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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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留凡間的雲星沒有潤玉在身邊實在無聊得緊,便想進城解悶,未曾想,竟碰上了偷溜下界的錦覓與彥佑。
彥佑君說人生四大樂事,是吃、喝、嫖、賭,要帶她們好好見識一番。也多虧遇到他,雲星才在入此界三千多年後,細細體驗了凡塵俗事。之前在灌江口時,她和玉石頭和樂天也不過是吃些好吃的和四處瘋玩,沒想到還能有這般體驗。
雲星學著彥佑的樣子,扔了錠金字給老鴇,端著架子道:“把你們這兒的頭牌,都給我叫我出來!”
錦覓看了看她現學現賣的樣子,懵懂地眨眨眼,這裏有這麽好玩嗎,明明味道就很難聞。待老鴇叫出牡丹、海棠、桃花,她嚇得當即要跑,“長芳主來了,我們還是去剛才的戲園子吧!”
雲星一把將她拉回來,“哪裏來的長芳主,你看看,分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錦覓將捂著臉的手慢慢拿開,見果然不是,才松了口氣。彥佑無奈地搖了搖頭,調侃道:“錦覓,在入鄉隨俗這方面,你可不如雲星。走,上樓,這裏的酒菜也是不錯的~”
眾姑娘簇擁著他們,找了個位置極佳的雅座,能將樓下的歌舞一覽無餘。
“三位公子喝酒。”頭牌牡丹說話間已執起酒壺。
“還是我來吧。”彥佑給雲星和錦覓各自斟了一杯,心裏止不住地暗自偷笑:她們一個是夜神的未婚妻,一個是火神的心上人,能這般陪他飲酒,也是他三生有幸了。“幹杯!”
三人撞杯滿飲,雲星因從不飲酒,一杯下肚,便臉頰酡紅,艷似朝霞。周圍的姑娘拉拉扯扯地勸酒,她徑自癡癡笑道:“彥佑君,這喝花酒的滋味似乎不錯呀。”
錦覓砸了砸嘴,“有些清甜,確實不錯,改日可以叫鳳凰和夜神殿下來試試。”
彥佑猛地被酒嗆了一下,趕緊道:“咱們可說好了,今日來百花樓的事可不許說出去,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得交代了……”
他話音未落,卻聽一道清凜沈冷的聲音響起:“彥佑君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眾目睽睽之下,夜神、火神翩然落於二層,引得樓中姑娘們無不驚嘆連連,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
“鳳凰、夜神殿下?”錦覓見是他們,隨即笑道:“你們是不是也來找樂子的,正好與我們一起飲酒~”
“胡鬧!”鳳凰斥道,然後狠狠瞪了眼彥佑,徑自將她拉起來,“快跟我走!”
“可是……”她還沒玩夠呢,“雲星,你快說話呀!”
此時,被灌了酒的雲星正支著頭撐在桌上,仰頭看見他們,卻是眼神迷離地一笑,“潤玉……”然後,哐當倒了下去。
彥佑見狀,瞬間心虛地跳了起來,“我看雲星好像不勝酒力……”
他正要去扶,卻聽夜神冷聲道:“不勞彥佑君。”
潤玉扶起雲星,甫一甩袖,將周圍汙穢之氣和滿樓的鶯鶯燕燕隔絕在他們幾人之外。然後,雙指一點,立時有條繩子將彥佑捆了個結結實實。
……
九重天上,天後壽誕在即,天宮中都在忙著張燈結彩。
花界的兩位芳主牡丹和海棠卻在此時怒氣沖沖地到了棲梧宮,找火神索要錦覓。沒想到,火神不在,卻碰上了帶穗禾前來的天後。
“荒謬,你花界的精靈怎會在我兒宮中!”天後最是憎惡百花宮的人,看見她們便會想起昔年的花神,真真是礙眼得很。之前,她們就是為個花精斷了鳥族吃食,分明旭鳳已讓那花精回去了,而今竟又到棲梧宮滋事。“旭鳳既不在,本座暫不與你們計較汙蔑之言,還不退下。”
牡丹拉住想要理論的海棠,未免天後洞悉錦覓的身份,只得忍氣吞聲地先行離去。
待她們走後,天後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對身旁的穗禾道:“派人盯緊花界,定要查清楚那花精的底細。”
穗禾趕緊應是。她原本以為旭鳳讓錦覓回去是已然放下她了,而今花界的人來鬧事……莫非,他二人又糾纏到了一起?
