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齊湛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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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邊有小廝侍立，見孟萋萋過來，便輕聲的提醒齊湛：“少爺，孟大小姐來了。”
齊湛許是太專註了，沒有聽見，依舊專註在書上。
孟萋萋沖小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她悄悄地走過去，問齊湛道：“你在看什麽書呢？”
齊湛這才發現她來了，擡起頭來：“我在看《酒經》。”
“《酒經》？是《北山酒經》，還是《東坡酒經》？”孟萋萋問道，“哎，不對，你怎麽看起酒經來了？”
因為她喜歡，所以他也想了解一下……齊湛合上了書本，道：“咱們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怎麽都沒想到，你父親居然鐵了心不讓你嫁給我，連靖安伯的面子都不給。”
“現在已經不是我爹鐵了心不讓我嫁給你的問題了。”孟萋萋苦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爹已經答應了顧家，要把我嫁給表哥了。”
“把你嫁給你表哥？顧瞻？”齊湛猛地站了起來，“到什麽程度了？已經互換庚帖了嗎？”
孟萋萋饒有興趣地看他：“你這麽著急？娶不到我很遺憾嗎？”
齊湛的臉微微一紅，側向了江面：“孟萋萋，你知不知羞的？”
孟萋萋難得見到他臉紅，有意多打趣他幾句，但又怕他一惱，耽誤了正事，只得按捺住，道：“顧家已經遞了庚帖，我繼母去合過八字了，八字相合，估計她已經把我的庚帖送往顧家了。”
男女雙方交換了庚帖，接下來就是正式定親了！齊湛一向淡定自如，但這會兒由不得他再淡定，著起急來了：“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們兩家不那麽快定親嗎？”
“我沒辦法。”孟萋萋苦笑道，“換作別人家，我或許有辦法，但顧家……即便我裝作身患重病，他們也不會放棄吧？”
顧廷鶴，那是他的親舅舅，萬氏又待她跟親閨女似的，而且因為她生母早逝，他們對她有更外的一層憐惜。
齊湛背著手，在亭中來回踱了幾步，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來想辦法吧。”
“你能有什麽辦法？”孟萋萋問道。
“試試再說吧。”齊湛說著，已是邁步朝外去了，“你回去吧，等我消息。”
他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看我，正事兒忘了說了。我今天叫你來，是要告訴你，我馬上啟程去洛陽治理河道了，還不知哪天回來。你若是有事，可以給我寫信，到驛站跟盧冠思說一聲就行，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怎麽突然要去洛陽治理河道？不過他既然是朝廷官員，外派也是正常的，孟德昭不就是剛從江西回來嗎。孟萋萋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只道：“治理河道，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過我聽說這樁差事很是艱難，而且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治理河道自然是艱險無比的，不然他如何拿來當籌碼呢？齊湛沒有多說，點點頭，擡步離去。
孟萋萋回到家中，流霞接著，她一看孟萋萋的表情，便知道她今天見齊湛，並沒有什麽進展。
流霞想了想，端了一盤子酒曲上來，對孟萋萋道：“大小姐，這是南邊來的上好的餅子，裏頭摻了花藥，您要不要試試？聽說釀這種酒時許願，是最靈的呢！”
許願？她什麽時候相信這個了？孟萋萋張口就要拒絕，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拿米來，我試試。”
流霞很高興她能夠分散註意力，趕緊取來五鬥熟米，幫著孟萋萋將米分成五份，用摻了花藥的餅子，先釀造酒母。
