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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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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媽媽?”

坐在榻榻米上的青年楞了楞, 半晌才找回聲音,摸著略長的發梢局促道,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在我五六歲的時候, 母親就和我的生父離婚、孤身一人前往東京了。”

綠眼睛的小兇獸把衣服塞進行李包裏, 又拖著它蹭到哥哥身邊,好奇道:“同病相憐呀, 在我五六歲時,媽媽也離開我了——所以很想知道,之前在橫濱生活的媽媽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在橫濱啊……”織田作盤腿坐在兩層的兒童床旁,把亂糟糟垂下來的被子塞回床上,微微偏著頭開始思索, “母親過的不太好。我生父是個沒用的酒鬼, 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娶到了母親。

“聽以前的鄰居說, 母親從小就是鄰裏間很受歡迎的美人;雖然因為孤兒出身,初中就輟學打工養活自己,但是很開朗也很努力,追求者能從街頭排到街尾;

“我生父, 活得很糟糕。酗酒,鬥毆,不務正業。”織田作似是無奈地笑了笑,“我現在還記得他揪著母親頭發、發狂毆打她的樣子……母親大概是為了我才沒有離開橫濱。”

“媽媽一直都很溫柔。”織田咲跪坐在自家哥哥身邊,認真道,“但我其實很懷疑織田作你描述的真實性——畢竟媽媽後來可是黑幫‘煉獄舍’二當家的太太, 後來還成為了青王的左右手。”

盡管不是標準的武鬥派,但身為秩序之王的盟臣,織田太太不可能打不過一個酒鬼吧?

“不要隨便懷疑大人。”織田作敲了敲小姑娘的腦門,“我只有十歲的時候就能和成年殺手一起接任務了。你難道以為,我的生父在變成沒用的酒鬼前會是個普通人嗎?”

“這種成見是絕對禁止的。”織田咲在胸口比了個大叉,嚴肅道,“我爸爸是黑道,我哥哥是黑道,我媽媽是王權者盟臣,你爸爸聽起來是殺手——而我,即將成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英雄。”

織田作哭笑不得:“你現在還不是。還被開除了。”

“哼!很快就是了!”織田咲揚了揚下巴。夏日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戶,親吻著小姑娘線條柔和的下巴,襯得她閃閃發光,“雖然看起來是被開除了,但事實上是去國外進修,懂嗎笨蛋哥哥!”

“好。”青年擡手摸了摸小姑娘亂糟糟的劉海,嘆了口氣,低聲道,“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給中原先生或者其他老師添麻煩也沒關系,總而言之千萬不要逞強……”

翠眸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起身抱住自家嘮嘮叨叨的哥哥,仗著難得打平身高劣勢的機會,用力揉了一把織田家大家長的腦袋:“好啦好啦,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啊。”

“你可是去國外啊,”織田作好脾氣地扶著妹妹的腰,任由綠眼睛的小兇獸為非作歹,“不像在雄英,有相澤老師和我能幫你處理麻煩;這世界上壞人很多——”

翠眸女孩肆意搓毛的手頓了頓,沈默了幾秒,把下巴磕在哥哥的肩膀上,張開手抱著他的後背輕輕道:“我知道。所以我們都不能出事,千萬千萬不能出事……不然,咲樂又會哭了。”

兄妹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一周前,抱著小兔子默默哭了一整天的咲樂——無論多麽不情願,織田家的兩個家長還是如實告訴孩子們‘逆流醬可能不會再回來了’這件事。

男孩子們都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差點被和逆流之河一同帶走的咲樂先是悶不吭聲了半分鐘,然後直接抱住了身邊的真嗣,嘩啦嘩啦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不能再出事了。織田作下意識抱緊了身前身形單薄的妹妹。織田家的兩位頂梁柱兄妹安靜地擁抱在一起,等彼此的情緒平覆了下來,才若無其事地分開。

中原中也身為港黑的準幹部,為組織出差談交易,自然是有著最高的待遇,比如有獨立機場的、帶著珍藏紅酒的豪華私人飛機;等織田咲收拾好東西下樓時,相澤消太已經靠在車門上等了一會了。

雄英男教師輕車熟路地接過小姑娘的行李,把沒裝什麽東西的藍色行李包扔在後座上,順便還給織田家的公主殿下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身為港黑底層工作人員,織田作自然沒能拿到機場的準入證——這也是前殺手先生進港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認真思索有關升職加薪的問題——但現在也來不及了。

“不要為了省錢委屈自己,”青年還是控制不住‘妹行千裏哥擔憂’的本能,頗為強硬地按著副駕駛座的車門再三叮囑道,“咱們家真的沒到貧困扶助的地步,知道嗎?缺錢就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織田咲拉著門把手,好氣又好笑地和哥哥拉扯,“我可是帶薪實習,工作單位包吃包住那種半工半讀類進修!不要擔心我!織田作你是老媽子嗎!”

