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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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微博一出。
網上炸了。
“震驚我全家！這瓜吃得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臥槽！一直吃官方CP的我此刻只想說一句:言總幹得漂亮！”
“一開始說他們鐵定分，沒多久又說沒分，後來又說他們去民政局離婚了，現在人家官宣感情穩定……我就想吃個瓜我太難了！”
短短幾分鐘內，這條微博的評論數就已經破五十萬條。
相比網友的震驚，葉卿禾此刻很淡定。
言霽斯這個人吧，他是那種哪怕別人拿刀架他脖子上，也別以為他會多說一個字的人。這樣的人，會發這麽肉麻的微博？
這肯定是譚白和公關團隊商量以後想出來的幫她澄清的辦法。
她去找譚白道謝，譚白驚恐萬分。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啊少夫人。”譚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少爺平時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這又是少爺的私人賬號，他怎麽可能隨便給別人？”
這下換葉卿禾驚恐了。
“你是說……這條微博是他自己發的？”
“肯定是少爺自己發的！”
“這……”言霽斯發博為她澄清，她跑來找譚白道謝，她這是有多智障？她抓抓腦袋，感覺有點無地自容，“這不太像他的作風啊……”
譚白欲言又止，猶豫半天，還是開口了。
“少夫人，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講，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又怕我說了少爺會生氣。可是，今天我不得不說了。”
“我知道少夫人一開始和我們少爺結婚是因為老爺用家主身份威脅少爺，少夫人心善，才答應和少爺合約結婚。你們不得不捆綁在一起，也是因為有合約的存在，少夫人並不是自願的。”
“可是這一年以來，少爺為你做的，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譚白繼續說著:“少爺不是善於表達的人，可是這段時間他為你破的例，恐怕比他過往二十幾年的還多，少爺看你的眼神，我一個單身狗都能看明白。”
“少爺聽說少夫人出事，半刻也沒有休息就趕回來。這段時間分公司出問題，所有高層都是高強度加班加點，基本上一天只睡兩個小時，少爺更甚。那種精神狀態下，他還玩雨中飆車……”
譚白每多說一句，她的心就被揪緊一分。
“他昨天晚上的行為，根本就是不要命，要不是擔心一個人到了極點，誰會不要命？”
“少爺的心意，少夫人你還不明白嗎？”
“我……”她聲音是啞的，她搖頭，“我不知道……我那天跟他提出結束合約，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這個……我要怎麽跟你說。”譚白猶豫了一下，問，“那天少爺不是讓你去拿一個牛皮紙袋，你拿了沒？”
她說:“拿了。”
譚白問:“你打開看沒？”
“沒有。”她搖頭，問，“裏面不是分手費嗎？我看到會難受……所以……”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譚白重覆說了好幾遍這句話，對她道。
“你去看看裏面的東西，你看了以後就明白了。”
難道裏面不是分手費？
葉卿禾從櫃子最底層翻出牛皮紙袋。
看到裏面的東西的時候足足楞了有半個小時。
銀行卡，鑰匙，一疊房產證，各種證件……言霽斯的所有家當，全在這了。
她到底為什麽現在才拆開？
她現在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晚上22點，言霽斯在書房處理事情。
葉卿禾走到書房門口，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進。”
靜謐的書房內回蕩著手指敲擊鍵盤有節奏的聲音。
言霽斯坐在書桌前，眼睛不離電腦屏幕。
“你……很忙？”
她在距離書桌一米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開口。
“有事就說。”
言霽斯沒有擡頭，只說了這句話。
“我之前誤會你的意思了，對不起。”，言霽斯眉頭皺了起來，她忙補充道:“我剛剛，看到牛皮紙袋裏的東西了。我本來以為是分手費，所以一直沒有拆開。”
“你昨天問我，為什麽那幾天不接你電話，還拉黑了你。”
她低著頭，手指攪在一起:“我們兩個，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那麽優秀，我可能花十輩子時間都不及你。我很高興有合約的存在，因為如果不是合約，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你，更不可能跟你結婚。”
“我也恨這個合約，我恨我們只有合約的關系。合約結束，我們也就結束了，但是我那麽喜歡你……那天我提出結束合約，你沒有猶豫就同意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
聲音沙啞，她咬住嘴唇，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
敲擊鍵盤的聲音這時停了下來。
言霽斯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到她身上，動了動唇。
“過來。”
她楞了楞，以龜速慢騰騰磨過去。
