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我就壓的腿幾乎要斷掉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飄的。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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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善變的很啊。”
她現在不能想唐玉玨，只想一下都覺得心疼，所以她才會問顧青城一些她現在其實並不關心的事情。
她現在只想知道和唐玉玨有關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就覺得疼，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
顧青城說：“你在乎的……”
“我現在什麽都不在乎，我實話告訴你，”程筱溫打斷顧青城的話，說，“你願意整垮程家就去整垮，我告訴你，顧青城，我不在乎，如果往前推半年，在我沒有遇見唐玉玨的時候，讓我見到了你，我會直接一刀捅了你，然後再去警察局自首，但是現在，為了唐玉玨，我要好好活下去。”
顧青城看著程筱溫，覺得這一刻，或許才是隱忍了十幾年，終於迸發出的真實的程筱溫。
不想覆仇，不想任何事情，只想要一點一點用盡自己的力量，去愛。
她和唐七都是這樣的人，只要是認準了的，就是一輩子的愛，忠貞不渝。
程筱溫接著說：“該是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唐玉玨開不了口的，你幫他開了口，我想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也會請你喝一杯喜酒。”
顧青城反問：“結婚？你覺得你真能用唐玉玨一個人，擋住唐家一個家族麽？”
程筱溫沈默了一下。
如果唐家老爺子真的有那麽一條遺囑，那她真的要逼唐玉玨去跟整個家族的人翻臉麽？
顧青城笑了笑：“所以，我說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程筱溫擡頭看著顧青城。
…………
這一夜，唐玉玨回到家裏，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想只要程筱溫開門進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但是，他坐了整整一夜，也沒有等到程筱溫回來。
小貓依偎在唐玉玨腳邊，時不時的喵嗚兩聲，引起唐玉玨的註意，唐玉玨把小貓抱在腿上，小貓蹭著他的手，眼睛灰溜溜地看著唐玉玨。
黎明的光從窗戶撒落進來，照亮了窗，照亮了地板，再照到磨砂的推拉門上，唐玉玨看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都能看到程筱溫的身影。
伸出手，好像就能摸到那個虛幻的身影，站在陽臺上眺望遠方，躺在躺椅上安靜看書，在廚房裏忙碌地做好吃的飯菜。
這裏，哪裏都是程筱溫的味道，哪裏都是她的身影。
唐玉玨想，他再等一天。
程筱溫會回來麽？
陽光從東邊的窗子照進來，逐漸拉長，再逐漸縮短，再從西邊的窗子找出來一個夕陽的剪影，唐玉玨真的就在沙發上等了整整一天，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吃一口飯。
顧青城有很多話都說錯了，但是這一次他說對了。
程筱溫和唐玉玨都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註定一定要走到最後的人。
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一生一世。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唐玉玨接到了沈硯白的電話。
沈硯白許久不打一個電話，打電話就是心急火燎的：“什麽時候來s市呢？你這個葡萄酒酒莊不要丟給我了啊，忙死老子了，老子要去看媳婦兒。”
唐玉玨淡淡地說：“我明天就過去。”
沈硯白說：“顧家前兩天遞過來的預訂，八月七號在酒莊舉辦訂婚晚宴。”
唐玉玨驀地瞪大了眼睛：“顧家？”
“顧家小姐的訂婚宴，怎麽？”
“沒事兒了，我明天到s市聯系你。”
唐玉玨掛斷了電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有程筱溫味道的家，在心裏說：等著，我這就去把你們的女主人帶回來。
178 不要命的喜歡一個人
唐玉玨還沒有到機場，就接到了程筱溫的電話。
他一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溫溫”兩個字，手機一滑差點摔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電話。
“溫溫。”
電話那頭，程筱溫的聲音很平靜：“嗯，我忘家裏的鑰匙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唐玉玨頓時有點愕然了。
“這會兒你在、在哪？”
程筱溫說：“在家門口。”
“誰家門口？”唐玉玨問。
程筱溫笑了一聲：“你和我的家門口，我給你發一張照片。”
“你等著我十分鐘就到。”
唐玉玨掛斷電話，急忙對出租車司機說：“掉頭，回世紀公寓。”
不到兩分鐘，他就收到了程筱溫發來的一張照片，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門窗，身後被走廊天花板的頂燈，照出淡淡的剪影。
程筱溫靠著家門，比了一個十分幼稚的剪刀手。
唐玉玨臉上不經意間就露出了笑，直接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手機的背景。
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看著這個乘客，剛才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現在又笑的像是個傻子，還真是什麽怪人都有。
程筱溫靠在門上，手機拿在手機，明了一下，又滅了。
她還記得，在四月份和唐玉玨去那個古鎮，那個算命先生說的：三十三歲，得一晚子。
她之所以想要一個孩子，是因為她想要一個親人，不是程長安的這種爸爸，也不是崔金額這種後媽，就是一個真正和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就像她告訴唐玉玨的那樣。
只因為，那個時候，她心裏還沒有住進唐玉玨。
有了唐玉玨，她就好像有了天。
唐玉玨就是她的親人。
…………
事實上，在離開唐玉玨的這一天，程筱溫和顧青城回了一趟s市，回了一趟程家。
是前天昨天晚上到的s市。
自小，程家就是程筱溫的一個噩夢，她不知道為什麽媽媽想讓她回到程家，或許，是因為這裏有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程筱溫不這麽認為。
程長安看見程筱溫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但是，屋裏的人看到她身後跟著的顧青城，臉上的表情就不可謂不精彩了。
程筱溫微笑著，指著顧青城說：“爸，崔姨，這是我男朋友。”
程長安和程傅秋都心知肚明高三那一年，拿程筱溫當交易的那件事情，就是顧青城，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顧青城竟然就是顧青涼口中的哥哥。
顧青城頷首：“伯父伯母，我就是青涼的哥哥，顧青城。”
接下來就是毫無營養的寒暄，比如說為什麽顧家有一個兒子不向外說，或者說顧青涼的訂婚宴在什麽時候，或者說程筱溫為什麽忽然就和顧青城在一起了。
