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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著自己這個救苦救難的心將這只呆呆的螢火蟲放生，不想這小蟲蟲打著一腔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的心死活不肯。說是要在這清微當雜工以此回報這個天大的恩情。
風煜一向覺得這清微山上尾巴沒長齊的孔雀婢女多地不可勝數，可想著這天上地下頭一回有個感恩自己的。所以也就驕傲地將這舉措訴給了老爹風則。風則摸著胡須，感嘆道：“小丫頭看著也挺靈動，不若你把它贈給你妹妹，反正你妹妹也是一個貪玩的性子。一個人貪玩沒個提醒也是不行。有了它，正好可以管管你妹妹！”
他眨著一汪水靈靈的眼睛瞅了半天的老爹，語中驚詫而敬佩：“話說……老爹，你是咋的看出來她挺靈動的？”
風則老神一臉高深莫測地摸著胡須，樂呵呵地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兒子。風煜立時反應過來，回以一笑：“呵呵，老爹，我們真是心靈想通啊。不光你這樣覺得，就是我，也看得出她在這方面有些慧根！”
一番溜須拍馬的話致使這天真的婢女更加地對此次寄托的重任死了心塌了地。但唯獨不曉得是，她不過是一泓少女該有的春心對著風煜上神投了個底兒朝天。
這就是風苓身旁婢女最最原版的身世。
看著飛快奔向廚房的七七，風苓扮了個鬼臉，在身後狠狠地吐了吐舌頭。“不吃不吃，我才不要吃那些惡心的小蟲子！”她不安地坐在樹上，猛力地拉扯著貓咪的耳朵，開始自言自語。
懷中的貓咪吃痛一聲，仰起自己的貓臉，喵喵兩聲，溫婉地擡起自己的小爪子在風苓的鼻尖觸了觸：“乖，良藥苦口利於病！”
“要吃你吃，我才不要！”風苓抱著貓咪縱身躍下枝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就溜之大吉。
“去哪兒？”貓咪快一步攔在風苓的跟前，跨出自己半長的貓腿，展出自己犀利的貓爪，空洞無神的眸子一絲不茍地朝風苓臉上一覷：“吃藥！”
言簡意賅，並沒多餘的話。
風苓耷拉著腦袋，合起手掌作祈求狀：“拜托拜托，小貓大人。就一次不喝成不成？”
貓聲冰冷如石：“不可！”
風苓拎著裙子轉了一圈道：“你看，我全都好了。”
藕花色的衣裳在空中回旋，裏間散發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貓咪嗅了嗅，一張臉漲地通紅。風煜上神的風月錄交代過，天底下女子最不可忘卻一個東西。那就是有些強悍殺傷力的美人計。
此時，風苓打量貓咪數眼，果斷決定將這唯一不曾碰過的美人計拿在這個救治自己的貓咪面前。
她完全沒想過自己是不是貓咪感興趣的那一類母貓。但又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只母孔雀。就算貓咪看不上自己，也可以拿個不是同類的借口敷衍。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果斷扭扭捏捏地近到了貓咪的跟前，吧唧一口朝貓咪的額頭上親去。
不知怎的，蜻蜓點水的一吻後，那貓咪臉上紅暈更甚，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立在一弘清澈的湖水之上，四下灑了幾點爍亮的銀光。
貓咪前爪放下，有些沮喪。猶豫不決時，風苓已經掉頭換了方向，離開了。
－－－－－－題外話－－－－－－
謝謝，請支持。不虐呃。麽麽噠。
☆、015重逢（2）求收
貓咪緊跟上風苓步伐，追隨而去。
風苓已經許久沒出過門，這一萬年，她整天躺在自己的寶雀宮中休息，據說是為了養胎。不過清微傳聞終究不可信，風苓帝姬此番舉措，為的是養病。
風煜大哥也一致建議她在家。至於她到底睡不睡覺，折不折騰人，這一概沒在他的管轄範圍中。對於她這個活潑的妹妹，他一向是稟著寬大處理的原則，大而化之。
唯獨有一點兒，她不要逃出去鬧事。可這回，在是嚴謹的風煜，也有失誤的時候。
因為她的妹妹輕而易舉地逃掉了。
出清微東拐，騰個了巴掌大的祥雲便駕臨到了桑華山。貓咪翹了翹胡須，有些許困惑：“怎的這麽小？”
“不小啦！”風苓張牙舞爪地擺談自己的大哥的厲害，“你可不知道，我那大哥為了不讓我混出去，特意在清微的百裏之外扔了幾個兇神惡煞的神兵。而且還下了什麽，但凡見到風苓帝姬，也就是我，就要扔回清微的命令？”
“你……這麽怕你大哥？”貓咪冷著眼。
“不是怕！”風苓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變成了個同白雲顏色不相上下的白花花，才語重心長地同貓咪解釋，“凡事都要講究個方式方法麽，不能一直吃鱉啊！”
“吃癟？”貓咪更加不解。
風苓趁其不註意，白了白眼：“吃一塹，長一智。我都被大哥的神兵扔了三十三回了！”
“三十三回？”貓咪抱著前爪揣測，“也就是說你在生病期間溜了三十三次，也失敗了三十三次？”
“不是溜，是正大光明地出去透透氣。”呆在白雲上的白花花立著跳了跳，想是打算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個表示。無奈身為白花花的她，實在不曉得應該拍自己哪裏才能顯得那個模樣是在拍自己的胸膛，而不是其他旁的地方。
“果真是光明正大？”貓咪一笑，走上前去，拿爪爪將白花花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扛，霸氣道，“坐穩了，我帶你出去！”
只感覺兩個有力的小爪爪伸到自己的腰肢上，輕輕地一帶，便如鋪蓋卷兒般掃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地方。
瞇眼往屁股下瞅瞅。
是胖貓咪的細頸。
“餵，這一萬年我都沒怎麽問過你，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來到我清微的？”細頸上的風苓沒事找事地牽出這麽一個話題。
貓咪靜默。片刻後，剛微微張了張唇，準備說出緣由時。風苓便笑著打破了它：“哦，我曉得了。你定是聽說清微山的帝姬如何如何的貌美如花，所以才會好奇心大發，不受思想控制，前來清微追我？”
貓咪面色一黑，剛要否決。卻又聽得風苓道：“還真不是我自戀。你在貓族裏鐵定也聽說過九重天上那位赫赫名頭的戰神塵淵罷？”
雪白的皮毛沒來由地一顛。風苓趴拉趴拉自己的兩腳，隨後又將變作白花花的自己往圓折了折。擠著將自己全部塞到了貓咪的細頸裏：“餵，你在聽我說話麽？”
沈默的貓咪輕輕地回答了一聲：“在聽！”
“你看吧，不是我沒給你機會。實在是那戰神太出色了些。”風苓晃晃白花花的腦袋，“那可是戰神哎。活了十幾萬年了。打過不少的勝仗。你好生琢磨琢磨，像他那樣出色的要命的神君都因為我的美貌想要娶我。你自己說，你區區一個小小的貓咪還有機會追我麽？即便你是如何如何的癡心。”
“看來，你很了解他？”貓咪若有若無地冷笑了句。
頭頂傻乎乎的白花花搖頭晃腦：“不不不，我壓根兒想不起他。清微灑掃的婢女們每天把他傳成比神還神的存在。可大哥卻叫我把他當成一堆臭渣渣。說什麽似他那般無情的負心漢，不記得最好什麽的！”