南天門外,海棠正在大罵天後和火神,不巧,又遇到了提早上天準備在壽宴前看望女兒的水神與風神。但見他們夫婦攜手而來,想到老胡提及的雲星,不禁為早已香消玉殞的先主黯然神傷。
“水神、風神有女在旁,又有夜神這麽個乘龍快婿,想必這日子過得是好得很!”甫一照面,海棠扔下這句話,甩袖就走。
數千年不見,久別重逢,牡丹不等他們開口,也只是客氣地點了下頭,便追著海棠下了九重天。
水神、風神莫名對望一眼,雖不知何故且有心相詢,但他們是為看雲星和參加壽宴而來,也只好先去了璇璣宮。
只是到了璇璣宮,卻發現女兒和夜神都不在。
……
此時,忽閃瑩亮的燭光下,凝視著沈靜的睡顏,潤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雙指運起靈力註入雲星的額頭,幫她驅散了酒氣。
“上九重天一趟,我心心念念趕回來見你,你卻又是這般貪玩。”他寵溺地低喃,猶豫地伸出手,輕撫上她的側臉。
只是,凡間的酒本就寡淡,又有靈力驅散酒氣,不多時,雲星便悠悠轉醒,他只得慌忙收回手去。
“潤玉,你何時回來的?”雲星一邊揉著眼睛坐起來,一邊驚喜地問。
床榻間,四目相對,潤玉望著被燭光映襯得柔美清麗的臉龐,卻不禁緊張地錯開眼去,趕緊斂袖起身背對著她。然後,故作嚴肅地板起臉,“你難道忘了,我是在哪裏找到的你?”
雲星轉著眼睛仔細回想,剛才好像做夢夢見在百花樓遇到了他……原來那不是做夢啊!徑自倒吸了口涼氣,她趕緊下床跑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其實,就是去看看,真的沒幹什麽。”
“跟彥佑君與錦覓喝酒了?”潤玉掃了眼身後,但見她老老實實地點頭認錯,心中連半絲火氣都沒有了。“還有呢,可還做了其他出格的事?”
“就是……就是去了賭坊。”雲星小聲吐露實情。“都是因為你不在,我才出去解悶的,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被這般軟語相求,潤玉不得不轉身看向她,“彥佑君在天界的風評不是很好,你答應我,莫要與他深交,也不許再去那等風月之地。”
“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再生氣,我什麽都答應~”見他不再追究,雲星環著他的胳膊笑道,然後才問:“你帶我回來,但是錦覓去哪兒了?”
潤玉嗔怪地搖搖頭,“你呀,不會喝酒還非要去嘗那杯中之物。旭鳳與我一道下界,此時正與錦覓審問彥佑和土地。”
庭院中,彥佑已經被旭鳳吊在樹上半個多時辰,絲毫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對面的廊下,旭鳳與錦覓對桌而坐,正漫不經心地飲著茶,而此間土地張德福神情淒慘地跪在桌旁認罪,終是在冥界捉魂與兜率宮燒火之間選擇了後者。
在旁圍觀的錦覓,因才被訓過,所以半句話不敢多說。
旭鳳慵懶地倪了眼廊外的大樹,“彥佑,你可知罪?”
被倒吊的彥佑扯著嗓子喊道:“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旭鳳抿了口茶,道:“你倒是說說,錯在哪裏?”
