟莫莫忍著苦，吃了一天的藥，到了黃昏時分，用過晚膳，便對如雪道：“今兒我不舒服，想早點歇息，你叫綠蘭和細雨來值夜，好方便給我揉肩捶腿。”

如雪道：“二小姐，今兒您不舒服，奴婢來值夜吧。”

孟莫莫搖頭道：“你晚上值夜，睡不好，白天誰來伺候我呢？再說你揉肩捏腿的本事，沒細雨和綠蘭好。”

如雪聽得她如此說，只好把細雨和綠蘭叫了來，當著孟莫莫的面囑咐了她們一通，然後下去了。

如雪一走，孟莫莫就關上門了，一邊急匆匆地脫衣裳，一邊催細雨：“快，把你的衣裳脫下來給我穿，你穿上我的中衣，躺到床上去。”

“啊？”細雨楞住了。

“趕緊地，磨蹭什麽？”孟莫莫催促她道，“我已經幫你告假了，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我回來，你都是在家裏照顧你生病的娘親，你記住了。若是有人問起來，可別穿了幫。”

細雨完全沒聽明白，一楞一楞的。

孟莫莫只好耐心給她解釋：“我要假扮成你，出去一趟。我不在家裏的時候，由你假扮成我，躺在床上裝病，不管誰來，你都別讓人看見臉。”

“二小姐，這麽晚了，您還要出府？！”細雨終於聽明白了，驚呼起來，“聽您這意思，您今晚不回來了？”

“我倒是想今晚就回來。”孟莫莫瞪了她一眼，“可是夜裏門都會上鎖，我怎麽回來？只能等到天亮了。”

這倒也是，細雨想了想，沒有再多問，點了點頭。

孟莫莫見她話少，很是歡喜，也不嫌她笨，誇了她幾句，又叮囑綠蘭道，“她躺在床上不能露臉，你就在屋裏照應著，若是有人來看她，你攔著點。等我回來，一定提拔你們當二等丫鬟。”

綠蘭和細雨一齊點了點頭。

孟莫莫迅速與細雨互換了衣裳，隨後，細雨穿著她的中衣，躺到了床上，而她則穿著細雨的衣裳，低著頭，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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