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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請進。”

杜老師?

我有點驚愕地看向佳茵,佳茵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在這裏面當過家教,那個高中生非讓他們叫我老師。”

“那個高中生……?”我覺得佳茵話裏有話,就接著她的話往下多問了一句。

佳茵說:“他……叫虞澤端姐夫。”

經由佳茵這麽一說,我猛然就回想起來。

我在虞澤端面前提起過一次佳茵,當時虞澤端還很驚訝地反問了一句“杜佳茵?”我就問他你怎麽知道杜佳茵。他說那是音樂系的才女,在xx宴會上給彈過鋼琴,誰不知道。

這時候虞澤端的車已經消失在一幢幢別墅式的房子之後了,佳茵就按照她印象去做家教的方向,拉著我橫沖直撞。

這時候,我跟在佳茵身後,突然覺得前面有佳茵擋著,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佳茵拉著我到一幢別墅前面停下,然後又向後看了看,找了一個樓房的樓梯上去,從上往下,正好能看清楚前面別墅的門口。

我和佳茵坐在樓梯上,佳茵這時候也理智了下來,問我:“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麽辦?”

我特別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那個時候包子的現在都想向我扇一巴掌,要不是有佳茵和寢室的其他人,我指不定什麽包子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章節目錄 47 血淋淋的真相

佳茵給了我兩個選擇:“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整死他,還是直接斷了,翻篇?”

我正準備回答的時候,突然看見別墅裏走出來一前一後兩個人,後面是一個大肚子的孕婦,看樣子已經六七個月了,肚子挺大快生了,有一個中年婦女扶著她。

前面的那個人就是虞澤端,他把後面的孕婦扶到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這時候佳茵解釋說:“那是他老婆,元旦的時候懷孕了,現在七個月了。”

她頓了頓,問我:“還跟不跟?”

我咬了咬牙,說:“不跟了。”

雖然這件事到現在為止,已經板上釘釘了,但是我寧願現在佳茵跟我說一句:“愚人節快樂!”或者虞澤端站出來說“這是我導演的。”

如果讓我在虞澤端和佳茵之間選擇,其實我寧願相信虞澤端,不是我重色輕友或者是容易蒙蔽,因為跟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人,總是更容易相信一些。

但是現在,我需要找一個地方自己靜一靜。

佳茵陪著我打車回學校的路上,我突然就回想起來,去年,那個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的陪酒女,當時我和溫溫還有虞澤端坐在麥當勞裏面,我是以正牌女友的身份趕走那個陪酒女的。

但是我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現在,我成了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如果虞澤端老婆知道我的存在,我又會被怎樣對待?

但是這個時候,佳茵突然說了一句話,讓我心裏面的死灰又覆燃了一些。

佳茵說:“如果那個人是他姐姐呢?”

我一下子驚訝地轉過身:“真的?”

佳茵看著我沒說話,足足看了我有一分鐘,才說:“剛才那句話,是我替虞澤端跟你解釋的,如果你這麽問,我保證他會這麽回答。”

我沒說話。

佳茵抿了抿嘴唇,好像心裏經過了很大的掙紮,對我說:“我比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你知道我們學藝術的花錢多,我這一年,有時候缺錢,不是跟你們說去做家教演出了嗎?都是假的,都是導師給我介紹的算是金主,陪睡,給錢。”

我有點驚愕的睜大眼,這事兒我聽班裏有同學說過,我當時一點都不信,說大學裏面哪兒有這種事兒?

那同學就說: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比你想的臟的多了去了。

現在,這種事情就發生在我室友身上,我有點接受不了。

佳茵接著說:“虞澤端跟我睡過……兩次,給了我一張卡,之後給我推薦他弟當了家教。”

我知道佳茵把這件事兒告訴我,花費了多大的勇氣,就像後來溫溫說的,要是她聽見佳茵說這句話,絕對一巴掌扇過去了,雖然那時候佳茵完全是不知情。

我沒有溫溫那種魄力,不過聽見佳茵的這句話也確實呆了。

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男朋友去找別的女人去暖床,而是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室友。

所以,我當時就突然叫了停車,然後開車門就跑了出去,扭頭對佳茵喊了一句“別跟著我!”

