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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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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輾轉反側,非關相思,乃是……肚脹。

揉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繪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椿今天晚上給她吃的太多了,結果現在胃漲的是在難受。雖然明白椿哥哥是一片好意,但是……

“咕嚕——”肚子突然響了一聲,隨之而來的一陣劇痛!繪理一個鷂子翻身從床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從房間跑了出去。

廁所!廁所!廁所!

記得是在哪來著?討厭!這個家怎麽這麽大?!

就當繪理跟無頭蒼蠅似得在走廊上亂跑的時候,砰的一聲,撞到了一面“墻。”

“疼——”一下子撞到了鼻子,酸酸的感覺讓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但是繪理已經顧不上這個了,忙抓著來人問道:“廁所在哪裏?在哪裏!”神情之專註,動作至急切,非常人所不能及。

“直走左拐第一間!”來人楞了一下,開口回應道。

也沒有看清來人是誰,繪理匆忙的說了聲“謝謝”撒開丫子飛奔過去。

這小丫頭,右京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八成是今天晚上吃太多吃壞肚子了吧。剛剛自己在房間辦公的時候,註意到走廊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還以為是誰呢,出來一看,原來是這小家夥。

記得胃藥好像是在這個這個抽屜裏。動作盡可能的輕微,如果吵到其他人就不好了。這樣想著,右京緩緩地從抽屜裏取出藥片,又把飲水機打開。

“原來是右京哥哥啊。”繪理有氣無力的來到客廳,剛想說點什麽,突然感到胃裏有什麽東西向上湧,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席卷而來,捂著嘴,重新跑回洗手間,“嘔——”

看來情況還有些嚴重,右京將燒好的熱水倒進茶杯,從抽屜裏又拿出了幾片藥,細細想來,如果當時真的吃不下去,完全可以拒絕呢,這丫頭,和她的姐姐一樣溫柔呢。右京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繪麻時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笑。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繪理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墻壁上的鏡子。不瞧不要緊,這一瞧——

“媽呀!!!”

腳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怎麽回事?右京一個健步沖到洗手間,看到倒在地上的繪理,嚇了一跳,忙把她扶了起來。

感受到有人過來,繪理使勁抱住來人,抽噎到:“嗚嗚——有鬼,鏡子裏有鬼!”

輕輕地安撫著繪理的後背,感受到懷中小小的人兒還在顫抖,右京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乖,別怕,哥哥在這裏。”

繪理仰起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我看到了,在鏡子裏,頭發長長的披散在著,還穿著一身白,臉也好白,好嚇人!”

這丫頭,是被鏡子裏的自己嚇到了嗎?右京試著把繪理的身子轉過去面對著鏡子,告訴她根本不用那麽害怕,但是小丫頭固執的緊,死死抱住右京的手臂不敢往後看。

看到那驚恐的小臉兒,還有緊抓著自己的小手,右京的憐愛又多了幾分,“乖,”把手伸到繪理的腋下將繪理抱起來,“相信哥哥嗎?”

繪理把頭埋在右京的肩窩處,輕輕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就把頭轉過來吧,相信哥哥,這裏什麽都沒有。”

“嗯……”繪理怯怯的轉過頭,腦海裏不時的回想著剛剛看到那個“鬼”的模樣,下意識的抱緊了右京。

“咦?”除了自己和右京哥哥竟然什麽也沒有?可是剛剛自己明明……明明……

右京緩緩地開口說道:“剛剛看到的那個影子,就是你自己,根本就沒什麽鬼,所以,不用害怕。”

剛剛的……是我自己嗎?繪理睜著大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還有白色睡裙,因為腸胃不舒服的原因臉色也變得蒼白。

“好啦,現在就沒什麽好怕的吧?”右京把繪理抱回客廳,放在沙發上,又重新給繪理倒了杯熱水,“把藥吃了吧。”

繪理點點頭,秉著“寧可被一刀捅死,也不要被一點一點折磨死的”信念哭喪著臉把灰色的藥片一股腦兒全倒進嘴裏,再喝了一大口水咽下。

“給——”看著繪理以壯士就義的表情吞下藥片,右京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糖果遞給繪理。

