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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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周一。
我站在隊列中有些困倦，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不時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站在國旗下的周懷瑾，他微微歪頭朝我皺了一下眉，似乎是在問這副困得不行的樣子是什麽回事兒。
我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
最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當然要抓緊沖刺一下，不過我也知道，真的到了快要高考的前幾天，那還是休息好比較重要。基礎改打下的都打了，最後就是拼狀態和發揮了。
我的下巴撐在容易的肩膀上。她正低著頭和昆嵐發著消息，我睜眼一瞄就看到了那藍色的卡通頭像，然後十分尊重隱私地3閉上自己的眼睛。
但是容易不在意這些。
“哎。”她的聲音還有幾分興奮，“清清清清。”
不好好叫“穆清”這兩字反而是叫“清清”這昵稱的風氣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不過還好是非常熟悉的人，不然我可能真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誒，寶貝兒我在呢，你說話。”
我懶懶地回應，甚至沒有想要擡眼的準備。
她伸手晃了晃我。
“我們家昆嵐讓你被欺負我！”
……
什麽玩意兒？
？
我聽錯了嗎？
……
我睜眼，正好看到容易遞到我面前的手機屏幕。
上面是兩個人一藍一粉十分招搖的頭像，然後是甜膩出屏幕的對話。
【表情包】
【表情包】
【表情包】
【你別讓穆清姐欺負你呀】
【壓著你肩膀我看著怪心疼的】
【表情包】
……
我看著占了大半個聊天界面的粉色的豬的微信表情一時有些無語。
想到了平時我和華軼還有昆嵐他們用的熊貓頭和蘑菇頭。
擡眼。
“你們小情侶的，都這麽膩歪的嗎？”
容易笑著拿回自己的手機。
然後當著我的面給昆嵐回覆著。
【她誇你可愛。】
……
行吧。
我看了一眼國旗下穿著正裝打著領帶一臉冷淡表情的周懷瑾。
不管在不在一起，這人要是哪天和我聊天能用上那麽賣萌的表情包……
我頭砍下來給容易。
會不會太血腥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我嘆了口氣，繼續枕著容易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直到周校長的發言也結束，宣布了升旗儀式到此為止以後，我才懶懶地睜開眼，想跟著容易一起晃回教室，臨走之前不忘給周懷瑾笑瞇瞇地揮了揮手。
但是奈何容易和昆嵐的甜度實在是我這個外人無法忍受的。
我環顧四周終於還是認命地留在了操場入口的地方，決定等會兒和周懷瑾一起回去。
但是他這次收拾的時間似乎格外久，平時不是只脫下個白手套就好了嗎？
我有些好奇，擡腿往回走了幾步，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主席臺的情況。
操場基本沒有人了，只有主席臺旁邊的角落還站著周懷瑾和杜若。
我楞了一下。
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顧忌著操場四周還僅存的幾個人，只面對著面一個整理著自己手中的手套，另一個垂眼看著自己手中的講稿。
直到主席臺四周已經沒有人了，操場安靜的仿佛能聽見風吹和草動。
我屏住了呼息，一時不知道該進，叫一聲周懷瑾，還是該退，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你如果真的是因為我才註意到清清那我道歉。”
這話卻是讓我直接僵在了原地，挪不動步子。
這話。
這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杜若說了。
但是，為什麽這次他加了一個道歉？
“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事，我沒有什麽惡意。”
我聽到了一聲冷笑。
周懷瑾的冷笑。
潛意識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幹脆離開，接下來聽到的一定是周懷瑾和杜若都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那你就糊塗一些不要去聽裝作不知道好了。
但是實際上卻是我對周懷瑾的事情好奇到自己都受不了，尤其是，當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他的故事裏的時候。
“是吧，小學，確實不大。”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小時候是有多大的面子，讓你和你們院子裏那些男孩不喜歡到要排擠的地步。”
風吹過，我突然覺得有一些冷。
他，和杜若一個小學？
