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林玲玲說，“我們本來就是湊單的，你就少賺點吧。”

“不行，至少三十。”老板說。

莫曉萱本來已經準備付錢了，林玲玲按住她的手，繼續還價：“只能二十五，我們付錢了。”

然後林玲玲從莫曉萱手裏接過錢包，掏出二十五，交給老板：“別婆婆媽媽的，錢收好，我們拿衣服走人了。”

莫曉萱還擔心老板要繼續嘀咕，沒想到他接過錢，一邊取衣服，一邊對莫曉萱說：“跟你說實話吧，我以前真的都是三十五，四十賣的，只是這款衣服啊，小號的都賣完了，只留下這件長款的，只有你這麽高個子的穿起來才好看，平時也不容易賣，算了，就按虧本價給你，交個朋友，以後想買衣服的話，就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們最優惠的價格。”

買完衣服出來，葉慶可在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麽這麽久？”

“這麽久，還不是因為你，說好人手一件的，到最後又變卦。”本來葉慶可變卦的時候，大家就已經積了一肚子火，沒想到現在她又說這樣的話，幾個同學齊聲說。

“國家政策還能調整呢，憑什麽我買件衣服就不能改主意？”葉慶可說。

“好，你改吧，你有權利改，只是以後拜托我們再一起做決定的時候，你不要跟著摻和。”

事情雖小，可不也透著誠信麽。

回到宿舍，一個個把衣服都拿出來試穿。

莫曉萱先穿上了T恤一步裙，舍友就立刻給她扒下來：“把長裙穿給我們看看。”

葉慶可見她們七手八腳幫莫曉萱換上了長裙，就問：“你後來又買了這件長裙？

“不買怎麽辦？不然要我們每個人多加五元，那我們哪服氣啊？”陳思慧說，“幸虧莫曉萱大度，每次擺不平的時候，她總會兜底。”

“人家有錢，有錢誰不會裝大度？”葉慶可不高興地說，誰聽不出來，不就是在怪我沒一起買嗎？要是真大度的話，幹嗎不幫大家一起把錢付了？大家寒暑假，周末都去她那裏打工，要被剝削多少剩餘價值為我們一個人付二十五塊錢多嗎？

“有錢那是她的錢，有義務花在別人身上嗎？”陳思慧現在已經是莫曉萱的鐵粉了，對葉慶可的理念很是不讚同。

莫曉萱把長裙換下來，很是滿意，沒想到花了五十塊錢，竟然買到了兩套衣服了。

這時候見她們倆因為自己吵了起來，就勸陳思慧道：“你們有沒有算過，要是三十元一件，我們買六件就是一百八十元，買七件，按二十五算，只要一百七十五，所以我多買了一件長裙，我們這麽多人一起還少了五元。所以我多買了衣服也是合算的，我們今天吃的刨冰就等於沒花錢。”

“倒也是的，我們竟然沒算這個賬。”宿舍裏幾個女孩大笑起來。

葉慶可一聽，連忙去拿莫曉萱的T恤和一步裙，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說：“這麽說，你這套衣服就等於沒花錢，那就送給我吧！”

“什麽？”馮淑華一把搶過一步裙，扔給了莫曉萱，“你一分錢沒花，怎麽可以給你？”

莫曉萱自然是不會給她的，心地善良也不是可以讓人家算計的。

只是那件T恤已經被她穿在身上，一時也不能去剝下來。

葉慶可把莫曉萱最大碼的衣服套在身上，不倫不類的，她自己直接就脫下來了，卻伸手讓莫曉萱把裙子給她：“要不T恤就還是給你穿吧，你把一步裙給我就行。”

馮淑華一把接過她扔過來的T恤，直接就把一步裙收起來了：“不行，這是配套的，分開穿不好看。”

“其實可以調整的。”葉慶可看著宿舍裏幾個，“林玲玲的最小號，莫曉萱的最大號，我是不可以穿的，其他你們幾個的衣服我都可以穿，要不馮淑華，還有楊菲羽，你們倆誰都可以穿莫曉萱的衣服，把你們的那一套給我穿。”

“不行，我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楊菲羽說。

不等葉慶可開口，馮淑華立刻說：“不花一分錢，就想穿衣服，還要我們來湊合，你怎麽開得了口的？”

葉慶可一聽沒戲了，突然就覺得無比委屈，本來算好的，今天與她們一起逛街，敲莫曉萱一筆，本來自己和伍宇晨就去她那裏打過工的，讓她破費一點也不為過。誰知道冒出來那兩個遠方親戚，硬是打破了自己的計劃，她們好歹還吃了一份刨冰，只有自己，一樣都沒得到，早知如此，我還與她們一起逛街幹什麽？還不如與伍宇晨一起呢。

“你們一點沒有同情心。”葉慶可說著竟然有了哭腔。

幾個舍友聽了這話，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葉慶可憋到現在的委屈終於爆發了：“我現在一直在做家教，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啊，可我們周末也都在外面打工啊，大家不是一樣嗎？幾個舍友沒說話。

“我為什麽要做家教，是因為我現在要自食其力啊，我爸媽離婚了，我爸只負責我弟弟妹妹的生活費和學費，我媽只是個普通工人，工資不高，餘不下多少錢，我不得不自食其力。”說著葉慶可又哭起來。

這其實也不算秘密了，她雖然沒有直接跟同學說，但是以前無意中也透露了不少信息。

莫曉萱想起自己重生回來的那段時間，日子比這艱難多了，那時候就想著要怎麽奮鬥，賺錢，都沒有時間同情自己，這會兒見葉慶可這樣，忍不住眼睛也濕潤了。

“你可知道，你這還不是最慘的。我高二那年，家裏造了新房，欠下了一屁股債，要開學了，連學費都沒有，我媽還整天罵我讀書費錢，讓我輟學出去學手藝。大熱天的，我就拉著我弟弟和方浩文，去鎮上賣菜，一家家小工廠去推銷，賣到的錢一部分交給我媽，零錢餘下來留著上學交學費，一個暑假，自己把學費掙出來了，也就是那時候認識了賀博遠，才慢慢有機會做大了。”莫曉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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