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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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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連玦和商靳去見皇上的詳細情況暫且不提,單說幼儀被郝福送回住處。

商雀和韋茹已經得了消息,正在門口張望呢。遠遠看見她回來,都激動得紅了眼圈。

“壞丫頭,你可嚇死我們了。”韋茹抱住她說著,商雀更是掉下眼淚來。

“我瞧瞧,哪裏受傷了沒?”商雀上上下下的摩挲著她,“哪裏弄來的破衣爛衫,真是委屈死人了。快跟我們進去,先洗個熱水澡,換件整齊衣衫,然後再細說。”

聽見這話韋茹也恢覆冷靜,趕忙拉著她進去。

熱水早就預備下,裏面放了各種花瓣,一股子清香撲鼻而來。十六幅的插畫屏風立在大浴桶周圍,胰子、牛角梳子、嶄新的毛巾等物整齊的擺放在旁邊,另外還有一套裏外三新的衣衫、鞋襪。

兩個丫頭侍候幼儀沐浴,商雀和韋茹候在屏風後面不肯離去,似乎是害怕幼儀再次消失不見。

“哦。”

聽見幼儀舒服的動靜,韋茹忍不住說道:“這丫頭到底是糟了什麽罪?洗個澡也能舒服成這個樣子。”

“這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倘若不是我貪玩,她也不會誤闖進戒嚴區。只是那戒嚴區時刻有官兵把守,怎麽就沒瞧見她是如何進去的?早知道她在裏面,請皇上派人去接就完事了,何苦等到現在?”商雀到底是沒經過什麽事,又被家人保護的很好,心思單純想法簡單。

韋茹聽了眼神一暗,裏面的幼儀聽得清楚,眼神更是變得陰鷙起來。她還不清楚自己失蹤這些日子,外面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聽商雀話裏的意思,似乎沒引起什麽風波。想來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即便是死了又能如何?或許,害她的人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想到這裏,幼儀不禁攥緊了拳頭。她一定要把此人揪出來,不然早晚是禍害!

還不等她細想,聽見商雀又嘰嘰喳喳的說起來,“好在你遇見了郝連玦,那家夥對女人雖然冷酷無情不懂憐香惜玉,卻到底不是小人。只是你哪裏吃過這樣的苦,跟一群臭男人在一起,又缺衣少食的,想想就替你難受。這一切都怪我,倘若不是……”

“得了。這些日子你總是念叨這些話,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韋茹笑著打斷她的話,“幼儀回來便好,那些不愉快的事就不要反覆提了。不知道廚房做什麽吃食了,得好好給幼儀補補。”

商雀聞言馬上起身,要親自去廚房瞧瞧。裏面的幼儀也洗完澡換好衣裳出來,那兩個丫頭被她打發出去。

韋茹接過她手裏的毛巾,一邊幫她擦頭發一邊瞧著鏡子裏的她,說道:“黑了,瘦了,不過越發有了少女曼妙的姿態。”

“這次的事情的確讓我受益匪淺!”幼儀別有所指的回著。

韋茹動作非常輕柔,語氣也淡淡的,可裏面卻透著一股子狠勁,“你放心,害你的人跑不了。”

“怎麽?你知道是誰做的?”聽見這話幼儀忙扭身,“我正想著無處下手去查,敢在獵場下手害人,恐怕這背後之人不簡單。況且引著我去的還是商府的小廝,我又不敢勞煩雀兒,唯恐她多心。”

“發現你失蹤,我們便著急了。雀兒動用了商家的力量在四處尋找,可是沒有半點線索。我料到不好,只能借助更大的力量。”

“你去找皇上了?”幼儀聞聽一驚。她知道韋茹已經下了決心跟皇上劃清界限,可眼下為了自己卻不得不去求助。她知道,皇家的便宜不能白占,不知道韋茹用什麽做交換了。

“你不用擔心,他雖然是男人卻是天子!”韋茹的話讓幼儀放下心來。

是啊,堂堂一國之君,怎麽會去脅迫一個女人做自己的人?這未免有失風度,過於卑鄙、狹隘了。況且皇上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生在你這裏碰釘子?只要皇上鉤鉤手指頭,恐怕就會有一大群女人爭先恐後的撲上來暖床。皇上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放下威嚴!