佳茵開了車門的手就僵在那裏,我扭頭就跑了,跑的有點不穩,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起來灰頭土臉的,我也沒有再回頭看,那輛出租車是不是還停在遠處了。

後來的後來,我跟佳茵重新說起這件事,佳茵說:“桑桑你這個人就是心軟,就算是最狠的的時候也太容易心軟,要是我是你,不會給你一耳光,最起碼喊了下車之後是把你一腳踹下車而不是自己跑的狼狽跑出去。”

不過我當時確實是沒想那麽多,只想要一個人跑出去靜一靜。

所以,我在一個完全不知名的路段下車,沿著馬路牙子,毫無目的地走,見一個路口就拐彎。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開始走的,但是等我停下來看看天色,已經快晚上了。

我現在滿腦子全都是虞澤端,手放在手機上,按下了虞澤端的手機號又在他沒接通之前掛斷,中間有一次虞澤端終於接通了,我卻一下子給掛了。

掛了之後我就很懊惱,怪自己是一時間手抽了按錯了,希望虞澤端會給我回過來,但是沒有。

就這樣,我一直往前走,街邊有一個光亮閃爍的招牌,是這一段路第一個閃起門口霓虹的,所以我一下子就看過去了。

那個招牌上寫的好像是叫“璀璨星光”,我看花裏胡哨的還有一串英語,就以為是個ktv,覺得大吼唱歌能緩解壓力,於是就進去了。

進去了之後旁邊有兩個招牌,我沒仔細看,通過一個走道,突然開放成了一個大廳,動感的音樂震的我耳膜疼。

我才意識到,哦,這是酒吧。

章節目錄 48 夜店男

我才意識到,哦,這是酒吧。

就跟上一次虞澤端帶著我去的那家酒吧一樣。

那次虞澤端還專門叮囑我,如果一個人千萬不要去酒吧,不安全。

我當時是答應的了。

但是現在,管他說什麽,我憑什麽相信他的話。

所以我進了這家酒吧。

也就是在這家酒吧,我認識了那個所謂的“夜店男”。

…………………………

到吧臺前面,我也不知道喝哪一種酒,就隨便指了兩種,對調酒師說:“這兩種加。”

看調酒師的表情有點懵,不過顧客就是上帝,他還是按照我的要求給我兌好了一杯酒。

我猛灌了一口酒,就知道是自己錯了。

那味道不比辣椒更嗆鼻子了,我直接眼淚就出來了,索性就接著這股勁兒哭起來。

我剛開始是小聲的哽咽,但是到後面就開始大聲哭,趴在桌子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當時我心裏特別難受,難受的有點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最值得回憶的就是初戀和初夜,而我都給了虞澤端,本來我都想大學畢業了之後,虞澤端說娶我我就嫁,我爸媽反正也同意的,他們都跟過來來這個城市住。

但是,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那以前在虞澤端的公司裏,那些看著我言笑晏晏的人,還有虞澤端的朋友哥們叫我“小嫂子”,在我眼裏都成了諷刺。

在情緒失控崩潰的時候,就容易在自己身邊形成一個絕緣體,完全聽不見周圍的喧囂聲,當然,也完全不知道這時候有一個人正在悄悄地接近我。

直到,我身後過來的這個人,猛的撞了我一下,我習慣性的躲了一下,那個人就走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又回過來頭看了一眼正在調酒的調酒師,調酒師看了我一眼又別過去眼睛,繼續在酒櫃裏面翻酒。

我心裏就覺得要不好了,下意識地去摸自己包裏的手機,結果包的拉鏈是拉開的,裏面的手機和錢包都沒了。

我當時就猛的回頭去找剛才撞了我走了的那個小偷,根本沒了人影。

我當時急死了,起身就要追出去,卻被面前的調酒師攔住了問我要酒錢。

我說:“你沒看見我錢包被偷了嗎?”