貓咪的小腿忽地踩空，兩人便直挺挺地從千丈高的蔚藍天幕中墜落下去。白花花從細頸兒飛出，落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椏上。
風苓化出仙身，撥雲見霧地朝樹下一瞅。竟見得胖貓咪四腳朝天地楞在草地上。
一步躍下，急地提起貓咪的腦袋，看他打轉的眼珠，心中悲切地哭道：“貓咪，你別嚇我。今日我並非是要無情地絕了你的好意。可你也知道，我是神，你是貓啊。你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將你納入宮中啊。就我大哥那個脾氣，絕對三天就拔掉你的皮毛的。”
她哭地很是認真，正想就地挖洞將貓咪埋了聊表自己的愧疚和歉意。卻不想貓腿一蹬，竟然當場醒轉過來。
風苓一把將貓咪捧到自己的懷裏，悲痛欲絕地拍了拍貓咪的後背：“你沒死啊，可……可嚇死我了？”
“你……糊弄我？”貓咪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看我難受，你就那麽高興麽？”
“呵呵。不好意思，被你看破了。”風苓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水，漾出一個迷人的笑，“一天沈悶地說話，實在是太無聊了麽。原本七七是個可愛得緊的，不想在大哥美色的引誘下，竟然變地越發地深沈無趣了。每逢喝藥，她必會說‘公主，不喝藥的話，一定會長很難看的。’等等一如此類的話。現下……”她摸了摸貓咪的腦袋，“好不容易遇見個你這樣有趣的貓，我就稍稍放松了那麽……一下下？”
貓咪擡頭仰望天空：“這……算得上一下？”原來適才並非是貓咪蹄蹄滑了不小心摔將下來，而是風苓為了避開大哥神兵追蹤灑下的雲霧，將承著兩人的雲化了一個大洞。
因此，白雲才不堪重量將他們全部扔下。好在一早風苓便給貓咪施了一個昏厥術和防身術。所以胖貓咪摔下來，只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有點暈頭轉向罷了。
“好了。大哥的神兵追來了。”風苓聲音輕柔，手掌輕輕地擦過貓咪的腦袋，“為了安全起見，我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為何你在草地上，而我在樹上，只能是老天眷顧。這也再次證明了我們兩個不是一路人，更做不成幸福鴛鴦。”
“幸福……鴛鴦？”貓咪沮喪搖頭。
“餵，怎麽了？”風苓追著跳下草地的貓咪，“難道你也以為我配不上你啊？”
“不是！”貓咪轉身，固執地動了動胡須。仿佛沒什麽心思理會這個問題。
“去哪兒？”貓咪走在前面，毫無心思地問了句。
“桑華山啊！”風苓摸著下巴，緊跟著跑了上去，瞧瞧他一派神氣的樣子。心中反覆斟酌了一下，繼續道，“來的時候你說你學識淵博，那本公主且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故意吹牛來誆我？”
“有什麽想不通的，直說便是，不用拿這個理由來糊弄我！”貓咪神氣地望了她一眼。
“……”風苓被噎了噎，頓了老半天才囁嚅道，“你聽說萬由果這個東西沒有？”
貓咪站住，思緒翻湧駭浪席卷而來。他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風苓哈哈一笑，自答：“我曉得。萬由果是萬由樹上結的果實。一種很有名的寶貝！”
貓咪擡了擡爪子，無奈地一笑。繼而如同老夫子一般背著爪子，故意一副解不了惑的模樣：“那麽，萬由樹多少年才開一次花，多少年才結一次果呢。果子什麽顏色，有什麽特征？”說起來，他不曾喜歡拿自己的學識來堵別人的嘴。可是隨隨便便就被這個小丫頭說得成了傻子，它心裏也會有點不服氣。
“嘖嘖……這個麽？”風苓眼睛轉出點兒迷惑，有點頹唐地垂下眸去。貓咪正要得意，卻聽得身旁帝姬暖月清風似地一笑，“唔，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考題。雖然，我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告訴你，實在起不到很好的效果。罷了，就把這全當做本公主給你留個課業罷。你有空就好生查查。到時候回來和我的答案對質對質，看看是否一樣？”
貓咪：“……”
耳邊落葉一掃，貓咪喵嗚一聲，四仰八叉地摔倒下去。
林中回蕩起風卷動枯葉的沙沙聲……
－－－－－－題外話－－－－－－
風苓受傷：“我是否姿色平平，怎麽沒把自己推出去？”塵淵溫文一笑：“哦，因為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愛你如一。”
☆、016重逢（3）
一路行到桑華山上，熱得汗流浹背。她就著一棵大樹坐下，手上不停地抖動著自己的裙子。末了，瞧了一本正經地站遠了的貓咪。
“過來坐啊，離我那麽遠什麽？”風苓這句話原本也是無意之舉，奈何貓咪心中胡思亂想，硬是沒有把自己肥胖的身軀往後探了探，只冷不丁地問：“過去做什麽？”
風苓轉了轉眼睛，一攤手，表示沮喪：“還能做什麽？”輕拍了拍手下草地，“歇一下唄！”隨即瞪圓了眼睛表示驚訝，“餵，走了大半天的路，你不累啊？”
貓咪氣定神閑：“不像你這麽喜歡偷懶！”
風苓站起來，插著細腰，跺了跺腳：“我沒偷懶！”
貓咪搖頭：“適才的話算我沒說？”
風苓理虧，只能站起來，跨動自己的步子走過去。剛好經過貓咪，側眸便掃下來，瞧了貓咪一瞬，傻笑道：“你還有沒有可以不走路的方法？”
貓咪斜眸思了一會兒，樂道：“我倒是有。”
風苓激動：“快使出來啊！”
一個雪白的影子自風苓的懷中一跳，定眼時，已是貓咪閉眸睡下了。
咱沒說只讓你一個不走路啊？
風苓欲哭無淚。只能頹唐地拖著自己疲倦的身子加一個肥胖的貓咪前行在密林中。
翻過一道道山，穿過一條條花徑，終於來到桑華山。
桑華山坐著一座輝煌的宮殿。
她很熟悉。也沒叫人通傳，就摸進了院子。
彼時，那白衣輕卷的人影正站在院中賞花。
風苓心下一計，放下懷中的貓咪，跟著輕煙一縷化了朵院中開得最艷的月季花。腳沒落住，身子往下猛栽了栽，那白衣人影卻在這一晃一栽的境地下搖過來了。小步搖地十分悠閑快意。接著攤開手掌，朱唇妖嬈地漾出一笑。
“許久都未曾給你施肥，沒想到你竟給我枯了？”
風苓被這一笑笑地發癡。回過神來時，已瞧得紅鸞夫人手中多了個同尿壺沒多大區別的物什。屈肘剛要倒，風苓便返了自己的真身來乞求道：“好鸞鸞，別倒啊，是我，風苓。”
“呀，清微帝姬何時來的？”紅鸞夫人故作驚詫。
“少來，你早就曉得我來了。”風苓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可真壞，曉得我來，卻還要戲弄我。”
紅鸞夫人也不追究風苓的調皮之過，反而親切地一把將她拉到院中的大理石凳坐好：“算鸞鸞不對，不該戲弄小苓。別生我氣了，可好？”
“好，不生你氣了！”風苓理所當然地朝她點了點頭。
“你許久不來我這裏，我寂寞得很。這次去魔族從燭陰那裏討了許多的好酒，就等著你過來。”紅鸞夫人拉著她的手，跟著袖子一掃，化出許多狀似葉子的物什，乍一看，上面還寫著字。
“這……這是什麽東西？”風苓眼神中瞇了個惑。卻是也沒見過這個寶貝。
