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這次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決定徹底結束在國外的生活，少小離家，老大該回了，再不回，葉落都無法歸根了。

莫曉萱一直開玩笑，自己是與老爺子有緣，而不是與賀博遠有緣。

本來已經確定回深圳的日子，這下又不得不延期。

好在律師這個工作比較自由，莫曉萱又勤快，事務所有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什麽技術含量，資深律師沒時間處理，那些年輕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也覺得做這些事，既瑣粹，又得不到大的提升，所以都不情不願的。

可莫曉萱不管，她知道自己的工作重心在深圳，這裏也只是她暫時積累的場所，所以只要有機會，什麽事都願意做，整個律所，稍微有點資歷的律師使喚起莫曉萱來都很順手。

莫曉萱也樂此不疲。在其他領域，自己還有前世的老本可以吃，在律師界，莫曉萱知道，自己就是個真正的菜鳥。

之所以既要與衣先生合作開服裝廠，打造屬於自己的品牌，同時還要在律師界從零做起，莫曉萱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在一個全新的領域站住腳，成為業界的大佬。只有在這個全新的領域成功了，以後才有能力面對未來的各種風雲。

江老爺子回來，本來打算跟著賀博遠的媽媽一起生活，但是賀博遠非要把老爺子接到上海來，說自己之所以能少年得志，就是因為外公給自己鋪了路，自己才能在起跑線上贏了同齡人，所以，飲水思源，該報答孝敬外公的，不是媽媽江雨蘭，而是賀博遠自己。

但考慮到老爺子現在身體已經不如從前，所以，考慮再三，賀家又撥出一筆資金出來，在上海買了個風景宜人的別墅，這樣即使沒人陪伴，老爺子也可以出來散步，在風景宜人的小區河邊釣釣魚，跟一幫太極拳愛好者，在樹蔭下打打拳。

以前賀博遠獨自住的時候，只請了個鐘點工阿姨，現在外公來了，又搬到了別墅裏，只得把阿姨的老公也請過來了，平時負責整理花園草坪，順帶做點粗壯活，陪老爺子散步什麽的。賀博遠出資給他報名去考駕照，等熟練了還可以做個司機，以備不時之需。

莫曉萱知道，外公身體初愈，年紀也上了身，飲食方面應該以清淡為主，知道以前外公喜歡豆漿油條，蘿蔔絲酥餅，豬肉酥餅之類的，但他現在尿酸偏高，血脂血糖血壓都不算太正常，所以在正常服藥的同時，就要給他調整飲食。

但是，又考慮到外公在國外多年，所以還不能一下子把他的飲食全部按國內的老頭老太的飲食習慣來。

於是，莫曉萱還是會給他打豆漿，但是豆漿裏面只有少量的豆，其他都是五谷雜糧，每周兩天給他用壓力鍋煮良清粥喝，原來用豬油黃油起酥的點心，全部換成用植物油制作，老爺子回來一兩周，每天的胃被莫曉萱伺候得舒舒服服，忍不住嘆息：“要是早點回來的話，就不會生病了。”

賀博遠聽了直笑：“中國人也會生病啊，你也不要太迷信她了。”

“我就願意迷信她，怎麽樣？迷信你，你又不會為我做飯，頂多只會帶我去飯店而已。”外公看著莫曉萱，說不出的滿意，“你小子要好好孝順我，要沒有我，你哪來的老婆？”

“外公，這你倒不用操心，他才不用操心老婆的事呢！”莫曉萱脫口而出，那段時間外公生病，有關楊冰淩的事也沒有跟他說，莫曉萱本來也就打算點到為止，誰知賀博遠突然就認真了。

“曉萱。”賀博遠的聲音突然高起來。

“小遠，你這麽大聲幹什麽？”老爺子是個聰明人，本來聊天氣氛很融洽，賀博遠這麽一高聲，整個和諧的氣氛就變了，老爺子發現了問題，“你想掩飾什麽？”

“外公，是這樣的，其實，我”賀博遠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就想跟外公承認錯誤，把楊冰淩的事說出來。

“沒什麽啦，外公，小遠他就是覺得沒面子，老婆還要靠著你的關系才可以找到，所以他不高興呢。”莫曉萱連忙搶在賀博遠前面，把話題轉過去。

“哈哈，這有什麽？外公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其實我一點力也沒出，老婆是你自己追來的，以後這話題就不再提了。”外公相信了。

不過雖然外公喜歡莫曉萱的手藝，但莫曉萱做一兩周可以，但是要長期這樣的話，是不可能的。莫曉萱就開始培養保姆阿姨，每天做點心的時候都記下來，拿著紙條，一邊做一邊教阿姨。

在莫曉萱手把手的教調下，阿姨也學得差不多了，莫曉萱寫了一周的食譜，留給阿姨，想著即使每頓飯都在家裏用的話，至少也一個星期不重樣了，於是莫曉萱跟外公打了招呼，就飛去了深圳。

卓爾高端定制，現在在姐姐姐夫的經營下，已經從高端變成了中高端，甚至是中端。

二樓的操作間地方很大，掛滿了半成品和成品衣服，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生意很不錯，但是幾乎沒有一件衣服能達到自己當時做的那套，像自己當初穿在身上讓賀晴一眼就喜歡上的衣服，更不可能有。

“姐，你們沒用心做啊。”莫曉萱看著衣服，不停地搖頭。

“怎麽沒用心？你看看，我們這麽多工人，每天除了吃飯，也就睡幾個小時的覺，一個個都在拼命做。”莫曉慧感到委屈。

“我不需要你們拼命做啊！”莫曉萱勸自己，要慢慢來，姐姐他們在上海一直做普通的衣服做慣了，只要顧客不挑剔，他們能交得出貨就認為自己是成功的。

現在的定位不同啊，必須做高端定制，對自己嚴格要求，等自己與衣卓凡的“卓凡”品牌打出來的時候，才能做“卓凡”的合格合作方，到那時他們的勞動力才不至於廉價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不做哪有錢？我把他們從老家帶出來，千裏迢迢到這裏，我們的目的就是賺錢，按你說的那樣，一天能做多少件衣服出來？我們吃什麽？他們的一家老小吃什麽？”莫曉慧不同意妹妹的觀點，覺得她說話很脫離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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