顧青城笑了笑：“我父親母親兩個人離婚之後，我跟著我媽媽生活，我妹妹顧青涼跟我父親生活，但是這些事情並沒有對外公布。”
程傅秋臉上的笑在程筱溫看起來特別假，也懶得看這些人演戲了，直接就上了樓。
她想要給唐玉玨說一聲，已經一天多沒有和唐玉玨聯系了。
顧青城也跟著站起來：“溫溫的房間是在二樓麽？我跟上去看看。”
程筱溫已經將近半年都沒有回來，但是房間裏每天都有鐘點工打掃，所以一點灰塵都沒有。
等顧青城進來，程筱溫關上門，也沒有打算搭理他，拿起手機要給唐玉玨打電話。
顧青城按住她的手機：“不要給唐七打電話。”
程筱溫挑眉：“我給誰打電話是我的自由。”
“現在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顧青城頓了頓，“包括唐七。”
程筱溫瞇了瞇眼睛：“顧青城，我跟你只是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除此之外，不要幹涉對方的私事。”
顧青城攤了攤手：“主動權在你手裏。”
“確實是在我手裏，”程筱溫說，“我明天就回去。”
顧青城抱著手臂：“你覺得唐玉玨沒了你會做出傻事？”
程筱溫笑了笑：“保不準哦，顧青城，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要命的喜歡過一個人？”
沒有等顧青城回答，程筱溫就接著說：“一定沒有，但是我現在有了這種感覺，有一種愛真的可以淡化仇恨的，因為你想要好好地跟他一起，所以什麽就都淡了。”
顧青城瞇了瞇眼睛，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有這種感覺，那真是恭喜了，你踏入地獄的第一步，你有了牽扯的東西。”
程筱溫坐下來：“這不是牽扯的東西，是牽掛，顧青城，比起捏碎一個人，我覺得還是愛要來的更美好。”
顧青城說：“唐玉玨從十幾歲一直到現在三十幾歲，他玩兒了十幾年了，你覺得他會因為你收心？”
程筱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吹了吹：“不是我太自信，未來的路很長，就算是我活到四十多歲，那也還有二十幾年，我已經恨了二十年，累了，哪怕是試一試，我也願意。”
顧青城這一次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程筱溫，很像是喝醉了就自言自語的母親。
這是程筱溫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和顧青城坐下來說這些東西，雖然說她心裏還是恨顧青城，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但是，一想到唐玉玨臉上的笑，一想到他憋屈的模樣，她對這種事情就看得淡了，徹底淡了。
她本可以不給顧青城說這些話的，但是她想要說出來，因為在心裏的話，永遠都不算是真話，只有說出來的話，才算數。
哪怕面對的是一個仇人。
不過，就像哪位偉人說的，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闊別四個月，程筱溫重新躺在程家屬於自己的這張床上，第一次覺得，從床頭看向窗外，四四方方的窗戶正好可以將外面的天空劃出一小塊區域，可以看得見墨藍色的天空，和一輪圓月。
她看了一眼日期，農歷十五。
月亮不算是太遠，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阿七，等我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顧青城就開車來接她，美名其曰說是要約會，實際上是帶著她來找張瑉樹。
程筱溫疑惑：“你和張瑉樹是怎麽認識的？”
“在國外。”
在車上的這二十分鐘，程筱溫回想起了和和張瑉樹的過去，開始的慘烈，結束的也慘烈。
開始，是因為程筱溫在路上被幾個小混混劫持，張瑉樹踩著月光過來救她，自己卻挨了一悶棍，斷了兩根肋骨。
但是，也正是在程筱溫去醫院照顧張瑉樹的時候，兩個人漸漸地開始喜歡，惺惺相惜。
程筱溫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一見鐘情過，張瑉樹一樣，唐玉玨也是一樣，所有一見鐘的都不是情，而是臉。
只不過那段感情的後來，因為程筱溫父親程長安的介入，強勢介入。
現在又很多細節程筱溫都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她記得程長安說的一句話，他說：“我的女兒，就算是私生女也不能嫁給這種窮小子！”
程筱溫想到都會禁不住笑出來，冷笑出來。
她在程家從來都沒有過自由，好像被束縛的鳥，折斷了翅膀，有用的時候供人觀賞，沒有用的時候就丟到儲藏室裏去自生自滅。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和張瑉樹，偏偏就違逆了程長安的話。
程長安找到了張瑉樹的父母，給出的條件是可以幫助他們一家三口出國，完全擺脫這種窮困的生活，張瑉樹的父母幾乎立刻就同意了。
這是可以平步青雲的一條捷徑，對於苦難的人家，真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幸運，被無意間碰到了。
程長安也給程筱溫做工作，如果他離了你，會過的更好，不要拖累他了，一個好孩子。
程筱溫當時對程長安報以冷笑。
程筱溫不同意，張瑉樹也不同意，他甚至專門跑到程家，當著程長安的面，說不同意，然後程傅秋和簡聲就找了一幫打手，在院子裏打了張瑉樹。
這不是單挑，也不是群毆，而是單方面的挨打，張瑉樹沒有還手。
程筱溫在樓上看的眼眶都紅了，沖下樓來，推開了程傅秋，伸開雙臂擋在張瑉樹前面：“都住手！滾！”
張瑉樹伸手觸碰了一下身前的程筱溫，程筱溫一個巴掌甩過去：“你也滾！滾去美國去吧！不要讓我看到你！”
“你放棄了麽？”張瑉樹臉上被劃傷了，殷著血，看著就站在觸手可及的程筱溫。
程筱溫瞪大眼睛，一眨不眨，以免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她點頭，大聲說：“是，我放棄了，我堅持不下去了，你走吧。”
張瑉樹靜靜地看了程筱溫很久，然後一句話沒有，拖著被打斷的腿，一步步走出去。
程筱溫這時候才流下了眼淚。
她在心裏說，如果你這個時候轉過來抱住我，我願意跟你一起流浪，真的。
可是，她放棄了，張瑉樹也放棄了。
每一段愛情，開始於怦然心動，卻取決於彼此的堅持。
放棄了，就是放棄了，永遠也回不去了。
在之後的日子裏，周曉柔有無數次都在問程筱溫，如果當初張瑉樹沒有去美國，那現在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程筱溫搖頭：“沒有如果，周曉柔，所以不會不一樣。”陣島女號。
這一次，顧青城載著程筱溫來見張瑉樹，說：“只是為了圓你一個心願。”
程筱溫自然不相信顧青城會這樣好心，冷冷說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張瑉樹見到程筱溫的時候，只是頷首笑笑：“你好。”
程筱溫也笑了笑：“你好。”
張瑉樹說：“好久不見。”
程筱溫點了點頭：“確實是好久不見。”
有很多時候，初戀就這樣被淹沒在時光的匆匆裏了，程筱溫重新聽見張瑉樹的聲音，甚至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只是因為已經過了三年了。
初戀，永遠都是甜蜜的，回憶起來都會情不自禁的笑出來。
但是對不起，程筱溫不會回憶。
張瑉樹和程筱溫對坐在落地窗外的一頂太陽傘下，陽光金燦燦地灑下來，將太陽傘在地上照出一個圓圓的輪廓。
張瑉樹還記得程筱溫喜歡喝原味的奶茶，就給程筱溫叫了一杯奶茶。
程筱溫看著手裏的這杯奶茶，忽然就想起來，在和唐玉玨第一次出去約會的時候，唐玉玨也給她買了一杯奶茶，但是那個時候程筱溫說自己對奶茶過敏。
