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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河上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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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救救我,救救我。”落水的女子淒厲地喊道。

這時,從船裏又走出個人來,距離太遠,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只聽那人尖著嗓子喊道:“狗子,你游快點,把那個死丫頭給我抓回來。抓回來,看老娘不剝了她的皮。”

這聲喊,讓許佳兒和許俏君有了管管這閑事的心思了,死丫頭就不死,就要好好活著。

“我是好人家的…。他們……求你……。救救我。”女子邊游邊喊,游的速度就慢了,被那男人按住,連嗆了好幾口水。

“爹。”李良漁的槳劃不下去了。

娟秀亦動了惻隱之心,“爹爹,她看著好可憐,還是救救她吧。”

“李叔,她會被水淹死了,還是把船劃過去救人吧。”許光遠開口道。

“李伯,雖然會有麻煩,但是救人要緊。”許俏君道。

“是啊,李伯,救人要緊。”許佳兒附和道。

“良漁把船劃過去。”李平做不出這見死不救的事。

那艘船上尖喊的女人,道:“把船給我搖過去,”

李良漁救人心切,槳劃得飛快。那艘船的船夫不知為何,並沒把船搖過來,讓船一直在原處打轉轉。

那女子見有人來救,絕處逢生,頓時有了無窮的力氣,朝著船飛快地游了過來。跟著她跳下水,名喚狗子的男子,緊緊跟在她身後,幾次都差點抓住她。

“良漁,把竿子遞給她。”李平道。

李良漁依言把竹竿遞給那女子,那女子伸手抓住竹竿,李良漁用力想要把她拉上來,但水中的阻力,超過他的想像。

許光遠上前幫忙,蕭河也起身相助。

三人合力,將那女子給拖到船邊,許佳兒、許俏君和娟秀同時伸出了手,將那個幾乎已耗盡全身力氣的女子,拉上了船。

女子披頭散發,渾身濕淋淋地癱倒在船頭,聲音虛弱地道:“謝謝,謝謝你們。”

“你叫什麽?是哪裏人?出什麽事?”娟秀迫不及待地問道。

許佳兒拂開女子臉上的頭發,露出她蒼白清秀的臉和她雙眉之間鮮紅的朱砂痣。看清她的臉,才發現她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

少女喘著粗氣道:“我叫劉秀雲,是平山村的人,我爹娘死了,那女人要把我賣去樓子裏。”

“那女人是誰?她憑什麽賣你?”娟秀氣憤地問道。

“她是我嬸娘。”劉秀雲黯然道。

許佳兒皺眉,“你叔叔呢?他不管嗎?”

“叔叔被她支走了。”劉秀雲眉尖微蹙,就算他在家,那般的懦弱又能怎麽樣呢?

許俏君見娟秀還要問下去,扯了她一下,道:“李伯,別往上劃了,趕緊靠岸到村子裏找戶人家,讓她把衣服換了。”

劉秀雲雖然穿著小棉衣,但早已被河水浸濕透了,她冷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時狗子游到船邊,兩只手抓在船舷上,喘了幾口粗氣,威脅道:“你們多管什麽閑事?趕緊把人交出來,老子就饒了你們,要不然,老子就掀了你們的船,淹死你們這些狗日的。”

娟秀攔在劉秀雲身前,道:“我們不會把人交給你這個壞蛋的。”

狗子罵道:“你個小娼婦……哎喲……”

許俏君抓起壓漁網的板子,朝著狗子的頭打了過去。狗子沒提防她會出手打人,這板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頭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狗子挨了打,嘴裏不幹不凈一頓亂罵。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許俏君舉著板子又去打他,狗子松開抓住船舷的手,游開了一些。許俏君的板子落了空,身子往前傾,險些一頭栽進河裏,多虧蕭河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才化險為夷。

“你要打壞人,也得註意自己的安危。”蕭河把許俏君摟在懷中,沈聲道。

“哦。”許俏君不會游泳,剛才險些栽河,被嚇出一身冷汗,心有餘悸就也沒有註意到她依偎在蕭河的懷,乖乖地應了聲。

李良漁受許俏君打人的啟示,拿起竹竿朝著狗子打去,沒打他人,打在他身旁,打得河水四濺。狗子怕被打,不敢靠近。

李平見機,趕緊拿起船槳用力地劃了起來。

許光遠也拿起槳幫著劃。

許佳兒和娟秀合力扶起劉秀雲,將她扶進了船艙。

蕭河伸手拿過許俏君握在手裏的板子,丟到一旁,半摟半抱地將她帶進船艙。

進了船艙,許俏君回過神來了,發現蕭河的手搭在她腰,怒目瞪他,“你手往哪裏放呢?”

