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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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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執和夢想?聽起來……不像是很糟糕的東西啊?

夏目貴志茫然:“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對織田咲的‘個性’了解到什麽程度?”相澤消太把檸檬水移開, “或者我該問,你對織田咲的‘個性’有了解嗎?”

“當、當然有!”宿管老師趕緊道, “雖然阿咲後期的訓練計劃是獨立完成, 但我畢竟是這孩子的老師和臨時監護人;

“阿咲的個性是‘逆流之河’, 能在對視瞬間醬對方的記憶倒退五秒,或說刪除五秒?”

相澤消太:“以上?”

“嗯……”夏目老師認真地思索了一下, 補充,“啟動條件是對方【看到】她的眼睛,並且只對人類有效。”

仿佛擔心這位雄英教師嫌棄女孩的個性,宿管老師努力補充道:“雖然阿咲的個性在實戰中用處不大,但其實能用於突襲, 索敵潛入方面也……”

相澤消太:“這些是織田咲告訴你的嗎?”

夏目貴志猶豫了一下, 開誠布公:“阿咲對自己個性有所了解,但她並沒有因此氣餒, 而是把精力集中在體術上、尋找提高。”

“阿咲在入學前就明確了自己的方向,”面容清秀的青年教師正色,“她是非常有主見、有毅力的孩子,並且真誠希望能就讀雄英英雄科, 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雖然最開始的理由是特殊獎學金,但這種理由很明顯不能在現在的場合說。

“一年前的額外考試,織田咲身受重傷,在醫院療養了一個月,”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夏目老師,“然後在勸退通知下達的那天, 獨自逃出了醫院。”

啊被翻舊賬了嗎?夏目老師訕訕:“阿咲當時太慌張……”

“在逃跑過程中,大概出於本能,她對照顧她的一名護士,翻窗途中遇到的兩名醫護人員、兩名醫生、兩名患者先後使用了個性。”男人緩緩道,

“清除了他們數秒關於【有人翻窗逃出醫院】的記憶。”

的、的確是一年前小姑娘的風格。

夏目貴志擡不起頭:“阿咲當時……”

相澤消太打斷青年教師的說情:“重點在於,織田咲還清除了出逃過程中遇到的、所有監控設備的記錄——雖然只有五秒。”

監控記錄?青年教師呆住。

“作用對象包括人類和機械,能在極短時間、一定範圍內連續使用,”男人的眼睛幽深如夜色,倒映著青年驚愕的表情,“織田咲的個性根本不是她口中的‘雞肋’。

“如果能合理開發,再搭配體術指導,她能成為最優秀的突襲者和潛入者。”

夏目貴志茫然道:“但是,阿咲一直認為自己的個性沒什麽用處。”

正是基於這種自我認知,女孩才選擇不顧一切地磨礪自己,希望靠體術的優勢來補全個性的弱小——

“這正是癥結所在。”

麥克老師晃晃手指,“織田咲的履歷非常優秀。作為非世家考生,在國中階段就獲得了大型事務所的實習證明——她憑借毅力和天賦,在摒棄個性的前提下走出了一條路。”

“完全放棄個性……”午夜喃喃道,“竟然有這樣的孩子?”

現在是個性泛濫的社會,對於個性的靈活應用滲透人們生活的每個角落。

簡單比喻的話:一個四肢完好的正常人,以為自己是殘疾,並不以為意、自強不息地活了十六年。

“雖然雄英從未招收過無個性考生,”13號老師在會議桌旁坐下,“但無論是一年前還是現在,織田咲都具有成為英雄的‘可能性’,相澤老師為什麽執意不接受她作為英雄生呢?”

雄英是校風向來是積極開放、勇於嘗試的——招收一個只是認知有錯誤、具有潛力的優秀孩子,沒什麽問題吧?

“說執意……”麥克老師撓了撓頭,“其實,在決定是否要開除織田咲同學是,我、相澤、夏目先生和根津校長稍微開了個會。”

算是共同決議。只不過最後執行的班主任相澤消太。

相澤是被你們推出去頂鍋的啊?午夜老師黑線:還有沒有同事愛了?話說怎麽連根津校長都參與了?他開會的時候不是挺支持小姑娘入學的嗎?

內部破裂?這群男人怎麽想的?

13號老師疑惑:“夏目先生是?”

