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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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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剛進會議廳就被奧托抓住,狠命嘲笑,“我說海因茨老夥計,你這倒黴蛋是在寬容所染上梅毒了嗎?瞧瞧你這張英俊的小臉蛋,怎麽一夜之間長滿了皰疹?”

海因茨煩躁地偏過頭,躲開奧托的鹹豬手,他認為是什麽就是什麽吧,他實在沒時間搭理奧托這頭抽雪茄的大白豬。

然而卡爾尤斯居然也跟上來湊熱鬧,他趁機抓住了海因茨的下巴,雖然他得踮起腳才夠得著,“你得去看看醫生,海因茨,免得引起交叉感染。”

奧托哈哈大笑,補充說:“我看下一個長疹子的一定是赫爾曼。”

卡爾尤斯卻說:“搞不好是漢斯。”

海因茨皺著眉頭,迫切地想掏出手槍把這兩只豬的大腦袋打爆,但正好這個時候鄧尼茨上校繃著一張冰凍的臉孔夾著牛皮紙袋走進門。

會議室內一群調笑散漫的軍官立刻齊刷刷站直行禮,原本滑稽的場面一瞬間變為莊嚴肅穆的校場。

“嗨,希特勒!”士官們挺胸昂頭,一齊並腿、高擡右手行納粹軍禮。

“嗨,希特勒。”鄧尼茨回禮,他聳拉著嘴角,對一切都顯得不怎麽熱衷。

鄧尼茨落座後打開文件袋,皺著眉頭盯著文件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估計第三裝甲集團軍要在七月之前開赴東線這事你們你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說點你們還不知道的。”

一定是談補給!奧托豎著耳朵聽,他可得給兄弟們要點好東西才行。

沒想到鄧尼茨根本沒提補給,反而拋出重磅炸彈,“101和103兩個營計劃重新整編。”

整編這事可說不好,能往大的擴充,也能忘小的縮編。赫爾曼依然是笑嘻嘻的,沖著海因茨挑了挑眉毛,“看來你得來給我幹活了。”

奧托和海因茨是柏林軍校的老朋友,他第一個不服氣地說:“元首可沒規定長了皰疹的軍官不能當營長。”

海因茨轉過頭對著奧托低聲吼道:“我他媽沒得皰疹!這是蕁麻疹,蕁麻疹你懂嗎?蠢貨。”

赫爾曼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鄧尼茨清了清嗓子,繼續說:“101和103整編成重型裝甲營,分別擴充為到三個坦克連,重新組建修理和後勤部門,爭取建立獨立的後勤連。坦克裝甲會在本月二十二號之前補充完畢。至於兵員補充……兩個營都得接收軍校生。”

赫爾曼哀嚎一聲,抓著頭發說:“又是新兵蛋子,又是軍校生,我是沒什麽關系,就怕海因茨一個不高興把沒長毛的貴族少爺嚇得逃回柏林。”

鄧尼茨的眉毛壓低,發出警告,“收斂你的脾氣,海因茨。整編後的重裝甲營要在進攻中起什麽作用你們兩個應該很清楚,別讓我失望。”

海因茨站起來,向鄧尼茨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並咬牙說:“報告上校,我保證一定伺候好新來的軍校少爺們。”

而赫爾曼笑著舉起手,同樣表示說:“我也是,我保證一定不比海因茨差。”

會議的氣氛良好,出征在即,鄧尼茨並不想搞得太嚴肅,“差不多就是這樣,細節問題你們兩個留下會後討論,相關補給都按照慣例,不會有任何改動。散會。”

鄧尼茨站起來,座下士官也都起立,接下來又是整齊劃一的納粹禮,赫爾曼就算平時再不靠譜,也絕對不敢在這件事上出問題。

接下來,海因茨和赫爾曼就像兩個被留堂的小學生,緊張地站在椅子前面,等班主任鄧尼茨上校發話。

“坐。”

海因茨這才端端正正坐下,腰背挺得筆直。鄧尼茨看他那副正襟危坐的傻樣,以及他臉上連片的紅疹子,一張撲克臉也忍不住大笑。“你這個小崽子,該不會真在寬容所裏染上梅毒了吧?”