孟萋萋不是第一次做酒了，嫻熟得緊，她把拌了餅的米飯按壓在甕的四周，做出深的豎井，然後交給了流霞，叮囑她道：“記得時時照看，一旦有酒溢出，就來喊我。”
“婢子省得。”流霞應著，將甕收了起來，安置妥當。
孟萋萋看著她動作，暗自祝禱，至於她許的是什麽願，大家都心知肚明，竟沒有一個人去問。
數日過後，首輔府邸。
顧廷鶴腳步匆匆地回到家，坐到廳裏，一言不發。
萬氏見他神情覆雜，忙問：“老爺，怎麽了？”
顧廷鶴問道：“咱們是計劃什麽時候與孟家正式定親？”
“下個月初八。”萬氏笑道，“這是白馬寺的主持大師親自給算的吉日。”
顧廷鶴拍了拍椅子扶手，道：“暫緩吧。”
“暫緩？？”萬氏驚訝道，“為什麽？”
顧廷鶴嘆了口氣，道：“今日散朝後，皇後竟把我召了去，話裏話外，都是想讓飛軒尚公主的意思。”
“尚公主？”萬氏楞了一楞，“尚哪位公主？”
“皇後沒有明說。”顧廷鶴道，“但皇上有好幾位姐妹，都與飛軒年齡相當。”
“可是，我們已經快要跟孟家定親了！”萬氏急道，“就算是皇後，也沒有拆散人家婚事的道理吧？”
“皇後自然是幹不出這種事來的。”顧廷鶴想得更深遠，“可是，我今天明明已經透露出我們家在和孟家議親了，結果皇後還是不改其意。既然皇後確有此意，我們還執意與孟家結親，那不是故意和皇後對著幹嗎？皇後明著也許不會說什麽，但萬一暗地裏給我們家下絆子呢？她給我們家下絆子，我倒是不怕，可是，萬一她給如意下絆子呢？如意身為戶部尚書家的嫡女，皇後想要給她下絆子，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一提到孟萋萋，萬氏就猶豫了：“那咱們怎麽辦？”
“只能先等等了。”顧廷鶴道。
“怎麽等？”萬氏有點生氣了，“等著皇後給飛軒賜婚嗎？”
“當然不是。”顧廷鶴安慰她道，“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你別忘了，太後還在呢，給長公主們議親，是太後的事。而太後向來與皇後不和，回頭我私下去見見太後便是。”
萬氏終於露出了笑容：“有法子就好。不過你一介外臣，去見太後不太方便，還是我去吧？”
顧廷鶴道：“我去和你去，都是一樣的，只要踏進太後的宮門，皇後那邊就會知道。所以你我都不能去，我另托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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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湛許是太專註了，沒有聽見，依舊專註在書上。
孟萋萋沖小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她悄悄地走過去，問齊湛道：“你在看什麽書呢？”
齊湛這才發現她來了，擡起頭來：“我在看《酒經》。”
“《酒經》？是《北山酒經》，還是《東坡酒經》？”孟萋萋問道，“哎，不對，你怎麽看起酒經來了？”
因為她喜歡，所以他也想了解一下……齊湛合上了書本，道：“咱們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怎麽都沒想到，你父親居然鐵了心不讓你嫁給我，連靖安伯的面子都不給。”
“現在已經不是我爹鐵了心不讓我嫁給你的問題了。”孟萋萋苦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爹已經答應了顧家，要把我嫁給表哥了。”
“把你嫁給你表哥？顧瞻？”齊湛猛地站了起來，“到什麽程度了？已經互換庚帖了嗎？”
孟萋萋饒有興趣地看他：“你這麽著急？娶不到我很遺憾嗎？”
齊湛的臉微微一紅，側向了江面：“孟萋萋，你知不知羞的？”
孟萋萋難得見到他臉紅，有意多打趣他幾句，但又怕他一惱，耽誤了正事，只得按捺住，道：“顧家已經遞了庚帖，我繼母去合過八字了，八字相合，估計她已經把我的庚帖送往顧家了。”
男女雙方交換了庚帖，接下來就是正式定親了！齊湛一向淡定自如，但這會兒由不得他再淡定，著起急來了：“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們兩家不那麽快定親嗎？”
“我沒辦法。”孟萋萋苦笑道，“換作別人家，我或許有辦法，但顧家……即便我裝作身患重病，他們也不會放棄吧？”