我敢這麽說,是因為他確實是看見我錢包丟了,但是沒說話。

但是這個調酒師卻說:“關我什麽事兒,我只管把酒賣出去。”

那個時候我只能幹瞪眼,但是卻不能把這個人怎麽樣。

如果我遇到了這種事情,也許我也不會多管閑事惹火燒身,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憑什麽要求別人。

所以,我一直很佩服那些見義勇為的人,所以我覺得只有精神上的嘉獎是不夠的,如果能夠開的出以後見義勇為的人每人五千塊錢,那肯定見義勇為的人就多了。

物質,錢的嘉獎永遠高於精神上的,別說現在崇尚什麽精神反對物質,誰也不能靠喝西北風活下去。

最後,我和調酒師爭執不下,是旁邊一個人掏了錢包幫我墊上了。

我不停地道謝,跟他要手機號碼,說你真是大好人,明天一定會還給你。

這人說,不用還我錢,陪我聊一會兒天吧,美女。

這人穿著皮夾克,留著刺頭,就把光線不是很好,他還戴著一副蛤蟆鏡。

我就問他:“你戴著墨鏡能看見不能?”

他說:“這是夜視鏡。”

說著他就取下來讓我試試,我戴上,果真是一清二楚,絲毫不受酒吧裏燈光的限制。

這時候我才看見他眉眼很清秀,是那種特別討女人喜歡的長相,額前的劉海沒有定發膠,有一些淩亂。

之後我陪他坐了一會兒,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正好是沒人傾訴,找個不認識的人,把虞澤端雪兒溫溫佳茵全都換上甲乙丙丁,跟講故事似的給他說,一邊說一邊哭,他就一直給我遞紙巾。

等我說完了,他什麽也沒說,只說他要開始上班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半,就問:“你今天要上夜班?”

他說:“我每天都夜班。”

我就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他對我笑了笑,這麽一笑,唇紅齒白,我突然就想起了那種穿白色襯衫的少年,特別幹凈純粹。

“我是男公關。”

我楞了一下,就斟酌了一下用詞,問:“呃,是那種男公關?要麽就是我想歪了。”

他笑了笑,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小妹妹,你沒想歪。”

確實是沒想到,不過這人確實是長了一張吸引女人的臉,之後他邀請我去xx夜總會,他請我包夜。

我拒絕了。

章節目錄 49 哪兒哪兒都是陷阱 收藏破500加更

和虞澤端第一次那是因為有室友介紹,但是這個人不生不熟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然後他給我留了q,說常聯系。

臨走時我突然叫住他問他借錢打車。

他說:“我也打車,你也上來吧,送了你我再走。”

我坐上車報了我們學校的地址之後,他挺驚訝,反問了一句:“x大的?”

我點了點頭,問:“怎麽了?”

他說:“沒什麽,我這人文化程度低,初中畢業就不上了。”

我就問:“為什麽不上了?”

他說:“出來賺錢啊。”

我突然就對“公關”這一行好奇了起來:“幹你這行的能賺多少?”

他從皮夾克裏摸出一支煙,眼光好像是藏了什麽東西,對這種眼光我突然覺得很熟悉。

到很久以後,他跟我坦白了之後,我才想起來了,是了,第一次我出去去和虞澤端住酒店,回來佳茵問我我卻騙了她跟她說去網吧包了一夜,那時候我的眼神也這樣,隱藏了一點什麽東西似的。

不過當時,我以為這是觸碰到別人**的事情了,所以就趕緊補救:“對不起,如果不方便說可以不說,就當我沒問。”

他說:“一般情況下沒客戶的時候,最少也是四位數。”

我反問了一句:“客戶?”