海因茨紅著臉,憋著氣,忍了老半天才忍下來,默默否認說:“不是,是蕁麻疹。”

赫爾曼這個壞家夥卻在添油加火,“你確定?我看你最好驗個血親愛的,畢竟咱們曾經光顧過同一個姑娘。”

“閉嘴赫爾曼!”海因茨的臉越來越紅,簡直惱羞成怒,

好在鄧尼茨阻止了火線的進一步升級,他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秘書官,吩咐說:“念吧。”

秘書官上前一步,捧著文件低聲朗讀,“整編後的101和103裝甲營,除配備14輛坦克之外,另配備22輛輪式車輛,一共113名作戰人員,28名軍官,274 名士官,694名士兵,7名維護人員,還應當組建指揮連,必要時收編外籍坦克連,外籍人員不超過40人。”

赫爾曼興致高昂,“八九百人的裝甲營,我真怕造成交通擁堵。”

鄧尼茨瞥他一眼,說道:“好好幹,別給我丟臉,爭取在越過基輔之前再升一級。”

海因茨回答說:“是的,長官。”

赫爾曼的語氣更讓人振奮,“全力以赴,長官。”

鄧尼茨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宣布會後輔導結束,並叮囑他們,“訓練好新兵。”且額外交待海因茨,“別玩的太過火,海因茨,看在你的……蕁麻疹的份兒上。”

海因茨憋著一股火,在鄧尼茨面前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照單全收,“是的,長官。”剛出門就擡起腳沖著赫爾曼的屁股踹過去,但沒成功,被這個壞小子側身躲開。

赫爾曼叼著香煙,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就知道你要來這麽一下,我可憐的梅毒小甜心。”

海因茨氣不過,追出去打他,這兩個裝甲營指揮官就像兩個淘氣的小男孩,在市政廳的樓梯間上追追打打。

卡爾尤斯提出來要給海因茨以及赫爾曼慶祝慶祝,最好今晚去歌舞廳好好輕松輕松,不過這兩個人的回答都是拒絕,畢竟赫爾曼剛剛哄好了維奧拉,正是甜蜜的時候,他才懶得陪一群臭男人喝酒。海因茨的需求更加迫切,接下來的時間他會非常忙碌,但他還沒能真正得到莉莉瑪蓮的心,是的,至少是還沒能聽到莉莉瑪蓮的表白……咳咳……咱們暫且這麽表述,現在他簡直歸心似箭,並且向赫爾曼提出,“你今晚去酒店睡覺。”

“為什麽?”赫爾曼站在轎車前面,很是不解。

“沒有為什麽,雅克街那間房屬於我,我說不行就不行。”

“拜托,海因茨,我不記得我最近得罪過你。”

“總之你今晚別回來。”

“噢,我懂了,你今晚想在雅克街幹點什麽……所以阻止我回去。”

海因茨耳根通紅,惡狠狠地說道:“別用你那齷齪的思想揣度我!”說完之後氣呼呼地上了駕駛座,發動汽車,絕塵而去,連漢斯都被他扔在街上。

赫爾曼站在原地,無奈地朝漢斯攤開雙手,“可憐的小漢斯,轉眼就被長官遺棄,但是我也沒辦法收留你,或者你可以去找埃裏克玩玩,畢竟你們兩個同病相憐。”

海因茨握著方向盤生悶氣,赫爾曼這廝實在太齷齪,雖然他……確實想幹點什麽,但這不能說出來,只能見機行事,他的莉莉瑪蓮是一朵害羞的小玫瑰,跟那群露著大腿隨便獻吻的巴黎女郎可不一樣。

海因茨回到邦尼特家的時候,晚餐早已經準備好,有蘑菇濃湯、紅酒燉雞、生牛小圓餅以及奶油蘋果派,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食物上,他解開腰帶隨手一扔,正四處找尋素素的身影。

客廳沒有,廚房也沒有。

他站在廚房門口,低垂著腦袋,懊喪地抓著柔軟的短發。

“你回來了。”

他聽見這個聲音,立刻欣喜若狂地回過頭,他夢中的維納斯就在身後等著他,一步也沒有離開。

海因茨沖動地上前擁抱她,並攬著她的腰將她舉高,“你沒走!這太棒了!是的,我就知道你不會走,你許諾了,不是嗎?”

她被他的興奮勁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但好在他開心完了很快把她放回地面,接下來眉飛色舞地說道:“知道嗎,在路上我就想好了,如果你還在,我一定得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說完,是的,不僅僅是我愛你——”

素素覺得有點好笑,看著他就讓她找回從前給小邦尼特當鋼琴家教的感覺,眼前的海因茨離帝國的少校很遠,離青澀可愛的大男孩很近,她甚至想去摸一摸他的頭發,或許還會給他一顆水果硬糖,“所以……你要跟我說些什麽呢?”

