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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花園秘事,白虎練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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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

轉眼一日時間又過去,鳳長歌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九成。剩下的,即便不運靈力去療傷,只要乖乖喝藥,不出兩日這傷自然會好。

在屋中待了幾日,人都快要發黴。

鳳長歌決定出去走走,站在銅鏡前見身上所穿的還是裏衣,來到衣櫃前,在衣櫃中,找到一身上衣是綠色外衣,下衣是黃色裙子的衣裳償。

沒多想,等穿完才發現這身衣裳是照陽堡一等弟子所穿的服飾。

朱雀族人幾乎都居住在鳳凰林,而其象征的梧桐樹春夏為綠,冬秋為黃,故而照陽堡的弟子由綠黃兩色為主。

照陽堡的弟子一共分為五等,最下等的弟子皆穿綠衣,越往上就會增添些黃色。一等弟子的服飾是綠黃對半,而黃色衣裳只有長老及鳳家之人才可以穿。

不過,也有例外。

比如鳳長歌,身為照陽堡二小姐,在照陽堡從未穿過帶一點黃色衣裳的衣裳,而是一直都是五等弟子最綠的衣裳。

此時,穿上一等弟子的衣裳,她心中除了訝異,更多是愁緒。

本是無極長宮弟子的她,穿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出去,不知向宴生會如何想?

回去翻了翻衣櫃,發現櫃中三套衣裳都是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她微微蹙眉,都是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很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

而那人很可能就是鳳傳英。

沒有鳳傳英的允許,下人怎敢往她的衣櫃中放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鳳長歌望向窗外,秋日正好。

在屋中待得都快發黴,若為衣裳這事糾結而放棄那大好春光,怎麽想都不值得。

心中很是糾結一番。

最後,在衣裳和發黴間,鳳長歌選擇出屋透氣。

一推開門。

碩大的陰影遮蓋住了鳳長歌小小的身影。

擡頭望向那陰影的正體,是一棵高得望不見頭的梧桐樹。

在照陽堡的中間,栽種著一棵歷經無數歲月的梧桐老樹。

照陽堡的梧桐老樹,是天界最高的一棵樹,聽說爬到樹頂可將天界所有的景色一覽入目。

只是,樹高,居住在下面的照陽堡也有些許的煩惱。

仰望,梧桐老樹嫩綠的葉子密密麻麻地相互交錯,讓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所以,不管是日升還是黃昏,照陽堡總有一處在晝,一處在夜。

鳳長歌望了望兩邊,左側晌午太陽正好,右側漆黑如夜,長廊上白皮燈籠已亮。

已經有四千多年的時間未回照陽堡,一出房門,竟不知道該去何處?

向宴生、孤影、小麒兒此時也不知身在何處。

鳳長歌為去左側還是右側而煩惱,忽得想起,右側旁有祖先堂,在那處供著她的母親的牌位。

想起母親,她心中忽起念想,將猶豫的神情都收回,往右側走去。

被梧桐老樹奪去陽光,右側一片黑暗,長廊上的燈籠散發著的光芒照亮著漆黑的路。

祖先堂位於照陽堡後院,嫌少有人來,故而鳳長歌一路直往祖先堂而去,也未在路上遇到一個人。

走進祖先堂,堂中左右兩旁都擺滿牌位,前方正中央掛著一副俊美男子的畫像,那便是朱雀一族的祖先,千萬年前大戰蚩尤,建立起朱雀一族的人。

祖先堂中一共點著九十九支白蠟燭,蠟燭的火光讓祖先堂明亮如晝。

鳳長歌來到左側,在最右側的第一排上有著一個無字牌位。

這便是鳳長歌母親的牌位。

堡中人人都在傳,鳳傳英待她們母親比命重,可是,她們的母親死後,鳳傳英給她立的卻是無字牌位。

這是愛?還是恨?

鳳長歌曾想過,應是恨的多,若是愛,怎麽會不在牌位上立字?