“你……不曉得？”紅鸞瞪大了了眼睛。
風苓緊跟著搖頭。
“你……原也不曉得？”紅鸞夫人掩著嘴唇，再次驚詫。
風苓再次誠懇地點了點頭。點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時候，才趴在石頭桌子上蚊若喃喃地問：“我說，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麽？”
“燭陰同我說過，這叫葉子牌。呃，你恐不知道，這玩意早在天界廣為流傳了？”紅鸞夫人神叨叨地笑了笑。
風苓搶過那葉子牌，左右來回翻看：“竟然有這稀罕的東西，我卻不知道？”
她素日最喜歡稀罕的東西。但凡聽說了後，必得花大把力氣把稀罕的東西弄回來。這一‘我卻不知道’說明她許久都沒聽到稀罕的玩意。是以許久沒生出如何搞到稀罕玩意的智謀。如今聽得紅鸞夫人說出這稀罕玩意兒的名字，她既覺得驚詫，又覺得自己沒用，同時又在胸腔裏起伏了一下她那貌似脆弱的心。
“其實我也不曉得。不過是因為某日聽了墻角，那些烏鴉麻雀什麽的說這發明的主人就是九重天上金辰宮裏頭住著的塵淵上神？”紅鸞夫人撐著腮，故意把塵淵兩個字加大了嗓音。好像在試探風苓的想法。
風苓的面上的確有所動容，不過她這個動容並非是想起了那個俊朗非凡的塵淵。而是恍然覺得塵淵這個名字很好聽，又貌似聽誰說起過。
呃，對了。七七同她說過。
這個大名鼎鼎的塵淵上神就是一萬年前用八擡大轎把自己擡回去，卻死沒良心地沒同自己行那周公之禮的壞蛋。
後來，不知怎的，雙眼劇痛。好像失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不過眼球沒有半分損壞，對容貌也沒多大影響。
唯獨那丫頭七七會撅著嘴巴，恨恨地替她抱怨道：“公主，不是我說你，你那眼魂被那壞蛋拿走了也不知道？”
那會兒，風苓把埋在被子裏的腦袋往外探了探，沒心沒肺地撐著右腮天花亂墜地想。
話說，那眼魂是個什麽東東？
七七伸出兩根手指，捏了個圓道：“咯，這麽大？”
她正準備點頭說哦的時候，七七又搖了搖頭，團起了兩根手指：“不，這麽大。”
她繼續要點頭說哦的時候，七七那丫頭又搖了搖頭，團起了三根手指：“不不，侍婢說錯了。應該……嗯，大概……這麽大。”
聽罷，她端了面可憐巴巴地瞅著七七那丫頭，十分悵惘地憋出一句不太文雅的俗話：“我說七七，你能不像懶婆娘的裹腳，又長又臭麽？”
噗嗤一聲。七七的兩扇透明的羽翼便在這俗語中折斷了。
風苓後來想起，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如果當初她能積積口德地說出什麽‘言簡意賅’或者‘開門見山’這類比較文雅的詞，或許她修得一百年才修得像模像樣的翅膀也不至於這麽輕輕松松地就折斷了。
委實是她這位主子的錯。
今次會回憶起過去的一段又一段，全賴紅鸞夫人今日給她提起的這個神。
塵淵上神。
她覺得一萬年沒嫁給他，也許是自己的福氣。名人跟寡婦差不到哪兒去，同樣是非頗多。
就好像她手裏這葉子腮，估摸是那叫什麽塵淵的上神私下無聊做著給自己玩兒的。不想也能一絲一毫地流傳出去，成為偉大的發明。總有種至高無上的形容。
紅鸞夫人見她面上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淒艾。便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喜笑盈盈地說：“你是不是想起他來了？”
因她覺得同七七那些回憶有些韻味十足，趣味盎然。所以無暇聽清紅鸞的話，便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這敷衍了事的一點便點地很不周全。
全怪她忽略了一個名字。塵淵。
自她身體好轉之時，那塵淵二字在自己的心裏仿佛就是一個比神還神的神話。
某次擠在孔雀大神裏邊，一眾大神紛紛敲定了一個結論。
她們說：“塵淵上神從來都不會打屁的！”
她聽後，小心地捂住肚子咳了咳，然後惡心了一陣兒，才又看見一個孔雀萌娃眨著雙眼睛，含著點兒笑：“不，塵淵上神是會打屁的。”
她喘不過氣的胸口慢慢地松了松。對孩子天真的話投以欣慰的一笑。卻沒來由地耳朵一尖，又聽到那萌娃說：“不過，塵淵上神打的屁是香的！”
隨即，她從矮得不能再矮的凳子上栽下去。
幾天對那些個神奇的傳言佩服地下不了床。
在床上頹然的幾日，她也琢磨出一個道理。說不準兒那些孔雀大嬸說得也是真的。
他果真不會打屁也說不定。只要稍稍在打屁的時候把聲音加小一點就成了。
也許那孔雀萌娃說地也不錯。只要他在打了屁之後，遮上一陣香。屁也就由臭轉為香了。
當初那一番解釋理得合情合理。現在都覺得合情合理。
只是頭頂一個驚雷，紅鸞夫人團起手指重重一敲。
風苓看過去，吃痛地吼一聲：“你敲我作甚？”
紅鸞夫人悠閑地品茶：“總是出神也是個病，得治！”
“我沒病！”風苓嚷！
天曉得！
－－－－－－題外話－－－－－－
謝謝，請支持。有意思的還在後面呢。
☆、017重逢（4）
“鸞鸞，那，塵淵上神。也就是我的前夫，到底是個什麽貨色啊？”風苓十分不明地敲了敲頭。
紅鸞夫人拈著茶杯帶著點兒迷惑似笑非笑地想了想，頓了頓，道：“貨色嘛，大概……是個出眾的上神吧。要不然你怎麽可能於一萬年前被拋棄之時把雙眼哭瞎，且心痛地要死不活呢？可是，此刻看你眼睛，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呀，真是奇了怪了？”
“啊！有這回事？”風苓連聲長嘆，心中那個後悔呀。不過當初的自己她竟有些鄙視。想她清微一個容顏傾城的帝姬，竟然會學著那些為情而傷的女仙一哭二鬧三上吊，實在是丟臉至極。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雙眼哭瞎，那更是無地自容啊！
想到這一層，她便有些惆悵。於是有些矯情地嘟囔道：“胡說，這是哪個混賬東西傳出來的？”
紅鸞夫人亦是矯情地笑了笑：“這四海八荒的，估計也沒誰不曉得你這個可憐兮兮的新娘子罷？”
風苓聽後有些受傷。但她也的確不怎麽清楚紅鸞夫人為什麽會這麽說。一個說也就罷了，偏偏還很多個說。說來說去想不說成毛病都有些不大可能。
兀自傷了傷。紅鸞夫人卻又開口笑道：“不過你也無須惆悵，這四海八荒雖然無人不曉得你這可憐兮兮的一幕，但也沒有哪個精怪會敢膽大妄為地在你的跟前胡說八道，想來，你大哥的顯天長戟也不是吃素的？即便真就有幾個不想活的精怪有心說叨你，卻也不敢在明面上做給你看？”
風苓聽後沒有大受鼓勵，反而想到了另一層：“鸞鸞，我大哥哪有那麽兇？”
紅鸞的雪白的虎口再次夾住酒杯送到唇邊，卻沒準備喝：“的確，你大哥是不怎麽兇殘。不外乎就是給自己偷懶的手下灌了五十壇酒，讓人家上吐下瀉三天三夜？”
風苓訝然相瞪。
紅鸞接著悠哉地續道：“也的確，你大哥真不是那麽地冷酷。不外乎就是將那些思慕他的小娘子統統一把掃把趕回去，害得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為此大受情傷，竟要跳涯明志？”末了，指指風苓，打趣道，“不過據我觀察，你的情商應該是比你大哥高的，想當年所有的花使都敷衍地拿幾枝園裏的仙花送給塵淵上神，而你，卻一心一意地從不曉得什麽名堂的山坡上摘了一束鮮艷的野花送上，難怪九重天的塵淵戰神會傾心於你？盡管我暫且並不曉得他是怎麽個喜歡你，又是懷著怎麽個心把你給殘忍地拋棄了，但我想，他那麽一個威風的戰神，能夠一時把你捧在掌心，卻也是不錯的。”
