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姻緣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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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吃飽了。如果你不願意送我回去，我自己打車回去也行。”
白蘇荷終於不再縱容林樂了，她走開幾步站在街邊就揮手準備攔車。
林樂急忙按下了她的手，攔住了她：“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你這脾氣變得……”
他忽然頓住不說了。
白蘇荷回頭看著他，眼神雪亮：“我這脾氣變得怎麽了？”
他不是什麽都忘了嗎，又怎麽會知道從前的她什麽脾氣？
林樂有些心虛地別過頭，不敢去看白蘇荷的眼睛，打了個哈哈：“沒什麽，我是說你這脾氣挺好的……挺好的……”
白蘇荷定定地盯著林樂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看出什麽端倪來。她心裏有些狐疑，卻找不出什麽不對。
“好了，上車，我聽你的，送你回去。”林樂不敢再和白蘇荷擰著來了。
白蘇荷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倔了，真把她惹惱了，也不好。
白蘇荷這才不再盯著他看，一言不發地上車了。
林樂也緊跟著上了車，卻沒有發動車子。
他趴在駕駛座的靠背上，留戀地凝視著後座上安靜的白蘇荷。
“哎，真舍不得你回去啊……”
在他的感覺裏，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見過白蘇荷了，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修辭，原來真的不是誇張。
白蘇荷擡起頭，黑亮的眼睛瞪了林樂一眼。似笑非笑地拋出一句話來：“林樂，你這樣急著接近我，什麽目的？”
林樂臉部的線條立刻緊繃了起來，目瞪口呆。
“目的？我喜歡你，有什麽目的？”林樂沒想到白蘇荷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白蘇荷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幾乎是搶白一樣說了下去：“沒有目的你這樣急著接近我做什麽？昨天我們才認識，至今為止一面之緣而已。我們也沒有過任何的交集。你所說的一見鐘情，騙騙小孩子還可以，你以為我會相信？”
“我要是相信你的話。那麽現在是不是再來一個長得帥，家世好的男人也跟我說同樣的話，我也就能立刻跟他交往起來，牽手看電影吃飯？”
白蘇荷似乎很激動。往前緊緊地看著林樂的眼睛，這樣近的距離。林樂甚至都能清楚地聞到白蘇荷頭發上的淡淡的香氣。
他的臉很快紅了起來——不是害羞，而是氣得。
再來一個男人跟她牽手看電影吃飯？一想到那個畫面，林樂就覺得心像是被人剜了一樣痛，他的眼前瞬間浮現的都是白蘇荷曾經和許峻牽著手。甜甜蜜蜜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自己，那麽卑微地看著他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能跟白蘇荷在一起的可能了。
可是現在。要是再冒出一個男人來跟他搶白蘇荷，那就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誰敢牽她的手。剁了！
林樂心裏惡狠狠地淩虐著白蘇荷拋出來的假想敵，然後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白蘇荷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他不是才見她第一面的陌生人啊，他了解她的性格，喜歡她的一切，他對她是百分百的真心！
可現在問題是，他自己已經親自把辯白的路給堵上了！
真是自作自受啊！林樂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白蘇荷看到林樂這樣張口結舌啞口無言的樣子，很滿意。
她心裏一陣解氣——我不顧自己的父親剛剛下葬，跑來見你，你卻什麽都忘得一幹二凈，還跟我裝熟人，好啊，不是忘了麽，那就以最嚴苛的陌生人標準來要求你好了！
就算失去記憶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人，但你讓我傷心，讓我郁悶，就是你的錯！
白蘇荷第一次發現，原來不跟自己講道理的感覺這麽爽！
“林樂，你以為我好騙啊，也不看看，是你傻，還是我傻！”
白蘇荷得意洋洋，林樂郁郁寡歡。
他好難過呀，可是他什麽都不能說。
可是白蘇荷的誤會，林樂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清楚。
他鼓起勇氣對上白蘇荷的雙眸。
這雙黑白分明，笑起來會讓他覺得全世界都陽光燦爛的眼睛，此時正得意地斜睨著她，卻又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解氣，又似委屈。
委屈，對了，她一定是覺得委屈的，曾經那樣熟悉，在彼此生命裏留下過深刻印記的人，現在卻和她成了陌生人。
雖然他在重新接近她，可是她怎麽會不難過不委屈？
她這麽久的擔憂和艱難，面對著他卻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說出口，她怎麽會不傷心？
林樂心裏的憤怒難過忽然就化成了濃濃的心疼。