“那段時間，你不要命的接通告，是因為我？”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怕我不要你？”
她盯著自己腳尖，嘴唇幾乎被咬破。
許久，言霽斯嘆口氣。
“卿禾，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有安全感，要怎麽做，你才不會這樣胡思亂想。”
自始至終，言霽斯都用一種念旁白的語調說著。她眼淚卻大滴大滴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一場婚禮不夠，一紙結婚證不夠。”
清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把我的命給你，夠不夠？”
她猛得擡起頭，模糊的視線裏看到言霽斯眼眶發紅。
兩個人在一起講究的是勢均力敵，而她與言霽斯之間天差地別，所以在這段感情裏她一直患得患失。
直到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她擦掉淚水，望著眼前的這個人，聲音很平靜。
“所以言霽斯，就算我被人推到了地獄，你也會來地獄陪我的，對嗎？”
電腦屏幕的光漸漸暗下去，言霽斯將電腦合上，放朝一邊。
書房內只剩下一盞暖黃色的臺燈，環繞著書桌，照出一小圈光暈。
光暈下，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霽斯才開口。
“我不會讓你去地獄，我會讓推你的人去地獄。”
後面幾天的微博頭條比較熱鬧:
#三萬多微博賬號因異常登錄被封#
#二十多家媒體被同時告上法庭#
#美女漫畫家夏晚夕入獄#
前兩條新聞葉卿禾看了沒什麽感覺，看到第三條的時候楞了楞，但也只是楞了楞。夏晚夕的行為，把她們的友情推到了盡頭，往後夏晚夕如何，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她本來只想隨便刷一下微博，眼睛又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許苒回覆@經紀人陳紅：“是，我和她是早就鬧翻了。但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為人，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前一條微博是:經紀人陳紅：“@許苒，你幫她說話？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塑料姐妹情早玩完了吧？”
陳紅是紅姐的全名。
葉卿禾點進許苒的微博，她主頁下面是三十多條和紅姐撕的微博，已經吵了很多天。
有幾句話特別戳心。
經紀人陳紅：“讓我跟一個道德敗壞的女人一起工作，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已經惡心夠了，忍到現在是我的極限。”
許苒：“道德敗壞？我沒看出來，我只看到一個墻頭草在左右擺動。她攤上你這個經紀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經紀人陳紅：“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在指桑罵槐？”
許苒：“沒有，我只是相信卿禾不會做這種事，我只是相信時間總會還她清白！”
看到這句話，葉卿禾鼻尖有些酸。
她跟方昊還沒有提分手，就和許苒徹底鬧翻了，鬧翻以後她就取關了許苒。
此刻，她順著許苒微博一條條往下看，發現許苒不僅為她和紅姐撕過，還特意發微博為她說過話。而底下的評論，清一色是網友的謾罵，人身攻擊。
她被緋聞糾纏了一個月，許苒幫她澄清了一個月，也被噴子罵了一個月。
心中頓時五味陳雜。
盯著許苒的頭像看了半天，她給許苒發了一條私信：“謝謝你。”
隔了一分鐘，緊接上一條，她又發了一條：“謝謝你願意相信我，謝謝你幫我說話。”
過了二十分鐘，許苒回她：“很久不見了，周末一起喝個咖啡吧。”
她回：“好。”
退出私信框，在許苒頭像旁邊，她輕輕點了關註。然後立馬跳出雙箭頭。
周末，咖啡廳。
葉卿禾提前一刻到，1點半的時候，許苒也到了。
許苒並不是一個人來，旁邊還有她的男朋友。
遠遠看去葉卿禾還以為是方昊，等走近了才認出是秦宇宸，許苒的手搭在秦宇宸手臂上，直到落座才松開。
“你們這是？”
秦宇宸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卿禾，我和許苒，快要結婚了。”
“真的嗎？恭喜恭喜啊！日子定了嗎？哪天？準備在哪裏舉辦婚禮，國內還是國外？總之，先祝賀你們了。”
“餵，葉卿禾。”相比秦宇宸的害羞，許苒一張冷漠臉，“是我要結婚，你瞎激動個什麽？”
葉卿禾說:“自己相中的兩個人終成眷屬的那種滿足感，你不懂。”
許苒:“……”
“對了，我很好奇，你們兩個，是誰先開口覆合的？”葉卿禾手托香腮問。
“是苒……”秦宇宸話說到一半，餘光瞟到許苒的眼色，立馬改口，“是我！是我重新追她的！”
葉卿禾偷看了許苒一眼，沒有戳破，只說道:“總之，你們能修成正果，我真的太開心了！”
方昊真的就是一吃著碗裏想著鍋裏的人渣，秦宇宸才配得上許苒，不，應該說他們兩個才相互配得上。
“許苒，你一定要幸福。”她說。
許苒被她看得往後一縮，瞪她一眼，“知道，幹嘛突然這麽肉麻。”
頓了頓，許苒又說:“你也是，卿禾，你也要幸福。”
秦宇宸也說道:“言先生真的是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人，卿禾，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我們都會幸福的。”
看著許苒和秦宇宸秀恩愛，葉卿禾表示自己被硬塞了一嘴狗糧，咖啡喝得一點都不開心。