彥佑:“我千不該萬不該帶錦覓下界,還帶著她和大殿的未婚妻去了那腌臜之地……”
錦覓不忍彥佑受罪,趕緊解釋:“其實沒什麽,噗嗤君只是帶我和雲星去見識下凡間吃喝嫖賭的人生樂事。我們其實也沒在萬花樓待很久,之前去過南樓戲園,只是雲星不喜歡那些男人塗脂抹粉的,就……”
眼見噗嗤君猛搖頭,鳳凰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錦覓只好閉嘴。不想,正好看到沈著臉的夜神與捂臉的雲星——
“雲星,你為何還去了戲園!”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被戳穿撒謊的雲星慌張道:“原先以為是去聽戲的,哪裏知道還有男子相陪……我們就待了一小會兒,而且那些男人長得特別不好看……”
這下完了,彥佑頓時有種被雷劈的感覺,錦覓和雲星能不能不要再解釋了,不然他死的更快!
卻聽潤玉涼涼的聲音飄過,“彥佑,你這般行事,倒叫本神情何以堪啊。”
眨眼間,一環環的水柱將彥佑包圍,勒住了他的脖頸。
火神尚且只用業火嚇唬一下,沒想到夜神是來真的,他真不愧是幹娘的好兒子!彥佑難受地大叫道:“我再也不敢了,人生四大樂事應該是琴、棋、書、畫!”
潤玉見他求饒,才舒了口氣,收了靈力。
被這麽一折騰,彥佑已是筋疲力盡,趕緊密音傳信給錦覓,讓她趕緊想辦法救他。
良辰美景,月色迷人。
潤玉與旭鳳兄弟二人難得在下界相聚,在錦覓的強烈建議下,桌上的茶具被換成了酒壺和果盤。
他們起先只是小酌,但在錦覓一杯接一杯的勸酒下,旭鳳還好,潤玉卻漸漸不勝酒力。
見醉倒一個,而另一個尚還清醒,錦覓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在旭鳳的酒裏加了味有安眠作用的山茄花。然後,火神和夜神便被統統撂倒了。
“怎麽這麽快就醉了?”雲星整晚老老實實待在潤玉身旁,只敢吃水果半滴酒也不敢沾。乍見他如此,不禁驚奇地眨了眨眼,她記得他沒喝幾杯呀。
錦覓得意的站起來,環著胳膊道:“這酒是我按酒仙的方子釀的,自然容易醉。不過,夜神的酒量真不怎麽樣,雲星,我們趕緊扶他們進去,然後再來救噗嗤君~”
原來她是故意灌醉潤玉和死鳳凰的,雲星不禁佩服她的大膽,自己就不敢這麽幹。但,既然他已經醉了,也只好這麽著了。
“餵餵,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可別把我給忘了!”聽著身後彥佑奇怪的話,錦覓和雲星各自扶人回了房。
……
對於照顧醉酒的人,雲星沒什麽經驗,只想到餵幾口熱茶便不知要做什麽了。
不過,她倒也沒急著走,反而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坐在床邊托著下巴認真地欣賞起來,渾然忘了,彥佑還吊掛在樹上。
“潤玉,你果然還是不生氣的時候最好看,睡著的時候也好看。”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待到了唇邊,卻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
雲星覺得,可能是他喝了酒,那雙唇顯得格外紅潤,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湊了過去……要是親一下,他應該不會知道吧?
她暗自一笑,便想竊玉偷香,卻剛一俯身,對上了潤玉清澈的雙眼。
“你……你醒了!我……我……”雲星被他突然醒來嚇了一跳,手足無措之時,當即想要逃跑——
“星兒。”雲星卻被他伸手一拉,抱進了懷中。
“你可喜歡我?”沙啞又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雲星的心不受控地怦怦跳著,仿佛緊張地快要窒息了……喜歡,自然喜歡的,她不禁環住他,無聲地點點頭。
“我也喜歡你。”潤玉緊了緊懷中的人,翻身與她對視,深情道:“此生有你相伴,我再無所求。”
雲星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挨近自己,然而,卻在雙唇觸碰時戛然而止——他頭一歪,靠著她的肩頸又昏睡了過去。
……
第二日清晨,當宿醉醒來的潤玉看到懷中的雲星時,腦中嗡地一下,瞬間清醒了過來。
原來,昨晚的春夢,是真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大殿遭遇宿醉之後,不知道小雲朵會不會碰瓷兒呢(估計大殿是欣然願意的吧?就是不知水神和風神會怎麽想?)還有另外一對,二鳳和霜花,不知春宵一夜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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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覓看了看她現學現賣的樣子,懵懂地眨眨眼,這裏有這麽好玩嗎,明明味道就很難聞。待老鴇叫出牡丹、海棠、桃花,她嚇得當即要跑,“長芳主來了,我們還是去剛才的戲園子吧!”