他想要一個新的開始，所以任由她一個人孤單地留在過去的世界裏。
她那麽努力地尋找他，可他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林樂忽然背過身去，怕白蘇荷看見他忽然湧起來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眼淚可能不會落下，可是，這樣猛烈的愧疚和心疼難過，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白蘇荷。
是的，是他傻，他就是一個大傻瓜！
而白蘇荷看見林樂忽然轉過身去，只當他是被自己說得惱羞成怒了，一時也不知道要開口說點什麽才合適。
車裏狹小的空間裏忽然就安靜下來，沈默得有些令人尷尬。
白蘇荷只看見林樂伏在方向盤上不說話，肩背微微顫抖著。
不會吧，他會被她幾句話氣成這個樣子？
她微微地嘆息，這個人到底是林樂，她剛才還想著怎麽對他撒氣的一顆心。瞬間又軟了下來。
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女孩子生氣了她大概知道怎麽哄，這男人生氣了可怎麽哄呀？
她試著張了張嘴，說話了：“林樂，你別生氣呀，我知道你沒有什麽壞心的……”
其實她心裏還是相信，她認識的那個林樂。就算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會是一個壞人。
林樂卻忽然直起了伏著的肩背。
他沒有回頭，聲音裏也微微帶了些沙啞，但是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白蘇荷。如果說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那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牽著你的手白頭到老。”
“我知道現在要你接受我會很難。但是你總會慢慢看到我的真心的，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他曾經預想過無數次的告白，可是他又聽人說過，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以後你的人生，由我來陪伴你。我對你發誓，我這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白蘇荷蒙了。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但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其實誓言這個東西。真的靠得住嗎？她和許峻難道沒有山盟海誓過嗎，沒有想過白頭到老嗎？
那樣喜歡了兩輩子的人，都會欺騙她，傷害她，眼前這個完全不記得她的人，她又能相信什麽？
林樂等不到回答，也不失望，開動了車子向著白家而去。
沒關系的，她現在沒有喜歡上他，他可以等，總有一天，她會看得見的吧。
白蘇荷一路沈默。
對於她這樣慢性格的人來說，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這樣忽如其來的熾熱愛戀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直到林樂跟著她進了白家，在白老爺子的歡送下跟她告別離開白家，白蘇荷都還是想不通這件事情是怎麽了。
可以一轉頭，白老爺子笑瞇瞇的眼神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蘇蘇，你跟林樂出去玩得還開心嗎？”
白老爺子是一副明顯樂見其成的期待模樣，白蘇荷僵硬地點了點頭。
白老爺子的一張老臉經過這段時間的低氣壓之後，難得地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好好相處！”
相比那個不靠譜的林海，白老爺子更看好這個對孫女大膽表白的林家老二。
白蘇荷也沒有反駁白老爺子。她連一個自己以為深深了解的林樂都搞不定，哪裏還能說服白老爺子這樣一意孤行的人呢。
之前對林海，老爺子不也是這樣的態度麽？
白蘇荷想起上輩子的時候有一個同事，據說分手的第二天就會被家裏人趕去相親，家裏人只希望她趕緊找到一個好歸宿，卻從來不回考慮她是否願意，她的感情不能這樣收放自如。
白蘇荷有些自嘲地想，要是自己真的瞎了眼看上了林海，這個時候，能有心情去和林海的堂弟談情說愛嗎？
她覺得老爺子的轉變也夠快的，真不愧是殺伐果斷中歷練了一輩子的人。
不過白蘇荷還是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牢騷，認認真真地問了白老爺子一個問題：“爺爺，那您了不了解林樂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既然您這麽喜歡他，應該會多少比我知道得多一些吧？”
白老爺子見孫女主動開口問林樂的情況，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自然是極有解說的耐心的。
他坐下來，慢慢給白蘇荷講起了自己聽說過的關於林家這位二公子的傳聞。
“這個林樂呢，其實以前幾乎沒有在臨海市出現過。二十幾年前，我只知道林家新添了個小孫子，但那時候我們兩家來往不多，始終也沒見過。後來過了幾年，聽人說林家這小孫子生了一場大病，國內的醫療條件有限，林家就給送出國了。後來，也沒人再見過林樂——說起來，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誰會去上心，也就慢慢沒人提起了。”