顧廷鶴，那是他的親舅舅，萬氏又待她跟親閨女似的，而且因為她生母早逝，他們對她有更外的一層憐惜。
齊湛背著手，在亭中來回踱了幾步，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來想辦法吧。”
“你能有什麽辦法？”孟萋萋問道。
“試試再說吧。”齊湛說著，已是邁步朝外去了，“你回去吧，等我消息。”
他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看我，正事兒忘了說了。我今天叫你來，是要告訴你，我馬上啟程去洛陽治理河道了，還不知哪天回來。你若是有事，可以給我寫信，到驛站跟盧冠思說一聲就行，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怎麽突然要去洛陽治理河道？不過他既然是朝廷官員，外派也是正常的，孟德昭不就是剛從江西回來嗎。孟萋萋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只道：“治理河道，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過我聽說這樁差事很是艱難，而且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治理河道自然是艱險無比的，不然他如何拿來當籌碼呢？齊湛沒有多說，點點頭，擡步離去。
孟萋萋回到家中，流霞接著，她一看孟萋萋的表情，便知道她今天見齊湛，並沒有什麽進展。
流霞想了想，端了一盤子酒曲上來，對孟萋萋道：“大小姐，這是南邊來的上好的餅子，裏頭摻了花藥，您要不要試試？聽說釀這種酒時許願，是最靈的呢！”
許願？她什麽時候相信這個了？孟萋萋張口就要拒絕，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拿米來，我試試。”
流霞很高興她能夠分散註意力，趕緊取來五鬥熟米，幫著孟萋萋將米分成五份，用摻了花藥的餅子，先釀造酒母。
孟萋萋不是第一次做酒了，嫻熟得緊，她把拌了餅的米飯按壓在甕的四周，做出深的豎井，然後交給了流霞，叮囑她道：“記得時時照看，一旦有酒溢出，就來喊我。”
“婢子省得。”流霞應著，將甕收了起來，安置妥當。
孟萋萋看著她動作，暗自祝禱，至於她許的是什麽願，大家都心知肚明，竟沒有一個人去問。
數日過後，首輔府邸。
顧廷鶴腳步匆匆地回到家，坐到廳裏，一言不發。
萬氏見他神情覆雜，忙問：“老爺，怎麽了？”
顧廷鶴問道：“咱們是計劃什麽時候與孟家正式定親？”
“下個月初八。”萬氏笑道，“這是白馬寺的主持大師親自給算的吉日。”
顧廷鶴拍了拍椅子扶手，道：“暫緩吧。”
“暫緩？？”萬氏驚訝道，“為什麽？”
顧廷鶴嘆了口氣，道：“今日散朝後，皇後竟把我召了去，話裏話外，都是想讓飛軒尚公主的意思。”
“尚公主？”萬氏楞了一楞，“尚哪位公主？”
“皇後沒有明說。”顧廷鶴道，“但皇上有好幾位姐妹，都與飛軒年齡相當。”
“可是，我們已經快要跟孟家定親了！”萬氏急道，“就算是皇後，也沒有拆散人家婚事的道理吧？”
“皇後自然是幹不出這種事來的。”顧廷鶴想得更深遠，“可是，我今天明明已經透露出我們家在和孟家議親了，結果皇後還是不改其意。既然皇後確有此意，我們還執意與孟家結親，那不是故意和皇後對著幹嗎？皇後明著也許不會說什麽，但萬一暗地裏給我們家下絆子呢？她給我們家下絆子，我倒是不怕，可是，萬一她給如意下絆子呢？如意身為戶部尚書家的嫡女，皇後想要給她下絆子，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一提到孟萋萋，萬氏就猶豫了：“那咱們怎麽辦？”
“只能先等等了。”顧廷鶴道。
“怎麽等？”萬氏有點生氣了，“等著皇後給飛軒賜婚嗎？”
“當然不是。”顧廷鶴安慰她道，“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你別忘了，太後還在呢，給長公主們議親，是太後的事。而太後向來與皇後不和，回頭我私下去見見太後便是。”
萬氏終於露出了笑容：“有法子就好。不過你一介外臣，去見太後不太方便，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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