“學校的一個校董,平時不太出現在雄英,大概是閑來無事、看看自己的錢花在哪兒。”麥克老師簡單解釋。

“回歸正題——雄英的教學方針是‘讓學生更好地運用個性’,訓練方面傾向尊重學生自己的意願,教師們以自己的英雄經驗進行引導……

“如你所見,這種方式不適合織田咲。”

麥克攤手,“那個小姑娘在國中就已經完全扔開了老師的指導,小老虎一樣嗷嗷叫著、自由生長;要是讓她自己制定計劃,那必然是繼續放養方針。

“尊重學生成長意願,我們不能勒令她放下擅長的體術,轉而攻堅被學生自己下了判決書的‘雞肋’個性;

“如果讓她按照自己的方式繼續成長——雄英沒有任何一個老師走過這條路。雖然說起來很慚愧,但我們所有的經驗,給不了、也不適合給織田咲英雄訓練方面的建議。”

“這是一個死結。”

13號沈吟,點點頭:“的確如此。”

——雄英沒有摒棄個性成為英雄的老師,甚至連無個性出身的教師都沒有。

午夜老師意難平:“但因為這種原因開除小姑娘,也太過分了吧。”

開玩笑!堂堂雄英高校,因為沒有老師能教、而把考進來的孩子給退學了?

“不僅僅是老師們的問題,”13號提醒道,“織田咲的狀況十分特殊,也要考慮她能否融入班級……但開除的決策確實太過武斷。”

麥克老師趕緊補充:“雖然給出了開除的決策,但我們的本意不是讓織田咲成為失學少女——我們在決定的同時聯系了士傑校長,想讓織田咲進入士傑就讀。”

我們教不了的學生給士傑教?有沒有志氣?!午夜老師怒道:“不行!”

雄英這麽多優秀的老師還搞不定一個小姑娘?我午夜第一個不服!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麥克老師平舉雙手投降狀,“小姑娘看著性格開朗活潑,其實相當固執認真……當然,我不是說固執這點不好;

“士傑不同於雄英,教育風格偏向軍事化,老師對學生的指導也更強硬——我們希望這孩子能夠得到改變。

“無論是放緩對個性的態度,還是嘗試尋找其他合適的方向。”

麥克無奈道,“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相澤想各種辦法找了她很久……然而這孩子寧願逃出醫院四處亂竄,也不肯跟我們好好談談。”

“我沒料到她會去帝光。”

相澤消太看著夏目貴志,語氣覆雜,“我猜測過她可能會去的任何一個學校,甚至包括放棄成為英雄、輟學回橫濱——除了她會去帝光。”

盡管受到了認知上的沖擊,夏目老師還是頑強地試圖給帝光高校挽尊:“其實我們學校,也挺好的。”

“這一點姑且不談,”就算沒被告知,相澤消太也能看出青年是個教師臨時工,“以上是第一次開除的理由。但意料之外的事,遭遇了上次挫折,織田咲竟然選擇重考……”

男人的話語很緩慢,像是在斟酌:“同為英雄科教師,我沒有批判帝光教育的立場;盡管未來的變故難以預料,但目前的織田咲,沒有成為英雄的資質。”

夏目貴志遲疑道:“沒有成為英雄的資質……”這句話太殘酷了。

對篤定自己能成為職英的織田咲而言,這句話相當於抹殺她之前所有的努力。

男人咳嗽了兩聲,讓語氣重新變得冷漠而刻板:“雄英負責選拔出具有英雄潛質的孩子,然後培養他們;而不是耗費大量的時間,去慢慢發掘某個孩子的可能性。”

夏目貴志皺著眉頭想了想,認認真真地搖頭拒絕:“這個理由我不接受。阿咲憑借自己的能力考進雄英,那麽入學就是她應得的獎勵。老師你的說法看起來很有道理,但是不是太刻板了?”

“無論是缺乏可成長的戰鬥實力,不具備成為英雄的意志,還是……”相澤老師頓了頓,皺有些艱難地皺起眉頭,“我希望你能勸說她。”

夏目貴志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老師,你不覺得自己前言不搭後語嗎?”明明是很冷酷很官方的說辭,卻總在最狠的點上說不出來,硬生生卡在一半,死活軟不下來。

相澤消太硬撐著和他對視幾秒,最終頗為尷尬地垂下視線。

見狀,夏目貴志的神色頓時輕松了:“嘛嘛,既然大家都是為阿咲好,那麽軟和一點說才比較好啦。有什麽為難的地方不能和學生講,老師們之間還是能互相幫助的!”

相澤消太皺著眉頭沈默半晌,最終還是硬著語氣開口道:“我希望你能勸說——”

“砰————!!!”