蕭河松開了手,退開一步。

許佳兒橫了許俏君一眼,道:“三妹,剛才要不是蕭大哥摟住你,你就掉河裏去了,還不趕緊謝謝蕭大哥。”

許俏君撇嘴,她才不要謝謝這個占她便宜的臭男人。

“三妹。”許佳兒板著臉喊道。

許俏君心不甘情不願地道:“蕭公子,謝謝你啊。”

“不用謝,舉手之勞。”蕭河唇角微微上彎,幽深的眸中有清淺的笑意。

許俏君恨恨地沖他齜了齜牙。

蕭河佯裝沒看到,一個轉身走了出去。

狗兒靠不過來,在水裏泡得久也,也凍得不行,只得往回游。烏篷船的船主被劉秀雲的嬸娘逼著,搖著船過來了。

沿河並不是處處皆有村落的,劉秀雲選擇這裏跳水,也是看準了,此處有村落,她游上岸能向人求救。只是她預料錯誤的是,冬天水冷,狗子又在後面追她,若不是遇到李家的漁船,她可能游不到岸,就被狗子抓住,拖回船上去。

李家的船先靠了岸,許佳兒和娟秀扶著劉秀雲去離河最近的那房人家,許俏君跟在後現。李平、李良漁、蕭河和許光遠四人留在岸邊,等著劉秀雲的嬸娘他們。

過了一會,烏篷船也靠了岸。劉秀雲的嬸子三十來歲,是個細長眼,塌鼻子、一臉橫肉的婦人,一下船就沖李平等人嚷嚷,“你們是什麽人啊?為什麽要管我們家的事?你們想要做什麽?趕緊把我家秀雲交出來,要不然,我報官說你們拐帶良家婦女。”

“是我們拐帶良家婦女,還是你逼良為娼,見了官,自會說分明。依照大祁律例,逼良為娼者,笞二十,游街十裏,罰銅錢一貫二百文。”蕭河語氣平靜地道。

那婦人見蕭河雖穿著一身夾棉的布袍,卻相貌超群,氣質出眾,張口又是大祁律例,心念暗轉,莫不是那家的貴公子故意扮窮酸出來游玩?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色厲內荏地道:“什麽逼良為娼?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是秀雲的嬸娘,要帶秀雲去城裏相看人家,去享福的。”

“事實如何,去令侄女面前說。”蕭河言罷,往村子裏走去。

李平道:“良漁,你別去了,留在這裏看著船。”

“狗子,狗子。”婦人回頭喊道。

“姐。”狗子從船艙裏探出頭來,“你幫我去借身衣裳來,我衣裳全濕了,快凍死我了。”

“你跟著來,借了衣裳馬上換。就這麽點路,凍不死你的,快下來。”婦人道。

狗子沒辦法,只得裹著濕衣裳,從船上哆哆嗦嗦地下來,跟著她一起往村子走去。

蕭河等人來到離河最近的這戶人家時,劉秀雲已經換了身幹凈的衣裳,在用幹帕子擦著頭發。看那婦人走了進來,劉秀雲的目光裏帶著深深的怨恨。

“你這丫頭,在船上不好生坐著,動來動去的,掉到河裏面,弄得一身濕淋淋的。”婦人先聲奪人,把劉秀雲跳河說成她失足落水。

“嬸娘不要說謊話騙人,實情我都說了。”劉秀雲拆穿她道。

“你這丫頭,好歹都不分,你和他們瞎說什麽呢。”婦人道。

劉秀雲冷笑,“我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是歹,是你不知道。你要把我賣到樓子裏去,難道是好的不成?”

“哎喲餵,你這丫頭瞎說什麽呢,嬸娘我什麽時候說要把你賣到樓子裏去了?我是要送你去城裏享福。蔣家可是城裏的大戶,你跟了蔣老太爺,那是你八輩子積了德,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生個一男半女,你一生都有靠了。”婦人說得口沫橫飛。

能稱之為老太爺的人,那年紀可都不輕了,院中的人都皺了皺眉,就算不是把人賣去樓子裏,把人賣去當妾,也很缺德。

“去給一個快要死的老頭,去做不知道是第幾房妾,就是好嗎?”劉秀雲厲聲問道。

“你一個窮丫頭,不做妾,你還想當正房太太啊?”婦人沒多大的耐心,煩躁起來,厲聲問道。

“我不做妾,也不想當什麽富貴人家的正房太太,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劉秀雲憤怒地道。

婦人惱火地罵道:“你這個克爹克娘的喪門星、白眼狼、沒有良心的死丫頭,老娘好飯好菜地養了你四五年,你就這麽……”

“啪”一塊泥巴打在了她的臉上,成功的讓她閉上了嘴巴。動手之人是許佳兒,許俏君看她一臉快意地拍著手上的灰,知道她這是把對魯春嬌的怨恨發洩在這婦人身上。

婦人抹去嘴邊的泥土,道:“死丫頭是我養大的,我要打要賣都得隨我,你們這些人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狗子,去,把那死丫頭給我抓過來。”

“啊啾啊啾”狗子回答她的是一連串的噴嚏。

蕭河皺眉,嫌棄地站開了些。

李平和許光遠站著沒動,目光警惕地盯著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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