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中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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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回到家中，正好碰見了剛從翰林院回來的齊湛，雖然阮氏臉色平靜如常，但細心的齊湛還是發現了她臉色有些蒼白，忙關切問道：“娘，您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阮氏勉強笑了笑，道：“剛才跟著孟家夫人出去聽戲，大概是累著了，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地方。”
齊湛不疑有他，親自服侍阮氏進房躺下，叮囑丫鬟好生照顧，又對阮氏道：“娘，您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去請郎中。”
阮氏勉強笑道：“我沒病，歇一歇就好了。”
為了讓阮氏安心歇息，齊湛並沒有再多話，轉身出去了。
他已經走到門口了，阮氏突然叫住他，問道：“致遠，你當真要娶孟家大小姐嗎？”
這件事情，阮氏早就知道了，雖然沒有讚成，但也沒有反對，她此時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齊湛感到很奇怪，道：“娘，這件事，您不是默認了嗎？怎麽還問？是不是孟夫人今天跟你說什麽了？”
齊湛是如此的敏感，阮氏不敢再朝下出，忙掩飾道：“沒什麽，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齊湛笑道：“您就放心吧，等著兒子給你娶媳婦。”
這到底是娶媳婦，還是娶仇人？不行，她得趕緊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不然等皇上賜婚，哪還有後悔的餘地。阮氏越想越急，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喚秋月道：“你去一趟靖安伯府，告訴他家夫人，我請她去百花苑聽戲。”
靖安伯府與齊家一向有來往，上次阮氏晉封，靖安伯夫人便有親自到齊家道賀，如今聽說阮氏請她聽戲，很爽快就答應了。
因為有靖安伯夫人在，阮氏也很順利地訂到了百花苑的包廂，這日，她們相攜著到了百花苑，在包廂裏分賓主坐了。有靖安伯夫人在場，自然是店家親自接待，上了茶水點心，又遞上了戲折子。阮氏拿著折子，讓靖安伯夫人先點，靖安伯夫人笑道：“你不是向來不愛這些熱鬧嗎？今天怎麽會特意請我來聽戲呢？”
阮氏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昨天戶部尚書府的羅夫人請我來聽一出戲，她細細地給我把戲講了一遍，我這才發現原來聽戲這麽有意思，今天才特意又請你來聽。”
靖安伯夫人很感興趣，問道：“她請你聽的是什麽戲？這就讓你轉了性子了？”
阮氏告訴她道：“孟夫人請我聽的是‘斬經堂’。”
靖安伯夫人笑道：“那好，我今天也就聽這出‘斬經堂’。”
店主下去準備，兩人聊了起來，話題依舊是兒女親事，靖安伯夫人很清楚，齊湛之所以請到了皇上保媒，是因為靖安伯和靖安伯世子從中幫忙，因此話語間自然是支持齊湛的做法，稱：“什麽叫橫插一腳？衛家和孟家又還沒有定親，齊湛怎麽就不能求娶孟大小姐了？是因為覺得自己覺得丟了面子，反應才這麽大吧！”
阮氏今天請靖安伯夫人來，可不是為了說這事兒，因此只是隨口應付。
一時鑼鼓響，戲開場，阮氏就跟昨天的羅氏一樣，向靖安伯夫人講起了臺上的戲，靖安伯夫人可不像她，對這出戲熟悉得很，並不需要人講解，但她見阮氏興致勃勃，也就沒有打斷她。當臺上的戲演到一半時，阮氏突然問道：“夫人，這講的是吳漢的殺父之仇了？”靖安伯夫人笑著點頭：“是，是王莽殺了吳漢的父親，兩人有著血海深仇。”
阮氏便看了靖安伯夫人一眼，道：“這吳母的丈夫，是被王莽殺的，那我的丈夫，又是被誰殺的呢？”
靖安伯夫人吃了一驚：“你這是什麽意思？”
阮氏滿臉嚴肅：“夫人，當年我們家老爺，是怎麽死的？”
阮氏一邊問，一邊留意靖安伯夫人的表情變化，他們是太後的娘家人，如果當年齊光耀的死有什麽貓膩，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麽。