他點了點頭,我就閉嘴了。

誰也知道客戶是什麽類型的客戶了,就算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

當天晚上我回到寢室之後,雪兒溫溫佳茵竟然都在,等我推開寢室門,正在說話的三個人聲音同時都戛然而止,眼光向我這邊望了一眼,都扭過去了頭。

我當時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在外面被男朋友騙,回到寢室還要看人臉色,直接就摔了門出去了,一句話沒說。

不過確實是我自己想多了。

有很多時候,你剛進入某個場合,說話的人突然就不說了看著你,一般情況下我們都以為說話的內容肯定是和你自己有關的,搞不好說的是壞話。

但是實際上,這只是一種習慣,一個人闖入一個環境裏,他們的談話自然就被打斷了一下,斷了有的就正好找個新話題,或者幹脆就不說了,當然,也有背後說人家壞話的。

我走到樓梯口就停了下來。

我手機丟了身上沒錢,沒地方去,我現在走了只能露宿街頭了。

我在樓梯口想了一會兒,寢室那三個也沒有一個追出來的,我想算了,回去吧,比起在外面還是寢室裏安全一點。

結果我一推門進寢室,寢室裏就爆出一陣哈哈大笑。

溫溫指著站在門口的雪兒說:“我說什麽,桑桑絕對回來!你還說要去找她……”

雪兒的床離門最近,向我聳了聳肩,指指桌子上的印著沃爾瑪超市的袋子:“磊子給買的,隨便吃,失戀使人肥。”

佳茵什麽也沒說。

我在對上她的眼光的時候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估計比哭還難看,她也笑了笑,走過來上前來抱了抱我:“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你要萬一出點什麽事兒……我都後悔怎麽就沒跟著你。”

“我手機丟了,錢包也丟了。”

溫溫當時就從櫃子拿出來一個三星的手機,說:“我剛換了一個蘋果,你用這個吧,明天去營業廳補張卡。”

我本來以為,那就是我最悲催的一天了,沒有之一,先是發現男朋友其實是人家老公,然後丟錢包丟手機,還莫名其妙碰上一個夜店男。

但是,真的是沒有慘,只有更慘。

後來的某一天,我才知道,這個社會上哪兒哪兒都是陷阱,丟錢丟手機還是小事兒,丟命才是大事。

當天晚上,我們寢室四個人開了一個臥談會,就是關於我和虞澤端的這事情怎麽解決。

先是讓雪兒解釋,幹嘛知道他是有夫之婦還介紹給我。

雪兒說她也不知道,然後夜裏十二點多了就給磊子打電話,問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虞澤端什麽人。

磊子正打游戲,也沒睡,就說那是他在一次招聘會上遇到的,是xx老總爸媽又有錢,磊子想要畢業了在這個城市發展,所以就留了電話加了q。

雪兒當時就有點急了:“你不知道什麽人我說介紹給桑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啊?”

磊子說:“我說什麽啊說,什麽時候你輪的上讓我說話了。”

然後這臥談會就少了一個人,雪兒拿著電話到陽臺上開始跟磊子吵,聲音大的隔壁寢室都來敲我們寢室門。

雪兒一進了陽臺,佳茵就說了一句:“還不知道是不是逃避責任。”

溫溫停了一會兒才說:“這事兒現在誰也賴不上。”

章節目錄 50 見到虞太太

是的,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沒怨過雪兒,她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擺了我一道,但是這事情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不想開始誰也沒辦法強迫我。

最後商量了一下,說是第二天下了課,讓溫溫跟著我去找虞澤端。

佳茵本來也說去的,但是溫溫說先讓她跟著過去,看看虞澤端承認不承認。

說好的是第二天中午,我在東校門口等溫溫,因為我下課早了,所以就早到了十分鐘。

我站在學校門口,一邊看手機的時間一邊給溫溫發短信,說我已經到了。

這時候,從馬路上下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向這邊掉頭,我以為是要進學校就往旁邊讓了讓,但是這車卻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我正想著這是不是要問路,從前面下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看起來特別幹練,走到我面前問:“你叫桑柯?”

我點了點頭。

這女人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我家太太找。”

我皺了皺眉,問:“你家太太哪位?”