雲星一把將她拉回來,“哪裏來的長芳主,你看看,分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錦覓將捂著臉的手慢慢拿開,見果然不是,才松了口氣。彥佑無奈地搖了搖頭,調侃道:“錦覓,在入鄉隨俗這方面,你可不如雲星。走,上樓,這裏的酒菜也是不錯的~”
眾姑娘簇擁著他們,找了個位置極佳的雅座,能將樓下的歌舞一覽無餘。
“三位公子喝酒。”頭牌牡丹說話間已執起酒壺。
“還是我來吧。”彥佑給雲星和錦覓各自斟了一杯,心裏止不住地暗自偷笑:她們一個是夜神的未婚妻,一個是火神的心上人,能這般陪他飲酒,也是他三生有幸了。“幹杯!”
三人撞杯滿飲,雲星因從不飲酒,一杯下肚,便臉頰酡紅,艷似朝霞。周圍的姑娘拉拉扯扯地勸酒,她徑自癡癡笑道:“彥佑君,這喝花酒的滋味似乎不錯呀。”
錦覓砸了砸嘴,“有些清甜,確實不錯,改日可以叫鳳凰和夜神殿下來試試。”
彥佑猛地被酒嗆了一下,趕緊道:“咱們可說好了,今日來百花樓的事可不許說出去,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得交代了……”
他話音未落,卻聽一道清凜沈冷的聲音響起:“彥佑君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眾目睽睽之下,夜神、火神翩然落於二層,引得樓中姑娘們無不驚嘆連連,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
“鳳凰、夜神殿下?”錦覓見是他們,隨即笑道:“你們是不是也來找樂子的,正好與我們一起飲酒~”
“胡鬧!”鳳凰斥道,然後狠狠瞪了眼彥佑,徑自將她拉起來,“快跟我走!”
“可是……”她還沒玩夠呢,“雲星,你快說話呀!”
此時,被灌了酒的雲星正支著頭撐在桌上,仰頭看見他們,卻是眼神迷離地一笑,“潤玉……”然後,哐當倒了下去。
彥佑見狀,瞬間心虛地跳了起來,“我看雲星好像不勝酒力……”
他正要去扶,卻聽夜神冷聲道:“不勞彥佑君。”
潤玉扶起雲星,甫一甩袖,將周圍汙穢之氣和滿樓的鶯鶯燕燕隔絕在他們幾人之外。然後,雙指一點,立時有條繩子將彥佑捆了個結結實實。
……
九重天上,天後壽誕在即,天宮中都在忙著張燈結彩。
花界的兩位芳主牡丹和海棠卻在此時怒氣沖沖地到了棲梧宮,找火神索要錦覓。沒想到,火神不在,卻碰上了帶穗禾前來的天後。
“荒謬,你花界的精靈怎會在我兒宮中!”天後最是憎惡百花宮的人,看見她們便會想起昔年的花神,真真是礙眼得很。之前,她們就是為個花精斷了鳥族吃食,分明旭鳳已讓那花精回去了,而今竟又到棲梧宮滋事。“旭鳳既不在,本座暫不與你們計較汙蔑之言,還不退下。”
牡丹拉住想要理論的海棠,未免天後洞悉錦覓的身份,只得忍氣吞聲地先行離去。
待她們走後,天後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對身旁的穗禾道:“派人盯緊花界,定要查清楚那花精的底細。”
穗禾趕緊應是。她原本以為旭鳳讓錦覓回去是已然放下她了,而今花界的人來鬧事……莫非,他二人又糾纏到了一起?