但是這一刻，她卻仿佛擁有了一切。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閨蜜，雖然她們吵過，撕過，互相不理過，但是在她被罵聲淹沒的時候，這個人卻站出來為她說話，陪她被罵。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愛人，他話不多，甚至惜字如金，很多時候悶得讓人無法忍受。
他愛她徹骨，她現在才知道。
言霽斯發了那條微博後一周內，陸續在網上放了一些圖片和視頻證據，證明之前網上的圖片純屬謠言，她和時霖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
緋聞澄清後，鼎立重新分配了一位經紀人給她。
在這個刀劍浪口，《鳳棲梧》播出了。
這部被壓了半年才播的電視劇，在播出第一天，電視劇話題和葉卿禾本人話題再次上了熱搜。
《鳳棲梧》上映一個月，播放量碾壓同期，拿下收視冠軍。
粉絲好評如潮:“這就是我想象中的風傾啊啊啊啊，我對葉卿禾真香了！葉卿禾好美！我吹爆她的顏！”
“現在誰還敢說我們卿禾沒有演技？請自戳雙目！”
“時霖好帥！好美！好絕色！女主也美！男女主顏值演技並存！演技炸裂！”
葉卿禾通過《鳳棲梧》拿下全年最具潛力女演員獎。
《鳳棲梧》火了以後，鼎立一次性為她接了三部戲，三部都是好劇本，都是女主。
一切都在往好的軌跡發展，只除了時霖。
自從她和時霖的緋聞事件後，時霖就在公眾視線裏消失了，至今杳無音信。
她也沒有時霖的半點消息。
時霖的電話永遠都是暫時無法接聽。
入秋，天涼了，在楓樹林提前拍完戲收工，葉卿禾註意到遠處高墻內是一個監.獄。
她突然想到，可能有一個人，知道時霖在哪裏。
葉卿禾讓譚白幫她查到了夏晚夕所在的監獄。
監獄探視室。
“只有十分鐘，有什麽事長話短說。”
夏晚夕穿著印著“3512”號碼的囚.服，頭發編成麻花辮，臉頰瘦了，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看見她，夏晚夕第一反應是笑。
“我以為是我那不爭氣的爹，原來是你啊。”
“你知不知道時霖在哪？”只有十分鐘，她開門見山。
“你來，是為了問我這個？”夏晚夕想了想，“也對，新聞上說，時霖自緋聞事件以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葉卿禾，你問我，算你問對人了，這個世界上，還真只有我知道他在哪裏。”
夏晚夕瞇著眼睛笑起來:“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你告訴我他在哪，我想辦法幫你減刑，如何？”
她問過譚白，夏晚夕入獄的原因是涉.嫌綁.架，被判3年。
“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為什麽會失蹤。”
夏晚夕擡頭看著頭頂的鐵窗，聲音幽幽的響起。
“你知道嗎，他也進來過這個地方。”
“你知道他怎麽進來的嗎？”
夏晚夕唇角笑著，笑得很燦爛很諷刺。
“那天在餐廳吃飯，隔壁桌有個人罵你是婊.子，時霖那天喝了點酒，沖過去把那個人打得半死，後面以故意傷人罪進來了。”
夏晚夕目光移回葉卿禾身上，臉上還是笑瞇瞇的。
“卿禾，你現在是什麽感受？”
“他現在在哪？”葉卿禾問。
“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
葉卿禾道:“你就不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你就一點都不害怕？”
印象裏，夏晚夕從小就怕黑怕老鼠蟑螂，而這個監獄，明顯條件並沒有這麽好。
“不害怕。”
夏晚夕擡頭打量著監獄，竟像在打量自己喜歡的人的房間。
“他也在這裏呆過呢，我怕什麽呢？”
葉卿禾壓低聲音，“晚夕，你告訴我時霖在哪裏，我們之間一筆勾銷，我會盡力幫……”
獄.警的聲音響起：“3512，時間到了。”
夏晚夕笑著起身，臨走前用口型對她說了三個字。
“不需要。”
11月份，言爺爺回C城小住。
言霽斯不在家，葉卿禾攙扶著言爺爺在院子裏散步，言爺爺說起言霽斯小時候。
“我這個孫子啊，小時候就跟現在一樣，不愛說話。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也從來不會說出來，什麽事都悶在心裏。”
“也怪我，阿斯爸媽走得早，將阿斯托付給我。可我從前滿心只顧公司的事，幾乎大半年不回家一次，家裏的保鏢和保姆又不會陪他說話，他身邊也沒有同齡人，他才會越來越孤僻。”
言爺爺今年80歲了，雖然看起來硬朗，但是皺紋已經爬滿了臉。葉卿禾最見不得老人家自責，忙安慰道:“爺爺，阿斯他不會怪您的，您不要自責了。況且，阿斯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嘛。”
拐杖噔噔響，言爺爺嘆口氣，繼續說著。
“阿斯還住在以前那棟老房子的時候，喜歡站在窗邊看外面，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一開始我以為他在發呆，後面發現是隔壁家那個小女孩和幾個小朋友在嘻戲玩耍，阿斯就這樣看著她們打鬧。我問他，想不想出去和他們一起玩？他卻說不想，後面我在家的時候他都不會去窗邊看了。”
“還有一次，我忘記是什麽事了，但是我記得我打了他，他從家裏跑出了出去。一直到半夜都沒有回來，我讓保鏢去找他，保鏢說人找到了，但是他不願意回來。”
“那天下著雨，我在一處便利店門口找到他，他躲在屋檐下，手裏拿著一個被雨淋得變形的毛絨玩具，怎麽喊他都不肯走，他說他在等人。”
“我以為他還在賭氣，就讓保鏢強制把他帶回來，回到家，他手裏還一直緊緊攥著那個變形的毛絨玩具。”