這女人說:“虞太太,xx虞總的太太。”

我心裏的警鐘一下子敲響了,向後退了一步,提高了嗓門說:“什麽虞太太,我不認識!”

但是在下一秒,這個女人卻拉住了我的手腕,往裏一翻,我就感到手腕處一涼。

她微笑著說:“您不要讓我們這些人為難,是不是?”

這個女人手指間夾著一個刀片,已經擱在了我的手腕處,只要我稍微掙紮,就能劃開我的脈搏。

我頓時就知道了,這女人就是在電視上曾經看到過的那種女保鏢,看起來沒有什麽其實一個過肩摔能摔倒一個壯漢。

我僵硬著身體,點了點頭。

那邊學校門衛處的保安聽見我的叫聲,在遠處問:“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就跟著這個女人上了這輛車。

車上只有一個男司機,我和這個女保鏢都坐到了後座上。

坐上去之後,女保鏢就把手裏的薄刀片收起來了,不過我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條紅痕,殷出來一點血,卻又保持在剛好不會滴下來,幾乎馬上就凝固了。

沒過兩分鐘我就接到了溫溫的電話,不過手機鈴聲大作,我從後視鏡裏看到那司機和女保鏢都正在看著我,我也就沒敢接。

最後,我在包裏藏著手機,勉強給溫溫回了一條短信:我被他老婆帶走了。

後來,其實我很後悔發這條短信,如果讓我再來一次,我肯定會裝作若無其事地接通電話,說自己去誑街了輕松無壓力。

那樣,溫溫不用找虞澤端。

那樣,最起碼狼狽是給自己看的,而不是所有人。

車開到了富人區,不過不是上一次佳茵帶我去的那個高檔住宅小區,而是位於郊外的別墅群,這個地段綠化很好,又不像市區烏煙瘴氣,擡頭都能看見藍天。

車停下來,我下去。

我一下去,就看見有保姆在扶著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在散步。

要不是這女人走上前叫了一聲“太太”,我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就是虞澤端的老婆。

他老婆看了我一眼,自然就瞄到了我手腕上被刀片稍微劃破的一道紅痕,就冷聲問我身邊的那個女人:“怎麽弄的?”

那個女人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我都沒有看清楚,他老婆就揚起手啪的給了這女人一個耳光,這女人臉上立即就是五個手指印。

“說了要請,你懂不懂什麽叫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提高嗓音,更沒有抑制不住的怒氣,讓我想到了“不怒自威”。

這女人也沒敢捂臉,只低了頭:“明白。”

她轉向我,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我連忙搖頭。

她又笑了笑,一手撫著肚子:“你是幾幾年的?”

我說:“九一年。”

“哦,那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姐姐吧。”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這笑很飄,就跟喝湯時候上面漂的那一層芫荽一樣。

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麽。

潛意識裏,我不回答,是在維護虞澤端。

在昨天晚上,我聽佳茵說過,虞澤端老婆的父母都是位高權重的,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需要供上的祖宗。

然後我就和這個女人一起進了屋,坐沙發上看電視。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時候正在播康熙來了,她看著不停咯咯地笑,笑的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汗毛樹立。

她還問我:“桑小姐你怎麽不笑?是我笑點太低。”

章節目錄 51 無臉男

我扯出一個笑。

她說:“果真是,懷孕了笑點就是變低了。”

什麽叫做如坐針氈,什麽叫做芒刺在背,我現在算是真的知道了。

她問我:“想喝點什麽?”

我搖了搖頭說:“不渴。”

她忽然笑了,扶著沙發扶手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怎麽,怕我下毒害死你?”