大哥風煜威風不威風她是一清二楚的。想當初她將七七送給大哥做妃子時，卻被一口否決。後來才恍惚想起來。早在一萬年前的時候，大哥就同魔族的未蒼暧、昧起來。暧了昧了一段時間就發展成了斷袖。
兩個男的糾纏在一塊，自然就是斷袖之癖。
風苓很興奮，她覺著自己有一個很大的優點。
總是會對較敏感的詞甚敏感些。是以過去了這麽多年，同塵淵上神那廂的事忘地一幹二凈，卻唯獨沒忘記大哥同未蒼斷袖的這回事兒。
每逢佳節，她都要趕著趟兒地叮囑老爹風則老神。抓緊時間給自己的大哥尋一門親時。
可是每每細心地說了很多次，她的老爹都毫不放在心上。總是老氣橫秋地摸著自己的胡須，重重拍拍風煜的肩膀：“好男兒志在四方，立業不可缺。成家嘛……拖上一拖也是無妨的！”
那時她翹著紅唇，朝自己的老爹狠狠地翻了翻白眼，氣憤道：“老爹，你也太偏心了吧。怎麽沒看你對我的婚事那麽懈怠呢？”
話出口，風則老神就正經起來，團拳叩了叩桌子：“前些天，老爹做了些婚帖子分撒到四海八荒了，估計……過段日子就有不少人前來。你看上哪位，便可告訴老爹。老爹定為你重找一個同金辰宮那位還要俊的夫君？”對著兒子相似一笑，“魔族的人興許也會前來？”
風煜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意氣風發道：“嗯。到時候我就把蒼蒼也請來。”
“好，也讓老爹看看煜兒中意的兒媳婦。”風則老神笑得花枝亂顫。
風苓的心卻沒來地抖了一抖，顫了一顫。
老爹啊老爹，到時候你發現你的兒媳婦是個男的，究竟會作何感想呃？
此時聽紅鸞說起大哥的形象。風苓便在腦海中將大哥的形象，更加生動逼真地形象了一回。
回神摸了摸鼻子，對好友紅鸞夫人的一番話甚是鄙視。可以說，她的腦海裏又突如其來地閃現了一個詞。
何也？
重色輕友。
不過，很快。紅鸞夫人就看透了她眼中生出的那點兒鄙視，和和氣氣地就著那點兒鄙視解釋：“你也無須介懷我同你說的這些。當然了，如果你真的好奇心大發，懷疑我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事實。你也可以回到清微，或者隨便走到哪裏拉出一個人來，好心問問。看看金辰宮的那位威不威風？或者今年桃花運幾何？”
風苓困窘：“無聊。我問他桃花運做什麽？”
紅鸞捋著一絲發：“你以前不很愛打聽那位上神的桃花運麽？”
“唔。天曉得我那會兒是不是腦袋被門給擠了？”風苓懊惱地趴在桌子上，轉了轉很是暈乎的眼睛。
“看你這個樣子，我也有些懷疑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門給擠了？”紅鸞拍拍她的後肩，“但無論你的腦袋到底被門擠是沒擠，你都得明白一個問題。”
風苓偏過頭去：“什麽問題？”
正要說呢。她的袖子跟著一沈，而紅鸞夫人的目光也熠熠生輝地看了過來，仔細嗅了嗅：“你隨身帶著個靈畜做什麽？”
風苓從袖子裏摸了條細長的貓尾出來：“沒辦法，這寵物死活都要賴著我！”
紅鸞伸手很是賞心悅目地摸了摸貓咪雪白的毛皮，笑了一陣兒臉色便暗沈下來。
“小苓，我說，你也老大不了吧……”鄭重其事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隨口說出一番大道理來，“貪玩是孩子的天性。這我不怪你。畢竟我也是這麽貪玩地長到現在的。可是你貪玩到非得以折磨靈畜為樂，那我就得好好說說你了？”抿了口茶入嘴，“先時我還覺得你病大好了，可看看現在，我才覺得你相思病已病入膏肓了。要不然怎麽心理都有些變態了呢？”
風苓臉色一黑：“我沒犯相思病！”嘟著嘴，為變態一詞計較到了心坎兒裏。
紅鸞推了推：“怎麽，生氣了？”
風苓瞥頭：“鬼才生氣？”
“好了，不同你說笑。靈畜一旦靈力耗盡，生命可是危在旦夕。你若不渡點兒修為給它，只怕它死了，你都不知道？”比較語重心長地誆騙，“你好歹是個神，給它渡幾口仙氣不成問題罷？”
“……哦。”風苓呆了呆，反應過來就一把拉著貓尾拖出來，連親了幾個口。然後正經地瞅著紅鸞夫人，“鸞鸞，成了麽？”
低頭看著貓咪有些難為情地拿爪子擦嘴唇，卻也不是剛才那個羸弱的姿態。風苓歡喜道：“耶，它真的活了哎？”
不嫌棄地擡起貓咪的臉，又連親了幾口。認為那貓咪鼓起了大眼睛盯著她的目光時，她才放松地移開嘴唇。
總覺得把初吻給貓有些不大劃算。
可她是救命恩人啊！
管它的呢？
風苓傻笑。
－－－－－－題外話－－－－－－
謝謝，請支持呃。有意思的還在後面呢。
☆、018重逢（5）
風苓捏著貓咪的細頸，拎給紅鸞看：“咯，渡了氣了。你自己瞧，是不是活靈活現的。”
紅鸞夫人努力憋著，沒讓自己發出近似鬧劇的笑聲。隨即伸手摸了摸風苓的腦袋，自言自語道：“小苓，似你這般沒心沒肺的，其實有時候也很好的。”
說到這點，她竟傷懷起來，不禁苦笑一聲，蔥白手指拈起的茶杯輕輕地放在桌上：“佛家雲，人生在世如處在身世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人動則心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人世間諸般痛苦。若我早時能似你這般自由灑脫，也不至於弄得後來傷痕累累。”紅鸞不禁傷感，臉上卻是不著邊際地燦爛一笑。
風苓搖了搖手：“你這‘動不動’的道理我可聽不懂。無論如何，這傷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反正都要過一天，何苦折磨了自己去？”手指朝紅鸞的肚子撫了撫，“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同幻靈神君成婚這麽久，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弄個孩子出來？”
紅鸞嗔怪地覷了她一眼：“你……你懷個孩子那麽容易？”
風苓立時拍案而起，大叫道：“可不就容易麽？前些日子，清微的古大嬸就同魏大叔開了一回屏，搗鼓搗鼓幾天就生了只小崽出來？你……”湊近紅鸞的身旁，小聲翼翼地問，“話說，你和幻靈神君，誰那個不行？”
“胡說什麽？”紅鸞氣地食指往風苓鼻尖一推，“你以為人人懷個孩子都跟你們清微的孔雀一樣，隨隨便便開個屏，孩子就懷上了。饒是你自己對夫妻秘事不甚了解，就那麽隨隨便便地搗鼓了下，孩子就……懷上啦！還有，你真就瞧見那開屏的全過程啦……真的是……古大嬸對……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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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煜一向覺得這清微山上尾巴沒長齊的孔雀婢女多地不可勝數，可想著這天上地下頭一回有個感恩自己的。所以也就驕傲地將這舉措訴給了老爹風則。風則摸著胡須，感嘆道：“小丫頭看著也挺靈動，不若你把它贈給你妹妹，反正你妹妹也是一個貪玩的性子。一個人貪玩沒個提醒也是不行。有了它，正好可以管管你妹妹！”