南天門外,海棠正在大罵天後和火神,不巧,又遇到了提早上天準備在壽宴前看望女兒的水神與風神。但見他們夫婦攜手而來,想到老胡提及的雲星,不禁為早已香消玉殞的先主黯然神傷。
“水神、風神有女在旁,又有夜神這麽個乘龍快婿,想必這日子過得是好得很!”甫一照面,海棠扔下這句話,甩袖就走。
數千年不見,久別重逢,牡丹不等他們開口,也只是客氣地點了下頭,便追著海棠下了九重天。
水神、風神莫名對望一眼,雖不知何故且有心相詢,但他們是為看雲星和參加壽宴而來,也只好先去了璇璣宮。
只是到了璇璣宮,卻發現女兒和夜神都不在。
……
此時,忽閃瑩亮的燭光下,凝視著沈靜的睡顏,潤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雙指運起靈力註入雲星的額頭,幫她驅散了酒氣。
“上九重天一趟,我心心念念趕回來見你,你卻又是這般貪玩。”他寵溺地低喃,猶豫地伸出手,輕撫上她的側臉。
只是,凡間的酒本就寡淡,又有靈力驅散酒氣,不多時,雲星便悠悠轉醒,他只得慌忙收回手去。
“潤玉,你何時回來的?”雲星一邊揉著眼睛坐起來,一邊驚喜地問。
床榻間,四目相對,潤玉望著被燭光映襯得柔美清麗的臉龐,卻不禁緊張地錯開眼去,趕緊斂袖起身背對著她。然後,故作嚴肅地板起臉,“你難道忘了,我是在哪裏找到的你?”
雲星轉著眼睛仔細回想,剛才好像做夢夢見在百花樓遇到了他……原來那不是做夢啊!徑自倒吸了口涼氣,她趕緊下床跑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其實,就是去看看,真的沒幹什麽。”
“跟彥佑君與錦覓喝酒了?”潤玉掃了眼身後,但見她老老實實地點頭認錯,心中連半絲火氣都沒有了。“還有呢,可還做了其他出格的事?”
“就是……就是去了賭坊。”雲星小聲吐露實情。“都是因為你不在,我才出去解悶的,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被這般軟語相求,潤玉不得不轉身看向她,“彥佑君在天界的風評不是很好,你答應我,莫要與他深交,也不許再去那等風月之地。”
“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再生氣,我什麽都答應~”見他不再追究,雲星環著他的胳膊笑道,然後才問:“你帶我回來,但是錦覓去哪兒了?”
潤玉嗔怪地搖搖頭,“你呀,不會喝酒還非要去嘗那杯中之物。旭鳳與我一道下界,此時正與錦覓審問彥佑和土地。”
庭院中,彥佑已經被旭鳳吊在樹上半個多時辰,絲毫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對面的廊下,旭鳳與錦覓對桌而坐,正漫不經心地飲著茶,而此間土地張德福神情淒慘地跪在桌旁認罪,終是在冥界捉魂與兜率宮燒火之間選擇了後者。
在旁圍觀的錦覓,因才被訓過,所以半句話不敢多說。
旭鳳慵懶地倪了眼廊外的大樹,“彥佑,你可知罪?”
被倒吊的彥佑扯著嗓子喊道:“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旭鳳抿了口茶,道:“你倒是說說,錯在哪裏?”