我臉色一下子刷白。

我覺得自己的臉色現在好不到哪裏去了,從茶幾的有機玻璃都能看出一片灰白。

想走沒辦法走,面前這個女人又藏得太深,我心裏面都是燥燥的急。

她說完了就看了一眼時間,說要出去吃下午茶,然後扭過來頭跟我解釋:“最近胃口不錯,你也一起吃點,桑小姐。”

其實,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人稱呼我過小姐,我就是那種特普通特平凡的家庭裏長大的,在外面買個東西,大叔大媽也都是叫我小姑娘怎麽怎麽,小姐這種上流社會接觸的的詞,我還真是適應不了。

況且,那個時候網上流行小姐就是雞,她這樣一句一個小姐,好像就是在提醒我什麽。

她找司機過來開了車,熱切地挽著我的胳膊讓我上車,陪她一起去吃下午茶。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糊塗了,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辦法推開身邊的這個孕婦,畢竟她懷著孩子。

況且,身邊還跟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女保鏢。

開車開了有十幾分鐘,到了一家私人的餐廳,優雅的格調,一般對於這種店我都是望而卻步的,東西不一定好吃,但是價格死貴。

虞太太一進來,就有服務員直接來問:“歡迎光臨,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嗎?”

看來是常客了。

“坐靠窗的位置?為您留了。”服務員說著,就要把她往落地窗旁邊領,但是她轉了個方向,她找了中間的一個位置。

“今天就坐這兒了。”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舍近求遠,明明靠窗風景要好許多,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後,我就明白了。

這個位置很顯眼,餐廳的每個角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聽得一清二楚。

用另外一句話說,就是最顯眼的地方,可以廣而告之了。

不過多久,服務員就給上了許多東西,很好看的點心,咖啡茶類的飲料,還有沙拉水果,都是用奶白色的餐具裝著的,看起來特別誘人。

坐好了之後,我就想著現在能不能直接沖出去,但是在我身邊站著的這個女保鏢,眼光死死盯著我的方向,好像能看透了我在想什麽一樣。

這樣,我和虞太太對座,而身邊還站著一前一後兩個保鏢,這樣的組合一開始就吸引了餐廳裏的目光。

虞太太捏起一塊梅花糕,翹著蘭花指,問我:“桑小姐,你真不來點?”

我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她吃東西的時候特別優雅,讓我就突然想起來去年有一次虞澤端請我和溫溫吃西餐,虞澤端也是特別優雅,但是我卻手忙腳亂的恨不得找服務員要雙筷子,覺得手拿刀叉真是別扭。

這種從小當成公主培養起來的氣質,以前是叫優雅,現在叫裝逼。

這個裝逼的過程,一裝就是一個小時。

沒錯,我面前這個大肚子的孕婦貴太太,吃了整整一個小時,從餐廳裏只有兩三桌,到現在幾乎全部坐滿了,她吃點心是細嚼慢咽,喝牛奶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的,我都懷疑,她的嗓子眼是不是只有針眼大。

人家是有痔瘡拉不出來,她這是咽不下去?

她突然說了一句話,我跑神一時間沒聽清,反問了一句:“嗯?”

她抽出紙巾抹了一把嘴角,有重覆了一遍:“知道我為什麽請你來麽?”

我沒說話。

她笑了,不過這笑讓我不寒而栗:“不知道?”

我仍舊沒說話。

女保鏢的眼睛才從我身邊移開,躬身問:“太太,有什麽事?”

她說:“讓他進來。”

我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讓誰進來?

這時候我才知道,虞澤端其實一早就到這家私人餐廳外面了,但是這位虞太太不讓他進來,放話告訴虞澤端說:你敢進來就試試,你兒子和你情婦都在我這裏。

情婦這個詞真是刺耳的很,我聽了之後感覺心裏有一口氣堵著。

那個女保鏢叫進來了虞澤端之後就在餐廳外面站著了,我有了鉆空子跑出去的機會,但是卻不想跑了。

虞澤端以前能帶給我安全感,現在我覺得也能。

我側臉看著,在落地窗外,一個身影漸漸走近。

從門口走進來的虞澤端,因為逆著光線,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好像是一張白紙,這個時候,我就想到了曾經在《千與千尋》中看的無臉男。

章節目錄 52 溫柔的一槍

等虞澤端走近,虞太太扭過頭來對我說,好像跟我很熟一樣,說:“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丈夫虞澤端。”

我站起身來,直楞楞的盯著虞澤端,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虞澤端我已經不認識了,他好像戴著一副面具,生冷的面具。

虞澤端淡淡地點了點頭。

虞太太笑著讓虞澤端過去坐,那笑容任誰看了都是和睦如春風的,但是我真的是,如墮冰窖。

因為她說:“瞧瞧,又是一個說懷了你孩子的。”

聽了這話,我一下子楞住了。

什麽叫又有一個說懷了孩子的?