“那個玩具材質特殊，碰水以後就要不成了，但是他沒有丟。他找了很多人才修好，覆原後的毛絨玩具居然是一只龍貓。我當時很驚訝，因為阿斯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小動物，特別是有毛的。”
聽到這裏，葉卿禾楞住了。
那個時候太小了，還不記事，但是有一件事她至今還記的特別清晰。
那天她放學回家，天上下著小雨，她穿著皮鞋，撐著雨傘，路過便利店。
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的那個小男孩太好看了！
雖然他淋了雨，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雖然他看起來是個不會笑的木頭。可是他皮膚比女生還白，還有那精雕玉琢的五官，她呆呆看了好久。
她以前沒有在這裏見過他，以為小男孩迷了路，她也比較熱心，就過去主動給他指路。可是她說了很久，小男孩都沒什麽反應。
“你怎麽都不理人呀？我跟你說，別人跟你說話你不理人這是不禮貌的行為，而且我都跟你說半天了……”
說到這，她發現小男孩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青一道紫的。
“你……是被爸爸媽媽打了嗎？”
“我沒有爸爸媽媽。”
小男孩的聲音很好聽，聽起來又很憂傷，“對不起啊。”她聲音弱了下去，然後把書包上那個龍貓玩偶拿下來遞給他，“送給你，別難過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起身，朝雨中跑去。
她本來是想去藥店給他買點塗用的藥，但還沒到藥店，保姆就追過來，說家裏出事了。
她想折回去告訴小男孩一聲不用等她，可是聽保姆的語氣事情好像很嚴重。想了想那個小男孩又不是木頭，等一會兒她沒有來，肯定就會自己回去了。
她沒有想到那個小男孩真的是木頭，真的在原處一直等著她。
言爺爺繼續說著：“後來過了幾年吧，隔壁那家人搬家了，第二天，有一群人到他們家裏砸東西。”
“阿斯當時就這麽高，腿還沒有我的胳膊粗。砸東西的有十多個人，他就這樣沖進去，想保護那個小女孩家裏的東西，可是最後，也只保護了一面鏡子。”
“我當時不知道阿斯為什麽會這麽做，那麽小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言爺爺轉頭看著她。
“丫頭，直到你的出現。”
“我？”
言爺爺點頭，“直到我看到他從不離身的龍貓毛絨玩具掛在了你的包上，直到家裏多出了灰灰和萌萌，我就知道我這個孫子栽了。”
“阿斯不是善於表達的人，又異常克制，他心裏有十分的喜歡，也只會表現出兩三分。”
“他收購盛天就是想簽下你，可是你卻先一步簽了別的公司。他想追你的時候，你已經有了男朋友。”
“整個娛樂圈都知道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好，他害怕他的出現，會打擾到你的生活。後來他聽說你們分手了，他想追你，又怕你覺得他趁人之危，怕被你討厭。”
“你們見面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去酒吧，他那天心情很不好，沒有人知道他怎麽了，他以前從來不去酒吧的。”
“阿斯從來不看直播，但是把你以前直播的視頻全部看了一遍，你拍過的劇，出過的專輯，他全部都收藏著。”
“他有段時間突然開始抽時間學鋼琴，我不知道為什麽，只當他陶冶情操。直到後來聽譚白說，他和你去約會的時候在餐廳裏彈琴，我就明白了。”
“他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誰勸都不會回頭。”
那天言爺爺跟她說了很多事情，有她知道的，有她不知道的。
回頭看看自己做的事情，才發現自己很傻，她以為她永遠追不上言霽斯的腳步，卻不知道言霽斯已經折回頭來遇她。
但是她不後悔她的努力，因為言霽斯是世界上最好的言霽斯，她也要變成更加優秀的葉卿禾。
而在此之前，她要去討一樣東西。
“言霽斯，爺爺都跟我說了。”
她坐在言霽斯對面，手拄著下巴，打量著他認真工作的模樣。
“說什麽？”言霽斯頭也不擡。
“就……一些你小時候嗯……”
她故意說得很慢，言霽斯聽到小時候，果然擡起頭，問:“小時候什麽？”
“小時候的……”她歪著腦袋，吊足了言霽斯胃口才繼續說下去，“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言霽斯，原來，我這麽小的時候你就覬覦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哦。”她開玩笑。
“我不早戀，喜歡是後來的事。”
言霽斯起身往門口走，耳朵發紅。
她追過去堵住他的路。
“言霽斯，你好像還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
“我都跟你告白了，你卻還沒有跟我說過這三個字，這不公平。今天不說不許出去。”她將書房們反鎖。
“你看許苒和秦宇宸，人家一天說三遍，多甜蜜。”
“……一定要說嗎？”
“嗯，別的情侶都這樣，喜歡就是要說出來的。”
言霽斯欲言又止，猶豫半天，最後還是依了她。
“……我愛你。”
得到滿意答案，她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在言霽斯唇上笨拙的落下一吻，甜甜地笑起來。
“我也愛你，阿斯。”
言霽斯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將她推到門板上。
她還來不及呼痛，兩個手腕就被扣住按到頭頂，一片陰影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覆了下來。
窗外，正是晴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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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炸了。