白蘇荷點點頭，原來這就是林家人對林樂在孤兒院吃了十幾年苦的官方說法。
“那後來呢，怎麽忽然又出現了？”這些原本都是要問林樂的問題，現在只能問白老爺子了。
“別急，你聽我慢慢說。”白老爺子喝了口水，又露出了笑容：“蘇蘇啊，我覺得這可真是緣分哪，你看，林家這二公子，在國外治了這麽多年的病，都一直沒好，就在你回來白家的前段時間，他就被林家人從國外接回來了。據說小時候的病也徹底治好了，你看他現在儀表堂堂的樣子，確實是不像有病的樣子了，這一點你就放心，爺爺也會再私下打聽的。然後呢，林海去a市出差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一樁舊案，發現了你，這才讓我找到了你爸爸和你……”
說到兒子，白老爺子有些蕭索。
可是他很快調整好狀態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說哪，姻緣這種事情，實在是老天早就給你安排好了，說不定就在哪裏等著你呢——爺爺知道，你從前喜歡那個許峻，你們在一起那些年，可是最後也只能這樣了，現在好了，你回來了，林家二公子見了你一次，就立刻喜歡上了，這也是緣分天註定，你們有這個緣分。”
“蘇蘇，感情這種事，最不能強求，你和林樂，現在多好，年齡相當，家世背景誰也不比誰差，就是最好的姻緣。你可要想清楚，不要還對那個許峻念念不忘了！”
白蘇荷低下頭去，心裏宛如針紮。
白老爺子一直沒有提過她跟許峻的事情，她以為他不知道，原來他都明白。
可不是有緣無分嗎？
“還有啊，蘇蘇，林樂剛回國，你別看他不如林海那樣前途明朗，可是林家不可能不對他做出安排的，林家對他很是疼愛，據說，到時候林家大部分的財產都會給他，支持他走經商的路子。到時候再加上我們白家的實力，蘇蘇，我相信你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過的好的。”
白老爺子覺得自己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越說越覺得滿意。林海是走仕途的，蘇蘇要是跟他在一起，好是好，但是難免會不自在，現在想想，還是林樂好，這也是最合適的。
白老爺子興致勃勃的樣子讓白蘇荷一陣無語，她忍不住給白老爺子潑了瓢涼水：“爺爺，您說的這一切，都是您的打算，林家這麽重視林樂，會允許他隨隨便便找個女孩子結婚嗎？”
怎麽白老爺子篤定得就好像林樂是他孫子，他說了算一樣？
這話白老爺子就不愛聽了：“什麽隨隨便便找個女孩子，我白家的大小姐是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嗎？我告訴你，林家那只老狐貍，算盤可是打得精得很，他要是反對，昨天林樂回去之後，今天還出得來找你？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是默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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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荷終於不再縱容林樂了，她走開幾步站在街邊就揮手準備攔車。
林樂急忙按下了她的手，攔住了她：“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你這脾氣變得……”
他忽然頓住不說了。
白蘇荷回頭看著他，眼神雪亮：“我這脾氣變得怎麽了？”
他不是什麽都忘了嗎，又怎麽會知道從前的她什麽脾氣？
林樂有些心虛地別過頭，不敢去看白蘇荷的眼睛，打了個哈哈：“沒什麽，我是說你這脾氣挺好的……挺好的……”
白蘇荷定定地盯著林樂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看出什麽端倪來。她心裏有些狐疑，卻找不出什麽不對。
“好了，上車，我聽你的，送你回去。”林樂不敢再和白蘇荷擰著來了。
白蘇荷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倔了，真把她惹惱了，也不好。
白蘇荷這才不再盯著他看，一言不發地上車了。
林樂也緊跟著上了車，卻沒有發動車子。
他趴在駕駛座的靠背上，留戀地凝視著後座上安靜的白蘇荷。
“哎，真舍不得你回去啊……”
在他的感覺裏，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見過白蘇荷了，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修辭，原來真的不是誇張。
白蘇荷擡起頭，黑亮的眼睛瞪了林樂一眼。似笑非笑地拋出一句話來：“林樂，你這樣急著接近我，什麽目的？”
林樂臉部的線條立刻緊繃了起來，目瞪口呆。
“目的？我喜歡你，有什麽目的？”林樂沒想到白蘇荷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白蘇荷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幾乎是搶白一樣說了下去：“沒有目的你這樣急著接近我做什麽？昨天我們才認識，至今為止一面之緣而已。我們也沒有過任何的交集。你所說的一見鐘情，騙騙小孩子還可以，你以為我會相信？”
“我要是相信你的話。那麽現在是不是再來一個長得帥，家世好的男人也跟我說同樣的話，我也就能立刻跟他交往起來，牽手看電影吃飯？”
白蘇荷似乎很激動。往前緊緊地看著林樂的眼睛，這樣近的距離。林樂甚至都能清楚地聞到白蘇荷頭發上的淡淡的香氣。
他的臉很快紅了起來——不是害羞，而是氣得。
