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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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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把菊擬新題,抖擻青衫歸去來。

雙魚爭迎西河岸,鞭催征轡柳未拆。

燕歸桃源答春江,不唱陽關賦高唐。

吳姬嬌腮俏相向,新釀何酒使君來?”

墨軒君謝授衣聽著謝紅薔唱著歌,悄悄地打開了一個和田白玉的盒子,盒子裏面是一顆通體蠟白色的藥丸,他嘴角揚起微微的笑,用手指剝開了這藥丸——玉棠君,你想要娶到這個姑娘,還早呢。

那不是一顆藥丸,而是失傳已久的,返魂香。

返魂香。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裏,死屍在地,聞氣乃活。

——十洲記

漢武帝時,西域月氏國貢返魂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據說燃此香,病者聞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

——漢武帝內傳

一絲留在蘇行雲身上的神念悄然而動,夾雜著一股幽冥岌岌的暗香。

墨軒君謝授衣勾起嘴角,返魂香用於修真之人身上,可以追溯前世呢。玉棠,你想要得到這姑娘,怕是先要過了我這一關。

蘇行雲睡在縹緲峰,再過幾日就是他和玉棠君的合籍大典,因此她連中衣都換成了正紅色,此時她正在沈睡之中,純鈞劍交給了卿微君去重新鑄造,而她自己則是躺在了床上沈睡。這幾日吃的極好,蘇行雲的臉色如同桃花般紅潤。

只是睡夢中的她,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第一眼相中他,便以為自此一生一世。

可惜她是鶴,昆侖山下,瑤池下邊,日月光華修得點道行,偷偷飛離鶴群,遇到一名愛鶴成癡的男子。

那是怎樣奇絕的人兒啊,白衣高冠,容顏清冷,修長十指溫柔地撫在她修長的頸上,眼光掃過一群素白墨黑的鶴群,一擡臂山風穿過衣袂,如若離世謫仙。

唯一的遺憾,是他來去不定。

她聽說,人間的男子只會傾心於美貌的女子,要想伴他一生一世,就必須幻化成人,須再修煉三百年。然而人的壽命不過百,怎等得到那時?唯一的辦法,是從昆侖山頂月照最盛時,憑借風力飛上雲霄,或可僥幸得入西王母的香閣,偷得幻形丹,一粒可瞬間獲得幾百年修為,立刻變為人身。

“若被西王母發現,則剔骨抽筋,打入輪回。”另外一個黑衣男子,笑容溫潤和煦,告訴她。

那個男子是管理西王母瑤池的仙君,已經有八百多年的修為,不久之後可接受雷劫,來往人間和瑤池。她曾暗暗嫉妒他的道行,說這話許是怕她拿得寶丹之後修為超過自己罷了。更執意要去,除了肖想著那個男子,還想要爭一口氣。

“那我去吧,至少我的修為獲得幻形丹把握更大些。”他眨眼不見。

一炷香之後,他帶著寶丹回來,而她的喜悅淹沒心裏那點疑惑,著急地吞服。一瞬間,她失去羽翼,聽不懂鶴語,如願以償變成佳人,柳眉芙蓉面,纖腰掌中輕,素凈的青衣,出落得超凡絕世,眉間清冷如同月射寒江,晃得人心都一顫。

她變身成人,失去了飛翔的能力,最後只能坐在他背上,徐徐飛到心上人面前。那同樣高潔的男子看她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第一年,琴瑟和鳴,歲月靜好;

第二年,鶯鶯燕燕,桃紅柳綠;

第三年,新人紅妝,昔日紅顏冷落;

第四年,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她那愛鶴成癡的夫君,哪有半點初見時的風骨?滿院圈養的鶴,其實是他從各地挑來,用以挖去妖丹,用以修煉丹藥的。

人終究不是靈鶴,心是肉眼看不透的。嫁得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幸福呢?

十三年後,她獨自一人對著窗,聽圈養的鶴孤獨哀鳴,瑟瑟發抖——她的原型也是鶴啊。她又如何不害怕。

忽然想起那個為她偷得幻形丹的黑衣男子。心念一動,眼前恍惚出現一名黑色衣衫的文雅俊逸男子,問她:“你過得好嗎……我,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心願。”

她心中一驚,發狂般拉住他:“我要離開,我好害怕!”

