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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男人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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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蘇一生一起吃了早餐後,淩夕便成了小診所的常客。

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但事實是淩夕每天早上都捧著早飯來診所,和蘇一生一塊吃完再跑去學校。

她的解釋是:“大叔我覺得和你一起吃完早飯整一天都神清氣爽啊,以後我再來好不好?”

好嗎?好極了好嗎!

蘇一生感覺自己一個寒假的噓寒問暖沒有白費。

他用俯視的角度看向沈文清渴望得到一絲表揚。

沈文清也是挺樂意的。自從淩夕來了以後,以前不到點不踏進門的蘇一生終於天天早上不到七點就在此守候了。

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於是他沖蘇一生讚許地點了下頭。

不過今天除了淩夕,還有另外一位異性來找蘇一生。

蘇一生發現無奈都已經是他面對喬伊時的專用表情了。

“你怎麽又來了啊,我上回不說得挺清楚的嗎?你個女二出來那麽多回幹嘛啊?”

喬伊嘟嘟小嘴,挺不滿地說:“我就是聽說你在這兒來看看唄,這附近有好多我朋友呢我還能給他們推薦下你家診所。”

蘇一生嘴角一抽,“這話你用在診所上還真合適。”

沈文清在一旁推推眼鏡,打量著喬伊。

“喲帥哥你好,我叫喬伊,蘇一生的高中同學。”喬伊沖沈文清伸出手。

沈文清挺客氣地和她握了下,“沈文清,我和蘇一生一起經營這家診所。”

喬伊看起來挺有興趣地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眼前的男人。蘇一生在一旁暗想不好,喬伊這騷狐貍又該騷了。

“別盯了,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

“你想什麽呢,我還沒死心呢。”喬伊瞪了眼蘇一生。

蘇一生真是差點跪給她了,“姐姐我求你了死心吧,你放下了我一定會找到自己的真愛的!就上回坐你後面那個帥哥也很好啊!”

喬伊:……

“你還說你沒收他錢?”

“算是吧他前幾天來我這兒看過病和我提過你還多給了點錢。”蘇一生面不改色地說。

喬伊覺得自己真是被賣了。還是被當初的夢中情人賣的。

“……好吧其實我今天來是來和你說一聲的,我決定……”

“出國了?”

“待在H城了。”

啥玩意兒?

“為毛啊?”

喬伊聳聳肩,“我本來就要回來了好嗎,這是工作。”

“哦。”那你和我說個屁啊。

“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怕你以後見到我以為我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裏不走。好了,我走了。”喬伊揮揮手打算轉身離開。

“誒等會兒,”蘇一生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張卡片,“坐你後面的那個帥哥讓我給你的。我看他也挺騷的你倆慢慢折騰去吧。”

喬伊想了想,接過了卡片,走了。

就在蘇一生為自己的機智與熱情點讚的時候,沈文清在一旁幽幽地說:“我什麽時候有家室了?”

“妹妹不算家人啊你把人家女孩認妹妹認了那麽久了你還不承認你說你是不是渣啊,啊?”

沈文清低頭,沒說話。

蘇一生邪惡地笑了,感覺心情很舒爽。

可惜到了下午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親眼看著淩夕把一高大帥氣的男生給拖了進來,還給脫鞋寒暄的。

“咳,淩夕,這誰啊?”蘇一生裝得跟個大爺似的。

“大叔我剛在路上不小心撞到我們班班長,他腳好像傷了,你給看看要不要緊啊?”

特奶奶的,蘇一生很不爽,這一臉好像要見不到了似的擔心的表情是要幹什麽!

他走到那青年面前,在小青年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黑影,遮住了背後的燈光。“年輕人你很會搞事情嗎。”

在一旁的淩夕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奇怪,看了眼場內的另一個人,沈文清。

將一切了然於胸的沈文清向她智慧地一笑。

這一屋子的男人都不正常。淩夕想。

這個班長也不正常,她好端端地走在路上,背後被個小兔崽子一撞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身影將她扶住然後自己摔到了地上。

淩夕當時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

扶個人都能摔倒?

你不是校籃球隊的嗎?

你不是每天強身健體嗎?

你不是溫文爾雅地說老子其實有六塊腹肌的嗎?

這他媽什麽人啊!

淩夕差點以為他是來碰瓷的,可惜沒對準目標。

不過看對方捂著腳在地上喊疼的樣子好像傷得很嚴重,她才決定把人扶到附近最近的這家診所來。

一家一屋子奇怪男人的診所。

蘇一生好歹是個醫生,幫人看病的時候還是很敬業的,盡管不怎麽待見對方。

“沒傷到骨頭,靜養幾天就好了。等著我幫你拿點藥。”蘇一生往一間房間裏走去,估計是拿藥去了。

淩夕靠在桌旁挺不解地問班長:“班長你這是怎麽摔的啊?”

班長看起來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是看你被人這麽推了一下,怕你摔了,就趕緊跑過來。一時間沒剎住,給摔了。”

“……我不就是被個毛孩子撞了下嗎這樣我都能摔我是不是灑?”

班長白白的臉一紅,“我,我就是擔心你。”

淩夕挑了挑眉,她感到接下來會有什麽神奇的句子冒出來。

“其實淩夕我,我喜歡你挺久了你每天回家的時候我都會跟著你怕你出意外萬一有危險我可以第一時間出來保護你就像今天一樣!”

