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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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湛沒有推辭，當先走到一張紙前，潑墨揮毫，寫下了“初見”兩個大字。
初見，是指和她初次見面麽？孟萋萋有那麽一瞬間地錯神，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顧瞻看著齊湛寫的字，讚嘆了一番，問孟萋萋道：“表妹，你打算寫什麽？”
孟萋萋走上前去，提起毛筆，飛龍舞鳳，直抒胸臆，寫完後，才發現自己寫的也是兩個字：重逢。
她看著這兩個字，楞住了。
還好顧瞻並未覺察出什麽，只是拍著手笑：“初見，重逢，你們這倒是遙相呼應了。”
齊湛站在“重逢”二字的旁邊，側著頭，註視了一會兒，默默地垂下了眼簾。
李慧語見他們搶了先，連忙上前，舔墨提筆，一氣寫了兩句詩：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寫完擱下筆，滿懷期望地看著顧瞻，希望他能誇她幾句。
她看著顧瞻，顧瞻卻沒看她，他只是走上前去，指著孟萋萋所寫的那兩個字，得意地問齊湛：“澄泓，我家表妹的狂草如何？我並沒有自誇吧？”
眼前的“重逢”二字，論功力，論筆法，都無可挑剔，但跟數年前比，卻少了一股狂放不羈的氣勢，多了幾分愁緒凝結。為何下筆會有愁緒？她不願嫁給他，親也退了，玉佩也摔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齊湛暗自在袖子裏攥了攥拳頭，擡眼對顧瞻道：“比我想象得好多了。”
孟萋萋的字兒，是他教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可不會說自己徒弟寫得不好，不然折損的豈不是他自己的臉面？
顧瞻聽了，高興壞了，忙叫書童上前，把齊湛和孟萋萋的字都拿去裝裱。
顧瞻完全冷落了李慧語，李慧語又是委屈，又是尷尬，都快把下唇咬出血來了。
李清不忍心看著妹妹這樣，出聲道：“我看我妹妹寫的這幾個字，也是不錯的。”
他這話一聽，就是為了給李慧語解圍，然而一向和氣的顧瞻，這次卻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毫不客氣地道：“和暢，你妹妹並不適合練狂草。”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李清不高興起來：“何以見得？”
顧瞻道：“狂草和其他的書法不一樣，它是技巧第二，意境第一，而意境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人的性格和心情。以你妹妹的個性看，並不適合寫狂草。”
他說完，又問齊湛：“澄泓，我說得對不對？”
齊湛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但很顯然，他也是認為李慧語的狂草，寫得不怎麽樣的。
李慧語顏面大失，勉強撐著，才沒有哭出聲來。嚴樂儀連忙謊稱要去更衣，讓她作陪，把她拉出去了。
徐瑾瑜偏著頭，看了看李慧語寫的字，小聲地嘀咕：“哪裏寫得不好了？我看挺好的嘛。”
於芳苓亦是小聲地道：“她寫的狂草，本來就沒如意的好，不然之前怎麽一個勁兒地找如意討字？”
這是事實，徐瑾瑜辯駁不出，只得閉上了嘴。
孟莫莫站在一旁，把她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悄悄溜出去了。
離書房不遠的小竹林旁，李慧語拿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咬牙切齒：“我怎麽就不適合寫狂草了？全天下就孟萋萋一個人適合寫不成？分明是他為了捧孟萋萋，就死命地踩我！他眼裏只有孟萋萋，沒有我！”
嚴樂儀聽著她這話，咂摸出了一絲滋味來，敢情李慧語對顧瞻，芳心暗許了？而顧瞻喜歡的人，卻是孟萋萋？她擔心李慧語面皮兒薄，會生氣，沒敢講出來，只安慰她道：“顧公子不過是耿直罷了，都怪孟萋萋，把顧公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既然李慧語喜歡顧瞻，那她就不能講他的壞話了，得把罪過全推到孟萋萋身上去，這樣才能討得李慧語的歡心。
李慧語聽了她這番話，果然高興起來，道：“你說得對，都是孟萋萋的錯！”
她們正說著，孟莫莫獨自一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嚴樂儀給李慧語使了個眼色，閉上了嘴。