靖安伯夫人嘆了口氣，道：“都過了這麽些年了，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阮氏道：“我們家老爺死後獲罪，為了不讓族中受到牽連，我們不敢回老家，背井離鄉，在杭州孤苦伶仃地待了這麽些年，也就算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當年他是怎麽死的。”
靖安伯夫人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會追究這個，一時沒有做聲。
阮氏繼續道：“當年，我們只關註我們老爺獲罪的事情，忙著逃離京城，根本沒有細想。如今仔細思量，我們家老爺平時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去世了呢？”
靖安伯夫人道：“你是他的夫人，你應該最清楚，我哪裏會知道。”
“是啊，我知道。”阮氏一邊回憶，一邊道，“那天早上，我們家老爺穿著朝服去上朝，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等到我得到消息時，便是他已經死了，還獲了罪名。我到底是婦道人家，當時一聽說老爺獲罪，什麽都顧不得問了，如今想來，連他當時是在哪兒死的，怎麽死的，都沒有弄清楚，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靖安伯夫人疑惑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麽了？”
阮氏搖了搖頭，道：“沒有人跟我說什麽，再說了，就算有人跟我說什麽，難道這些事情我不該弄清楚嗎？”
靖安伯夫人道：“你這是在怪我嗎？”
阮氏道：“我不敢怪夫人，只是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斷了來往，我一直拿夫人當姐姐看待，如果夫人也真的拿我當妹妹看待，這些不該瞞著我。”
靖安伯夫人默然許久，突然道：“這出戲唱得不好，改日我請一班小戲到家裏，你上靖安伯府來聽吧。”
難道是茲事體大，靖安伯夫人無法做主嗎？阮氏緩緩點頭：“好，我等姐姐邀我。”
戲還沒有唱完，她們便分了手，各自回家了。
阮氏回到家中，翻出齊光耀當年穿過的袍服，忍不住淚眼婆娑，伏在箱子上，大哭了一場。
齊湛回來，聽到消息，趕來看她，見阮氏臉上猶有淚痕，不禁落淚：“娘，您又想父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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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勉強笑了笑，道：“剛才跟著孟家夫人出去聽戲，大概是累著了，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地方。”
齊湛不疑有他，親自服侍阮氏進房躺下，叮囑丫鬟好生照顧，又對阮氏道：“娘，您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去請郎中。”
阮氏勉強笑道：“我沒病，歇一歇就好了。”
為了讓阮氏安心歇息，齊湛並沒有再多話，轉身出去了。
他已經走到門口了，阮氏突然叫住他，問道：“致遠，你當真要娶孟家大小姐嗎？”
這件事情，阮氏早就知道了，雖然沒有讚成，但也沒有反對，她此時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齊湛感到很奇怪，道：“娘，這件事，您不是默認了嗎？怎麽還問？是不是孟夫人今天跟你說什麽了？”
齊湛是如此的敏感，阮氏不敢再朝下出，忙掩飾道：“沒什麽，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齊湛笑道：“您就放心吧，等著兒子給你娶媳婦。”
這到底是娶媳婦，還是娶仇人？不行，她得趕緊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不然等皇上賜婚，哪還有後悔的餘地。阮氏越想越急，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喚秋月道：“你去一趟靖安伯府，告訴他家夫人，我請她去百花苑聽戲。”
靖安伯府與齊家一向有來往，上次阮氏晉封，靖安伯夫人便有親自到齊家道賀，如今聽說阮氏請她聽戲，很爽快就答應了。