“震驚我全家！這瓜吃得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臥槽！一直吃官方CP的我此刻只想說一句:言總幹得漂亮！”
“一開始說他們鐵定分，沒多久又說沒分，後來又說他們去民政局離婚了，現在人家官宣感情穩定……我就想吃個瓜我太難了！”
短短幾分鐘內，這條微博的評論數就已經破五十萬條。
相比網友的震驚，葉卿禾此刻很淡定。
言霽斯這個人吧，他是那種哪怕別人拿刀架他脖子上，也別以為他會多說一個字的人。這樣的人，會發這麽肉麻的微博？
這肯定是譚白和公關團隊商量以後想出來的幫她澄清的辦法。
她去找譚白道謝，譚白驚恐萬分。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啊少夫人。”譚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少爺平時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這又是少爺的私人賬號，他怎麽可能隨便給別人？”
這下換葉卿禾驚恐了。
“你是說……這條微博是他自己發的？”
“肯定是少爺自己發的！”
“這……”言霽斯發博為她澄清，她跑來找譚白道謝，她這是有多智障？她抓抓腦袋，感覺有點無地自容，“這不太像他的作風啊……”
譚白欲言又止，猶豫半天，還是開口了。
“少夫人，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講，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又怕我說了少爺會生氣。可是，今天我不得不說了。”
“我知道少夫人一開始和我們少爺結婚是因為老爺用家主身份威脅少爺，少夫人心善，才答應和少爺合約結婚。你們不得不捆綁在一起，也是因為有合約的存在，少夫人並不是自願的。”
“可是這一年以來，少爺為你做的，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譚白繼續說著:“少爺不是善於表達的人，可是這段時間他為你破的例，恐怕比他過往二十幾年的還多，少爺看你的眼神，我一個單身狗都能看明白。”
“少爺聽說少夫人出事，半刻也沒有休息就趕回來。這段時間分公司出問題，所有高層都是高強度加班加點，基本上一天只睡兩個小時，少爺更甚。那種精神狀態下，他還玩雨中飆車……”
譚白每多說一句，她的心就被揪緊一分。
“他昨天晚上的行為，根本就是不要命，要不是擔心一個人到了極點，誰會不要命？”
“少爺的心意，少夫人你還不明白嗎？”
“我……”她聲音是啞的，她搖頭，“我不知道……我那天跟他提出結束合約，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這個……我要怎麽跟你說。”譚白猶豫了一下，問，“那天少爺不是讓你去拿一個牛皮紙袋，你拿了沒？”
她說:“拿了。”
譚白問:“你打開看沒？”
“沒有。”她搖頭，問，“裏面不是分手費嗎？我看到會難受……所以……”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譚白重覆說了好幾遍這句話，對她道。
“你去看看裏面的東西，你看了以後就明白了。”
難道裏面不是分手費？
葉卿禾從櫃子最底層翻出牛皮紙袋。
看到裏面的東西的時候足足楞了有半個小時。
銀行卡，鑰匙，一疊房產證，各種證件……言霽斯的所有家當，全在這了。
她到底為什麽現在才拆開？
她現在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晚上22點，言霽斯在書房處理事情。
葉卿禾走到書房門口，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進。”
靜謐的書房內回蕩著手指敲擊鍵盤有節奏的聲音。
言霽斯坐在書桌前，眼睛不離電腦屏幕。
“你……很忙？”
她在距離書桌一米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開口。
“有事就說。”
言霽斯沒有擡頭，只說了這句話。
“我之前誤會你的意思了，對不起。”，言霽斯眉頭皺了起來，她忙補充道:“我剛剛，看到牛皮紙袋裏的東西了。我本來以為是分手費，所以一直沒有拆開。”
“你昨天問我，為什麽那幾天不接你電話，還拉黑了你。”
她低著頭，手指攪在一起:“我們兩個，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那麽優秀，我可能花十輩子時間都不及你。我很高興有合約的存在，因為如果不是合約，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你，更不可能跟你結婚。”
“我也恨這個合約，我恨我們只有合約的關系。合約結束，我們也就結束了，但是我那麽喜歡你……那天我提出結束合約，你沒有猶豫就同意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
聲音沙啞，她咬住嘴唇，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
敲擊鍵盤的聲音這時停了下來。
言霽斯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到她身上，動了動唇。
“過來。”
她楞了楞，以龜速慢騰騰磨過去。
“那段時間，你不要命的接通告，是因為我？”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怕我不要你？”
她盯著自己腳尖，嘴唇幾乎被咬破。