仙君沈默片刻,突然伸出手指點住她的眉心:“我成全你。”

一股真氣襲上全身,她臉上的細紋全消,膚色恢覆如少女。眼前的仙君突然駕雲而起,在雲端沖她伸出手來,“拉著我的手。”

而在背後,她的曾經的夫君,禦劍追著他們。

他的心已經變了。已然是被長生蒙蔽住了雙眼,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居然靈鶴化人之後,緊緊追著他們不放。

那仙君也錯了,他以為他終於可以自由的穿梭於凡人界和仙界,再次與她相見交談,可以看到她幸福。

又或者不幸福,至少可以等她說“帶我走”,然後帶她到海角天涯。

如同當年瑤池旁邊,一人一仙鶴,煙霄北渚,同去同歸。

他不在乎她的容貌,她為鶴他便為鶴,她為人他便為人,度過世間的幾十年白首不離。

他將這一切規劃得如此美妙,可是,她即使是跟著他走了,偷竊了西王母的東西,到底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天雷滾滾,後方則是白衣勝雪,劍氣襲人。

她甚至不知道他曾經對她的癡迷。他想。

當他犧牲自己,迎接天雷的時候。她的一滴眼淚落到他的臉上,“不要死。”

“對不起啊,做不到了……”他虛弱的笑了,最後隕落在她的懷裏。

她則回過頭去,望著昔日夫君為了追求長生而瘋癲的眼睛,內心淒涼絕望至極,於是幹脆的自爆了神魂,同著昔日夫君同歸於盡了。

蘇行雲霍然睜眼,修道之人仙心堅定,她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夢裏夢到醒不來的夢。

蘇行雲皺眉不已,剛想繼續睡覺,一挨著枕頭,她就看到了那個黑衣仙君的臉,文雅的臉上全是絕望,而自己正在抱著他,他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把自己的裙擺染成鮮紅的樣子。

“墨軒君?謝授衣?!這是怎麽回事?”蘇行雲瞪大了眼睛,這是夢還是現實?

那人面色死寂,下巴重重落下在蘇行雲手邊,杏子形狀的眼睛緩緩地閉上了,星河燦爛的璀璨雙眸也不覆得見。

“授衣你醒醒啊?!”蘇行雲瞪大了眼睛,她沖著四周望去,似乎是在分辨虛妄或是現實。

而後她就看到了身後之人,長衫似雪,烏黑的發絲垂下一縷,剩下的用白色發簪紮著,再一看這青年的臉龐,皮膚竟也白皙似雪,清秀的面孔倒映在蘇行雲的眼眸裏,顯出完美的臉,一雙修長潔凈的雙手握著長劍,沖著蘇行雲直刺過來。

“師父?”蘇行雲楞了一下,下意識的那麽叫了一聲,“你……”

“孽畜,明明是靈鶴之身,竟然化而為人欺騙與我。”那白衣男子面帶怒容,一劍刺穿了蘇行雲的胸膛,“當誅!”

蘇行雲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柄雪白的長劍,從心口進,胸肺出,她怔怔的看著眼前明明頂著玉棠君樣貌的人,心裏充滿了驚訝絕望,這是怎麽回事?

隨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個怨恨的念頭,她竟然生生的自爆了金丹!

蘇行雲渾身冷汗,從床榻之下滾落下來,額角重重的撞在了桌子腳,隨機昏迷不醒。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 ,三尺紅臺,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風雪依稀秋白發尾,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裏成灰也去得完美。”趙靈瑜緩緩地哼著在二十一世紀很流行的一首曲子,背後則傳來第一使徒的聲音,“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雖然不通暢押韻,倒也別有味道。”

“魔道觀禮的地方在山腳下,你上來做甚。”趙靈瑜蹲坐在大石頭上,繼續哼著自己的歌,頭也不回的樣子。

夜風吹散了她的發帶,三千青絲狂舞,第一使徒眼神微凝,當初那個在東海龍宮處迷路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短短幾月的時光,在她身上已經顯現的如此之飛速了。

“又是一年白露至,檐前醉把茱萸嗅,落紅凝眉首,清風盈廣袖,裁得雲裳拈指繡,步履亦悠悠。山容瘦,人非舊,郁郁老樹並煙雨,空做玉簟秋。

猶記青梅涼初透,畫船小橋碧水幽,相思化為淡淡酒,桂魄灼灼釵間溜。盡興獨登樓,明月可留否?

而今山月魂夢同,香霧洗凈雕花籠,欲把鷓鴣逗,卻啄亂相思豆。三千繁花皆睡去,君攜暗香踏碎眸,四目遙相逢,寧不知水覆山重。入手風光眼底流,只願與爾約白頭。”趙靈瑜自從來到了古代,就開始研究著作詞,如今她將自己的詞作全都唱了出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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