果不其然。

在一旁聽戲的沈文清筆都掉了。

淩夕被雷得外焦裏嫩的噎住說不出話來。

正在裏屋拿藥的蘇一生忍不住了沖進來把藥塞人手上也沒拿醫藥費就把人轟出去了。

轟完後他回來氣勢洶洶地看著淩夕。

“幹嘛?”淩夕一臉疑惑。

“你怎麽,那麽,招班長喜歡呢?”蘇一生咬牙切齒地說。

淩夕想起那個陰陽怪氣的高中班長,默默低了頭不做聲。

過了一會兒又擡起頭來,陰沈地看著蘇一生。

“幹嘛?”蘇一生滿臉懵逼。

“你以前是班長嗎?”淩夕問。

“不是。”

淩夕松了口氣。

“我是學生會會長。”

去他丫的。

“你……是不是喜歡我?”淩夕問得很慢,好像在一點點確認。

蘇一生看了淩夕很久,沒有說話。

淩夕想你不說話是吧,那我也不說話。

兩個人瞪得眼都酸了。

“是。”蘇一生揉了揉眼睛,“對不起。”

淩夕沒說話,馬上跑了出去。

沈文清頓了好久,見沒有好戲看了,有點遺憾。

“這就沒啦?”

“閉嘴。”蘇一生坐下來,按了按眼角。

沈文清想我就說了四個字,年度情感大戲就匆匆閃過。

蘇一生心裏很亂,跟團麻繩捆在一起解都解不開似的。

他回到家腳步都是虛的。沈文清還體貼地問他要不要看電影。

看個屁。他想。

屋裏的裝飾還是上回那個,居家好男人型。

他已經好久沒有換了。以前是閑的,最近剛有了那麽一絲充實的填補。

估計以後又要閑了。

他想過好多種方法對淩夕說我喜歡你。

在漫天煙花綻開的時候。

在屋頂看星空的時候。

在游樂園過山車上大喊大叫的時候。

甚至在一起看鬼片他躲在淩夕背後的時候。

他覺得除了最後一種哪種都很浪漫。

可惜生活永遠不會告訴你它很浪漫,它只有行還是不行。

蘇一生覺得今天淩夕問他的語氣和恐同者問一個同性戀“你是不是gay”的語氣很像。

泛著惡心。

而淩夕呢,會怎麽想?

老子拿你當兄弟你卻想上我?

“呵呵。”安靜地笑出聲。

淩夕很惶恐。

任誰在五分鐘裏被表了兩次白大概都會惶恐。

而淩夕惶恐的不是什麽班長,是蘇一生。

是一整個寒假都在陪她玩笑起來很好看的蘇一生。

又是在同學會上被強吻的大叔。

還是看小鈣片都面不改色的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惶恐的不是年齡,也不是情感。

是變化。

她曾經希望自己永遠是個小女孩。

可是她變了,伴隨著的是家庭的破裂。

她希望自己可以什麽都不知道,安靜地讀書寫字。

可是她還是被迫知道了,妹妹血淋淋的胳膊伸向她,對她說了最後三個字。

我恨你。

我也恨你。她站在妹妹的墳前時偷偷地說。

如果她好端端地活著,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外表光鮮,內裏朽爛。

像個即將死去的老人在歡笑。

蘇一生是她所乞求的最後一顆恒星。

不要變,至少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她聽見恒星終於碎裂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沈文清是自己拿著鑰匙開門的。

他還很機智地自己帶了早餐。

快到點的時候,蘇一生終於來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想想也是,昨晚估計都沒怎麽睡吧。

沈文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一直以為蘇一生就是一時沖動,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那個,你今天沒買早點啊?”他試圖緩解一下對面糟糕的氣氛。

“吃了。”蘇一生說,“拿了點家裏的餅幹。”

“你家裏還有餅幹啊?沒過期吧?”沈文清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

我就知道。沈文清想。

一整個上午蘇一生都有點不對,病人問兩句他答一句,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中午吃完飯沈文清終於忍不住了,把他拖到門外立正。

“你趕緊回家睡覺去別在這添亂,下午小米團來了我幫你說聲。”

蘇一生想了想,點點頭,轉身走了。

“回來!”

蘇一生回來。

“……走這邊。”

“哦。”

小米團這天很早就回來了,淩夕在廚房嘗試著自己做飯。

小米團突然跳進來大吼了一聲娘親,她差點把鍋鏟掉鍋裏。

小米團跑過來抱住她說:“大酥餅好像生病了嗚~”

淩夕頓時有些愧疚,關掉煤氣竈,“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回來了?”

“因為大酥餅都不在,只有文清哥哥在。”小米團一臉擔心,“他說大酥餅今天很早就回去了,大酥餅他肯定是生病了!”

淩夕按下想流淚的沖動,對不起兒子,你那麽喜歡他我卻和你搶男人。

“乖,沒事的。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小米團點點頭,沖出去從小書包裏翻出手機打給蘇一生。

淩夕繼續炒剛炒到一半的菜,心思卻全放到外頭去了。

晚飯端上桌,小米團忍著想要吐出來的沖動,眼淚汪汪地看向淩夕。

“娘親好鹹哦!”

“蘇一生沒事吧?”淩夕問道。

“嗯,大酥餅說因為他有點事情就先回家了,沒有生病,嘿嘿。”

淩夕這才放下心在,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娘親,鹹死了……”

“……多喝水。”

小米團默默喝水。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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