想到這兒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瑉樹也笑了笑：“最近過的怎麽樣？”
程筱溫用吸管把奶茶紮開：“過的很好，你呢？”
“和跟你分手的時候一樣，不好不壞。”張瑉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一如在高中時候，整個人都是淡然的感覺。
彼此之間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話說了，除了問你好，說好久不見，還有什麽呢？已經三年沒有見面沒有聯系了。
有時候，時間帶走的不僅僅是光陰，還有曾經的那種感覺。
179 未來的路，一起走
也許正是這樣吧，很多時候，上一次的放棄，正是這一次要堅持下去的原因。
從你的前任身上學到的，總會用在下一個你喜歡的人身上。
和張瑉樹見過面之後，她就知道，就算是未來的路很難走，也要堅持下去。
“再見。”程筱溫站起身來。
張瑉樹沖她揮了揮手：“再見。”
程筱溫走之後，張瑉樹並沒有動，仍舊坐在桌邊，不一會兒，顧青城走過來：“還喜歡她？”
張瑉樹向後側了側身：“說不上來。”
“那你喜歡顧青涼？”
這一次張瑉樹回答的幹脆利落：“不喜歡。”
這下顧青城就明白了，張瑉樹不是說不上來，而是還有感覺，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想不想破鏡重圓？”
張瑉樹看向顧青城，臉上的笑有了一絲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他自己還是嘲諷顧青城。
…………
程筱溫當天下午就買了飛回c市的機票，她知道這麽一天沒有聯系，唐玉玨恐怕要急瘋了。
事實上，程筱溫帶著唐玉玨家裏的鑰匙。
在程筱溫第一次住進唐玉玨家裏的時候，唐玉玨就配了兩把鑰匙給她，一把放進她包裏，一把藏在小區樓下的草叢裏，很隱蔽的地方，用石頭掩蓋著。
當時程筱溫還笑他，要是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家裏的東西就要失竊了。
唐玉玨說：“沒關系啊，丟了什麽東西也不能丟了你。”
程筱溫本來是一個不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但是現在她忽然就覺得，回憶過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有很多當時並沒有感慨的事情，就在回憶中，漸漸深入人心。
就在程筱溫靠在門上回憶這一個月的點點滴滴的時候，唐玉玨在堵車大軍中寸步難行。
他電話裏說的是十分鐘到，可是在路上堵車了，所以遲了二十分鐘，他在出租車後面急的簡直要跳墻了。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則顯得十分鎮定，還安慰唐玉玨：“這個時間段就容易堵車，小夥子，不要那麽浮躁。”
唐玉玨好想要撓墻，他怎麽能不急躁，他媳婦兒在門口等著他回去開門呢。
他問：“這還要堵多久？”
“不好說，”司機師傅笑了笑，“半個小時都是快的。”
唐玉玨直接從錢包裏掏出錢把車前結了，直接下了車，繞過馬路中此起彼伏呼嘯鳴笛的車，走到人行道上，就開始狂奔。
旁邊的人紛紛側目，前面的人有的看見了還會避開讓路。
唐玉玨抿著唇，有多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奔跑過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初中的時候吧，為了接力棒的沖刺，向著終點狂奔。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那個時候是為了榮譽，為了一個結果，而現在，是為了他的追尋，為了他的摯愛。
馬路一邊，是擁堵的一輛輛車，車燈明晃晃地照著前方的路，
馬路另一邊，是鱗次櫛比的店鋪，金字招牌和霓虹在路上閃爍著一絲絲光芒。
中間，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愛情之路上，狂奔。
…………
唐玉玨跑到樓下，正好電梯停在一樓，總算是放下了心，在電梯裏猛喘氣，好不用在程筱溫面前喘氣喘的好像一條狗了。
十樓，十一樓……
唐玉玨撫著自己的胸膛，趁著最後這幾秒大口喘著粗氣，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唐玉玨還沒有來得及調整臉上的表情，就看見了正對著電梯門靠墻坐在地上的程筱溫。
唐玉玨：“……”
程筱溫噗嗤一聲笑出來，很喜慶的樣子。
唐玉玨走出電梯，清了清嗓子：“在電梯裏有點缺氧。”
程筱溫看著唐玉玨走近，卻沒有要起身的動作。
唐玉玨走過來：“起來吧，地上坐著涼，前兩天你不是還說老是痛經麽。”
程筱溫看著唐玉玨，臉向一邊側了側：“你抱我起來。”
唐玉玨俯身，把程筱溫公主抱打橫抱起來。
程筱溫勾住唐玉玨的脖子：“想你了，阿七。”
在過去二十一年的時光裏，不是程筱溫不會撒嬌，而是她沒有遇上能讓她撒嬌的人。陣呆向血。
唐玉玨說：“在我面前，你不用戴著面具，溫溫。”
進了家門，就有一股魚腥味，好像是什麽放臭了。
程筱溫一想就想到了：“好像是前天的魚。”
這時候，喵嗚一聲，一只小貓從廚房裏跑出來，嘴裏還叼著已經吃了一半的魚。
程筱溫其實有輕微的潔癖，這種魚腥味最是要不得的，直接從唐玉玨身上跳下來，從櫃子裏拿出唐玉玨的男士香水就在空氣中亂噴。
唐玉玨抱臂看著她：“好幾千兩百毫升的古龍水，你就這麽拿來當空氣清新劑了。”
程筱溫甜甜一笑：“這樣空氣裏都有你的味道了啊。”
這句話說得唐玉玨一楞：“溫溫，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你那麽會說話呢。”
程筱溫很隨意地甩掉腳上的高跟鞋，直接光腳踩在地上：“你沒有發現的還多呢。”
確實有很多都沒有發現，就比如說現在的程筱溫，正在撅著屁股，擦地板。
“我說了打電話叫鐘點工來做就行了。”
程筱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不樂意讓鐘點工做，這樣還減肥呢。”
“你一點也不重，什麽時候重的讓我抱不動了才好。”唐玉玨也看不得程筱溫一個人在擦地板，也就找了一塊布，來來回回地擦地板。
擦過地板之後，兩個人都累癱了，直接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
程筱溫說：“我餓了。”
“我去叫外賣。”說著唐玉玨就要爬起來，被程筱溫一拉又躺了下去。
“都是一些垃圾食品，自己去做。”
唐玉玨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直接就吻了上去。
吻著吻著，就有感覺了。
就在動情的時候，程筱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唐玉玨臉上三條黑線：“拜托，能不能不這麽分分鐘出戲啊。”
程筱溫在唐玉玨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我真餓了，你沒有聽見我肚子抗議嗎？”
這一次，是唐玉玨親自下廚做的，程筱溫懶懶的躺在沙發上不想動。
唐玉玨做了最簡單的蛋炒飯，香糯的米飯，嫩黃的雞蛋，紅色的胡蘿蔔絲和綠色的蒜臺，端上來的時候，唐玉玨問程筱溫：“看色相能打幾分？滿分十分。”
程筱溫點了點頭：“十分。”
“那味道呢？”
唐玉玨見程筱溫吃了一小口，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心裏不禁捏了一把汗。
程筱溫細細地品了：“十分。”
唐玉玨狐疑了：“不會吧，就這還能打十分，溫溫你可真是遷就我。”
程筱溫搖了搖頭：“不是遷就，要不是你做的，就別說十分了，我分分鐘餵狗吃。”
唐玉玨：“……不要餵我吃。”