不去多想,鳳長歌給母親的牌位上了柱香,就起身離開了祖先堂。

出了祖先堂,沒有目標的鳳長歌,隨意亂走。

路過一處花園時,還未走近,忽得就聽到一個啜泣的聲音。

聲音很是熟悉,是鳳重歌的。

聽到哭聲,鳳長歌下意識就是找了塊假石躲了起來。

透過假石的小洞,鳳長歌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猛地一怔。

鳳重歌居然依在銀公子的懷裏哭泣!

這般親密的舉動,看傻了鳳長歌。

驕陽城相遇時,銀公子還為亡妻奏曲五夜,現下居然溫柔抱著鳳重歌。這,這……

男子就是濫情!

鳳長歌心中怒想道。

他們兩人許是在這花園待了段時間,銀公子溫柔地拍了拍鳳重歌的肩膀,說了句“別哭”。鳳重歌輕輕頜首,擦了擦眼淚。

銀公子忽得湊進鳳重歌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鳳重歌的目光忽得看向她這邊,嚇得鳳長歌急忙蹲下身子,躲在假石後。

被發現了?

她心裏不由想道。

心裏莫名慌張。

偷看到此事也不知是好還是壞?只是偷看終究是偷看,這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是有的。

雜沓的腳步聲響起,只聽越走越遠。

鳳長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只見銀公子和鳳重歌已轉身往花園的另一側離去。

正想長籲一口氣,忽得一聲嘆息在隔壁的假石響起,驚得鳳長歌下意識就警惕問道:“誰?!”

“你又是誰?!”隔壁的假石有個男聲傳出來。

鳳長歌爬到隔壁假石,只見一個穿著黑白紅三色搭配衣裳的兜帽男子蹲在那處。

男子的背上掛著雙劍,兜帽蓋住他的頭,望不見容顏。可這模樣打扮像極了白虎千層閣弟子的服飾。

這男子,是千層弟子?

“你躲在這處做什麽?”鳳長歌問,本以為躲在這處的只有她,怎料還有一個外人在。

那剛才鳳重歌望向這邊,莫非是發現了這個男子?

“我這才不是躲,我不過是湊巧迷路了。”男子站起來,脫下兜帽,英俊的模樣出現在鳳長歌的眼中。

“迷路還能湊巧?”鳳長歌狐疑問,眼前的男子她認識,是白虎千層閣閣主練無敵的大兒子——練無痕。

為何會認識?

緣起鳳重歌。

練無痕一千多歲時,趁路過鳳凰林,但因身上仙幣被偷光,差點餓死路邊的他,被鳳重歌所救,之後就開始追求起鳳重歌。以往鳳重歌來無極長宮探望她的時候,練無痕也有跟來,見過幾次面,鳳長歌自然也是認識他。

那剛才鳳重歌與銀公子相擁的那一幕,想必他已有看到,而瞧他皺眉黑臉的,應該是在惱自己剛才見到的那一幕。

“本公子喜歡迷路就迷路,小姑娘家,管那麽多做什麽?!”練無痕惡言相向。

若不是知他喜歡鳳重歌,又湊巧見到剛才那幕。對於初次見面就這般沒禮貌,鳳長歌定認為眼前的人毫無教養。

只是,見喜歡的人與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鳳長歌對他抱有深深同情。

她聳肩,不在意道:“公子說的是,我這就走。”

提腳,踏步,行去才幾步遠。

身後練無痕忽得道:“你給本公子等下。”

鳳長歌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問道:“公子有什麽事嗎?”

漆黑的夜中,燈籠光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只見他的臉頰有些緋紅,不自在地咳了幾聲,清聲道:“你是照陽堡的弟子吧,可知照陽堡的迎客廳在何處?”

這還真迷路了不成?

鳳長歌嘴角微微上揚,練無痕望見,怒道:“這有什麽好笑,你是照陽堡弟子,識路是正常的事。可此處不是本公子的家,本公子會迷路自然也是正常的事!”

他惱羞成怒。

鳳長歌嘴角笑意更濃,道:“公子,我是無極長宮的弟子,不是照陽堡的弟子。”

“騙誰,你身上穿著的衣服我還分不清你是哪個族群的弟子?還有你那紅眸子,不正是朱雀族人嗎?”

