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赤露第一次聽一個回憶聽得如此入迷，索性脫了鞋，盤腿坐在椅子上，繼續聽冰巫講接下來的事情。

“後來我就想明白了，要想證明自己是對的，就必須要足夠強大，有足夠的實力去做自己想做之事，你該知道人性，人類往往會更加我、看中一些外在的東西，他們會根據你的地位和財力來選擇是否相信你所言。”

“我們雪族雖是人魚的後代，但也與人類脫不開關系，總遠古時代來說我們出自同族。人魚與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與大多數愚昧的人類相似。”

冰巫告訴赤露，他請醒後就刻苦修煉，並且學習占蔔之術，因為用過一次禁術，所以對於占蔔頗有了解，他雖然不再依靠禁術占蔔，但是有了上次的經驗，後面就知道如何蔔卦，又讀了許多關於占蔔的書籍。

他的修為和占蔔之術經過一百年的時間已經大幅度上升，那一年雪族首領重病而亡，新的雪族首領上任，也就是清苑的母親。

清苑的母親與上一任雪族首領有些不同，她比較看重占蔔之事。

當時為了選出一個有真才實幹的雪族大祭司，她專門舉辦了一場比賽，讓所有擅長占蔔之術的雪族人參賽，最後選出一個雪族大祭司。

“當時首領讓我們預言她未來的夫君是何人，為時三個月，每個人都用占蔔之術預言，我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他們將自己占蔔到的人名寫了上去，而冰巫卻只寫了一個魚字。”

三個月後，足雪族首領在外出巡海時，遇見一名雪族男子，他只是普通的一個漁夫，可是首領還是喜歡他，二人最後在雪原上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們成婚後，首領看見我的那個魚字就將我認命為新的大祭司。”

赤露有些聽不懂冰巫是何意，就開口：“她為何因為一個魚字就選了你？”

冰巫沈思一會兒，臉上略帶遺憾，他雖然常年學習雪族占蔔之術，又有先天天分，可是占蔔之術是探秘未來的一種方式，其博大精深，一般人一生也僅能學習兩成，最好也不過三成。

他當時已經學習的兩成，根本沒有辦法預知到具體的人，只能通過一兩個相關聯的東西來確定出未來的某一訊息。

冰巫在卦上看見一條魚，變便推斷此人和魚有這莫大的關系，他沒有辦法預感到首領的丈夫究竟是誰，所以就在上面寫下一個魚字。

後來首領告訴冰巫，是因為他對占蔔的尊敬讓首領選擇他為大祭司。

其他的占蔔師，都會根據自己占蔔出來的點點聯系，來推測一個準確的答案，只有他能夠讓占蔔結果保留原本的樣子，而不去推測它。

首領看中占蔔之術，但也絕不會讓占蔔之術左右雪族未來。

“聽她說出原因後，我恍然大悟，首領要的不是占蔔未來的占蔔師，而是一個聽她話的占蔔師。”

冰巫再一次想起百年前家人死去的是事，不由對整個雪族失去信心，百年前的滅頂之災還是來臨，那個人就是陸玄之。

而放出雪靈根在雪族手中消息的人就是冰巫。

“我恨雪族的保守和封閉，生活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卻毫無進取和開拓之心。他們永遠不會好奇大海的盡頭是什麽，或是海面上的世界變成了何種模樣。”

“他們永遠不明白大地生存的法則，始終偏安一隅，也許是執念，也許是想要替我的父母報仇，我當時將消息洩露出去後，眼睜睜的看著雪族被各方勢力追殺，最後被陸玄之全部冰封。”

冰巫告訴赤露，他沒有絲毫留戀，決然的踏上了人族的地界，依靠占蔔之術順利的成為玄武皇朝的大祭司。

他心中那個關於未來的夢始終圍繞在他心間，他想總有一天能夠一遇見一個懂他、知他之人，而那個人就是後來再一次相遇的陸玄之。

他與陸玄之是兩個瘋子，他想要實現自己夢的向往，而陸玄之想要毀掉整個世間，重建一個自認為完美的世界。

他們二人在後來的相處中一拍即合，冰巫閑時就會對陸玄之講述年少時在夢中看見的一切。陸玄之對冰巫口中的那個完美世界頗感興趣，所以他一邊在毀滅著現在的玄武大陸，一邊又盡全力去支持冰巫探索一些未知領域。

陸玄之曾像一個孩童一般問道冰巫：“你說，那個世間的人是不是都是完美的，他們沒有那些骯臟不堪的過往，沒有獸性，沒有欲望。只有自由和愛圍繞在身邊。”

“回殿主，我也不確定，我只知道但凡是有呼吸的東西，它們都會有七情六欲，有的是依靠我們去感受，有的是自己就具備，我們就是屬於本身具備七情六欲的一種。”

“我偏要那樣一個完美世間。”陸玄之喝下一口酒，低聲呢喃了幾句。

赤露聽完冰巫的講述後，很久都沒有再出聲，她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完美世間，可是她自己已經這般兇神惡煞，不殺人便覺得手癢，他們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怪物，怎麽可能建造出一個純潔無瑕的世間。

“玄之哥哥，還是孩子心性。”赤露低聲了句就慢慢走出殿外，身後的冰巫又一次站起來開始研究那些肉快，近乎癡迷和瘋狂。

善與惡從來都不分家。善惡自有因果，因為良善而變邪惡，因為邪惡最後變成瘋魔。

因果循環，痛苦卻從來不會減少半分。

“大祭司，殿主傳召，請速到皇宮。”暗衛突然出現在冰巫暗室，半跪在地上傳召冰巫。

“我隨後就到。”

冰巫感到皇宮大殿後，看見陸玄之坐在椅子上發呆，輕聲咳嗽幾聲，將他喚醒。

“冰巫你來了。”陸玄之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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