孟家兩姊妹雖然不和，但孟萋萋到底是孟莫莫的親姐姐，李慧語才剛因為孟萋萋吃了癟，這會兒看孟莫莫就很不順眼，板著臉斥她：“你來做什麽？離我遠點！”
孟莫莫知道李慧語是怎麽想的，覺得自己是受到了孟萋萋的連累，心中暗恨，面兒上卻是十足地委屈：“慧語姐姐，我聽到於芳苓在講你的壞話，實在是聽不下去，所以才來找你。”
“她講我什麽壞話？”李慧語問道。
“於芳苓說，你哪兒都不如孟萋萋，她還說，你明知自己的狂草不如孟萋萋，還非要寫，真是不知量力。”孟莫莫添油加醋地說道。
李慧語哼了一聲，道：“於芳苓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全仗著孟萋萋呢，自然替她講話了。”
孟莫莫嘆了口氣，道：“反正我這回是讓孟萋萋害慘了，現在滿大街都說我想把她推進湖裏去呢。”
她說完才突然想起來，李慧語最討厭談論這個話題的，連忙捂上了嘴。
李慧語果然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但轉瞬卻又露出了笑臉，招手讓她走近些。
孟莫莫受寵若驚，趕緊上前幾步。
李慧語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地問道：“剛才我看過了，這竹林後面，有片沼澤，你有什麽法子，能把孟萋萋引到裏面去？”
把孟萋萋引到沼澤地裏去？！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跑到那地方去吧？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孟莫莫瞠目結舌。
李慧語見她不作聲，不高興了：“你是沒有辦法，還是舍不得？”
“當然不是舍不得！”孟莫莫急急忙忙地辯解著，迅速開動腦筋，“我讓人把她打暈了，綁著丟進去？”
“你傻呀？”李慧語很想敲開她的腦袋，“你綁了她，繩子就是物證，這裏又是她嫡親表哥的地盤，你還怕他們查不出來？”
孟莫莫迷茫了：“那……那怎麽辦？”
“最好讓她自己走進去。”李慧語道。
“自己走進去？”這難度也太高了吧？難道給她下迷幻藥？可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找迷幻藥去？孟莫莫苦思冥想著，突然把手一拍，“有了！慧語姐姐，我還真有個法子，能讓她自己走進沼澤地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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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是指和她初次見面麽？孟萋萋有那麽一瞬間地錯神，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顧瞻看著齊湛寫的字，讚嘆了一番，問孟萋萋道：“表妹，你打算寫什麽？”
孟萋萋走上前去，提起毛筆，飛龍舞鳳，直抒胸臆，寫完後，才發現自己寫的也是兩個字：重逢。
她看著這兩個字，楞住了。
還好顧瞻並未覺察出什麽，只是拍著手笑：“初見，重逢，你們這倒是遙相呼應了。”
齊湛站在“重逢”二字的旁邊，側著頭，註視了一會兒，默默地垂下了眼簾。
李慧語見他們搶了先，連忙上前，舔墨提筆，一氣寫了兩句詩：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寫完擱下筆，滿懷期望地看著顧瞻，希望他能誇她幾句。
她看著顧瞻，顧瞻卻沒看她，他只是走上前去，指著孟萋萋所寫的那兩個字，得意地問齊湛：“澄泓，我家表妹的狂草如何？我並沒有自誇吧？”
眼前的“重逢”二字，論功力，論筆法，都無可挑剔，但跟數年前比，卻少了一股狂放不羈的氣勢，多了幾分愁緒凝結。為何下筆會有愁緒？她不願嫁給他，親也退了，玉佩也摔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齊湛暗自在袖子裏攥了攥拳頭，擡眼對顧瞻道：“比我想象得好多了。”
孟萋萋的字兒，是他教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可不會說自己徒弟寫得不好，不然折損的豈不是他自己的臉面？
顧瞻聽了，高興壞了，忙叫書童上前，把齊湛和孟萋萋的字都拿去裝裱。
顧瞻完全冷落了李慧語，李慧語又是委屈，又是尷尬，都快把下唇咬出血來了。
李清不忍心看著妹妹這樣，出聲道：“我看我妹妹寫的這幾個字，也是不錯的。”
他這話一聽，就是為了給李慧語解圍，然而一向和氣的顧瞻，這次卻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毫不客氣地道：“和暢，你妹妹並不適合練狂草。”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李清不高興起來：“何以見得？”