為什麽我當時不認識他？
怪不得。
怪不得他只有華軼和昆嵐這兩個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能認為我是為了你才接近她。”
我咬緊了牙，似乎周懷瑾和杜若之前那些我聽不明白的對話此刻全部都明晰了起來。
“那是汙點吧。”
是，周懷瑾，但不是你的，是杜若的汙點。
“他是為了我才對你……”
為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你虧欠。
我突然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兩個我之前以為都很了解的人。
一個人站在陽光下，卻是帶給別人陰影。
一個人帶給我陽光，卻是陰影下的受害者。
那張穿著跆拳道服的有些倔強的小臉浮現在了腦海。
那堅韌的表情莫名讓人有些心疼。
我靠在身後的樹上，深呼吸了一口。
“對不起。”
我看不到杜若說這三個字時候的表情，也想象不到對我一貫心軟的周懷瑾此刻會不會對杜若說出“沒關系”。
“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這話他說的淡淡的，“我現在跆拳道黑帶，你也沒有什麽說對不起的機會了。”
我聽著他這略帶囂張的話，竟然覺得頗為輕松。
“你喜歡穆清？”
我擡眼，不知道周懷瑾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優點挺多的，我……”
“我知道，最吸引人的一個優點就是她喜歡我。”
……
我是不是該慶幸，周懷瑾經過了這麽多年……
總算還是長成了一個，
欠揍的樣子。
20160516，周懷瑾那句話說完以後我就離開了原地。
轉身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至少那句話讓我放心了：他不會是小時候那種被欺負的孩子了，而我也不用擔心他會在杜若面前吃虧。
這不就夠了嗎？
我還要知道什麽呢？
我想到他那句囂張又得意的話。
什麽“最吸引的優點就是喜歡我”。
雖然很想把這句他說過的話十分得意地在他面前說出來，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我想，
原來有一天，
我也要為了一個人，裝作對某件事一無所知。
原來，這種心情，是這樣的。
好像，也還不賴。
不過我感到遺憾的是，如果當時，同一個小學，周懷瑾遇到的不是杜若而是我的話。
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會很多很多。
但是那些註定要遇見的人，終於還是又一次遇見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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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隊列中有些困倦，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不時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站在國旗下的周懷瑾，他微微歪頭朝我皺了一下眉，似乎是在問這副困得不行的樣子是什麽回事兒。
我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
最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當然要抓緊沖刺一下，不過我也知道，真的到了快要高考的前幾天，那還是休息好比較重要。基礎改打下的都打了，最後就是拼狀態和發揮了。
我的下巴撐在容易的肩膀上。她正低著頭和昆嵐發著消息，我睜眼一瞄就看到了那藍色的卡通頭像，然後十分尊重隱私地3閉上自己的眼睛。
但是容易不在意這些。
“哎。”她的聲音還有幾分興奮，“清清清清。”
不好好叫“穆清”這兩字反而是叫“清清”這昵稱的風氣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不過還好是非常熟悉的人，不然我可能真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誒，寶貝兒我在呢，你說話。”
我懶懶地回應，甚至沒有想要擡眼的準備。
她伸手晃了晃我。
“我們家昆嵐讓你被欺負我！”
……
什麽玩意兒？
？
我聽錯了嗎？
……
我睜眼，正好看到容易遞到我面前的手機屏幕。
上面是兩個人一藍一粉十分招搖的頭像，然後是甜膩出屏幕的對話。
【表情包】
【表情包】
【表情包】
【你別讓穆清姐欺負你呀】
【壓著你肩膀我看著怪心疼的】
【表情包】
……
我看著占了大半個聊天界面的粉色的豬的微信表情一時有些無語。
想到了平時我和華軼還有昆嵐他們用的熊貓頭和蘑菇頭。
擡眼。
“你們小情侶的，都這麽膩歪的嗎？”
容易笑著拿回自己的手機。
然後當著我的面給昆嵐回覆著。
【她誇你可愛。】
……
行吧。
我看了一眼國旗下穿著正裝打著領帶一臉冷淡表情的周懷瑾。
不管在不在一起，這人要是哪天和我聊天能用上那麽賣萌的表情包……
我頭砍下來給容易。