原本暗淡無光的眼睛突然間來了精神,繪理三下五除二的拆開包裝把糖含在嘴裏,嗯……現在感覺好多了。吃了藥,喝了點熱水,繪理瞇著眼睛享受著糖果的甘甜,這就是所謂的苦盡甘來吧。

看著小丫頭此刻愜意的神情,想必是沒事了。留意到繪理是光著腳從房間跑出來的,右京從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端到繪理面前,“以後不能光著腳四處亂跑了,地上涼,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

“嗯?”繪理疑惑的看了右京一眼:“姐姐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呢。”

大手輕輕地摩擦著繪理白嫩嫩的小腳,水溫剛好,也很舒服。繪理感到有些癢,呵呵的笑了起來。

看樣子這小丫頭恢覆得差不多了。右京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了。洗完之後,用毛巾把腳上的水滴擦幹,右京抱著繪理往房間走去。

“右京哥哥……”

“嗯?”

右京擡起頭,正對上繪理水靈靈的大眼睛。、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嗯?為什麽?”

“因為,如果姐姐知道了,會擔心的。”

看著繪理因為不安微微皺起的眉頭,右京突然覺得或許這個小家夥兒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孩子氣。

“嗯,我答應你。”

“還有就是,右京哥哥也不要責怪椿哥哥,好嗎,姐姐說,椿哥哥是太喜歡我了,只是表達的方式有點不恰當罷了。”

想不到這孩子心思竟然這麽細膩,右京點點頭,算是應了。

“我們打鉤鉤!”繪理伸出小指,舉到右京的面前,“約定了哦!”

果然還是有點孩子氣,右京笑了把繪理放在床上,伸出手勾住繪理的小指。

“嗯!約定了。”

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床上女孩子小小的身軀上,原本在床上的安安穩穩躺著的被子此刻正可憐巴巴地在地上蜷縮著,“嗯……”女孩子翻了個身,繼續睡。白色的雪紡睡裙下伸出兩截蓮藕似得小腿,再往下是一雙玲瓏小腳。亞麻色的長發亂糟糟的披散在身後,還不時的呷呷嘴,好像做了什麽美夢。

緩緩地睜開眼睛,放佛想到了什麽似得!繪理“啊——”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糟了糟了,今天是轉學的第一天,千萬不要因為遲到給老師和同學們帶來不好的印象。

慌慌張張的穿衣,慌慌張張的洗漱,再慌慌張張的下樓,當看到姐姐一臉笑容地在廚房與右京哥哥做飯的時候,繪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姐姐還在做飯,嗯……所以時間肯定還來得及。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感,繪理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洩了氣的皮球,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了。無意間瞥到客廳的鐘表,才六點半,時間還早,真不知道昨天晚上鬧騰一晚上的自己今天又是怎麽醒這麽早的。

看到從樓上下來的繪理,繪麻笑著對繪理打招呼:“早上好,繪理。今天起的很早嘛!”

繪理點點頭,同右京和繪麻打聲招呼,脫著疲憊的身子走向客廳。

客廳裏,椿和梓正在收拾上班用的文件,還不時的說上幾句話,要和昴似乎剛剛晨跑結束,坐在沙發上休息,沒有看到雅臣和祈織,還沒起來嗎?

“哈,小繪理,早上好。”小彌興沖沖的從繪理身後竄了出來。

繪理嚇了她一跳,向後退了幾步。

“嗯?”彌好奇的往繪理身邊湊了湊,突然神情緊張的開口說道:“小繪理,你的臉色好白啊,你還好吧?”

繪理不自然的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真的沒事嗎?”彌略帶疑惑的看了繪理一眼。

“嗯!”繪理轉過頭,不敢去看彌的眼睛,“對了,沒有看到雅臣哥哥,祈織哥哥還有侑介哥哥呢。”為了防止小彌繼續追問下去,繪理匆匆忙忙轉移了話題。

彌點點頭,回應道:“雅臣哥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右京哥說要讓他好好休息,所以早上就不用叫他了。祈織哥是因為每天早上要在房間晨讀,畢竟已經高三了,學業也是很忙的。至於侑介哥……早上太懶,起不來啦!”彌有些難為情的開口說道。

要讓一個弟弟對自己感到難為情,姐姐的這位同學哥哥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繪理突然有些好奇。

就在這時,彌突然想到什麽似得兩眼放光的看著繪理,“吶吶,小繪理,我們兩個一起去叫侑介哥哥起床吧?”