吃過飯，兩個人窩在床上看電影。
“用什麽看？”唐玉玨問。
程筱溫說：“pps。”
忽然就想起來上次唐玉玨帶著程筱溫去看電影，前面坐著的一對情侶，那個奇葩男友就是說買電影票看不如在家用電腦pps看，唐玉玨這麽想著，轉過頭來看程筱溫，就知道程筱溫也想起來了，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人先看了一部周星馳的喜劇，又看了一部評分特別高的《追風箏的人》。
很多內容唐玉玨都記不清了，但是有一句話，他當時也沒有太註意，是後來在網上看到影評的時候，才註意到，哦，原來那個時候裏面就有這句話。
埃米爾媽媽在生他他之前，和同事聊天：我感到非常快樂，這快樂讓我害怕，通常老天要拿走什麽東西的時候，才會讓一個人這麽快樂。
在臨睡前，程筱溫躺在床上，撐著手臂看著去拉窗簾的唐玉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請我跳桑巴嗎？”
唐玉玨點頭。
“現在能不能再請我跳一次？”
唐玉玨眼睛一亮，走過來，行了一個紳士禮：“我親愛的女王殿下，能不能請您跳一支舞。”
程筱溫拎起睡裙的裙擺，笑了笑：“卻之不恭。”
程筱溫是在小學的時候學的桑巴，唐玉玨是原來有一次在夜場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舞女，那個舞女教的，所以跳的也不錯。
程筱溫就問：“是誰教你的桑巴？”
唐玉玨：“跟電視上學的。”
程筱溫踮起腳尖在唐玉玨下巴上輕輕地咬了一下：“還敢說謊。”
唐玉玨捏了一下程筱溫的鼻尖：“這是善意的謊言。”
程筱溫手機裏有配著的拉丁舞曲，聽著挑特別動感。
唐玉玨帶著程筱溫的腰跟著音樂跳了十分鐘，渾身都大汗淋漓了，程筱溫就擺手說：“不行了，歇一會兒。”
靠坐在床頭，唐玉玨握著程筱溫的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程筱溫回握了一下唐玉玨的手心：“我知道……我明天去見你爸爸，好不好？”
唐玉玨沒有說話。
“總是要面對的，阿七，”程筱溫靠在唐玉玨的肩頭，“這一次，我們兩個都不放棄。”
程筱溫說著，就伸出一只手，放在唐玉玨面前。
“好。”
唐玉玨右手覆上程筱溫的左手。
未來的路，一起走。
程筱溫看著窗外好像是圓盤一樣的月亮，果真，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分離與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願意，就算這輩子註定要與你分離……”
唐玉玨枕著程筱溫的肩窩：“我五音不全怎麽破，以後都不能和你同臺唱歌了。”
程筱溫笑著抵著唐玉玨的額頭：“我唱你彈琴吧，阿七手指漂亮很適合彈鋼琴，回來讓佳茵教你。”
這是程筱溫隨口開玩笑說的，但是唐玉玨卻是當真了，真的就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去學鋼琴。
180 回不去的過去
唐玉玨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再加上一整天沒有合眼，這一晚就睡的格外沈。
有程筱溫在枕邊陪著，他能一整夜都酣然入睡，睡夢中，自然有溫溫的笑臉。
早晨醒來，程筱溫已經不在枕邊了，外面傳來輕微的響動。
唐玉玨一見枕邊沒有了程筱溫，還沒有等徹底醒過來，就下床向臥室外面走。
程筱溫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睡的一臉惺忪的唐玉玨，好像夢游似的從臥室走出來，身上的睡衣還是垮著的，面無表情。
“你這是醒了還是夢游呢？”
唐玉玨揉了揉眼睛，簡直萌萌噠：“如果是夢也是個好夢。”
吃過早餐，唐玉玨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說中午的時候要回家吃飯，還有女朋友。
唐父在那邊接通電話的時候，唐左昱也在，等唐父這邊掛了電話，他就給唐玉玨回過來電話了。
“老七你現在是不是找事兒呢？”唐左昱說，“不知道這兩天爸身體不好，今天中午先別過來了，晚上去我那兒。”
唐玉玨可以不聽他父親的話，因為小時候他父親對他就不上心，但是卻不能不聽他大哥的話，唐左昱在唐玉玨心裏，就是扮演父兄的角色。
掛斷電話，轉過身，程筱溫就站在靠門的位置，手裏拿著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唐玉玨叫了一聲：“溫溫……”
程筱溫就趁著這時候把手裏的三明治塞唐玉玨嘴裏了。
唐玉玨心裏一凜，這不是生氣了吧，就趕緊追上去。
“沒生氣吧？”
程筱溫翻了一個白眼：“我是那麽小家子氣的人麽？說真的，唐玉玨，不在乎那張結婚證的，能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我在乎，”唐玉玨說，“我想給你一個身份。”
唐玉玨知道，這個身份對程筱溫意味著是什麽。
不再是程家所謂的私生女，不再是不光明的小三的女兒，受別人唾棄，而是他唐玉玨的妻子，是唐家的兒媳婦兒。
就像唐玉玨在程筱溫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給她發的那一條信息一樣。
----願我的榮光，為你加冕。
這一次去唐左昱的家裏，程筱溫給唐左昱和周蕓，包括他們倆的兒子東東都買了禮物。
因為第一次程筱溫來的時候是被唐玉玨抱著進來的，昏睡了一夜，這一次能把印象分提上去就提上去，所以表現的特別落落大方，言語舉止都很得體。
東東做完了作業從自己的房間裏跑出來，看到唐玉玨就興奮了：“小叔！”看到唐玉玨身後的程筱溫就更興奮了：“漂亮姐姐。”
唐玉玨：“……”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唐玉玨都在費勁地教這個小侄子，指了指自己：“小叔。”
東東：“嗯，小叔。”
唐玉玨又指了指那邊的程筱溫：“小嬸。”
東東：“漂亮姐姐。”
唐玉玨：“……”
如此反覆幾次，簡直是要炸毛了。
程筱溫正在和周蕓說話，聽到這裏也不禁笑了，招手讓東東過來，指了指周蕓，問：“這是誰？”
東東說：“媽媽。”
程筱溫又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唐左昱，問：“這是誰？”
東東說：“爸爸。”
程筱溫捏了捏東東的臉蛋：“真乖，我和你小叔的關系就是和你爸爸媽媽一樣的，”說著，她就指了指唐玉玨，說：“這是你小叔，”又指了指自己，“那我是……”
東東立即搶道：“小嬸。”
程筱溫豎起大拇指：“聰明，小嬸給你帶禮物了。”
東東立即跳了起來：“thankyou！”
唐玉玨費了老半天勁兒，還不如程筱溫這麽一類比不到一分鐘來得快，真是很挫敗啊。
唐左昱和周蕓對視一眼，這個女孩子不僅處事沈穩，而且聰明。
又不是太過聰明，讓人覺得有壓迫感，聰明的恰到好處。
就像周蕓說的，也只有這種沈穩而且聰明的姑娘，能鎮得住唐玉玨了。
吃過飯，東東非要纏著程筱溫和他玩五子棋，唐左昱就叫唐玉玨去了一趟書房。
唐玉玨的意思是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爸，但是唐左昱說先不要說，最近唐父身體哪兒都出問題了，不能著急，先等一等。
唐玉玨一聽就有點著急了：“要等多久啊？”
唐左昱頓了頓：“這話我就給你說了，我問過醫生，爸爸這病估計只能熬個三年五載的，身體其實已經被掏空了，你等五年……”
五年……
唐左昱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這話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我要真是放你去給爸說了程筱溫這事兒，指不定連五年都沒了。”
“嗯，我知道了。”唐玉玨知道唐左昱的意思了，“我不去給爸說了。”