許久，言霽斯嘆口氣。
“卿禾，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有安全感，要怎麽做，你才不會這樣胡思亂想。”
自始至終，言霽斯都用一種念旁白的語調說著。她眼淚卻大滴大滴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一場婚禮不夠，一紙結婚證不夠。”
清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把我的命給你，夠不夠？”
她猛得擡起頭，模糊的視線裏看到言霽斯眼眶發紅。
兩個人在一起講究的是勢均力敵，而她與言霽斯之間天差地別，所以在這段感情裏她一直患得患失。
直到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她擦掉淚水，望著眼前的這個人，聲音很平靜。
“所以言霽斯，就算我被人推到了地獄，你也會來地獄陪我的，對嗎？”
電腦屏幕的光漸漸暗下去，言霽斯將電腦合上，放朝一邊。
書房內只剩下一盞暖黃色的臺燈，環繞著書桌，照出一小圈光暈。
光暈下，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霽斯才開口。
“我不會讓你去地獄，我會讓推你的人去地獄。”
後面幾天的微博頭條比較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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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家媒體被同時告上法庭#
#美女漫畫家夏晚夕入獄#
前兩條新聞葉卿禾看了沒什麽感覺，看到第三條的時候楞了楞，但也只是楞了楞。夏晚夕的行為，把她們的友情推到了盡頭，往後夏晚夕如何，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她本來只想隨便刷一下微博，眼睛又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許苒回覆@經紀人陳紅：“是，我和她是早就鬧翻了。但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為人，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前一條微博是:經紀人陳紅：“@許苒，你幫她說話？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塑料姐妹情早玩完了吧？”
陳紅是紅姐的全名。
葉卿禾點進許苒的微博，她主頁下面是三十多條和紅姐撕的微博，已經吵了很多天。
有幾句話特別戳心。
經紀人陳紅：“讓我跟一個道德敗壞的女人一起工作，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已經惡心夠了，忍到現在是我的極限。”
許苒：“道德敗壞？我沒看出來，我只看到一個墻頭草在左右擺動。她攤上你這個經紀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經紀人陳紅：“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在指桑罵槐？”
許苒：“沒有，我只是相信卿禾不會做這種事，我只是相信時間總會還她清白！”
看到這句話，葉卿禾鼻尖有些酸。
她跟方昊還沒有提分手，就和許苒徹底鬧翻了，鬧翻以後她就取關了許苒。
此刻，她順著許苒微博一條條往下看，發現許苒不僅為她和紅姐撕過，還特意發微博為她說過話。而底下的評論，清一色是網友的謾罵，人身攻擊。
她被緋聞糾纏了一個月，許苒幫她澄清了一個月，也被噴子罵了一個月。
心中頓時五味陳雜。
盯著許苒的頭像看了半天，她給許苒發了一條私信：“謝謝你。”
隔了一分鐘，緊接上一條，她又發了一條：“謝謝你願意相信我，謝謝你幫我說話。”
過了二十分鐘，許苒回她：“很久不見了，周末一起喝個咖啡吧。”
她回：“好。”
退出私信框，在許苒頭像旁邊，她輕輕點了關註。然後立馬跳出雙箭頭。
周末，咖啡廳。
葉卿禾提前一刻到，1點半的時候，許苒也到了。
許苒並不是一個人來，旁邊還有她的男朋友。
遠遠看去葉卿禾還以為是方昊，等走近了才認出是秦宇宸，許苒的手搭在秦宇宸手臂上，直到落座才松開。
“你們這是？”
秦宇宸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卿禾，我和許苒，快要結婚了。”
“真的嗎？恭喜恭喜啊！日子定了嗎？哪天？準備在哪裏舉辦婚禮，國內還是國外？總之，先祝賀你們了。”
“餵，葉卿禾。”相比秦宇宸的害羞，許苒一張冷漠臉，“是我要結婚，你瞎激動個什麽？”
葉卿禾說:“自己相中的兩個人終成眷屬的那種滿足感，你不懂。”
許苒:“……”
“對了，我很好奇，你們兩個，是誰先開口覆合的？”葉卿禾手托香腮問。
“是苒……”秦宇宸話說到一半，餘光瞟到許苒的眼色，立馬改口，“是我！是我重新追她的！”
葉卿禾偷看了許苒一眼，沒有戳破，只說道:“總之，你們能修成正果，我真的太開心了！”
方昊真的就是一吃著碗裏想著鍋裏的人渣，秦宇宸才配得上許苒，不，應該說他們兩個才相互配得上。
“許苒，你一定要幸福。”她說。
許苒被她看得往後一縮，瞪她一眼，“知道，幹嘛突然這麽肉麻。”
頓了頓，許苒又說:“你也是，卿禾，你也要幸福。”
秦宇宸也說道:“言先生真的是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人，卿禾，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我們都會幸福的。”