太黑了,好在巴黎電力充足,吊燈非常亮。

海因茨站在她面前,拿手梳了梳頭發,忽然間牽起她的手,看著她烏黑的充滿東方神秘的眼睛,鄭重道:“我想讓你知道,伊莎貝拉,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戰爭間隙的尋歡作樂,也不是年青人的一時興起,我想要和你走進教堂,和你結婚,和你一起組建家庭,我甚至在深夜想象我們的孩子、孫子會是什麽樣子,我們老了之後又會是什麽樣子,我今後的人生每一分鐘每一秒都必須有你陪伴,讓我們一起從年輕走到年老,永不分開。並且……當我嘗試想象失去你的時候,我痛苦地無法繼續,沒有你就好像沒有了空氣,我會在太陽下窒息而死。所以,別拒絕我好嗎?親愛的伊莎貝拉。”

素素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邦尼特家的客廳裏被留出一段漫長的空白,這令他備受煎熬。海因茨偷偷看她一眼,無比難過地說道:“當然,你有權利拒絕我,拒絕一個不會取悅女士的討人厭的德國軍人。那我將我別無他法,只能背負著傷心離去。”

“雖然說,你對自己的評價非常準確……”

她的話就像是西伯利亞寒風,吹滅他眼中的藍色小火焰,海因茨的心碎了,胸腔裏空空的少了一塊。

但接下來她說:“但是……我並不排斥,親愛的少校先生。”

“什麽……你說什麽?”他眨著眼睛,藍色的小火焰再一次燃燒起來,“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是嗎?”

真是個傻孩子,素素微笑著不說話,海因茨便能把她說不出口的詞匯在腦中補充完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愛著我!”他高興地抱起素素在客廳裏轉著圈,最後抱著她一起倒在客廳的長沙發上。

仁慈的上帝,海因茨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水果硬糖。

他開心得忘記了戰爭、任務、“梅毒”和蕁麻疹。

海因茨就坐在素素身前,漂亮的眼睛藍得發亮,他此刻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迫不及待地想要說給她聽,“等我從莫斯科回來,咱們就在巴黎結婚,你知道的,因為種族法案,回柏林有點兒麻煩。”

“我認為,就算在巴黎也不會順利,少校先生。”

“別灰心,伊莎貝拉,相信你的愛人,我會想辦法的。”他握著她的手說,“不過你得先改改稱呼,少校先生?這太生疏了,你記得我在盧森堡給你寫的信嗎?你可以叫我海因茨,或者親愛的,甜心什麽的。”

素素哭笑不得,最終在他執著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好吧,海因茨。”

“真好聽!”海因茨癡迷地望著她,不停地讚嘆,“寶貝兒,你的發音可真迷人,我的名字因為你的舌頭而有了魔力,這讓我沈淪,並且毫無抵禦能力。”

素素咬著唇笑,看著他不說話。

海因茨舔了舔嘴唇,又想起赫爾曼的話,作為一個正常的勇猛的男人,他總得幹點什麽,是的,總得幹點什麽……

比如說註視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慢慢靠近,去親吻她紅潤可口的嘴唇。

“不如先說說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他距離她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素素突然間拋出話題,他明白這是委婉的拒絕,不得已沮喪地低下頭,哭喪著臉答道:“好吧,既然我的小蜜糖想知道的話,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真會哄女人。”

“我只哄你一個,這是天賦,咱們得感謝上帝,小蜜糖。”

素素被他的話甜得倒牙,她背靠著沙發扶手,正面對著海因茨,問道:“那天晚上……你怎麽知道我是中國人?”

海因茨右手撐著腦袋,左手不忘握住她的手,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看她就像欣賞一幅畫,“我抱怨說黃皮小矮子的時候你握緊拳頭生氣了,我猜只有中國人才有這股莫名其妙且隨時發作的自尊心。”

“好吧,那法肯豪森上校……”

“我隨口說的,碰碰運氣。”

素素皺著眉說:“你可真狡猾。”

“生死攸關啊親愛的,我這是迫不得已才撒謊。”

“我記得少先先生才剛剛保證過,你跟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聽著,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什麽少校,別這麽稱呼我,甜心。”

素素聽著他一個接一個地變換稱謂,一個比一個肉麻,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那你是什麽?”

“我是你的蜜糖,你的小馬,你最忠誠的奴仆……”

素素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場了。

少校先生的臉色黑沈沈的,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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