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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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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順悄然道:“別提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問了一路,五爺都一聲不響。”

紅夏很是擔心,但是謝東籬出二門以外的行徑,就輪不到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關心了,所以也沒法多問,只是橫了阿順一眼,“你要再這樣,看看大夫人會不會給五爺再找更好的小廝服侍。”

“咦?紅夏姐姐,話不能這麽說吧?我阿順哪裏做錯了?”阿順很是委屈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做錯,但是你太笨,這不用說了吧?五爺這樣聰慧的人,怎麽會有你這種笨小廝跟著!”紅夏冷哼道,“你走吧。記得以後長個心眼兒。”

少頃熱水擡來了。

謝東籬在浴房泡入半人高的浴桶。

他坐在浴桶裏,仰頭靠在浴桶邊上,讓那熱氣包圍著自己。

一閉上眼,司徒盈袖不假辭色的面容就出現在他腦海裏,他的心跳和脈搏都會加速。

如果感受到她的碰觸,他還會起紅疹。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新奇和陌生。

謝東籬很明白自己的涵養,在這個世上如果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排第一,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一遇到司徒盈袖,他的涵養就如同陽光下的冰雪,消融得非常徹底。——他到底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中毒了?!

不能再這樣了。

謝東籬默默地告誡自己。

他今天生氣,不是生別人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雖然他對司徒盈袖有些好奇,但是旁觀就好,他不能。也不需要插手她的一切。

讓她自然行走,看看她到底會走到哪裏……

下定了決心,謝東籬默默睜開眼睛。

昏暗的浴房裏,謝東籬的眸子精光突現,一串串模糊不清的奇異符號從謝東籬眸子裏飛快掠過,快如閃電。

他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再睜開眼睛。雙眸已經恢覆了往日澄澈的清明。而他的神情也和剛才的困惑郁卒完全不同。

眉間清朗似雪,將剛才那一絲淡然的眷戀不舍抹殺得幹幹凈凈。

謝東籬從浴桶裏站了起來,用厚實長大的細絨巾子裹住自己。長腿一伸,便跨了出來。

……

第二天,趙瑾琦從謝家大夫人陸瑞蘭的房裏出來,聽說了謝東籬的事。好奇問了二門上的婆子一聲,“……那五表哥到底為什麽生氣呢?”

“這個奴婢倒不知了。”那婆子小心翼翼地道。“五爺昨兒去了沈相府,按理說不該這樣的。沈相一直很提攜五爺的。”

趙瑾琦想了想,眼神閃爍著問道:“難道是因為朝堂上的事?”

“哎呦餵,表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奴婢只是看二門的婆子,不懂這些。——您是要出去?這邊請。”說著,那婆子給趙瑾琦讓開二門。

趙瑾琦回去跟她爹趙俊興合計了一下。就挽著香籃出門,去大慈悲寺給她娘的長明燈添香油去了。

回來的時候。她順路去了司徒府。

雖然司徒盈袖已經回來快半個月了,但是趙瑾琦現在才想起來要來探望她。

……

“大小姐,外面有了個姓趙的姑娘,說是謝家的表小姐,專門來感謝大小姐的救命之恩的。”司徒盈袖的丫鬟采芹進來說道。

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坐在暖閣的暖炕上,一起湊著頭趕圍棋子。

司徒暗香坐在他們對面鋪了狼皮褥子的太師椅上,笑瞇瞇地拿著繡繃做針線。

司徒晨磊並不知道如何下棋,只知道跟著司徒盈袖走,跟她的棋路一模一樣。

“……小磊,你不能這樣走。你得走另一邊!”好在司徒盈袖耐心不錯,每次都只是笑著糾正司徒晨磊的做法。

司徒晨磊也不生氣,司徒盈袖給他改過來,他再改回去,一點都不在乎輸贏……

小喵蹲坐在棋桌旁邊,一動不動盯著棋盤看。

采芹進來之後,說了兩邊,司徒盈袖才聽見。

她擡起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雪停了嗎?”

“停了,一大早就停了。婆子們在外頭掃雪呢。”采芹忙回道。

司徒盈袖想了想,道:“這天氣,路上不好走。難為趙姑娘想著,讓她進來喝杯熱茶吧。”

司徒暗香放下繡繃,微笑著道:“這趙姑娘真有意思。姐姐回來這麽久了,她都沒上門。偏今兒大雪就來了。也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

司徒盈袖站起來,撐了個懶腰,笑道:“反正下雪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就讓她進來喝杯熱茶。”

趙瑾琦很快就被婆子領了進來。

司徒盈袖帶著司徒暗香走出來,打量了趙瑾琦一眼。

上一次她看見她的時候,趙瑾琦全身臟兮兮的,頭發油膩打結,臉上也是黃瘦幹癟,哪裏有現在的珠圓玉潤?

司徒盈袖笑著道:“上次一別,趙大小姐真的是別來無恙了。”

趙瑾琦忙道:“司徒大小姐、二小姐,我是出門遇貴人,多虧遇到你們倆,我和爹才能逃出生天。”

“趙大小姐是自己福大命大,不關我們姐妹的事。”司徒盈袖不肯居功,又道:“如今趙大小姐找到親戚,可算是否極泰來了。”說著,命人送上點心香茗,請趙瑾琦品嘗。

趙瑾琦隨便吃了幾口,發現司徒家的點心不亞於謝家廚娘精心做的點心,微有些詫異。

但是轉而想到司徒家富可敵國,應該不缺錢,衣食住行肯定不會比那些破落的世家大族差的,差的,不過是世代積累的底蘊而已,很快又釋然了。

她有意打量了司徒盈袖幾眼,才道:“司徒大小姐,我幾個表格對我是極好的。這些天一直在家裏忙著我娘,還有趙家的事情,我又一直在深宅大院裏住著,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才剛聽說司徒大小姐已經回來了,我才趕緊親來道謝。”說著,起身對司徒盈袖福了一福。

司徒盈袖忙道:“趙大小姐太多禮。舉手之勞,不敢言謝。”

司徒暗香笑著道:“趙姐姐這麽客氣什麽?相逢即是有緣,咱們就別客套了。來,我姐姐和弟弟要下棋,我帶趙姐姐去我的房裏說話吧。”

“暗香,這樣可不好。趙大小姐來者是客,我和弟弟剛才是在下棋,現下要待客才對。”司徒盈袖笑盈盈說了一句,又問趙瑾琦,“趙大小姐今日出來,謝家知道嗎?”說著喚采芹過來,“采芹,帶趙大小姐的丫鬟婆子去耳房吃杯熱茶。外面怪冷的。”

趙瑾琦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帶丫鬟婆子。”

“啊?趙姐姐一個下人都沒帶,怎麽就出來了?這樣可不好。”司徒暗香忙道,“是謝家忘了嗎?不如我去跟我娘說說,送趙姐姐幾個丫鬟婆子?”

“暗香,謝家不至於一個丫鬟婆子都送不起的。你這樣做,可是要置謝家的臉面於何地呢?咱們家什麽身份,謝家什麽身份?”司徒盈袖很是不讚成地說道。

司徒暗香鬧了個大紅臉,忙道:“多謝姐姐提醒。我沒姐姐想得周全。”

趙瑾琦暗暗觀察這姐妹倆的情形,笑道:“多謝暗香妹妹。不是謝家不給我丫鬟婆子,是我出去給我娘的長明燈添香油,不想別人跟著。一個人去才心誠。”

司徒盈袖當然不讚同這種說法。是不是心誠,跟是不是一個人出去有什麽關系?只是哄暗香這種不谙世事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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