看著許苒和秦宇宸秀恩愛，葉卿禾表示自己被硬塞了一嘴狗糧，咖啡喝得一點都不開心。
但是這一刻，她卻仿佛擁有了一切。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閨蜜，雖然她們吵過，撕過，互相不理過，但是在她被罵聲淹沒的時候，這個人卻站出來為她說話，陪她被罵。
她有全世界最好的愛人，他話不多，甚至惜字如金，很多時候悶得讓人無法忍受。
他愛她徹骨，她現在才知道。
言霽斯發了那條微博後一周內，陸續在網上放了一些圖片和視頻證據，證明之前網上的圖片純屬謠言，她和時霖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
緋聞澄清後，鼎立重新分配了一位經紀人給她。
在這個刀劍浪口，《鳳棲梧》播出了。
這部被壓了半年才播的電視劇，在播出第一天，電視劇話題和葉卿禾本人話題再次上了熱搜。
《鳳棲梧》上映一個月，播放量碾壓同期，拿下收視冠軍。
粉絲好評如潮:“這就是我想象中的風傾啊啊啊啊，我對葉卿禾真香了！葉卿禾好美！我吹爆她的顏！”
“現在誰還敢說我們卿禾沒有演技？請自戳雙目！”
“時霖好帥！好美！好絕色！女主也美！男女主顏值演技並存！演技炸裂！”
葉卿禾通過《鳳棲梧》拿下全年最具潛力女演員獎。
《鳳棲梧》火了以後，鼎立一次性為她接了三部戲，三部都是好劇本，都是女主。
一切都在往好的軌跡發展，只除了時霖。
自從她和時霖的緋聞事件後，時霖就在公眾視線裏消失了，至今杳無音信。
她也沒有時霖的半點消息。
時霖的電話永遠都是暫時無法接聽。
入秋，天涼了，在楓樹林提前拍完戲收工，葉卿禾註意到遠處高墻內是一個監.獄。
她突然想到，可能有一個人，知道時霖在哪裏。
葉卿禾讓譚白幫她查到了夏晚夕所在的監獄。
監獄探視室。
“只有十分鐘，有什麽事長話短說。”
夏晚夕穿著印著“3512”號碼的囚.服，頭發編成麻花辮，臉頰瘦了，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看見她，夏晚夕第一反應是笑。
“我以為是我那不爭氣的爹，原來是你啊。”
“你知不知道時霖在哪？”只有十分鐘，她開門見山。
“你來，是為了問我這個？”夏晚夕想了想，“也對，新聞上說，時霖自緋聞事件以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葉卿禾，你問我，算你問對人了，這個世界上，還真只有我知道他在哪裏。”
夏晚夕瞇著眼睛笑起來:“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你告訴我他在哪，我想辦法幫你減刑，如何？”
她問過譚白，夏晚夕入獄的原因是涉.嫌綁.架，被判3年。
“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為什麽會失蹤。”
夏晚夕擡頭看著頭頂的鐵窗，聲音幽幽的響起。
“你知道嗎，他也進來過這個地方。”
“你知道他怎麽進來的嗎？”
夏晚夕唇角笑著，笑得很燦爛很諷刺。
“那天在餐廳吃飯，隔壁桌有個人罵你是婊.子，時霖那天喝了點酒，沖過去把那個人打得半死，後面以故意傷人罪進來了。”
夏晚夕目光移回葉卿禾身上，臉上還是笑瞇瞇的。
“卿禾，你現在是什麽感受？”
“他現在在哪？”葉卿禾問。
“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
葉卿禾道:“你就不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你就一點都不害怕？”
印象裏，夏晚夕從小就怕黑怕老鼠蟑螂，而這個監獄，明顯條件並沒有這麽好。
“不害怕。”
夏晚夕擡頭打量著監獄，竟像在打量自己喜歡的人的房間。
“他也在這裏呆過呢，我怕什麽呢？”
葉卿禾壓低聲音，“晚夕，你告訴我時霖在哪裏，我們之間一筆勾銷，我會盡力幫……”
獄.警的聲音響起：“3512，時間到了。”
夏晚夕笑著起身，臨走前用口型對她說了三個字。
“不需要。”
11月份，言爺爺回C城小住。
言霽斯不在家，葉卿禾攙扶著言爺爺在院子裏散步，言爺爺說起言霽斯小時候。
“我這個孫子啊，小時候就跟現在一樣，不愛說話。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也從來不會說出來，什麽事都悶在心裏。”
“也怪我，阿斯爸媽走得早，將阿斯托付給我。可我從前滿心只顧公司的事，幾乎大半年不回家一次，家裏的保鏢和保姆又不會陪他說話，他身邊也沒有同齡人，他才會越來越孤僻。”
言爺爺今年80歲了，雖然看起來硬朗，但是皺紋已經爬滿了臉。葉卿禾最見不得老人家自責，忙安慰道:“爺爺，阿斯他不會怪您的，您不要自責了。況且，阿斯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嘛。”
拐杖噔噔響，言爺爺嘆口氣，繼續說著。
“阿斯還住在以前那棟老房子的時候，喜歡站在窗邊看外面，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一開始我以為他在發呆，後面發現是隔壁家那個小女孩和幾個小朋友在嘻戲玩耍，阿斯就這樣看著她們打鬧。我問他，想不想出去和他們一起玩？他卻說不想，後面我在家的時候他都不會去窗邊看了。”
“還有一次，我忘記是什麽事了，但是我記得我打了他，他從家裏跑出了出去。一直到半夜都沒有回來，我讓保鏢去找他，保鏢說人找到了，但是他不願意回來。”
“那天下著雨，我在一處便利店門口找到他，他躲在屋檐下，手裏拿著一個被雨淋得變形的毛絨玩具，怎麽喊他都不肯走，他說他在等人。”
“我以為他還在賭氣，就讓保鏢強制把他帶回來，回到家，他手裏還一直緊緊攥著那個變形的毛絨玩具。”
“那個玩具材質特殊，碰水以後就要不成了，但是他沒有丟。他找了很多人才修好，覆原後的毛絨玩具居然是一只龍貓。我當時很驚訝，因為阿斯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小動物，特別是有毛的。”
