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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你脫妝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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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板架在球場邊,海登一手撫胸做了第五個深呼吸。“餵,你,還沒準備好?”鴨舌帽男對她發話的語氣冷嘲熱諷。

“唉,抱歉抱歉,沒辦法啦,我有點緊張。”

……

“天哪那個時候我手都在抖簡直超級緊張,要是你們來幫忙不就萬事大吉了嗎?前輩怎麽也不照顧一下女孩子。”得知當時我們也在場,她手舞足蹈故作吃驚。結果動作太大,扯到了什麽傷口,海登立馬倒吸口氣露出一個過分誇張齜牙咧嘴的表情。

磕傷膝蓋了嗎?我低頭見她膝蓋見紅卻也不貼紗布,就放任那塊還沒完全結痂的傷疤大模大樣肆意張揚,看上去挺疼。想起先前那回她幫人比賽時遭惡意使壞而重摔一跤,大概就是那時受的傷,只是被長褲遮掩而沒讓人註意到。不過,最後還是以五分分差贏了比賽,還勉強算挺能幹的嘛。

“是誰自己大義凜然地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再說,沒有幫忙可是相信你能贏,”說著手漫不經心按上她頭頂,這才意識到以她現在的身高有點不順手,自國二開始她個子便一路猛躥甚至超過大票男生,於是只好手向下移幾公分,在她腦後輕拍一下,“但下不為例,再讓我發現你或者青峰違反規定,我可就要揍你們了。”

她一邊怪叫一聲討厭啦帥哥怎麽可以對淑女大打出手,一邊走開去忙她的事,令人無法不懷疑她遲早要再犯。

前兩秒還故意裝出副一瘸一拐的樣子,她此刻卻大步流星,對那塊駭人傷疤幾乎視若無睹。

那日天熱得出奇,曝曬在太陽下的汽車車蓋上可以煎熟雞蛋。幾分鐘後看到海登手提一大袋瓶瓶罐罐出現在體育館門口,手裏的東西看樣子挺沈。正巧黃瀨撿球同樣跑到門口,一見她便不同以往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這麽重的東西找我們男生提就可以了啦,讓女孩子來多不好意思!你膝蓋磕破了的話,就少走一點嘛不然傷口容易裂開。”說著伸手就想幫忙。

海登卻對此視而不見一般避開他的手而從袋子裏拿出一瓶冰鎮礦泉水塞進他懷裏:“天太熱我去幫大家買了飲料。以前沒見過這個牌子的礦泉水,當給你辨認礦泉水品牌的味覺系統新增素材。”接著轉身走開,分出袋子裏的飲料:哲也的寶礦力、真太郎的小豆湯……

“哇,還是冰的,太好了,剛好渴得不行,”他一臉心滿意足地猛灌一口冰飲,“小海登好貼心。”

聽聞這句話女生動作僵了僵,扭頭回給他一張滿是嫌棄的臉:“‘小’是怎麽回事,那個稱呼,找死?”

“小海登”?我憋笑,就算黃瀨想強調她終於在他心中變得稍稍有了那麽一點值得稱道,給外來語種的名字加日語後綴未免也太過搞笑。不奇怪海登不領情,看樣子有人對他表示敬意的方式頗有微詞。

只是白癡模特渾然不知:“小海登就是小海登嘛!這樣聽起來很親切啊。”

“我以為你對我有成見。”

“誒,哈哈,怎麽會呢,從來沒有這回事情啦。”

瞎說話也不打草稿,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他也曾笑得燦爛過頭地信誓旦旦說自己從未對黑子有過任何成見,公然掩蓋他剛來時意見頗多地想換指導員的蠢行。海登眨了眨眼,卻最終沒有戳穿他:“我說帥哥,換掉那個稱呼,要知道那是自我媽叫我‘小焦糖’以後我所聽過最惡心的叫法了。”

……

混混們不堪一擊,實力差距不久便淺顯易見。若按照他們先前自定的五百円一球的單價計算,黃瀨和海登一定收獲頗豐。輸的人一敗塗地咬牙切齒,女孩子卻雙手叉腰笑容可掬:“還打嗎?倒也不用擔心,我們也收欠條而且不帶利息。”

黃瀨卻同她持不同的價值觀點,居高臨下直視對手中最矮的那個:“我們可不是為了賭球,現在看來是我們贏了,別的不說,但,你們要向小海登道歉。”

正義感十足的模樣,配上一張義正辭嚴的認真臉頓時熠熠生輝,可要想街邊巷角的混混們口吐半個悔過語句遠比逼他們去做變性手術還有難度。氣氛有點凝固,僵持時刻海登踢開腳邊的籃球跑去抄起自己放在球場邊的滑板,眉飛色舞地說著道歉這種東西就不需要了啦,一邊擡手就把黃瀨推搡出球場,明明贏了比試卻比誰溜得都要快。

被推著跑了一小段,黃瀨不明就裏,欠債還錢闖禍道歉在他看來理固當然,開溜可不像正派一方會做的事:“為什麽我們要跑路啊,惹事的是他們,輸球的也是他們,我只是想要他們對你道個歉啦有什麽不對?”

聞言海登這才停下來,並不向他解釋什麽,卻一手捂住心口,面向黃瀨、面向他身後的耀眼日光童叟無欺地笑出來:“帥哥你剛剛要他們向我道歉時的樣子好酷好拉風,只要有你那句話,我就覺得我已經不需要什麽道歉了啦。”一貫油腔滑調,但此刻她卻語氣意外地挺一本正經,讚美之味溢於言表。

雖說黃瀨固然從來不缺讚美之詞,但此時此刻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

“她叫你‘帥哥’,不一定是真的覺得你長得好看,很有可能只是記不住你的名字。”

“誒,小綠間你是在嫉妒嗎?”