“這一切都是溫家那小子搞的鬼!他把先皇賞賜的玉佩輸了,心有不甘,卻又不敢找二皇子的麻煩,就把氣都撒在你身上了。他到底是太子爺的小舅子,不少人買他的賬。他又假借太子的名義行事,竟然真讓他成了。”

“溫峻?”雖說幼儀有些懷疑,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眼下聽見韋汝的話,她自然是相信不疑。只是她有些疑惑,既然皇上答應幫韋汝查這件事,也查出了原委,怎麽不見半點動靜呢?難不成是皇上想要維護太子爺,不肯把這件醜事宣揚出來?

只聽韋汝接著說道:“你在戒嚴區裏面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監控之下,倘若真遇上性命攸關,必定會有人第一時間前去營救。為了不破壞本次競技,我只好忍耐下來。雖說每日都能得到關於你平安的呈報,可你人在那種地方,不能親眼看見你平安心裏還是忍不住擔心。尤其是皇上說過這件事不能透露,我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雀兒心思太過單純,此事又跟她有些幹系,我自然是更不敢告訴她。”

聽見這話幼儀心下一驚,如此說來戒嚴區有不少皇上布下的眼線?郝連玦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密切關註之下?那郝連玦借著競技蓄意鏟除掉振東和平西兩路人馬的事,皇上豈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下郝連玦和商靳正在中殿拜見皇上,不知道會面臨什麽。幼儀想到這裏不由得擔心起來,連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你在擔心郝連玦?”韋汝自然是看出了她心裏的擔憂,“不用惦記,既然皇上沒有幹預,自然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為。身為一個帝王,固然富有四海,天下所有人無不臣服,可有不少事情卻不能隨心所欲。振東、平西那邊的軍隊不像話,皇上不是不知曉,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是涉及到軍隊,輕易不能有舉措。”

這就是皇上明知道陷害自己的事情是溫峻所為,卻一直保持沈默的原因?幼儀登時覺得但凡跟皇家沾邊,事情就變得覆雜多了。看樣子她是不能親手為自己報仇了,或許連能不能報仇都成了未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不僅幼儀關註,文武大臣們更是想要探皇上的風向。在中殿裏,氣氛沈悶,所有人都滿臉謹慎小心,連大氣都不敢輕易出。

皇上端坐在上首,郝連玦和商靳並排站在大殿之上。旁邊還站著一個胡子有些花白的老者,他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見皇上半晌沒言語再次請求起來。

“皇上,雖然這次競技生死各憑本事,可振東軍的統領吳德勇乃是振東將軍的獨子。振東將軍為了我大禹邊關的安寧,甘願鎮守在那等苦寒之地二十餘載,既有功勞又有苦勞。倘若他死在異族人手中,好歹能封個英烈之士,為國捐軀,值了!可偏生一個英才死在咱們自己人手裏,況且還死得不明不白。臣懇請皇上徹查此事,以慰振東將軍作為一位父親的心。

而且平西軍派出是隊伍中的精英,全軍覆沒對平西軍是個重創!眼下西邊並不太平,若是因此使邊關百姓陷入水深火熱,因此讓朝廷陷入外憂之中,殺一萬次頭也抵消不了罪過!”

說話的這個人是兵部尚書吳大人,看姓氏就知道,他跟振東將軍是本家。細論下來,他是振東將軍的表兄,還不算遠。他們因為朝廷的事情走得密切,所以關系非常好。眼下被表弟當成眼珠子的寶貝兒子送了命,他如何能不著急上火?況且那平西將軍逢年過節都送重禮,他的人馬全軍覆沒在這裏,怎麽都要有個說法。

每次的秋獵競技雖然都會有人員傷亡,可從先皇後期開始這競技就漸漸流於形式了,那些所謂競技出英雄早就成了傳說。近一二年,更是沒聽說各路人馬的統帥有陣亡的事情,死得都是些士兵和小頭目,那些統帥即便是被抓住,出了戒嚴區也就自由了。這也是振東將軍敢讓自己獨子來參加的原因,權當是鍛煉了,誰還真敢殺自己的兒子不成?沒曾想,還真就有人太歲頭上動土!