聽到這裏，葉卿禾楞住了。
那個時候太小了，還不記事，但是有一件事她至今還記的特別清晰。
那天她放學回家，天上下著小雨，她穿著皮鞋，撐著雨傘，路過便利店。
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的那個小男孩太好看了！
雖然他淋了雨，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雖然他看起來是個不會笑的木頭。可是他皮膚比女生還白，還有那精雕玉琢的五官，她呆呆看了好久。
她以前沒有在這裏見過他，以為小男孩迷了路，她也比較熱心，就過去主動給他指路。可是她說了很久，小男孩都沒什麽反應。
“你怎麽都不理人呀？我跟你說，別人跟你說話你不理人這是不禮貌的行為，而且我都跟你說半天了……”
說到這，她發現小男孩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青一道紫的。
“你……是被爸爸媽媽打了嗎？”
“我沒有爸爸媽媽。”
小男孩的聲音很好聽，聽起來又很憂傷，“對不起啊。”她聲音弱了下去，然後把書包上那個龍貓玩偶拿下來遞給他，“送給你，別難過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起身，朝雨中跑去。
她本來是想去藥店給他買點塗用的藥，但還沒到藥店，保姆就追過來，說家裏出事了。
她想折回去告訴小男孩一聲不用等她，可是聽保姆的語氣事情好像很嚴重。想了想那個小男孩又不是木頭，等一會兒她沒有來，肯定就會自己回去了。
她沒有想到那個小男孩真的是木頭，真的在原處一直等著她。
言爺爺繼續說著：“後來過了幾年吧，隔壁那家人搬家了，第二天，有一群人到他們家裏砸東西。”
“阿斯當時就這麽高，腿還沒有我的胳膊粗。砸東西的有十多個人，他就這樣沖進去，想保護那個小女孩家裏的東西，可是最後，也只保護了一面鏡子。”
“我當時不知道阿斯為什麽會這麽做，那麽小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言爺爺轉頭看著她。
“丫頭，直到你的出現。”
“我？”
言爺爺點頭，“直到我看到他從不離身的龍貓毛絨玩具掛在了你的包上，直到家裏多出了灰灰和萌萌，我就知道我這個孫子栽了。”
“阿斯不是善於表達的人，又異常克制，他心裏有十分的喜歡，也只會表現出兩三分。”
“他收購盛天就是想簽下你，可是你卻先一步簽了別的公司。他想追你的時候，你已經有了男朋友。”
“整個娛樂圈都知道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好，他害怕他的出現，會打擾到你的生活。後來他聽說你們分手了，他想追你，又怕你覺得他趁人之危，怕被你討厭。”
“你們見面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去酒吧，他那天心情很不好，沒有人知道他怎麽了，他以前從來不去酒吧的。”
“阿斯從來不看直播，但是把你以前直播的視頻全部看了一遍，你拍過的劇，出過的專輯，他全部都收藏著。”
“他有段時間突然開始抽時間學鋼琴，我不知道為什麽，只當他陶冶情操。直到後來聽譚白說，他和你去約會的時候在餐廳裏彈琴，我就明白了。”
“他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誰勸都不會回頭。”
那天言爺爺跟她說了很多事情，有她知道的，有她不知道的。
回頭看看自己做的事情，才發現自己很傻，她以為她永遠追不上言霽斯的腳步，卻不知道言霽斯已經折回頭來遇她。
但是她不後悔她的努力，因為言霽斯是世界上最好的言霽斯，她也要變成更加優秀的葉卿禾。
而在此之前，她要去討一樣東西。
“言霽斯，爺爺都跟我說了。”
她坐在言霽斯對面，手拄著下巴，打量著他認真工作的模樣。
“說什麽？”言霽斯頭也不擡。
“就……一些你小時候嗯……”
她故意說得很慢，言霽斯聽到小時候，果然擡起頭，問:“小時候什麽？”
“小時候的……”她歪著腦袋，吊足了言霽斯胃口才繼續說下去，“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言霽斯，原來，我這麽小的時候你就覬覦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哦。”她開玩笑。
“我不早戀，喜歡是後來的事。”
言霽斯起身往門口走，耳朵發紅。
她追過去堵住他的路。
“言霽斯，你好像還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
“我都跟你告白了，你卻還沒有跟我說過這三個字，這不公平。今天不說不許出去。”她將書房們反鎖。
“你看許苒和秦宇宸，人家一天說三遍，多甜蜜。”
“……一定要說嗎？”
“嗯，別的情侶都這樣，喜歡就是要說出來的。”
言霽斯欲言又止，猶豫半天，最後還是依了她。
“……我愛你。”
得到滿意答案，她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在言霽斯唇上笨拙的落下一吻，甜甜地笑起來。
“我也愛你，阿斯。”
言霽斯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將她推到門板上。
她還來不及呼痛，兩個手腕就被扣住按到頭頂，一片陰影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覆了下來。
窗外，正是晴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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