因為有靖安伯夫人在，阮氏也很順利地訂到了百花苑的包廂，這日，她們相攜著到了百花苑，在包廂裏分賓主坐了。有靖安伯夫人在場，自然是店家親自接待，上了茶水點心，又遞上了戲折子。阮氏拿著折子，讓靖安伯夫人先點，靖安伯夫人笑道：“你不是向來不愛這些熱鬧嗎？今天怎麽會特意請我來聽戲呢？”
阮氏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昨天戶部尚書府的羅夫人請我來聽一出戲，她細細地給我把戲講了一遍，我這才發現原來聽戲這麽有意思，今天才特意又請你來聽。”
靖安伯夫人很感興趣，問道：“她請你聽的是什麽戲？這就讓你轉了性子了？”
阮氏告訴她道：“孟夫人請我聽的是‘斬經堂’。”
靖安伯夫人笑道：“那好，我今天也就聽這出‘斬經堂’。”
店主下去準備，兩人聊了起來，話題依舊是兒女親事，靖安伯夫人很清楚，齊湛之所以請到了皇上保媒，是因為靖安伯和靖安伯世子從中幫忙，因此話語間自然是支持齊湛的做法，稱：“什麽叫橫插一腳？衛家和孟家又還沒有定親，齊湛怎麽就不能求娶孟大小姐了？是因為覺得自己覺得丟了面子，反應才這麽大吧！”
阮氏今天請靖安伯夫人來，可不是為了說這事兒，因此只是隨口應付。
一時鑼鼓響，戲開場，阮氏就跟昨天的羅氏一樣，向靖安伯夫人講起了臺上的戲，靖安伯夫人可不像她，對這出戲熟悉得很，並不需要人講解，但她見阮氏興致勃勃，也就沒有打斷她。當臺上的戲演到一半時，阮氏突然問道：“夫人，這講的是吳漢的殺父之仇了？”靖安伯夫人笑著點頭：“是，是王莽殺了吳漢的父親，兩人有著血海深仇。”
阮氏便看了靖安伯夫人一眼，道：“這吳母的丈夫，是被王莽殺的，那我的丈夫，又是被誰殺的呢？”
靖安伯夫人吃了一驚：“你這是什麽意思？”
阮氏滿臉嚴肅：“夫人，當年我們家老爺，是怎麽死的？”
阮氏一邊問，一邊留意靖安伯夫人的表情變化，他們是太後的娘家人，如果當年齊光耀的死有什麽貓膩，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麽。
靖安伯夫人嘆了口氣，道：“都過了這麽些年了，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阮氏道：“我們家老爺死後獲罪，為了不讓族中受到牽連，我們不敢回老家，背井離鄉，在杭州孤苦伶仃地待了這麽些年，也就算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當年他是怎麽死的。”
靖安伯夫人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會追究這個，一時沒有做聲。
阮氏繼續道：“當年，我們只關註我們老爺獲罪的事情，忙著逃離京城，根本沒有細想。如今仔細思量，我們家老爺平時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去世了呢？”
靖安伯夫人道：“你是他的夫人，你應該最清楚，我哪裏會知道。”
“是啊，我知道。”阮氏一邊回憶，一邊道，“那天早上，我們家老爺穿著朝服去上朝，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等到我得到消息時，便是他已經死了，還獲了罪名。我到底是婦道人家，當時一聽說老爺獲罪，什麽都顧不得問了，如今想來，連他當時是在哪兒死的，怎麽死的，都沒有弄清楚，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靖安伯夫人疑惑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麽了？”
阮氏搖了搖頭，道：“沒有人跟我說什麽，再說了，就算有人跟我說什麽，難道這些事情我不該弄清楚嗎？”
靖安伯夫人道：“你這是在怪我嗎？”
阮氏道：“我不敢怪夫人，只是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斷了來往，我一直拿夫人當姐姐看待，如果夫人也真的拿我當妹妹看待，這些不該瞞著我。”
靖安伯夫人默然許久，突然道：“這出戲唱得不好，改日我請一班小戲到家裏，你上靖安伯府來聽吧。”
難道是茲事體大，靖安伯夫人無法做主嗎？阮氏緩緩點頭：“好，我等姐姐邀我。”
戲還沒有唱完，她們便分了手，各自回家了。
阮氏回到家中，翻出齊光耀當年穿過的袍服，忍不住淚眼婆娑，伏在箱子上，大哭了一場。
齊湛回來，聽到消息，趕來看她，見阮氏臉上猶有淚痕，不禁落淚：“娘，您又想父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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