白虎一族的真性情真是讓人無語。

鳳長歌輕輕頜首,“好吧,我帶公子出去。”練無痕這般認定她就是照陽堡弟子,她也不去與練無痕理論。因為,練無痕看著也不像是會和她好好說道理的人。

“這還差不多。”練無痕高傲地揚起下巴。

鳳長歌無奈地搖了搖頭,帶他去迎客廳。

只是,鳳長歌真無騙他,在照陽堡時,鳳傳英覺得她丟臉,從不允許她去迎客廳那種迎接外人的地方。所以,她壓根就不知,迎客廳到底在何處。

不知迎客廳在哪,鳳長歌只好往原路走。

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房,往陽光燦爛的那旁走去。

出了客房院,便見到平日裏照顧自己的那個丫鬟。

鳳長歌走上前去問:“姑娘,請問迎客廳怎麽走?”

丫鬟見到鳳長歌,恭敬點頭道:“迎客廳在那邊,長歌姑娘請隨小的來。”

鳳長歌輕輕頜首,由那丫鬟帶路。

練無痕走到她的身側,小聲詢問,“你是鳳長歌?”

鳳長歌忍住笑意,望向他問:“鳳長歌和鳳重歌是孿生姐妹,兩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公子你怎會認為我就是鳳長歌?”

“她叫你長歌啊。”

鳳長歌真是哭笑不得,難怪天界眾人都說白虎一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話還是有根據的。

“不是叫長歌的人,都叫鳳長歌。”

“那你叫什麽長歌?”

“我就叫長歌。”

“真的?”練無痕不信道。

明明什麽都信,卻在這個問題上懷疑她,這思維回路可讓鳳長歌無語。

“騙你我可得到什麽好處?”鳳長歌問。

練無痕微微深思,輕輕偏首,思慮了一會,道:“好像沒什麽好處。”

“公子,你這般愚笨,追喜歡的人可是追不都的。”鳳長歌替他惋惜道。

練無痕一怔,怒道:“要你管!”鳳長歌這話引起了剛才花園中,他所見到的一幕。

鳳長歌知戳了他的痛楚,便什麽都不再說。

有丫鬟帶路,很快他們便來到了迎客廳外。

還未進迎客廳,忽得聽到鳳傳英清冷的聲音夾雜著微怒的聲音從屋中傳出來。

“向宮主,有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你是無極長宮宮主,手中有首權。可是,鳳家的家事還由不得你來指指點點教我怎麽做?”

聞聲,鳳長歌拉住了丫鬟與練無痕前進的腳步,並示意他們別出聲。

“父親,向宮主不過也是一番好意。”鳳重歌的聲音也在屋裏傳出來。

原本想進去的練無痕忽得停下腳步,臉上露出悲傷之色。

“呵!”鳳傳英冷冷一笑,“好意?何來的好意?那孽女活著的時候,不將她送回鳳家,如今人死了,就給送回來。好意?別引人發笑。”

“向宮主,孽女在無極長宮四千多年,鞠躬盡瘁地為你做事,她愛慕你之事,天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說她若知,她死後屍首被送回她逃離的鳳家,她的心會有多寒?”

“父親,是女兒哀求向宮主將長歌屍首帶回鳳家,這事不是向宮主的錯。”鳳重歌道。

“重歌,你何時這般不知分寸了?父親與向宮主說話,你頻頻插話這多失禮節你可知?”

“父親……”

“向宮主是外人,你這般模樣丟了鳳家的臉,別忘了你可是下一任照陽堡的堡主,管好自己的儀態!”鳳傳英這句話後,鳳重歌不敢再做聲。

這時,練無痕在鳳長歌的身後小聲地咕噥道:“你真是的,為何事事都讓你姐姐操心?就不能乖乖地好好懂事點嗎?害你姐姐都被責怪了。”