這個時候，程筱溫就站在門外，因為門是錯開一條縫的，她可以將裏面的話聽得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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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不能想唐玉玨，只想一下都覺得心疼，所以她才會問顧青城一些她現在其實並不關心的事情。
她現在只想知道和唐玉玨有關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就覺得疼，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
顧青城說：“你在乎的……”
“我現在什麽都不在乎，我實話告訴你，”程筱溫打斷顧青城的話，說，“你願意整垮程家就去整垮，我告訴你，顧青城，我不在乎，如果往前推半年，在我沒有遇見唐玉玨的時候，讓我見到了你，我會直接一刀捅了你，然後再去警察局自首，但是現在，為了唐玉玨，我要好好活下去。”
顧青城看著程筱溫，覺得這一刻，或許才是隱忍了十幾年，終於迸發出的真實的程筱溫。
不想覆仇，不想任何事情，只想要一點一點用盡自己的力量，去愛。
她和唐七都是這樣的人，只要是認準了的，就是一輩子的愛，忠貞不渝。
程筱溫接著說：“該是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唐玉玨開不了口的，你幫他開了口，我想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也會請你喝一杯喜酒。”
顧青城反問：“結婚？你覺得你真能用唐玉玨一個人，擋住唐家一個家族麽？”
程筱溫沈默了一下。
如果唐家老爺子真的有那麽一條遺囑，那她真的要逼唐玉玨去跟整個家族的人翻臉麽？
顧青城笑了笑：“所以，我說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程筱溫擡頭看著顧青城。
…………
這一夜，唐玉玨回到家裏，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想只要程筱溫開門進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但是，他坐了整整一夜，也沒有等到程筱溫回來。
小貓依偎在唐玉玨腳邊，時不時的喵嗚兩聲，引起唐玉玨的註意，唐玉玨把小貓抱在腿上，小貓蹭著他的手，眼睛灰溜溜地看著唐玉玨。
黎明的光從窗戶撒落進來，照亮了窗，照亮了地板，再照到磨砂的推拉門上，唐玉玨看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都能看到程筱溫的身影。
伸出手，好像就能摸到那個虛幻的身影，站在陽臺上眺望遠方，躺在躺椅上安靜看書，在廚房裏忙碌地做好吃的飯菜。
這裏，哪裏都是程筱溫的味道，哪裏都是她的身影。
唐玉玨想，他再等一天。
程筱溫會回來麽？
陽光從東邊的窗子照進來，逐漸拉長，再逐漸縮短，再從西邊的窗子找出來一個夕陽的剪影，唐玉玨真的就在沙發上等了整整一天，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吃一口飯。
顧青城有很多話都說錯了，但是這一次他說對了。
程筱溫和唐玉玨都是那種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註定一定要走到最後的人。
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一生一世。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唐玉玨接到了沈硯白的電話。
沈硯白許久不打一個電話，打電話就是心急火燎的：“什麽時候來s市呢？你這個葡萄酒酒莊不要丟給我了啊，忙死老子了，老子要去看媳婦兒。”
唐玉玨淡淡地說：“我明天就過去。”
沈硯白說：“顧家前兩天遞過來的預訂，八月七號在酒莊舉辦訂婚晚宴。”
唐玉玨驀地瞪大了眼睛：“顧家？”
“顧家小姐的訂婚宴，怎麽？”
“沒事兒了，我明天到s市聯系你。”
唐玉玨掛斷了電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有程筱溫味道的家，在心裏說：等著，我這就去把你們的女主人帶回來。
178 不要命的喜歡一個人
唐玉玨還沒有到機場，就接到了程筱溫的電話。
他一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溫溫”兩個字，手機一滑差點摔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電話。
“溫溫。”
電話那頭，程筱溫的聲音很平靜：“嗯，我忘家裏的鑰匙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唐玉玨頓時有點愕然了。
“這會兒你在、在哪？”
程筱溫說：“在家門口。”
“誰家門口？”唐玉玨問。
程筱溫笑了一聲：“你和我的家門口，我給你發一張照片。”
“你等著我十分鐘就到。”
唐玉玨掛斷電話，急忙對出租車司機說：“掉頭，回世紀公寓。”
不到兩分鐘，他就收到了程筱溫發來的一張照片，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門窗，身後被走廊天花板的頂燈，照出淡淡的剪影。
程筱溫靠著家門，比了一個十分幼稚的剪刀手。
唐玉玨臉上不經意間就露出了笑，直接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手機的背景。
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看著這個乘客，剛才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現在又笑的像是個傻子，還真是什麽怪人都有。
程筱溫靠在門上，手機拿在手機，明了一下，又滅了。
她還記得，在四月份和唐玉玨去那個古鎮，那個算命先生說的：三十三歲，得一晚子。
她之所以想要一個孩子，是因為她想要一個親人，不是程長安的這種爸爸，也不是崔金額這種後媽，就是一個真正和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就像她告訴唐玉玨的那樣。
只因為，那個時候，她心裏還沒有住進唐玉玨。
有了唐玉玨，她就好像有了天。
唐玉玨就是她的親人。
…………
事實上，在離開唐玉玨的這一天，程筱溫和顧青城回了一趟s市，回了一趟程家。
是前天昨天晚上到的s市。
自小，程家就是程筱溫的一個噩夢，她不知道為什麽媽媽想讓她回到程家，或許，是因為這裏有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程筱溫不這麽認為。
程長安看見程筱溫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但是，屋裏的人看到她身後跟著的顧青城，臉上的表情就不可謂不精彩了。
程筱溫微笑著，指著顧青城說：“爸，崔姨，這是我男朋友。”
程長安和程傅秋都心知肚明高三那一年，拿程筱溫當交易的那件事情，就是顧青城，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顧青城竟然就是顧青涼口中的哥哥。
顧青城頷首：“伯父伯母，我就是青涼的哥哥，顧青城。”
接下來就是毫無營養的寒暄，比如說為什麽顧家有一個兒子不向外說，或者說顧青涼的訂婚宴在什麽時候，或者說程筱溫為什麽忽然就和顧青城在一起了。
顧青城笑了笑：“我父親母親兩個人離婚之後，我跟著我媽媽生活，我妹妹顧青涼跟我父親生活，但是這些事情並沒有對外公布。”
程傅秋臉上的笑在程筱溫看起來特別假，也懶得看這些人演戲了，直接就上了樓。