黃毛笨蛋倚仗與生俱來卓爾不凡的漂亮臉蛋八面玲瓏無處碰壁,但內在實屬可惜。“走了,綠間,不用理他。”我領著隊伍故意繞開黃瀨。

“嗚哇,怎麽可以這樣啊,虹村前輩。”

那是一次與外校的練習比賽之前,走在別人的學校裏,人生地不熟,但帝光隊伍裏總有那麽幾個白癡來活躍氣氛,放之四海也永遠不會水土不服。

海登調試著新買來的DV,低頭發現鞋帶不知什麽時候松開,拖沓在地上一路沾灰。於是她隨手把手裏的攝像機往離得最近的黃瀨懷裏一塞,空出手以便能系鞋帶:“帥哥,幫我拿一下,謝啦。”

稱謂正好提醒了黃瀨方才的話題,他莫名其妙地就湊了上去,試探一般地:“那個,小海登,不要叫我‘帥哥’了嘛,這樣顯得多生疏啊。”

“我覺得這樣聽起來很親切,”她系好鞋帶站起來,像是惡意報覆,“就像你覺得你那種奇怪的稱呼方式也很親切一樣。”

沒套出什麽破綻,黃瀨只好滿臉堆笑直截了當地問出來:“那小海登你……還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涼太,我有記錯嗎?”

哦,還是記得的嘛。我忍不住隨口多問了一句,著實不該問的:“那他全名呢?”

“……”

原來還真的沒記住,雖說她明顯日子一天天過得渾噩,但我開始還以為朝夕相處也永遠記不清人名的除了紫原不會有第二個。然而海登偏偏就是要向所有人展示有些看上去並不至於蠢到腦袋空無一物的家夥擁有的低下記憶力能有多麽令人匪夷所思,面對黃瀨明眸皓齒的臉上面露備受打擊之色,她自我嘲諷竟然也能笑到接不上氣:“這次抱歉,我下次一定會記住,真的,一定。”說著伸出三根手指以表發誓,嬉笑的臉上憋出一個正色莊容。

到達對方學校的體育館時,那支隊伍已經嚴陣以待。往往在真正親自輸過以前沒人會相信帝光的不敗傳奇,而輸過以後則很少還能有哪支隊伍仍能保持比賽前叫囂的氣勢。

不過,對面那群人裏,好像有幾個有那麽一點眼熟啊。

黃瀨大驚小怪,最先開口:“啊,那三個人不是……”不是在賭球場裏故意傷人結果還輸給海登的家夥嗎?

對方幾乎同時也認出了人,但又不好光明正大說出自己課餘生活豐富不但偷偷賭球還很沒出息地輸給女生,因此只是表情十分精彩地指了指我們這位經理,目瞪口呆的樣子想說話卻咬到舌頭。

女孩子卻半點沒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腔調,而是意外反常地表現得特別恭謙有禮。直到比賽開始前,雙方各就各位,板凳隊員也已蓄勢準備加油,她站在離對方板凳挺近的地方拿著DV對準球場,突然沒註意腳下一般故意假惺惺地跌倒,再假惺惺撞在離她最近的黃瀨身上,並明顯有意地亮出膝蓋上一半結痂、令人不忍正視的傷疤。

“嗚哇,小海登你沒事吧?”被撞的沒看出她是成心,連忙好心扶住她。

海登則擺擺手,說幸好沒有再摔一跤要不然萬一傷到另一邊膝蓋,傷疤結成左右對稱就太糟糕了。聲音不算太大,對手隊員剛好能夠聽見的程度,那其中幾個人臉上的顏色頓時豐富起來。

會輸給她的家夥,我們更沒有理由不贏下來。

那次練習賽,對手幾乎毫無還手的餘地。

彼時是自灰崎退部以後,黃瀨第一次穿上8號球衣以首發身份參加帝光與他校的練習比賽。長相不賴的家夥幹勁十足,金發幾乎能反射光線亮瞎人眼。

……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認認真真和你一致對外地一起打球。”贏了挑釁的家夥,外加天氣挺好氣氛不錯,我完全可以想見海登是怎樣吹著口哨神清氣爽步履輕閑。

仔細一想的確是,先前頂多只是籃球部裏練習之餘的附加活動。國中那次配合欠佳使黃瀨長期以來大概對與她合作不報希望,這次著實有些另眼相看,若非親眼看見,很難相信女性也能爆發出那樣的速度與力度。“這麽說來,小海登好像比國中的時候球技好了不少誒,”他扭頭故作驚奇地打量自家經理一番,“突然有種‘騙人的吧你真的是女生嗎’的感覺啊。”

聽聞此言女生當即一頓,接著一仰頭眼睛眨得花枝亂顫的:“後半句,要我證明給你看?”

“啊,不是啦,開玩笑的嘛。不過的確覺得,現在的小海登能更好相處一點,”他撓著後腦,“怎麽說呢,我以前有的時候會以為你……”

“和那些外貌協會的女生一樣?還是以為和祥吾約會過的姑娘都又好騙又膚淺?”

“啊,哈哈……”黃瀨也不好意思說沒錯就是這樣簡直一語中的不差毫厘,於是再次笑起來,結果就發現海登突然一臉專註地死盯著他看,人肉掃描一般,“怎麽了嗎?誒,那個,真的抱歉啦,不要在意啊,小海登。”

話音剛落笑的人反而換成了海登,她一手捧腹指著黃瀨的眼角大笑不止:“我只是想說,帥哥,你脫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黃瀨為什麽稱呼女主“小海登”,我知道牽強到不行但不要在意細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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