“啊?”繪遲疑了一下,“這樣不合適吧,侑介哥哥會生氣的吧?”

“沒關系啦,沒關系。”彌笑嘻嘻的拉著繪理的小手跑到樓上。

繪理稍稍有些在意彌牽著自己的手,畢竟,雖說大家是家人,但是小彌終究還是男孩子啊,腦海裏不由得回想起曾經看的童話故事裏,公主和王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王子不小心牽了公主的手,然後兩個人之間……

想到這裏,繪理只覺得自己耳根發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真是奇怪,明明哥哥抱著自己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彌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原因吧。

“咚咚咚——”用力敲了幾下房門,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小彌,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好,萬一……”繪理還是有些不安地攢了攢彌的衣角,“侑介哥哥會生氣的。”

“安啦,木事木事!”彌信誓旦旦的拍了拍不算結實的胸膛,賊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

“這個是?”

“是侑介哥房間的鑰匙哦,我從右右那裏拿過來的。”

門開了,彌拉著繪麻的手走了進去。

房間裏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漫畫,衣服的等一些雜物,桌子上還有一桶早已吃完的泡面,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泡面的辛辣味。

這個哥哥,自己的生活還真是打理的一團糟呢。繪理這樣想著,下意識的將地上的幾本漫畫撿起來,重新放回書桌上。

“侑介哥!起床啦——”

彌從進門開始,一溜小跑來到侑介的床邊,沖著侑介大聲喊道:“侑介——哥哥——”

這麽大動靜,侑介只是稍稍翻了個身,繼續躺下睡覺。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眼珠子一轉,彌伸出小手捏住了侑介的鼻子。

“小彌……”繪理怯怯地叫了彌一聲,,“這樣做真的不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要——今天,彌哥如果沒有把侑哥給叫起來!我就跟他姓!”

鼻子被某只不知名的小手捏的生疼,侑介迷迷糊糊地的甩手往前推了一把,這下可好了,“撲通——”一聲,彌被推到了地上。

地板上鋪著軟軟的坐墊,所以沒什麽大礙,只是……侑介這麽一推,彌這麽一摔,把彌急想要在繪理面前表現的心情也給摔得支離破碎。

“嗚嗚——”在小繪理面前,自己丟臉丟大發了。彌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紅著臉從侑介的房間裏跑出去了。

“小彌——”繪理不知所措的看著急匆匆跑出去的彌,心裏奇怪著彌是怎麽了。看了看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哥哥,繪理突然發現,昨天沒有留意到,今天這麽仔細看的話,突然覺得侑介哥哥還是挺帥氣的嘛。

張揚的紅色秀發,還有發尾處的那兩條細碎的小辮兒。想起昨天剛回來時一副不良少年的裝扮的侑介哥哥在看到姐姐的時候氣場全破的情景,繪理咯咯的笑起來,褪去那一身小混混兒似得裝束,他還是很有哥哥的樣子的。

繪理突然想到自己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姐姐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站在自己的旁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繪理的臉上不自覺得浮起了笑容,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和姐姐那時候很像。

不過……

再待在這裏恐怕也不好,繪理轉身,準備出門。可就在這時——

“繪麻,我……”

嗯?是什麽聲音?繪理詫異的四下望了望,剛剛好像聽到姐姐的名字了,是錯覺嗎?

“繪麻,我喜歡你……”

這一次,繪理徹徹底底的聽清楚了。“嗡——”的一聲,大腦炸開了鍋,她她她她……她沒聽錯吧?侑介哥哥說他喜歡姐姐?

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床上躺著的侑介,繪理紮起耳朵,想要在聽聽侑介到底還會說些什麽。貌似這種做法是不對的,在心裏小小的責備了自己一下,繪理終究還是抵不過好奇心來到侑介的床頭。

“繪麻,@#%&&……”

誒?侑介哥哥剛剛說了什麽?繪麻下意識的又靠近了些,只聽見他念叨著姐姐的名字然後……

“嗯……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甜甜的。”侑介傻呵呵的笑起來,一把將一旁的繪理抱住了,“嘿嘿,抓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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