但是,我沒有懷孕啊?每一次我都是完全措施,要不然絕對是吃了事後藥的。

在我反應過來想要說話的時候,虞澤端皺著眉先開了口:“你懷孕了?”

虞澤端問我這句話的語氣,絕對不是關切與關懷,而是冷冰冰地質問,好像這是一條紅線,警戒線,而我不小心踩上了一樣。

這一刻,我的心突然就冷了下來。

我冷笑了一下:“是,我懷孕了。”

這個時候輪到虞澤端身後的虞太太驚訝了,不過她現在在我面前已經成了背景墻,我關註的是虞澤端,其餘人都無所謂了。

虞澤端眉頭皺的更深了,向我走進了一步,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打掉。”

我問:“為什麽?”

虞澤端說:“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虞太太就打斷了他的話:“先等等,讓我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這時候,距離近的已經聽見了這裏的對話,明顯談話的聲音小了,多了竊竊私語。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話顯然是太假了。

說誰蒙在鼓裏,都不能說這個精明的虞太太蒙在鼓裏。

我現在才看明白了,虞太太先是讓保鏢帶我過去,再出來到這個私家餐廳裏,不坐光線比較好習慣了的落地窗旁邊,而是坐在了餐廳大廳正中間。

不管我之前是不是給溫溫發了那一條短信,她都會讓人透風給虞澤端,然後虞澤端趕過來了又不讓他進來,站在外面給他一個下馬威,又借由我懷孕了來試探虞澤端,最後又問我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好一個精明的太太,都是一步步算計好的。

比起她,我確實是傻逼了。

剛剛這一句話,虞太太是沖著我問的,但是我別開臉沒有說話。

我和虞澤端的開始,本來就糊裏糊塗千頭萬緒,哪裏說得清楚,更別提,現在在正經的虞太太面前,我就是人見人罵的“小三”。

虞太太就又問了一次,眼睛是看著虞澤端的:“阿澤,發生了什麽事?”

虞澤端動了動唇沒說話。

虞太太急了,聲音突然提高了,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挺著的大肚子看起來有些站不穩:“你到底說不說?!”

虞澤端趕忙扶住虞太太說:“你小心著孩子,別動氣,我說……上次喝醉了,醒了之後是在酒店裏,她就一直纏著我到現在。”

這時候,我腦袋裏嗡的一下就炸了。

虞澤端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分裂成幾個斷句,在我腦海裏分裂在拼湊起來,組成了一句完整的話----喝醉……酒店……纏著。

我本來以為我聽錯了,但是當我看向虞澤端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看我,而是扶著那個他的正牌太太。

我以為他會像是我維護他一樣地維護我,這就是我以為可以一起過一輩子的男人。

看著虞澤端對面前女人的關切面容,我算是看透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也許,從半年前,在酒店裏,虞澤端半夜接到情人的電話就從我的床上下去,丟下我一個人在酒店走了,我就應該知道了,虞澤端的本質是什麽人。

騙我,欺我,辱我,到頭來,一盆臟水倒扣在我頭上。

人的本性,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了,那些所謂的關心所謂的天長地久,全都是精心編造過的假象。

我最恨的就是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的男人,而我恰恰喜歡了這樣一個人渣。

這時候,我氣的渾身發抖,但是眼眶裏的眼淚卻在打轉,我拼命地忍著眼眶裏的眼淚,看著虞澤端:“虞澤端,你看著我,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在這個時候,我其實還奢望著虞澤端能有一秒鐘的遲疑,或者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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