再來一個男人跟她牽手看電影吃飯？一想到那個畫面，林樂就覺得心像是被人剜了一樣痛，他的眼前瞬間浮現的都是白蘇荷曾經和許峻牽著手。甜甜蜜蜜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自己，那麽卑微地看著他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能跟白蘇荷在一起的可能了。
可是現在。要是再冒出一個男人來跟他搶白蘇荷，那就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誰敢牽她的手。剁了！
林樂心裏惡狠狠地淩虐著白蘇荷拋出來的假想敵，然後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白蘇荷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他不是才見她第一面的陌生人啊，他了解她的性格，喜歡她的一切，他對她是百分百的真心！
可現在問題是，他自己已經親自把辯白的路給堵上了！
真是自作自受啊！林樂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白蘇荷看到林樂這樣張口結舌啞口無言的樣子，很滿意。
她心裏一陣解氣——我不顧自己的父親剛剛下葬，跑來見你，你卻什麽都忘得一幹二凈，還跟我裝熟人，好啊，不是忘了麽，那就以最嚴苛的陌生人標準來要求你好了！
就算失去記憶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人，但你讓我傷心，讓我郁悶，就是你的錯！
白蘇荷第一次發現，原來不跟自己講道理的感覺這麽爽！
“林樂，你以為我好騙啊，也不看看，是你傻，還是我傻！”
白蘇荷得意洋洋，林樂郁郁寡歡。
他好難過呀，可是他什麽都不能說。
可是白蘇荷的誤會，林樂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清楚。
他鼓起勇氣對上白蘇荷的雙眸。
這雙黑白分明，笑起來會讓他覺得全世界都陽光燦爛的眼睛，此時正得意地斜睨著她，卻又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解氣，又似委屈。
委屈，對了，她一定是覺得委屈的，曾經那樣熟悉，在彼此生命裏留下過深刻印記的人，現在卻和她成了陌生人。
雖然他在重新接近她，可是她怎麽會不難過不委屈？
她這麽久的擔憂和艱難，面對著他卻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說出口，她怎麽會不傷心？
林樂心裏的憤怒難過忽然就化成了濃濃的心疼。
他想要一個新的開始，所以任由她一個人孤單地留在過去的世界裏。
她那麽努力地尋找他，可他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林樂忽然背過身去，怕白蘇荷看見他忽然湧起來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眼淚可能不會落下，可是，這樣猛烈的愧疚和心疼難過，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白蘇荷。
是的，是他傻，他就是一個大傻瓜！
而白蘇荷看見林樂忽然轉過身去，只當他是被自己說得惱羞成怒了，一時也不知道要開口說點什麽才合適。
車裏狹小的空間裏忽然就安靜下來，沈默得有些令人尷尬。
白蘇荷只看見林樂伏在方向盤上不說話，肩背微微顫抖著。
不會吧，他會被她幾句話氣成這個樣子？
她微微地嘆息，這個人到底是林樂，她剛才還想著怎麽對他撒氣的一顆心。瞬間又軟了下來。
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女孩子生氣了她大概知道怎麽哄，這男人生氣了可怎麽哄呀？
她試著張了張嘴，說話了：“林樂，你別生氣呀，我知道你沒有什麽壞心的……”
其實她心裏還是相信，她認識的那個林樂。就算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會是一個壞人。
林樂卻忽然直起了伏著的肩背。
他沒有回頭，聲音裏也微微帶了些沙啞，但是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白蘇荷。如果說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那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牽著你的手白頭到老。”
“我知道現在要你接受我會很難。但是你總會慢慢看到我的真心的，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他曾經預想過無數次的告白，可是他又聽人說過，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以後你的人生，由我來陪伴你。我對你發誓，我這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白蘇荷蒙了。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但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其實誓言這個東西。真的靠得住嗎？她和許峻難道沒有山盟海誓過嗎，沒有想過白頭到老嗎？
那樣喜歡了兩輩子的人，都會欺騙她，傷害她，眼前這個完全不記得她的人，她又能相信什麽？
林樂等不到回答，也不失望，開動了車子向著白家而去。
沒關系的，她現在沒有喜歡上他，他可以等，總有一天，她會看得見的吧。