他眨著一汪水靈靈的眼睛瞅了半天的老爹，語中驚詫而敬佩：“話說……老爹，你是咋的看出來她挺靈動的？”
風則老神一臉高深莫測地摸著胡須，樂呵呵地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兒子。風煜立時反應過來，回以一笑：“呵呵，老爹，我們真是心靈想通啊。不光你這樣覺得，就是我，也看得出她在這方面有些慧根！”
一番溜須拍馬的話致使這天真的婢女更加地對此次寄托的重任死了心塌了地。但唯獨不曉得是，她不過是一泓少女該有的春心對著風煜上神投了個底兒朝天。
這就是風苓身旁婢女最最原版的身世。
看著飛快奔向廚房的七七，風苓扮了個鬼臉，在身後狠狠地吐了吐舌頭。“不吃不吃，我才不要吃那些惡心的小蟲子！”她不安地坐在樹上，猛力地拉扯著貓咪的耳朵，開始自言自語。
懷中的貓咪吃痛一聲，仰起自己的貓臉，喵喵兩聲，溫婉地擡起自己的小爪子在風苓的鼻尖觸了觸：“乖，良藥苦口利於病！”
“要吃你吃，我才不要！”風苓抱著貓咪縱身躍下枝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就溜之大吉。
“去哪兒？”貓咪快一步攔在風苓的跟前，跨出自己半長的貓腿，展出自己犀利的貓爪，空洞無神的眸子一絲不茍地朝風苓臉上一覷：“吃藥！”
言簡意賅，並沒多餘的話。
風苓耷拉著腦袋，合起手掌作祈求狀：“拜托拜托，小貓大人。就一次不喝成不成？”
貓聲冰冷如石：“不可！”
風苓拎著裙子轉了一圈道：“你看，我全都好了。”
藕花色的衣裳在空中回旋，裏間散發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貓咪嗅了嗅，一張臉漲地通紅。風煜上神的風月錄交代過，天底下女子最不可忘卻一個東西。那就是有些強悍殺傷力的美人計。
此時，風苓打量貓咪數眼，果斷決定將這唯一不曾碰過的美人計拿在這個救治自己的貓咪面前。
她完全沒想過自己是不是貓咪感興趣的那一類母貓。但又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只母孔雀。就算貓咪看不上自己，也可以拿個不是同類的借口敷衍。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果斷扭扭捏捏地近到了貓咪的跟前，吧唧一口朝貓咪的額頭上親去。
不知怎的，蜻蜓點水的一吻後，那貓咪臉上紅暈更甚，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立在一弘清澈的湖水之上，四下灑了幾點爍亮的銀光。
貓咪前爪放下，有些沮喪。猶豫不決時，風苓已經掉頭換了方向，離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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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重逢（2）求收
貓咪緊跟上風苓步伐，追隨而去。
風苓已經許久沒出過門，這一萬年，她整天躺在自己的寶雀宮中休息，據說是為了養胎。不過清微傳聞終究不可信，風苓帝姬此番舉措，為的是養病。
風煜大哥也一致建議她在家。至於她到底睡不睡覺，折不折騰人，這一概沒在他的管轄範圍中。對於她這個活潑的妹妹，他一向是稟著寬大處理的原則，大而化之。
唯獨有一點兒，她不要逃出去鬧事。可這回，在是嚴謹的風煜，也有失誤的時候。
因為她的妹妹輕而易舉地逃掉了。
出清微東拐，騰個了巴掌大的祥雲便駕臨到了桑華山。貓咪翹了翹胡須，有些許困惑：“怎的這麽小？”
“不小啦！”風苓張牙舞爪地擺談自己的大哥的厲害，“你可不知道，我那大哥為了不讓我混出去，特意在清微的百裏之外扔了幾個兇神惡煞的神兵。而且還下了什麽，但凡見到風苓帝姬，也就是我，就要扔回清微的命令？”
“你……這麽怕你大哥？”貓咪冷著眼。
“不是怕！”風苓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變成了個同白雲顏色不相上下的白花花，才語重心長地同貓咪解釋，“凡事都要講究個方式方法麽，不能一直吃鱉啊！”
“吃癟？”貓咪更加不解。
風苓趁其不註意，白了白眼：“吃一塹，長一智。我都被大哥的神兵扔了三十三回了！”
“三十三回？”貓咪抱著前爪揣測，“也就是說你在生病期間溜了三十三次，也失敗了三十三次？”
“不是溜，是正大光明地出去透透氣。”呆在白雲上的白花花立著跳了跳，想是打算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個表示。無奈身為白花花的她，實在不曉得應該拍自己哪裏才能顯得那個模樣是在拍自己的胸膛，而不是其他旁的地方。
“果真是光明正大？”貓咪一笑，走上前去，拿爪爪將白花花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扛，霸氣道，“坐穩了，我帶你出去！”
只感覺兩個有力的小爪爪伸到自己的腰肢上，輕輕地一帶，便如鋪蓋卷兒般掃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地方。
瞇眼往屁股下瞅瞅。
是胖貓咪的細頸。
“餵，這一萬年我都沒怎麽問過你，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來到我清微的？”細頸上的風苓沒事找事地牽出這麽一個話題。
貓咪靜默。片刻後，剛微微張了張唇，準備說出緣由時。風苓便笑著打破了它：“哦，我曉得了。你定是聽說清微山的帝姬如何如何的貌美如花，所以才會好奇心大發，不受思想控制，前來清微追我？”
貓咪面色一黑，剛要否決。卻又聽得風苓道：“還真不是我自戀。你在貓族裏鐵定也聽說過九重天上那位赫赫名頭的戰神塵淵罷？”
雪白的皮毛沒來由地一顛。風苓趴拉趴拉自己的兩腳，隨後又將變作白花花的自己往圓折了折。擠著將自己全部塞到了貓咪的細頸裏：“餵，你在聽我說話麽？”
沈默的貓咪輕輕地回答了一聲：“在聽！”
“你看吧，不是我沒給你機會。實在是那戰神太出色了些。”風苓晃晃白花花的腦袋，“那可是戰神哎。活了十幾萬年了。打過不少的勝仗。你好生琢磨琢磨，像他那樣出色的要命的神君都因為我的美貌想要娶我。你自己說，你區區一個小小的貓咪還有機會追我麽？即便你是如何如何的癡心。”
“看來，你很了解他？”貓咪若有若無地冷笑了句。
頭頂傻乎乎的白花花搖頭晃腦：“不不不，我壓根兒想不起他。清微灑掃的婢女們每天把他傳成比神還神的存在。可大哥卻叫我把他當成一堆臭渣渣。說什麽似他那般無情的負心漢，不記得最好什麽的！”
貓咪的小腿忽地踩空，兩人便直挺挺地從千丈高的蔚藍天幕中墜落下去。白花花從細頸兒飛出，落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椏上。
風苓化出仙身，撥雲見霧地朝樹下一瞅。竟見得胖貓咪四腳朝天地楞在草地上。