顧瞻道：“狂草和其他的書法不一樣，它是技巧第二，意境第一，而意境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人的性格和心情。以你妹妹的個性看，並不適合寫狂草。”
他說完，又問齊湛：“澄泓，我說得對不對？”
齊湛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但很顯然，他也是認為李慧語的狂草，寫得不怎麽樣的。
李慧語顏面大失，勉強撐著，才沒有哭出聲來。嚴樂儀連忙謊稱要去更衣，讓她作陪，把她拉出去了。
徐瑾瑜偏著頭，看了看李慧語寫的字，小聲地嘀咕：“哪裏寫得不好了？我看挺好的嘛。”
於芳苓亦是小聲地道：“她寫的狂草，本來就沒如意的好，不然之前怎麽一個勁兒地找如意討字？”
這是事實，徐瑾瑜辯駁不出，只得閉上了嘴。
孟莫莫站在一旁，把她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悄悄溜出去了。
離書房不遠的小竹林旁，李慧語拿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咬牙切齒：“我怎麽就不適合寫狂草了？全天下就孟萋萋一個人適合寫不成？分明是他為了捧孟萋萋，就死命地踩我！他眼裏只有孟萋萋，沒有我！”
嚴樂儀聽著她這話，咂摸出了一絲滋味來，敢情李慧語對顧瞻，芳心暗許了？而顧瞻喜歡的人，卻是孟萋萋？她擔心李慧語面皮兒薄，會生氣，沒敢講出來，只安慰她道：“顧公子不過是耿直罷了，都怪孟萋萋，把顧公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既然李慧語喜歡顧瞻，那她就不能講他的壞話了，得把罪過全推到孟萋萋身上去，這樣才能討得李慧語的歡心。
李慧語聽了她這番話，果然高興起來，道：“你說得對，都是孟萋萋的錯！”
她們正說著，孟莫莫獨自一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嚴樂儀給李慧語使了個眼色，閉上了嘴。
孟家兩姊妹雖然不和，但孟萋萋到底是孟莫莫的親姐姐，李慧語才剛因為孟萋萋吃了癟，這會兒看孟莫莫就很不順眼，板著臉斥她：“你來做什麽？離我遠點！”
孟莫莫知道李慧語是怎麽想的，覺得自己是受到了孟萋萋的連累，心中暗恨，面兒上卻是十足地委屈：“慧語姐姐，我聽到於芳苓在講你的壞話，實在是聽不下去，所以才來找你。”
“她講我什麽壞話？”李慧語問道。
“於芳苓說，你哪兒都不如孟萋萋，她還說，你明知自己的狂草不如孟萋萋，還非要寫，真是不知量力。”孟莫莫添油加醋地說道。
李慧語哼了一聲，道：“於芳苓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全仗著孟萋萋呢，自然替她講話了。”
孟莫莫嘆了口氣，道：“反正我這回是讓孟萋萋害慘了，現在滿大街都說我想把她推進湖裏去呢。”
她說完才突然想起來，李慧語最討厭談論這個話題的，連忙捂上了嘴。
李慧語果然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但轉瞬卻又露出了笑臉，招手讓她走近些。
孟莫莫受寵若驚，趕緊上前幾步。
李慧語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地問道：“剛才我看過了，這竹林後面，有片沼澤，你有什麽法子，能把孟萋萋引到裏面去？”
把孟萋萋引到沼澤地裏去？！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跑到那地方去吧？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孟莫莫瞠目結舌。
李慧語見她不作聲，不高興了：“你是沒有辦法，還是舍不得？”
“當然不是舍不得！”孟莫莫急急忙忙地辯解著，迅速開動腦筋，“我讓人把她打暈了，綁著丟進去？”
“你傻呀？”李慧語很想敲開她的腦袋，“你綁了她，繩子就是物證，這裏又是她嫡親表哥的地盤，你還怕他們查不出來？”
孟莫莫迷茫了：“那……那怎麽辦？”
“最好讓她自己走進去。”李慧語道。
“自己走進去？”這難度也太高了吧？難道給她下迷幻藥？可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找迷幻藥去？孟莫莫苦思冥想著，突然把手一拍，“有了！慧語姐姐，我還真有個法子，能讓她自己走進沼澤地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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