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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不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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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萋萋瞅著他的臉色變化,心氣兒稍稍順了點:“我舅舅家遞了庚帖,我爹已經派人去合八字了,我就要嫁給我表哥了,恭喜我吧。”

齊湛沈著臉道:“原來你心裏已經有人了,怪不得親自去見你繼母,讓她退掉了我的庚帖。”

他這是,誤會了?孟萋萋有點著急,連連擺手:“這不是一回事兒,你不要弄錯了,我讓我繼母退掉你的庚帖在先,我舅舅家遞庚帖在後,我讓我繼母退掉你的庚帖,跟顧家一點關系也沒有!”

“這已經無關緊要了。”齊湛淡淡地道,“你高興就好。”

他這副口吻,孟萋萋愈發著急,脫口而出:“我不高興!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麽?”

“哦?”齊湛又拖起了長長的尾音,“那你來找我是做什麽的?”

“我……我……”孟萋萋在家的時候,明明想得好好的,但真正面對齊湛的時候,卻是漲紅了臉,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全一句話。

齊湛也不催她,就這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孟萋萋總覺得他是想要看她的笑話,又臊又急,把花鈿匣子朝他面前猛地一推,扭身就跑了。

齊湛並未追她,他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的身影遠去,問一旁的松煙:“我托靖安伯府辦的事情,如今怎麽樣了?”

松煙回道:“少爺,靖安伯府世子已經派人來回過話了,為您說親的事,皇上已經答應了,不過您這邊也得抓緊,萬一顧孟兩家把親事定下,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拆散人家的。”

齊湛點頭道:“是,是得抓緊了,我現在就去遞牌子進宮。”

齊湛說完,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松煙拿起花鈿匣子,追上了他,問道:“少爺,這個怎麽辦?”

齊湛道:“好好收著,成親那天,我還想看著她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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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萋萋回到家中,猶自氣憤,但氣過之後,又是莫名地慌張。齊湛已經徹底放棄她了嗎?那她該怎麽辦?

孟萋萋這廂正發呆,流香跑了進來,急吼吼地道:“大小姐,您怎麽還在這裏坐著?表少爺來找你,在後花園等你半天了!”

表少爺?顧瞻嗎?孟萋萋一個頭兩個大。

孟萋萋不想去後花園,但顧瞻畢竟是她的表哥,他也沒做錯什麽,她猶豫再三,還是去了。

春季的後花園,姹紫嫣紅,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光,顧瞻並沒有偷偷摸摸地來見她,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假山旁,欣賞著一株花樹。

孟萋萋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表哥,你怎麽來了?”

顧瞻指著花樹,對她道:“我還記得,這株梨花,是你們當年離京時栽下的,如今一晃六年,都長這麽大了。”

是啊,一晃六年了,她和齊湛也已經認識六年了,只是自從三年前不歡而散,這三年都沒有再聯系而已……孟萋萋望著滿樹的梨花,有些恍惚。

顧瞻發現了孟萋萋的神游天外,笑著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問道:“如意,你在想什麽呢?”

孟萋萋連忙回神:“沒想什麽,我看花呢。”

顧瞻沖懷中掏出一枚花鈿,正和樹上的梨花一模一樣,他將花鈿遞給孟萋萋的,微微地笑著:“如意,戴上試試。”

如今流行送花鈿嗎?孟萋萋下意識地縮手:“我不能要,表哥。”

“表哥送的,有什麽不能要的?”顧瞻說著,近前兩步,就要幫孟萋萋把花鈿插上。

孟萋萋連忙朝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顧瞻的手:“表哥,私相授受,這不好。”

顧瞻把花鈿收了回來,夾在指間轉著:“如意,我們兩家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庚帖,你爹已然收下,只差合八字了,而我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妹,八字肯定沒問題的。”

顧瞻這話是什麽意思,孟萋萋再明白不過了,她只好沈默著,不接話。

顧瞻以為孟萋萋是害羞,以玩笑的口吻道:“如意,他們都說我們倆是天作之合,最合適不過的一對兒,你覺得呢?”

是啊,別說旁人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和顧瞻是非常合適的一對兒,無論家世外貌,還是才華興趣,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她如果嫁過去,舅舅和舅母一定會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只可惜,感情這件事情,不是用合適來衡量的,有時候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她怎麽就認定齊湛了呢?孟萋萋想著,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顧瞻見她這樣子,終於覺出了不對勁,問道:“如意,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這個問題直白且猝不及防,孟萋萋一時有點呆楞,等她回過神來,幹脆一咬牙,承認了:“對,表哥,我心裏有人了,我不想嫁給你。”

顧瞻沈默半晌,道:“如意,如果你們兩情相悅,姑父又願意把你嫁給他,那我無話可說。但如今衛孟兩家都同意我們的親事,即便你心裏有人,我也不會罷手的。”顧瞻說完,把那枚梨花鈿塞進她手裏,轉身就走了。

孟萋萋看著栩栩如生的花鈿,欲哭無淚。顧瞻這是鐵了心要娶她麽?她該怎麽辦?難道再去找齊湛?可是她這樣子上趕著去求他,會不會太掉價了?不對,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不要嫁給顧瞻,至於嫁不嫁給齊湛,還得兩說呢,又不是非他不可!孟萋萋找準了方向,拿定了主意,馬上動身去去找孟德昭。然而孟德昭並不在家,丫鬟稱他去了顧家,看樣子還挺急,孟萋萋只好先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流霞端了一盤子酒曲上來,對孟萋萋道:“大小姐,這是南邊來的上好的餅子,裏頭摻了花藥,您要不要試試?聽說釀這種酒時許願,是最靈的呢!”

孟萋萋此時並沒有心思釀酒,但卻被流霞的最後一句話打動,當即道:“拿米來,我試試。”

流霞很高興她能夠分散註意力,趕緊取來五鬥熟米,幫著孟萋萋將米分成五份,用摻了花藥的餅子,先釀造酒母。

孟萋萋不是第一次做酒了,嫻熟得緊,她把拌了餅的米飯按壓在甕的四周,做出深的豎井,然後交給了流霞,叮囑她道:“記得時時照看,一旦有酒溢出,就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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