一步躍下，急地提起貓咪的腦袋，看他打轉的眼珠，心中悲切地哭道：“貓咪，你別嚇我。今日我並非是要無情地絕了你的好意。可你也知道，我是神，你是貓啊。你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將你納入宮中啊。就我大哥那個脾氣，絕對三天就拔掉你的皮毛的。”
她哭地很是認真，正想就地挖洞將貓咪埋了聊表自己的愧疚和歉意。卻不想貓腿一蹬，竟然當場醒轉過來。
風苓一把將貓咪捧到自己的懷裏，悲痛欲絕地拍了拍貓咪的後背：“你沒死啊，可……可嚇死我了？”
“你……糊弄我？”貓咪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看我難受，你就那麽高興麽？”
“呵呵。不好意思，被你看破了。”風苓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水，漾出一個迷人的笑，“一天沈悶地說話，實在是太無聊了麽。原本七七是個可愛得緊的，不想在大哥美色的引誘下，竟然變地越發地深沈無趣了。每逢喝藥，她必會說‘公主，不喝藥的話，一定會長很難看的。’等等一如此類的話。現下……”她摸了摸貓咪的腦袋，“好不容易遇見個你這樣有趣的貓，我就稍稍放松了那麽……一下下？”
貓咪擡頭仰望天空：“這……算得上一下？”原來適才並非是貓咪蹄蹄滑了不小心摔將下來，而是風苓為了避開大哥神兵追蹤灑下的雲霧，將承著兩人的雲化了一個大洞。
因此，白雲才不堪重量將他們全部扔下。好在一早風苓便給貓咪施了一個昏厥術和防身術。所以胖貓咪摔下來，只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有點暈頭轉向罷了。
“好了。大哥的神兵追來了。”風苓聲音輕柔，手掌輕輕地擦過貓咪的腦袋，“為了安全起見，我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為何你在草地上，而我在樹上，只能是老天眷顧。這也再次證明了我們兩個不是一路人，更做不成幸福鴛鴦。”
“幸福……鴛鴦？”貓咪沮喪搖頭。
“餵，怎麽了？”風苓追著跳下草地的貓咪，“難道你也以為我配不上你啊？”
“不是！”貓咪轉身，固執地動了動胡須。仿佛沒什麽心思理會這個問題。
“去哪兒？”貓咪走在前面，毫無心思地問了句。
“桑華山啊！”風苓摸著下巴，緊跟著跑了上去，瞧瞧他一派神氣的樣子。心中反覆斟酌了一下，繼續道，“來的時候你說你學識淵博，那本公主且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故意吹牛來誆我？”
“有什麽想不通的，直說便是，不用拿這個理由來糊弄我！”貓咪神氣地望了她一眼。
“……”風苓被噎了噎，頓了老半天才囁嚅道，“你聽說萬由果這個東西沒有？”
貓咪站住，思緒翻湧駭浪席卷而來。他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風苓哈哈一笑，自答：“我曉得。萬由果是萬由樹上結的果實。一種很有名的寶貝！”
貓咪擡了擡爪子，無奈地一笑。繼而如同老夫子一般背著爪子，故意一副解不了惑的模樣：“那麽，萬由樹多少年才開一次花，多少年才結一次果呢。果子什麽顏色，有什麽特征？”說起來，他不曾喜歡拿自己的學識來堵別人的嘴。可是隨隨便便就被這個小丫頭說得成了傻子，它心裏也會有點不服氣。
“嘖嘖……這個麽？”風苓眼睛轉出點兒迷惑，有點頹唐地垂下眸去。貓咪正要得意，卻聽得身旁帝姬暖月清風似地一笑，“唔，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考題。雖然，我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告訴你，實在起不到很好的效果。罷了，就把這全當做本公主給你留個課業罷。你有空就好生查查。到時候回來和我的答案對質對質，看看是否一樣？”
貓咪：“……”
耳邊落葉一掃，貓咪喵嗚一聲，四仰八叉地摔倒下去。
林中回蕩起風卷動枯葉的沙沙聲……
－－－－－－題外話－－－－－－
風苓受傷：“我是否姿色平平，怎麽沒把自己推出去？”塵淵溫文一笑：“哦，因為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愛你如一。”
☆、016重逢（3）
一路行到桑華山上，熱得汗流浹背。她就著一棵大樹坐下，手上不停地抖動著自己的裙子。末了，瞧了一本正經地站遠了的貓咪。
“過來坐啊，離我那麽遠什麽？”風苓這句話原本也是無意之舉，奈何貓咪心中胡思亂想，硬是沒有把自己肥胖的身軀往後探了探，只冷不丁地問：“過去做什麽？”
風苓轉了轉眼睛，一攤手，表示沮喪：“還能做什麽？”輕拍了拍手下草地，“歇一下唄！”隨即瞪圓了眼睛表示驚訝，“餵，走了大半天的路，你不累啊？”
貓咪氣定神閑：“不像你這麽喜歡偷懶！”
風苓站起來，插著細腰，跺了跺腳：“我沒偷懶！”
貓咪搖頭：“適才的話算我沒說？”
風苓理虧，只能站起來，跨動自己的步子走過去。剛好經過貓咪，側眸便掃下來，瞧了貓咪一瞬，傻笑道：“你還有沒有可以不走路的方法？”
貓咪斜眸思了一會兒，樂道：“我倒是有。”
風苓激動：“快使出來啊！”
一個雪白的影子自風苓的懷中一跳，定眼時，已是貓咪閉眸睡下了。
咱沒說只讓你一個不走路啊？
風苓欲哭無淚。只能頹唐地拖著自己疲倦的身子加一個肥胖的貓咪前行在密林中。
翻過一道道山，穿過一條條花徑，終於來到桑華山。
桑華山坐著一座輝煌的宮殿。
她很熟悉。也沒叫人通傳，就摸進了院子。
彼時，那白衣輕卷的人影正站在院中賞花。
風苓心下一計，放下懷中的貓咪，跟著輕煙一縷化了朵院中開得最艷的月季花。腳沒落住，身子往下猛栽了栽，那白衣人影卻在這一晃一栽的境地下搖過來了。小步搖地十分悠閑快意。接著攤開手掌，朱唇妖嬈地漾出一笑。
“許久都未曾給你施肥，沒想到你竟給我枯了？”
風苓被這一笑笑地發癡。回過神來時，已瞧得紅鸞夫人手中多了個同尿壺沒多大區別的物什。屈肘剛要倒，風苓便返了自己的真身來乞求道：“好鸞鸞，別倒啊，是我，風苓。”
“呀，清微帝姬何時來的？”紅鸞夫人故作驚詫。
“少來，你早就曉得我來了。”風苓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可真壞，曉得我來，卻還要戲弄我。”
紅鸞夫人也不追究風苓的調皮之過，反而親切地一把將她拉到院中的大理石凳坐好：“算鸞鸞不對，不該戲弄小苓。別生我氣了，可好？”
“好，不生你氣了！”風苓理所當然地朝她點了點頭。
“你許久不來我這裏，我寂寞得很。這次去魔族從燭陰那裏討了許多的好酒，就等著你過來。”紅鸞夫人拉著她的手，跟著袖子一掃，化出許多狀似葉子的物什，乍一看，上面還寫著字。
“這……這是什麽東西？”風苓眼神中瞇了個惑。卻是也沒見過這個寶貝。
“你……不曉得？”紅鸞瞪大了了眼睛。
風苓緊跟著搖頭。
“你……原也不曉得？”紅鸞夫人掩著嘴唇，再次驚詫。
風苓再次誠懇地點了點頭。點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時候，才趴在石頭桌子上蚊若喃喃地問：“我說，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麽？”