織田作:“就算你這麽說我也……”

“你也什麽你也!趕緊讓開!織田家的小公主要和我道別了!”翠眸女孩嫌棄地推開嘮叨個不停的哥哥,向大家長身後的孩子們張開手,笑道,“嗯哼,咲樂小公主,過來姐姐這邊。”

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咲樂遲疑了一下,抱著小兔子噠噠噠地撲進了織田咲懷裏;一旁沒被點名的男孩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好意思眼巴巴地主動過去。

“阿咲姐姐,”年紀最小的真嗣哭唧唧地喊了一聲,“我也想抱你。”

織田咲樂了。翠眸女孩幹脆從車上下來,彎腰半蹲在車旁,沖幾個孩子招招手:“當然可以。真嗣,優君,幸助,克己,要來抱抱阿咲姐姐嗎?之後大概半年,可能都見不到了哦。”

男孩子們彼此對視一眼,一哄而上,齊齊撲過去抱住了一身雄英校服的織田二家長。

“阿咲之前在東京上學,也是只有放假才回來啊……”“但是這次可是出國哎,出國!”“出國是多遠啊?去美、美國嗎?”“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遠啦!”“我會想你的……”

在小孩子的認知裏,‘東京’和‘國外’大概是兩個相差很大的距離量詞;因此,雖然同樣是半年的時間,幾個小家夥卻硬是抱出了生離死別的依依不舍。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家夥們重新上車,直到家庭餐廳的店門消失在地平線上、再也看不見隱約輪廓,過於受歡迎的JK才稍微松下了一口氣。

“要給我個擁抱嗎?”圍觀全程的相澤消太調侃道,“即將出國半年的織田同學?”

“我提前預警一下,”織田咲靠在副駕駛的後背上,沒好氣地回懟,“我在十字固等近身格鬥技上,還算有造詣。”果然還是那個不換湯也不換藥的討人厭大叔。

相澤消太輕笑一聲,非常識時務地沒有繼續揶揄炸毛的小兇獸。

重獲安寧的翠眸女孩休息了一會,隨手打開雄英男教師駕駛座的折疊抽屜,邊掏營養果凍邊開口搭話:“老師你說你見過小時候的我吧?那,你認識我媽媽嗎?”

“認識。”相澤消太目視前方,“織田太太是位溫柔且能幹的女性。”

“你把話題聊死了。”織田咲表情微妙,“如此高度概括的措辭不該出現在閑聊中吧?你難道不該詳細回憶一下,我溫柔能幹的媽媽到底是如何‘溫柔’、又如何‘能幹’嗎?”

相澤消太非常形式地沈吟了幾秒,誠懇道:“比你溫柔,也比你能幹。”

“……”織田咲揮了揮拳頭,“尊敬的相澤消太先生,請問你覺得道路交通事故聽起來有趣嗎?現在想切身體驗一下嗎?我提供這種程度的服務哦。”

“多謝。不必。”皮了一下很開心的相澤消太表情逐漸柔和,“她很勇敢,心大,能孤身抱著你橫穿正在發生槍戰的地區,把紅葉狩先生嚇到魂不附體,還笑瞇瞇地問我吃不吃餅幹。”

對了。織田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才是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織田太太啊。被曾經是殺手的前夫家暴什麽的,聽起來一點都不獨立東京職業女性。

“但是她很愛你,”相澤消太嘆息般開口道,“紅葉狩先生剛去世,你被‘煉獄舍’強行帶走的時候,也是織田太太在最手足無措的時候,她曾經跪下懇求迦具都玄示把你還給她。”

織田咲呆了呆。

“她也很愛織田作先生,”相澤消太的語氣逐漸趨於平靜,像在回憶一位已成往事的好友,“織田太太之所以對我很好,好像就是因為我和你的兄長有一點相似之處。”

——那個為獨子忍受家暴、又因幼女為母則強的溫柔女性,一輩子都放不下自己的兩個孩子。

“我也很愛她。”織田咲微笑,“雖然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但是在我心裏,我的媽媽永遠是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連我爸爸都要稍微靠後站。”

“很好。”相澤消太挑了挑眉,“畢竟織田太太比紅葉狩先生可靠。”

織田咲忍俊不禁,大聲譴責道:“餵餵餵!相澤消太同學!你就是這麽說你英年早逝的實習導師壞話的嗎?他在天上也會難過到痛哭的哦!”

“到了。”相澤消太沒有回應小姑娘的‘痛哭’警告,讓車緩緩泊進機場外的停車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自動鎖,“進機場的審核太繁瑣了,自己能進去嗎?中原先生應該已經在裏面了。”

綠眼睛的小兇獸探身從後座拿過行李包,一邊搖頭一邊感慨:“我啊,就是這樣被迫自立自強起來的——嚶嚶嚶,行李好重哦,人家拿不動啦(棒讀)——”

相澤消太失笑:“你啊。”

翠眸女孩拎著行李包從副駕駛座跑下去,繞到駕駛座旁的車窗,敲了敲單面透光的玻璃,示意雄英男教師把車窗搖下來;相澤消太一只手搭在車窗邊緣,稍微偏頭看向小姑娘:“怎麽——”

織田咲倏地彎下腰來,一手按著車門的上端,一手扯起相澤消太萬年黑色圓領長袖T的領口;綠眼睛的小兇獸像親昵人類的家養小貓咪般,輕輕地、飛快地親了親男人的上唇。

相澤消太的瞳孔猛地一縮,表情陷入呆滯的、甚至有些傻兮兮的空白。

做了了不得事情的小姑娘滿意地摸摸自己的嘴唇,心情很好的癡呆班主任道了一聲再見,然後就拎著行李包歡歡樂樂跑進了機場的入口——

徒留相澤消太一人在車裏,驚愕茫然到懷疑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相澤消太:嗯?發生什麽了?我是誰?我在哪?

久違的感情線起飛後,是隆重的推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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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無一例外,通通被拒絕。

對此,作為當事人的愛提亞有話要說。

“他真的是那個勇者啊!傳說中的那個!誅殺了光明神的那個啊!”

蘭塔特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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