鳳長歌側目白了他一眼,他是從何處就斷定自己就是鳳長歌?明明容貌相差那麽多,年紀也差那麽多,他卻因為名字死認定她就是鳳長歌,再無腦也不要這麽無腦。

“長歌,不會在意自己的屍首埋在何處。”向宴生清冷的說。

鳳傳英譏諷地看著他,道:“那正好,既然那孽女不在乎自己的屍首埋在何處,那就隨便找個地,挖個坑將她埋了即可,你我也不用再為孽女屍首的事而撕破臉皮。”

“若重歌姑娘答應,本尊立刻就將長歌的屍首帶回無極長宮。”

“不行,這絕對不行!父親,你提出的那個要求,女兒會去辦,所以長歌的屍首請葬進鳳家祖墓。”

“你們這是在吵吵鬧鬧什麽?!鳳長歌不是在這嗎?為何你們一直在吵著埋她的事,人都還活著就要埋人,怎有你們這樣的!”練無痕拉著她的手,走進屋中怒道。

廳中諸人見他們二人的到來,頓時無聲,一臉的呆楞。

鳳長歌只覺得這臉是丟盡了。

她以後絕對見到白虎一族的人就繞道走!

“無痕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麽?”鳳重歌不解地問。

“重,重歌姑娘……”練無痕忽得結巴起來,他望了望鳳重歌,又望了望鳳長歌,微微訝異道:“你們兩個怎麽長得不像了?”

“這自然是不像,我都說我是長歌,不是鳳長歌。”鳳長歌猛得將他的手甩開,心中是惱極了。

“不對,你是長歌,為何不是鳳長歌?”練無痕不解問。

都見到鳳重歌的本人,也知兩人容貌不一樣,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無痕公子,她不是我的妹妹長歌,小長歌只是湊巧也叫長歌而已。”鳳重歌很有耐心地為豬腦殼的練無痕解釋。

練無痕依舊是一臉茫然,問:“鳳長歌變壞之後,四處殺人奪神器。嚇得天界叫長歌的人都紛紛改名,她還敢叫長歌,難道不正是因為她是鳳長歌嗎?”

三人聽到他這歪理,忽得信了,紛紛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鳳長歌被他這歪理,弄得啞口無言。

她忽悠了向宴生,卻無法將練無痕給忽悠。

某種程度上來說,練無痕比向宴生可怕多了。

本是吵鬧的迎客廳中,因為練無痕的一句話,鴉雀無聲。

見三人一副‘他的話我還真有點信了’的表情,鳳長歌無奈嘆息,道:“都說白虎一族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今日我算是見到了。我自幼父母早亡,長歌是父母留給我的名字,也是他們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為何要因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鳳長歌,而拋棄父母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三人猛然回過神來,對啊,對方可是無腦的白虎一族,他們說話基本不帶腦子,不能信他們說的話。

“長歌,你為何穿照陽堡的服飾?”從練無痕的歪理中走出來的向宴生,註意到她身上的服飾開腔問道。

鳳長歌尷尬笑道:“我在衣櫃中,只找到這身衣裳。沒辦法,只好穿著衣裳出來。”

“是我吩咐的,長歌姑娘穿著這身衣裳,可比穿著無極長宮的衣裳好看多了。”鳳傳英讚許笑道。

鳳長歌眸色一亮,果真她衣櫃中的衣服是鳳傳英的傑作。

向宴生聽他話,眸子的神色驟然一冷,斜睨問道:“鳳堡主這是何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照陽堡比起無極長宮更適合長歌姑娘。”鳳傳英從容笑道,“長歌姑娘,本堡主膝下無徒弟,你若願拜本堡主為師,本堡主就將畢生所學都教授與你,另外還會給你朱雀的庇佑之力。”

鳳長歌聞言,微微愕然。

鳳傳英竟然想收她為徒?這是為何?

鳳傳英一直都不願收徒弟,怕的便是自己畢生所學的,被外人學去,也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他居然開口要收她為徒弟。這老狐貍算盤裏都在算計什麽?

鳳長歌在思慮鳳傳英的目的所在,忽得一只溫暖的大掌抓住鳳長歌的手,將她往前一拉。

她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一件藍色的披風將她全身蓋住,只聽向宴生肅穆地道:“她是本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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