“燭陰同我說過，這叫葉子牌。呃，你恐不知道，這玩意早在天界廣為流傳了？”紅鸞夫人神叨叨地笑了笑。
風苓搶過那葉子牌，左右來回翻看：“竟然有這稀罕的東西，我卻不知道？”
她素日最喜歡稀罕的東西。但凡聽說了後，必得花大把力氣把稀罕的東西弄回來。這一‘我卻不知道’說明她許久都沒聽到稀罕的玩意。是以許久沒生出如何搞到稀罕玩意的智謀。如今聽得紅鸞夫人說出這稀罕玩意兒的名字，她既覺得驚詫，又覺得自己沒用，同時又在胸腔裏起伏了一下她那貌似脆弱的心。
“其實我也不曉得。不過是因為某日聽了墻角，那些烏鴉麻雀什麽的說這發明的主人就是九重天上金辰宮裏頭住著的塵淵上神？”紅鸞夫人撐著腮，故意把塵淵兩個字加大了嗓音。好像在試探風苓的想法。
風苓的面上的確有所動容，不過她這個動容並非是想起了那個俊朗非凡的塵淵。而是恍然覺得塵淵這個名字很好聽，又貌似聽誰說起過。
呃，對了。七七同她說過。
這個大名鼎鼎的塵淵上神就是一萬年前用八擡大轎把自己擡回去，卻死沒良心地沒同自己行那周公之禮的壞蛋。
後來，不知怎的，雙眼劇痛。好像失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不過眼球沒有半分損壞，對容貌也沒多大影響。
唯獨那丫頭七七會撅著嘴巴，恨恨地替她抱怨道：“公主，不是我說你，你那眼魂被那壞蛋拿走了也不知道？”
那會兒，風苓把埋在被子裏的腦袋往外探了探，沒心沒肺地撐著右腮天花亂墜地想。
話說，那眼魂是個什麽東東？
七七伸出兩根手指，捏了個圓道：“咯，這麽大？”
她正準備點頭說哦的時候，七七又搖了搖頭，團起了兩根手指：“不，這麽大。”
她繼續要點頭說哦的時候，七七那丫頭又搖了搖頭，團起了三根手指：“不不，侍婢說錯了。應該……嗯，大概……這麽大。”
聽罷，她端了面可憐巴巴地瞅著七七那丫頭，十分悵惘地憋出一句不太文雅的俗話：“我說七七，你能不像懶婆娘的裹腳，又長又臭麽？”
噗嗤一聲。七七的兩扇透明的羽翼便在這俗語中折斷了。
風苓後來想起，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如果當初她能積積口德地說出什麽‘言簡意賅’或者‘開門見山’這類比較文雅的詞，或許她修得一百年才修得像模像樣的翅膀也不至於這麽輕輕松松地就折斷了。
委實是她這位主子的錯。
今次會回憶起過去的一段又一段，全賴紅鸞夫人今日給她提起的這個神。
塵淵上神。
她覺得一萬年沒嫁給他，也許是自己的福氣。名人跟寡婦差不到哪兒去，同樣是非頗多。
就好像她手裏這葉子腮，估摸是那叫什麽塵淵的上神私下無聊做著給自己玩兒的。不想也能一絲一毫地流傳出去，成為偉大的發明。總有種至高無上的形容。
紅鸞夫人見她面上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淒艾。便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喜笑盈盈地說：“你是不是想起他來了？”
因她覺得同七七那些回憶有些韻味十足，趣味盎然。所以無暇聽清紅鸞的話，便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這敷衍了事的一點便點地很不周全。
全怪她忽略了一個名字。塵淵。
自她身體好轉之時，那塵淵二字在自己的心裏仿佛就是一個比神還神的神話。
某次擠在孔雀大神裏邊，一眾大神紛紛敲定了一個結論。
她們說：“塵淵上神從來都不會打屁的！”
她聽後，小心地捂住肚子咳了咳，然後惡心了一陣兒，才又看見一個孔雀萌娃眨著雙眼睛，含著點兒笑：“不，塵淵上神是會打屁的。”
她喘不過氣的胸口慢慢地松了松。對孩子天真的話投以欣慰的一笑。卻沒來由地耳朵一尖，又聽到那萌娃說：“不過，塵淵上神打的屁是香的！”
隨即，她從矮得不能再矮的凳子上栽下去。
幾天對那些個神奇的傳言佩服地下不了床。
在床上頹然的幾日，她也琢磨出一個道理。說不準兒那些孔雀大嬸說得也是真的。
他果真不會打屁也說不定。只要稍稍在打屁的時候把聲音加小一點就成了。
也許那孔雀萌娃說地也不錯。只要他在打了屁之後，遮上一陣香。屁也就由臭轉為香了。
當初那一番解釋理得合情合理。現在都覺得合情合理。
只是頭頂一個驚雷，紅鸞夫人團起手指重重一敲。
風苓看過去，吃痛地吼一聲：“你敲我作甚？”
紅鸞夫人悠閑地品茶：“總是出神也是個病，得治！”
“我沒病！”風苓嚷！
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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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重逢（4）
“鸞鸞，那，塵淵上神。也就是我的前夫，到底是個什麽貨色啊？”風苓十分不明地敲了敲頭。
紅鸞夫人拈著茶杯帶著點兒迷惑似笑非笑地想了想，頓了頓，道：“貨色嘛，大概……是個出眾的上神吧。要不然你怎麽可能於一萬年前被拋棄之時把雙眼哭瞎，且心痛地要死不活呢？可是，此刻看你眼睛，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呀，真是奇了怪了？”
“啊！有這回事？”風苓連聲長嘆，心中那個後悔呀。不過當初的自己她竟有些鄙視。想她清微一個容顏傾城的帝姬，竟然會學著那些為情而傷的女仙一哭二鬧三上吊，實在是丟臉至極。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雙眼哭瞎，那更是無地自容啊！
想到這一層，她便有些惆悵。於是有些矯情地嘟囔道：“胡說，這是哪個混賬東西傳出來的？”
紅鸞夫人亦是矯情地笑了笑：“這四海八荒的，估計也沒誰不曉得你這個可憐兮兮的新娘子罷？”
風苓聽後有些受傷。但她也的確不怎麽清楚紅鸞夫人為什麽會這麽說。一個說也就罷了，偏偏還很多個說。說來說去想不說成毛病都有些不大可能。
兀自傷了傷。紅鸞夫人卻又開口笑道：“不過你也無須惆悵，這四海八荒雖然無人不曉得你這可憐兮兮的一幕，但也沒有哪個精怪會敢膽大妄為地在你的跟前胡說八道，想來，你大哥的顯天長戟也不是吃素的？即便真就有幾個不想活的精怪有心說叨你，卻也不敢在明面上做給你看？”
風苓聽後沒有大受鼓勵，反而想到了另一層：“鸞鸞，我大哥哪有那麽兇？”
紅鸞的雪白的虎口再次夾住酒杯送到唇邊，卻沒準備喝：“的確，你大哥是不怎麽兇殘。不外乎就是給自己偷懶的手下灌了五十壇酒，讓人家上吐下瀉三天三夜？”
風苓訝然相瞪。
紅鸞接著悠哉地續道：“也的確，你大哥真不是那麽地冷酷。不外乎就是將那些思慕他的小娘子統統一把掃把趕回去，害得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為此大受情傷，竟要跳涯明志？”末了，指指風苓，打趣道，“不過據我觀察，你的情商應該是比你大哥高的，想當年所有的花使都敷衍地拿幾枝園裏的仙花送給塵淵上神，而你，卻一心一意地從不曉得什麽名堂的山坡上摘了一束鮮艷的野花送上，難怪九重天的塵淵戰神會傾心於你？盡管我暫且並不曉得他是怎麽個喜歡你，又是懷著怎麽個心把你給殘忍地拋棄了，但我想，他那麽一個威風的戰神，能夠一時把你捧在掌心，卻也是不錯的。”