寢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重重撞在墻面上。翠眸的罪魁禍首緩緩收回腿,面無表情看向餐桌旁的兩位教師。

“夏目!夏目!織田咲把門鎖踹——嗚嗚嗚!”偷聽成員之一的威茲曼校長趕緊捂住嚷嚷的貓咪老師,沖房內兩人尷尬微笑。

很明顯這種時候門不是重點啊餵!夏目貴志簡直想捂臉。

青年教師看向臉色冷淡的學生,斟酌道:“阿咲,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商榷。”

“這位老師,你好。”織田咲僵硬地扯扯嘴角,“你來的目的,是希望夏目老師能‘勸說’我放棄成為英雄、從而放棄入學雄英,對嗎?”

相澤消太沈聲:“是。”

“這可和之前不太一樣,好奇怪啊。”翠眸女孩挑眉,語氣譏諷,“一年前的額外考試,不是在我住院期間,就下達了開除決定嗎?”

女孩的聲音十分平靜,連譏誚都是平日調侃的溫和意味——夏目貴志卻本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青年教師嘗試調解:“阿咲,你先別著急。之前開除你的事情,相澤老師已經在和我談了……”

單就這件事來說,雄英也好、阿咲也好,兩邊都不能全然厲辭怪罪。

“是有矛盾吧?”翠眸女孩打斷青年教師的話。

此刻,織田咲感覺自己仿佛從內部被劈成了兩半——

半邊織田咲很大叔地蹲在地上喝酒,冷靜漠然地感慨著‘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魔王竟然淪落至此,說不定我真的不適合當英雄?’,甚至還能哈哈幾聲;

另外半邊織田咲則像個沒得到約定禮物的孩子,哭喊著扔出手邊能夠到的一切東西,用尖刻而毫無邏輯的話語不斷謾罵尖叫。

“讓我猜猜。一部分老師同意我入學,另一部分不同意我入學——或者說,只有相澤老師你一個人?”織田咲冷笑,“所以才會屈尊紆貴來家訪,希望我有自知之明?”

饒是威茲曼校長也聽出不對勁來了:“織田同學?”

雖然措辭似乎有點尖銳,但就結果而言……的確如此。

相澤消太筆直地看著小姑娘,沒有絲毫動搖:“是。”

“……”夏目貴志還是沒忍住,偏頭捂住臉:他現在也有點覺得,織田咲不適合就讀雄英了——至少可能不適合和這位相澤先生成為師生。

竟然回答‘是’?相澤先生你怎麽回事?

對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就算你的出發點是為他著想、也不能這樣正面硬剛啊!

不要求你人生導師灌雞湯,你多少給我委婉點啊!

織田咲也懵了一下。

盡管她當初考雄英的目的不是那麽偉大,甚至現在也還暗搓搓懷抱對獎學金的期待;想成為英雄很大程度上,也是考慮到職英工資比較高、賺錢養家方便,但是——

但是他媽的但是啊!!艹!!

你憑什麽不讓我上雄英!!

哪來那麽多理由啊!人活著為什麽想那麽多!我又不是走後門進去的!織田咲是堂堂正正、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考上雄英的!

我走錯路也好!我認知有問題也好!哪怕我最後倒黴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也不關你一個英雄科老師的事情吧?!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自己的!!

你憑什麽幹涉我!!這位老大叔您誰啊?!!

——尖叫苦惱的孩童突然平靜了下來,惡狠狠地一腳踹了翻酗酒大叔。

“好。既然我們無法說服彼此,”

織田咲柔和地偏頭笑笑,“那就來打吧。”

“退學也好,英雄也罷,全都扔到一邊,”翠眸女孩緊盯著神色毫無波動的男人,一字一頓道,“你所不屑的織田咲,將在此處、在今天——

“徹·底·擊·敗·你。”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咲:上不上雄英已經不重要了。

我現在只想打你一頓,謝謝。

#我從未見過如此固執的大叔(冷漠)##這位叔叔竟然還嫌棄我固執?!#

#好了別說了我現在只想用拳頭港道理##老娘今天要是不打死你丫的,就不混這條街了!!#

終於寫到家暴情節了(嘆氣)兩個差不多同樣固執的家夥啊

我老公和我女兒終於打起來了,打完這一場就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那麽,我是搬板凳看呢,還是搬板凳看呢,還是搬板凳看呢?(托腮腮)

P.S.因為太久沒看營養液名單,就搞不清楚是哪些小可愛投的了(捂頭)

總之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呀~愛泥萌~(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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