彥佑:“我千不該萬不該帶錦覓下界,還帶著她和大殿的未婚妻去了那腌臜之地……”
錦覓不忍彥佑受罪,趕緊解釋:“其實沒什麽,噗嗤君只是帶我和雲星去見識下凡間吃喝嫖賭的人生樂事。我們其實也沒在萬花樓待很久,之前去過南樓戲園,只是雲星不喜歡那些男人塗脂抹粉的,就……”
眼見噗嗤君猛搖頭,鳳凰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錦覓只好閉嘴。不想,正好看到沈著臉的夜神與捂臉的雲星——
“雲星,你為何還去了戲園!”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被戳穿撒謊的雲星慌張道:“原先以為是去聽戲的,哪裏知道還有男子相陪……我們就待了一小會兒,而且那些男人長得特別不好看……”
這下完了,彥佑頓時有種被雷劈的感覺,錦覓和雲星能不能不要再解釋了,不然他死的更快!
卻聽潤玉涼涼的聲音飄過,“彥佑,你這般行事,倒叫本神情何以堪啊。”
眨眼間,一環環的水柱將彥佑包圍,勒住了他的脖頸。
火神尚且只用業火嚇唬一下,沒想到夜神是來真的,他真不愧是幹娘的好兒子!彥佑難受地大叫道:“我再也不敢了,人生四大樂事應該是琴、棋、書、畫!”
潤玉見他求饒,才舒了口氣,收了靈力。
被這麽一折騰,彥佑已是筋疲力盡,趕緊密音傳信給錦覓,讓她趕緊想辦法救他。
良辰美景,月色迷人。
潤玉與旭鳳兄弟二人難得在下界相聚,在錦覓的強烈建議下,桌上的茶具被換成了酒壺和果盤。
他們起先只是小酌,但在錦覓一杯接一杯的勸酒下,旭鳳還好,潤玉卻漸漸不勝酒力。
見醉倒一個,而另一個尚還清醒,錦覓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在旭鳳的酒裏加了味有安眠作用的山茄花。然後,火神和夜神便被統統撂倒了。
“怎麽這麽快就醉了?”雲星整晚老老實實待在潤玉身旁,只敢吃水果半滴酒也不敢沾。乍見他如此,不禁驚奇地眨了眨眼,她記得他沒喝幾杯呀。
錦覓得意的站起來,環著胳膊道:“這酒是我按酒仙的方子釀的,自然容易醉。不過,夜神的酒量真不怎麽樣,雲星,我們趕緊扶他們進去,然後再來救噗嗤君~”
原來她是故意灌醉潤玉和死鳳凰的,雲星不禁佩服她的大膽,自己就不敢這麽幹。但,既然他已經醉了,也只好這麽著了。
“餵餵,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可別把我給忘了!”聽著身後彥佑奇怪的話,錦覓和雲星各自扶人回了房。
……
對於照顧醉酒的人,雲星沒什麽經驗,只想到餵幾口熱茶便不知要做什麽了。
不過,她倒也沒急著走,反而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坐在床邊托著下巴認真地欣賞起來,渾然忘了,彥佑還吊掛在樹上。
“潤玉,你果然還是不生氣的時候最好看,睡著的時候也好看。”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待到了唇邊,卻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
雲星覺得,可能是他喝了酒,那雙唇顯得格外紅潤,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湊了過去……要是親一下,他應該不會知道吧?
她暗自一笑,便想竊玉偷香,卻剛一俯身,對上了潤玉清澈的雙眼。
“你……你醒了!我……我……”雲星被他突然醒來嚇了一跳,手足無措之時,當即想要逃跑——
“星兒。”雲星卻被他伸手一拉,抱進了懷中。
“你可喜歡我?”沙啞又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雲星的心不受控地怦怦跳著,仿佛緊張地快要窒息了……喜歡,自然喜歡的,她不禁環住他,無聲地點點頭。
“我也喜歡你。”潤玉緊了緊懷中的人,翻身與她對視,深情道:“此生有你相伴,我再無所求。”
雲星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挨近自己,然而,卻在雙唇觸碰時戛然而止——他頭一歪,靠著她的肩頸又昏睡了過去。
……
第二日清晨,當宿醉醒來的潤玉看到懷中的雲星時,腦中嗡地一下,瞬間清醒了過來。
原來,昨晚的春夢,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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