她想要給唐玉玨說一聲，已經一天多沒有和唐玉玨聯系了。
顧青城也跟著站起來：“溫溫的房間是在二樓麽？我跟上去看看。”
程筱溫已經將近半年都沒有回來，但是房間裏每天都有鐘點工打掃，所以一點灰塵都沒有。
等顧青城進來，程筱溫關上門，也沒有打算搭理他，拿起手機要給唐玉玨打電話。
顧青城按住她的手機：“不要給唐七打電話。”
程筱溫挑眉：“我給誰打電話是我的自由。”
“現在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顧青城頓了頓，“包括唐七。”
程筱溫瞇了瞇眼睛：“顧青城，我跟你只是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除此之外，不要幹涉對方的私事。”
顧青城攤了攤手：“主動權在你手裏。”
“確實是在我手裏，”程筱溫說，“我明天就回去。”
顧青城抱著手臂：“你覺得唐玉玨沒了你會做出傻事？”
程筱溫笑了笑：“保不準哦，顧青城，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要命的喜歡過一個人？”
沒有等顧青城回答，程筱溫就接著說：“一定沒有，但是我現在有了這種感覺，有一種愛真的可以淡化仇恨的，因為你想要好好地跟他一起，所以什麽就都淡了。”
顧青城瞇了瞇眼睛，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有這種感覺，那真是恭喜了，你踏入地獄的第一步，你有了牽扯的東西。”
程筱溫坐下來：“這不是牽扯的東西，是牽掛，顧青城，比起捏碎一個人，我覺得還是愛要來的更美好。”
顧青城說：“唐玉玨從十幾歲一直到現在三十幾歲，他玩兒了十幾年了，你覺得他會因為你收心？”
程筱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吹了吹：“不是我太自信，未來的路很長，就算是我活到四十多歲，那也還有二十幾年，我已經恨了二十年，累了，哪怕是試一試，我也願意。”
顧青城這一次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程筱溫，很像是喝醉了就自言自語的母親。
這是程筱溫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和顧青城坐下來說這些東西，雖然說她心裏還是恨顧青城，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但是，一想到唐玉玨臉上的笑，一想到他憋屈的模樣，她對這種事情就看得淡了，徹底淡了。
她本可以不給顧青城說這些話的，但是她想要說出來，因為在心裏的話，永遠都不算是真話，只有說出來的話，才算數。
哪怕面對的是一個仇人。
不過，就像哪位偉人說的，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闊別四個月，程筱溫重新躺在程家屬於自己的這張床上，第一次覺得，從床頭看向窗外，四四方方的窗戶正好可以將外面的天空劃出一小塊區域，可以看得見墨藍色的天空，和一輪圓月。
她看了一眼日期，農歷十五。
月亮不算是太遠，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阿七，等我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顧青城就開車來接她，美名其曰說是要約會，實際上是帶著她來找張瑉樹。
程筱溫疑惑：“你和張瑉樹是怎麽認識的？”
“在國外。”
在車上的這二十分鐘，程筱溫回想起了和和張瑉樹的過去，開始的慘烈，結束的也慘烈。
開始，是因為程筱溫在路上被幾個小混混劫持，張瑉樹踩著月光過來救她，自己卻挨了一悶棍，斷了兩根肋骨。
但是，也正是在程筱溫去醫院照顧張瑉樹的時候，兩個人漸漸地開始喜歡，惺惺相惜。
程筱溫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一見鐘情過，張瑉樹一樣，唐玉玨也是一樣，所有一見鐘的都不是情，而是臉。
只不過那段感情的後來，因為程筱溫父親程長安的介入，強勢介入。
現在又很多細節程筱溫都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她記得程長安說的一句話，他說：“我的女兒，就算是私生女也不能嫁給這種窮小子！”
程筱溫想到都會禁不住笑出來，冷笑出來。
她在程家從來都沒有過自由，好像被束縛的鳥，折斷了翅膀，有用的時候供人觀賞，沒有用的時候就丟到儲藏室裏去自生自滅。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和張瑉樹，偏偏就違逆了程長安的話。
程長安找到了張瑉樹的父母，給出的條件是可以幫助他們一家三口出國，完全擺脫這種窮困的生活，張瑉樹的父母幾乎立刻就同意了。
這是可以平步青雲的一條捷徑，對於苦難的人家，真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幸運，被無意間碰到了。
程長安也給程筱溫做工作，如果他離了你，會過的更好，不要拖累他了，一個好孩子。
程筱溫當時對程長安報以冷笑。
程筱溫不同意，張瑉樹也不同意，他甚至專門跑到程家，當著程長安的面，說不同意，然後程傅秋和簡聲就找了一幫打手，在院子裏打了張瑉樹。
這不是單挑，也不是群毆，而是單方面的挨打，張瑉樹沒有還手。
程筱溫在樓上看的眼眶都紅了，沖下樓來，推開了程傅秋，伸開雙臂擋在張瑉樹前面：“都住手！滾！”
張瑉樹伸手觸碰了一下身前的程筱溫，程筱溫一個巴掌甩過去：“你也滾！滾去美國去吧！不要讓我看到你！”
“你放棄了麽？”張瑉樹臉上被劃傷了，殷著血，看著就站在觸手可及的程筱溫。
程筱溫瞪大眼睛，一眨不眨，以免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她點頭，大聲說：“是，我放棄了，我堅持不下去了，你走吧。”
張瑉樹靜靜地看了程筱溫很久，然後一句話沒有，拖著被打斷的腿，一步步走出去。
程筱溫這時候才流下了眼淚。
她在心裏說，如果你這個時候轉過來抱住我，我願意跟你一起流浪，真的。
可是，她放棄了，張瑉樹也放棄了。
每一段愛情，開始於怦然心動，卻取決於彼此的堅持。
放棄了，就是放棄了，永遠也回不去了。
在之後的日子裏，周曉柔有無數次都在問程筱溫，如果當初張瑉樹沒有去美國，那現在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程筱溫搖頭：“沒有如果，周曉柔，所以不會不一樣。”陣島女號。
這一次，顧青城載著程筱溫來見張瑉樹，說：“只是為了圓你一個心願。”
程筱溫自然不相信顧青城會這樣好心，冷冷說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張瑉樹見到程筱溫的時候，只是頷首笑笑：“你好。”
程筱溫也笑了笑：“你好。”
張瑉樹說：“好久不見。”
程筱溫點了點頭：“確實是好久不見。”
有很多時候，初戀就這樣被淹沒在時光的匆匆裏了，程筱溫重新聽見張瑉樹的聲音，甚至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只是因為已經過了三年了。
初戀，永遠都是甜蜜的，回憶起來都會情不自禁的笑出來。
但是對不起，程筱溫不會回憶。
張瑉樹和程筱溫對坐在落地窗外的一頂太陽傘下，陽光金燦燦地灑下來，將太陽傘在地上照出一個圓圓的輪廓。
張瑉樹還記得程筱溫喜歡喝原味的奶茶，就給程筱溫叫了一杯奶茶。
程筱溫看著手裏的這杯奶茶，忽然就想起來，在和唐玉玨第一次出去約會的時候，唐玉玨也給她買了一杯奶茶，但是那個時候程筱溫說自己對奶茶過敏。
想到這兒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瑉樹也笑了笑：“最近過的怎麽樣？”
程筱溫用吸管把奶茶紮開：“過的很好，你呢？”