白蘇荷一路沈默。
對於她這樣慢性格的人來說，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這樣忽如其來的熾熱愛戀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直到林樂跟著她進了白家，在白老爺子的歡送下跟她告別離開白家，白蘇荷都還是想不通這件事情是怎麽了。
可以一轉頭，白老爺子笑瞇瞇的眼神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蘇蘇，你跟林樂出去玩得還開心嗎？”
白老爺子是一副明顯樂見其成的期待模樣，白蘇荷僵硬地點了點頭。
白老爺子的一張老臉經過這段時間的低氣壓之後，難得地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好好相處！”
相比那個不靠譜的林海，白老爺子更看好這個對孫女大膽表白的林家老二。
白蘇荷也沒有反駁白老爺子。她連一個自己以為深深了解的林樂都搞不定，哪裏還能說服白老爺子這樣一意孤行的人呢。
之前對林海，老爺子不也是這樣的態度麽？
白蘇荷想起上輩子的時候有一個同事，據說分手的第二天就會被家裏人趕去相親，家裏人只希望她趕緊找到一個好歸宿，卻從來不回考慮她是否願意，她的感情不能這樣收放自如。
白蘇荷有些自嘲地想，要是自己真的瞎了眼看上了林海，這個時候，能有心情去和林海的堂弟談情說愛嗎？
她覺得老爺子的轉變也夠快的，真不愧是殺伐果斷中歷練了一輩子的人。
不過白蘇荷還是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牢騷，認認真真地問了白老爺子一個問題：“爺爺，那您了不了解林樂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既然您這麽喜歡他，應該會多少比我知道得多一些吧？”
白老爺子見孫女主動開口問林樂的情況，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自然是極有解說的耐心的。
他坐下來，慢慢給白蘇荷講起了自己聽說過的關於林家這位二公子的傳聞。
“這個林樂呢，其實以前幾乎沒有在臨海市出現過。二十幾年前，我只知道林家新添了個小孫子，但那時候我們兩家來往不多，始終也沒見過。後來過了幾年，聽人說林家這小孫子生了一場大病，國內的醫療條件有限，林家就給送出國了。後來，也沒人再見過林樂——說起來，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誰會去上心，也就慢慢沒人提起了。”
白蘇荷點點頭，原來這就是林家人對林樂在孤兒院吃了十幾年苦的官方說法。
“那後來呢，怎麽忽然又出現了？”這些原本都是要問林樂的問題，現在只能問白老爺子了。
“別急，你聽我慢慢說。”白老爺子喝了口水，又露出了笑容：“蘇蘇啊，我覺得這可真是緣分哪，你看，林家這二公子，在國外治了這麽多年的病，都一直沒好，就在你回來白家的前段時間，他就被林家人從國外接回來了。據說小時候的病也徹底治好了，你看他現在儀表堂堂的樣子，確實是不像有病的樣子了，這一點你就放心，爺爺也會再私下打聽的。然後呢，林海去a市出差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一樁舊案，發現了你，這才讓我找到了你爸爸和你……”
說到兒子，白老爺子有些蕭索。
可是他很快調整好狀態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說哪，姻緣這種事情，實在是老天早就給你安排好了，說不定就在哪裏等著你呢——爺爺知道，你從前喜歡那個許峻，你們在一起那些年，可是最後也只能這樣了，現在好了，你回來了，林家二公子見了你一次，就立刻喜歡上了，這也是緣分天註定，你們有這個緣分。”
“蘇蘇，感情這種事，最不能強求，你和林樂，現在多好，年齡相當，家世背景誰也不比誰差，就是最好的姻緣。你可要想清楚，不要還對那個許峻念念不忘了！”
白蘇荷低下頭去，心裏宛如針紮。
白老爺子一直沒有提過她跟許峻的事情，她以為他不知道，原來他都明白。
可不是有緣無分嗎？
“還有啊，蘇蘇，林樂剛回國，你別看他不如林海那樣前途明朗，可是林家不可能不對他做出安排的，林家對他很是疼愛，據說，到時候林家大部分的財產都會給他，支持他走經商的路子。到時候再加上我們白家的實力，蘇蘇，我相信你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過的好的。”
白老爺子覺得自己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越說越覺得滿意。林海是走仕途的，蘇蘇要是跟他在一起，好是好，但是難免會不自在，現在想想，還是林樂好，這也是最合適的。
白老爺子興致勃勃的樣子讓白蘇荷一陣無語，她忍不住給白老爺子潑了瓢涼水：“爺爺，您說的這一切，都是您的打算，林家這麽重視林樂，會允許他隨隨便便找個女孩子結婚嗎？”
怎麽白老爺子篤定得就好像林樂是他孫子，他說了算一樣？
這話白老爺子就不愛聽了：“什麽隨隨便便找個女孩子，我白家的大小姐是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嗎？我告訴你，林家那只老狐貍，算盤可是打得精得很，他要是反對，昨天林樂回去之後，今天還出得來找你？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是默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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