會不會太血腥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我嘆了口氣，繼續枕著容易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直到周校長的發言也結束，宣布了升旗儀式到此為止以後，我才懶懶地睜開眼，想跟著容易一起晃回教室，臨走之前不忘給周懷瑾笑瞇瞇地揮了揮手。
但是奈何容易和昆嵐的甜度實在是我這個外人無法忍受的。
我環顧四周終於還是認命地留在了操場入口的地方，決定等會兒和周懷瑾一起回去。
但是他這次收拾的時間似乎格外久，平時不是只脫下個白手套就好了嗎？
我有些好奇，擡腿往回走了幾步，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主席臺的情況。
操場基本沒有人了，只有主席臺旁邊的角落還站著周懷瑾和杜若。
我楞了一下。
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顧忌著操場四周還僅存的幾個人，只面對著面一個整理著自己手中的手套，另一個垂眼看著自己手中的講稿。
直到主席臺四周已經沒有人了，操場安靜的仿佛能聽見風吹和草動。
我屏住了呼息，一時不知道該進，叫一聲周懷瑾，還是該退，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你如果真的是因為我才註意到清清那我道歉。”
這話卻是讓我直接僵在了原地，挪不動步子。
這話。
這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杜若說了。
但是，為什麽這次他加了一個道歉？
“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事，我沒有什麽惡意。”
我聽到了一聲冷笑。
周懷瑾的冷笑。
潛意識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幹脆離開，接下來聽到的一定是周懷瑾和杜若都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那你就糊塗一些不要去聽裝作不知道好了。
但是實際上卻是我對周懷瑾的事情好奇到自己都受不了，尤其是，當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他的故事裏的時候。
“是吧，小學，確實不大。”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小時候是有多大的面子，讓你和你們院子裏那些男孩不喜歡到要排擠的地步。”
風吹過，我突然覺得有一些冷。
他，和杜若一個小學？
為什麽我當時不認識他？
怪不得。
怪不得他只有華軼和昆嵐這兩個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能認為我是為了你才接近她。”
我咬緊了牙，似乎周懷瑾和杜若之前那些我聽不明白的對話此刻全部都明晰了起來。
“那是汙點吧。”
是，周懷瑾，但不是你的，是杜若的汙點。
“他是為了我才對你……”
為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你虧欠。
我突然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兩個我之前以為都很了解的人。
一個人站在陽光下，卻是帶給別人陰影。
一個人帶給我陽光，卻是陰影下的受害者。
那張穿著跆拳道服的有些倔強的小臉浮現在了腦海。
那堅韌的表情莫名讓人有些心疼。
我靠在身後的樹上，深呼吸了一口。
“對不起。”
我看不到杜若說這三個字時候的表情，也想象不到對我一貫心軟的周懷瑾此刻會不會對杜若說出“沒關系”。
“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這話他說的淡淡的，“我現在跆拳道黑帶，你也沒有什麽說對不起的機會了。”
我聽著他這略帶囂張的話，竟然覺得頗為輕松。
“你喜歡穆清？”
我擡眼，不知道周懷瑾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優點挺多的，我……”
“我知道，最吸引人的一個優點就是她喜歡我。”
……
我是不是該慶幸，周懷瑾經過了這麽多年……
總算還是長成了一個，
欠揍的樣子。
20160516，周懷瑾那句話說完以後我就離開了原地。
轉身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至少那句話讓我放心了：他不會是小時候那種被欺負的孩子了，而我也不用擔心他會在杜若面前吃虧。
這不就夠了嗎？
我還要知道什麽呢？
我想到他那句囂張又得意的話。
什麽“最吸引的優點就是喜歡我”。
雖然很想把這句他說過的話十分得意地在他面前說出來，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我想，
原來有一天，
我也要為了一個人，裝作對某件事一無所知。
原來，這種心情，是這樣的。
好像，也還不賴。
不過我感到遺憾的是，如果當時，同一個小學，周懷瑾遇到的不是杜若而是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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