“和跟你分手的時候一樣，不好不壞。”張瑉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一如在高中時候，整個人都是淡然的感覺。
彼此之間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話說了，除了問你好，說好久不見，還有什麽呢？已經三年沒有見面沒有聯系了。
有時候，時間帶走的不僅僅是光陰，還有曾經的那種感覺。
179 未來的路，一起走
也許正是這樣吧，很多時候，上一次的放棄，正是這一次要堅持下去的原因。
從你的前任身上學到的，總會用在下一個你喜歡的人身上。
和張瑉樹見過面之後，她就知道，就算是未來的路很難走，也要堅持下去。
“再見。”程筱溫站起身來。
張瑉樹沖她揮了揮手：“再見。”
程筱溫走之後，張瑉樹並沒有動，仍舊坐在桌邊，不一會兒，顧青城走過來：“還喜歡她？”
張瑉樹向後側了側身：“說不上來。”
“那你喜歡顧青涼？”
這一次張瑉樹回答的幹脆利落：“不喜歡。”
這下顧青城就明白了，張瑉樹不是說不上來，而是還有感覺，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想不想破鏡重圓？”
張瑉樹看向顧青城，臉上的笑有了一絲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他自己還是嘲諷顧青城。
…………
程筱溫當天下午就買了飛回c市的機票，她知道這麽一天沒有聯系，唐玉玨恐怕要急瘋了。
事實上，程筱溫帶著唐玉玨家裏的鑰匙。
在程筱溫第一次住進唐玉玨家裏的時候，唐玉玨就配了兩把鑰匙給她，一把放進她包裏，一把藏在小區樓下的草叢裏，很隱蔽的地方，用石頭掩蓋著。
當時程筱溫還笑他，要是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家裏的東西就要失竊了。
唐玉玨說：“沒關系啊，丟了什麽東西也不能丟了你。”
程筱溫本來是一個不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但是現在她忽然就覺得，回憶過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有很多當時並沒有感慨的事情，就在回憶中，漸漸深入人心。
就在程筱溫靠在門上回憶這一個月的點點滴滴的時候，唐玉玨在堵車大軍中寸步難行。
他電話裏說的是十分鐘到，可是在路上堵車了，所以遲了二十分鐘，他在出租車後面急的簡直要跳墻了。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則顯得十分鎮定，還安慰唐玉玨：“這個時間段就容易堵車，小夥子，不要那麽浮躁。”
唐玉玨好想要撓墻，他怎麽能不急躁，他媳婦兒在門口等著他回去開門呢。
他問：“這還要堵多久？”
“不好說，”司機師傅笑了笑，“半個小時都是快的。”
唐玉玨直接從錢包裏掏出錢把車前結了，直接下了車，繞過馬路中此起彼伏呼嘯鳴笛的車，走到人行道上，就開始狂奔。
旁邊的人紛紛側目，前面的人有的看見了還會避開讓路。
唐玉玨抿著唇，有多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奔跑過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初中的時候吧，為了接力棒的沖刺，向著終點狂奔。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那個時候是為了榮譽，為了一個結果，而現在，是為了他的追尋，為了他的摯愛。
馬路一邊，是擁堵的一輛輛車，車燈明晃晃地照著前方的路，
馬路另一邊，是鱗次櫛比的店鋪，金字招牌和霓虹在路上閃爍著一絲絲光芒。
中間，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愛情之路上，狂奔。
…………
唐玉玨跑到樓下，正好電梯停在一樓，總算是放下了心，在電梯裏猛喘氣，好不用在程筱溫面前喘氣喘的好像一條狗了。
十樓，十一樓……
唐玉玨撫著自己的胸膛，趁著最後這幾秒大口喘著粗氣，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唐玉玨還沒有來得及調整臉上的表情，就看見了正對著電梯門靠墻坐在地上的程筱溫。
唐玉玨：“……”
程筱溫噗嗤一聲笑出來，很喜慶的樣子。
唐玉玨走出電梯，清了清嗓子：“在電梯裏有點缺氧。”
程筱溫看著唐玉玨走近，卻沒有要起身的動作。
唐玉玨走過來：“起來吧，地上坐著涼，前兩天你不是還說老是痛經麽。”
程筱溫看著唐玉玨，臉向一邊側了側：“你抱我起來。”
唐玉玨俯身，把程筱溫公主抱打橫抱起來。
程筱溫勾住唐玉玨的脖子：“想你了，阿七。”
在過去二十一年的時光裏，不是程筱溫不會撒嬌，而是她沒有遇上能讓她撒嬌的人。陣呆向血。
唐玉玨說：“在我面前，你不用戴著面具，溫溫。”
進了家門，就有一股魚腥味，好像是什麽放臭了。
程筱溫一想就想到了：“好像是前天的魚。”
這時候，喵嗚一聲，一只小貓從廚房裏跑出來，嘴裏還叼著已經吃了一半的魚。
程筱溫其實有輕微的潔癖，這種魚腥味最是要不得的，直接從唐玉玨身上跳下來，從櫃子裏拿出唐玉玨的男士香水就在空氣中亂噴。
唐玉玨抱臂看著她：“好幾千兩百毫升的古龍水，你就這麽拿來當空氣清新劑了。”
程筱溫甜甜一笑：“這樣空氣裏都有你的味道了啊。”
這句話說得唐玉玨一楞：“溫溫，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你那麽會說話呢。”
程筱溫很隨意地甩掉腳上的高跟鞋，直接光腳踩在地上：“你沒有發現的還多呢。”
確實有很多都沒有發現，就比如說現在的程筱溫，正在撅著屁股，擦地板。
“我說了打電話叫鐘點工來做就行了。”
程筱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不樂意讓鐘點工做，這樣還減肥呢。”
“你一點也不重，什麽時候重的讓我抱不動了才好。”唐玉玨也看不得程筱溫一個人在擦地板，也就找了一塊布，來來回回地擦地板。
擦過地板之後，兩個人都累癱了，直接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
程筱溫說：“我餓了。”
“我去叫外賣。”說著唐玉玨就要爬起來，被程筱溫一拉又躺了下去。
“都是一些垃圾食品，自己去做。”
唐玉玨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直接就吻了上去。
吻著吻著，就有感覺了。
就在動情的時候，程筱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唐玉玨臉上三條黑線：“拜托，能不能不這麽分分鐘出戲啊。”
程筱溫在唐玉玨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我真餓了，你沒有聽見我肚子抗議嗎？”
這一次，是唐玉玨親自下廚做的，程筱溫懶懶的躺在沙發上不想動。
唐玉玨做了最簡單的蛋炒飯，香糯的米飯，嫩黃的雞蛋，紅色的胡蘿蔔絲和綠色的蒜臺，端上來的時候，唐玉玨問程筱溫：“看色相能打幾分？滿分十分。”
程筱溫點了點頭：“十分。”
“那味道呢？”
唐玉玨見程筱溫吃了一小口，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心裏不禁捏了一把汗。
程筱溫細細地品了：“十分。”
唐玉玨狐疑了：“不會吧，就這還能打十分，溫溫你可真是遷就我。”
程筱溫搖了搖頭：“不是遷就，要不是你做的，就別說十分了，我分分鐘餵狗吃。”
唐玉玨：“……不要餵我吃。”
吃過飯，兩個人窩在床上看電影。
“用什麽看？”唐玉玨問。
程筱溫說：“pps。”