大哥風煜威風不威風她是一清二楚的。想當初她將七七送給大哥做妃子時，卻被一口否決。後來才恍惚想起來。早在一萬年前的時候，大哥就同魔族的未蒼暧、昧起來。暧了昧了一段時間就發展成了斷袖。
兩個男的糾纏在一塊，自然就是斷袖之癖。
風苓很興奮，她覺著自己有一個很大的優點。
總是會對較敏感的詞甚敏感些。是以過去了這麽多年，同塵淵上神那廂的事忘地一幹二凈，卻唯獨沒忘記大哥同未蒼斷袖的這回事兒。
每逢佳節，她都要趕著趟兒地叮囑老爹風則老神。抓緊時間給自己的大哥尋一門親時。
可是每每細心地說了很多次，她的老爹都毫不放在心上。總是老氣橫秋地摸著自己的胡須，重重拍拍風煜的肩膀：“好男兒志在四方，立業不可缺。成家嘛……拖上一拖也是無妨的！”
那時她翹著紅唇，朝自己的老爹狠狠地翻了翻白眼，氣憤道：“老爹，你也太偏心了吧。怎麽沒看你對我的婚事那麽懈怠呢？”
話出口，風則老神就正經起來，團拳叩了叩桌子：“前些天，老爹做了些婚帖子分撒到四海八荒了，估計……過段日子就有不少人前來。你看上哪位，便可告訴老爹。老爹定為你重找一個同金辰宮那位還要俊的夫君？”對著兒子相似一笑，“魔族的人興許也會前來？”
風煜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意氣風發道：“嗯。到時候我就把蒼蒼也請來。”
“好，也讓老爹看看煜兒中意的兒媳婦。”風則老神笑得花枝亂顫。
風苓的心卻沒來地抖了一抖，顫了一顫。
老爹啊老爹，到時候你發現你的兒媳婦是個男的，究竟會作何感想呃？
此時聽紅鸞說起大哥的形象。風苓便在腦海中將大哥的形象，更加生動逼真地形象了一回。
回神摸了摸鼻子，對好友紅鸞夫人的一番話甚是鄙視。可以說，她的腦海裏又突如其來地閃現了一個詞。
何也？
重色輕友。
不過，很快。紅鸞夫人就看透了她眼中生出的那點兒鄙視，和和氣氣地就著那點兒鄙視解釋：“你也無須介懷我同你說的這些。當然了，如果你真的好奇心大發，懷疑我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事實。你也可以回到清微，或者隨便走到哪裏拉出一個人來，好心問問。看看金辰宮的那位威不威風？或者今年桃花運幾何？”
風苓困窘：“無聊。我問他桃花運做什麽？”
紅鸞捋著一絲發：“你以前不很愛打聽那位上神的桃花運麽？”
“唔。天曉得我那會兒是不是腦袋被門給擠了？”風苓懊惱地趴在桌子上，轉了轉很是暈乎的眼睛。
“看你這個樣子，我也有些懷疑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門給擠了？”紅鸞拍拍她的後肩，“但無論你的腦袋到底被門擠是沒擠，你都得明白一個問題。”
風苓偏過頭去：“什麽問題？”
正要說呢。她的袖子跟著一沈，而紅鸞夫人的目光也熠熠生輝地看了過來，仔細嗅了嗅：“你隨身帶著個靈畜做什麽？”
風苓從袖子裏摸了條細長的貓尾出來：“沒辦法，這寵物死活都要賴著我！”
紅鸞伸手很是賞心悅目地摸了摸貓咪雪白的毛皮，笑了一陣兒臉色便暗沈下來。
“小苓，我說，你也老大不了吧……”鄭重其事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隨口說出一番大道理來，“貪玩是孩子的天性。這我不怪你。畢竟我也是這麽貪玩地長到現在的。可是你貪玩到非得以折磨靈畜為樂，那我就得好好說說你了？”抿了口茶入嘴，“先時我還覺得你病大好了，可看看現在，我才覺得你相思病已病入膏肓了。要不然怎麽心理都有些變態了呢？”
風苓臉色一黑：“我沒犯相思病！”嘟著嘴，為變態一詞計較到了心坎兒裏。
紅鸞推了推：“怎麽，生氣了？”
風苓瞥頭：“鬼才生氣？”
“好了，不同你說笑。靈畜一旦靈力耗盡，生命可是危在旦夕。你若不渡點兒修為給它，只怕它死了，你都不知道？”比較語重心長地誆騙，“你好歹是個神，給它渡幾口仙氣不成問題罷？”
“……哦。”風苓呆了呆，反應過來就一把拉著貓尾拖出來，連親了幾個口。然後正經地瞅著紅鸞夫人，“鸞鸞，成了麽？”
低頭看著貓咪有些難為情地拿爪子擦嘴唇，卻也不是剛才那個羸弱的姿態。風苓歡喜道：“耶，它真的活了哎？”
不嫌棄地擡起貓咪的臉，又連親了幾口。認為那貓咪鼓起了大眼睛盯著她的目光時，她才放松地移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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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是救命恩人啊！
管它的呢？
風苓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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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重逢（5）
風苓捏著貓咪的細頸，拎給紅鸞看：“咯，渡了氣了。你自己瞧，是不是活靈活現的。”
紅鸞夫人努力憋著，沒讓自己發出近似鬧劇的笑聲。隨即伸手摸了摸風苓的腦袋，自言自語道：“小苓，似你這般沒心沒肺的，其實有時候也很好的。”
說到這點，她竟傷懷起來，不禁苦笑一聲，蔥白手指拈起的茶杯輕輕地放在桌上：“佛家雲，人生在世如處在身世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人動則心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人世間諸般痛苦。若我早時能似你這般自由灑脫，也不至於弄得後來傷痕累累。”紅鸞不禁傷感，臉上卻是不著邊際地燦爛一笑。
風苓搖了搖手：“你這‘動不動’的道理我可聽不懂。無論如何，這傷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反正都要過一天，何苦折磨了自己去？”手指朝紅鸞的肚子撫了撫，“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同幻靈神君成婚這麽久，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弄個孩子出來？”
紅鸞嗔怪地覷了她一眼：“你……你懷個孩子那麽容易？”
風苓立時拍案而起，大叫道：“可不就容易麽？前些日子，清微的古大嬸就同魏大叔開了一回屏，搗鼓搗鼓幾天就生了只小崽出來？你……”湊近紅鸞的身旁，小聲翼翼地問，“話說，你和幻靈神君，誰那個不行？”
“胡說什麽？”紅鸞氣地食指往風苓鼻尖一推，“你以為人人懷個孩子都跟你們清微的孔雀一樣，隨隨便便開個屏，孩子就懷上了。饒是你自己對夫妻秘事不甚了解，就那麽隨隨便便地搗鼓了下，孩子就……懷上啦！還有，你真就瞧見那開屏的全過程啦……真的是……古大嬸對……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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