忽然就想起來上次唐玉玨帶著程筱溫去看電影，前面坐著的一對情侶，那個奇葩男友就是說買電影票看不如在家用電腦pps看，唐玉玨這麽想著，轉過頭來看程筱溫，就知道程筱溫也想起來了，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人先看了一部周星馳的喜劇，又看了一部評分特別高的《追風箏的人》。
很多內容唐玉玨都記不清了，但是有一句話，他當時也沒有太註意，是後來在網上看到影評的時候，才註意到，哦，原來那個時候裏面就有這句話。
埃米爾媽媽在生他他之前，和同事聊天：我感到非常快樂，這快樂讓我害怕，通常老天要拿走什麽東西的時候，才會讓一個人這麽快樂。
在臨睡前，程筱溫躺在床上，撐著手臂看著去拉窗簾的唐玉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請我跳桑巴嗎？”
唐玉玨點頭。
“現在能不能再請我跳一次？”
唐玉玨眼睛一亮，走過來，行了一個紳士禮：“我親愛的女王殿下，能不能請您跳一支舞。”
程筱溫拎起睡裙的裙擺，笑了笑：“卻之不恭。”
程筱溫是在小學的時候學的桑巴，唐玉玨是原來有一次在夜場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舞女，那個舞女教的，所以跳的也不錯。
程筱溫就問：“是誰教你的桑巴？”
唐玉玨：“跟電視上學的。”
程筱溫踮起腳尖在唐玉玨下巴上輕輕地咬了一下：“還敢說謊。”
唐玉玨捏了一下程筱溫的鼻尖：“這是善意的謊言。”
程筱溫手機裏有配著的拉丁舞曲，聽著挑特別動感。
唐玉玨帶著程筱溫的腰跟著音樂跳了十分鐘，渾身都大汗淋漓了，程筱溫就擺手說：“不行了，歇一會兒。”
靠坐在床頭，唐玉玨握著程筱溫的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程筱溫回握了一下唐玉玨的手心：“我知道……我明天去見你爸爸，好不好？”
唐玉玨沒有說話。
“總是要面對的，阿七，”程筱溫靠在唐玉玨的肩頭，“這一次，我們兩個都不放棄。”
程筱溫說著，就伸出一只手，放在唐玉玨面前。
“好。”
唐玉玨右手覆上程筱溫的左手。
未來的路，一起走。
程筱溫看著窗外好像是圓盤一樣的月亮，果真，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分離與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願意，就算這輩子註定要與你分離……”
唐玉玨枕著程筱溫的肩窩：“我五音不全怎麽破，以後都不能和你同臺唱歌了。”
程筱溫笑著抵著唐玉玨的額頭：“我唱你彈琴吧，阿七手指漂亮很適合彈鋼琴，回來讓佳茵教你。”
這是程筱溫隨口開玩笑說的，但是唐玉玨卻是當真了，真的就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去學鋼琴。
180 回不去的過去
唐玉玨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再加上一整天沒有合眼，這一晚就睡的格外沈。
有程筱溫在枕邊陪著，他能一整夜都酣然入睡，睡夢中，自然有溫溫的笑臉。
早晨醒來，程筱溫已經不在枕邊了，外面傳來輕微的響動。
唐玉玨一見枕邊沒有了程筱溫，還沒有等徹底醒過來，就下床向臥室外面走。
程筱溫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睡的一臉惺忪的唐玉玨，好像夢游似的從臥室走出來，身上的睡衣還是垮著的，面無表情。
“你這是醒了還是夢游呢？”
唐玉玨揉了揉眼睛，簡直萌萌噠：“如果是夢也是個好夢。”
吃過早餐，唐玉玨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說中午的時候要回家吃飯，還有女朋友。
唐父在那邊接通電話的時候，唐左昱也在，等唐父這邊掛了電話，他就給唐玉玨回過來電話了。
“老七你現在是不是找事兒呢？”唐左昱說，“不知道這兩天爸身體不好，今天中午先別過來了，晚上去我那兒。”
唐玉玨可以不聽他父親的話，因為小時候他父親對他就不上心，但是卻不能不聽他大哥的話，唐左昱在唐玉玨心裏，就是扮演父兄的角色。
掛斷電話，轉過身，程筱溫就站在靠門的位置，手裏拿著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唐玉玨叫了一聲：“溫溫……”
程筱溫就趁著這時候把手裏的三明治塞唐玉玨嘴裏了。
唐玉玨心裏一凜，這不是生氣了吧，就趕緊追上去。
“沒生氣吧？”
程筱溫翻了一個白眼：“我是那麽小家子氣的人麽？說真的，唐玉玨，不在乎那張結婚證的，能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我在乎，”唐玉玨說，“我想給你一個身份。”
唐玉玨知道，這個身份對程筱溫意味著是什麽。
不再是程家所謂的私生女，不再是不光明的小三的女兒，受別人唾棄，而是他唐玉玨的妻子，是唐家的兒媳婦兒。
就像唐玉玨在程筱溫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給她發的那一條信息一樣。
----願我的榮光，為你加冕。
這一次去唐左昱的家裏，程筱溫給唐左昱和周蕓，包括他們倆的兒子東東都買了禮物。
因為第一次程筱溫來的時候是被唐玉玨抱著進來的，昏睡了一夜，這一次能把印象分提上去就提上去，所以表現的特別落落大方，言語舉止都很得體。
東東做完了作業從自己的房間裏跑出來，看到唐玉玨就興奮了：“小叔！”看到唐玉玨身後的程筱溫就更興奮了：“漂亮姐姐。”
唐玉玨：“……”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唐玉玨都在費勁地教這個小侄子，指了指自己：“小叔。”
東東：“嗯，小叔。”
唐玉玨又指了指那邊的程筱溫：“小嬸。”
東東：“漂亮姐姐。”
唐玉玨：“……”
如此反覆幾次，簡直是要炸毛了。
程筱溫正在和周蕓說話，聽到這裏也不禁笑了，招手讓東東過來，指了指周蕓，問：“這是誰？”
東東說：“媽媽。”
程筱溫又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唐左昱，問：“這是誰？”
東東說：“爸爸。”
程筱溫捏了捏東東的臉蛋：“真乖，我和你小叔的關系就是和你爸爸媽媽一樣的，”說著，她就指了指唐玉玨，說：“這是你小叔，”又指了指自己，“那我是……”
東東立即搶道：“小嬸。”
程筱溫豎起大拇指：“聰明，小嬸給你帶禮物了。”
東東立即跳了起來：“thankyou！”
唐玉玨費了老半天勁兒，還不如程筱溫這麽一類比不到一分鐘來得快，真是很挫敗啊。
唐左昱和周蕓對視一眼，這個女孩子不僅處事沈穩，而且聰明。
又不是太過聰明，讓人覺得有壓迫感，聰明的恰到好處。
就像周蕓說的，也只有這種沈穩而且聰明的姑娘，能鎮得住唐玉玨了。
吃過飯，東東非要纏著程筱溫和他玩五子棋，唐左昱就叫唐玉玨去了一趟書房。
唐玉玨的意思是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爸，但是唐左昱說先不要說，最近唐父身體哪兒都出問題了，不能著急，先等一等。
唐玉玨一聽就有點著急了：“要等多久啊？”
唐左昱頓了頓：“這話我就給你說了，我問過醫生，爸爸這病估計只能熬個三年五載的，身體其實已經被掏空了，你等五年……”
五年……
唐左昱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這話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我要真是放你去給爸說了程筱溫這事兒，指不定連五年都沒了。”
“嗯，我知道了。”唐玉玨知道唐左昱的意思了，“我不去給爸說了。”
這個時候，程筱溫就站在門外，因為門是錯開一條縫的，她可以將裏面的話聽得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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