皇上聽見吳大人這番話,片刻才掃視了一下群臣,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文武百官都垂著頭不語,還有人縮著腦袋,生怕被皇上點名。商老爺子站出來,高聲回道:“老臣以為吳大人這是無中生有,杞人憂天!獵場競技是先祖皇帝時候留下的規矩,這麽多年以來誰敢有疑義?戒嚴區之內,弱肉強食,只論生死不管緣由,歷來如此,何來不明不白之說?再者說,振東將軍功高蓋世,那鎮南將軍和漠北將軍就是吃閑飯的?吳大人提議要撫慰振東將軍,老朽倒是同意,不過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

吳大人也說西邊不算太平,異族一直虎視眈眈,偶爾還試探性的入侵我們邊界。試想一下,在戒嚴區裏都能全軍覆滅,還能有抵禦異族的能力嗎?不過是一群吃幹飯的廢物罷了!皇上,老臣以為,邊關軍隊需要肅清和整頓,還請皇上下旨!”

方才不是還在說吳德勇死的事情嗎?怎麽話題突然就變成整頓軍隊了?難不成這是皇上暗中授意的?有機靈主看出些苗頭,也跟著附和起來,還有人趁機又提及振東軍、平西軍魚肉百姓,在地方上無惡不作的事情。

吳尚書見狀心中大呼不好,看樣子事情糟糕了。眼下朝廷的核心人物都在別院,想要傳消息出去都費勁。倘若皇上真要有什麽舉措,一道聖旨下去,估計會讓不少人大吃一驚。莫非皇上心中早有謀劃?想到這裏,吳大人出了一身的冷汗,趕忙垂下頭不敢再言語。

眾人正在心中暗暗算計,卻聽皇上說道:“先祖皇帝時候留下的規矩自然是沒錯!可振東將軍的獨子沒了,確實讓人忍不住唏噓。”

這是什麽意思?各打五十大板?眾人面面相覷,越發搞不懂皇上在想什麽。

一直坐在皇上身邊沒言語的睿王爺說道:“臣弟以為應該好好安慰振東將軍,畢竟他是我大禹的肱骨之臣。正好商老將軍提出要整頓軍隊,不如請四位將軍到別院來見駕,一來當面給振東將軍一個交代,二來是針對整頓邊關軍隊的事情聽取他們的意見。”

吳大人聞聽此言心下一驚,登時覺得皇上好計謀。那四位將軍雖說常年鎮守在邊關,可跟都城不是沒有聯系。可眼下,這別院上上下下都是皇上的耳目,想要送消息到邊關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們的人手都留在都城,在別院是有心無力啊。

挑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提出整頓軍隊的事情,再把邊關的將軍緊急調回來,讓他們事先沒有半點預防。只要他們來了,到時候還能由著他們說了算?倘若是不來,這抗旨的罪名也夠他們喝上一壺!

想到這裏,吳大人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恐怕這次要有大變故,嚇人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身為兵部尚書竟然事先半點風聲都沒摸到。或許,皇上是忌諱自己跟振東將軍是本家,又跟平西將軍關系很好。

假如這次他們二人遭殃,那麽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恍惚中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整個人似乎站在烈日下炙烤,汗流浹背;瞬間又似掉入冰窟中,耳邊聽不真亮其他人在說什麽,都是嗡嗡的動靜。

“那這聖旨該如何擬呢?”皇上問道。

睿王爺接著說道:“請四位將軍五日內速到別院共商國家大事,逾期未至以謀反罪論處!”

“好!這聖旨朕要親自寫。”皇上點頭同意,“下面幾天就委屈各位臣工待在這裏,吃喝拉撒自然有人侍候。”說完起駕離去。

那吳大人聞聽此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出驚恐之色,另有幾個官員也眉頭緊鎖。

睿王爺等人倒是面色如常,淡定地說道:“想必皇上是打算隨時召喚咱們這些臣子,所以才留咱們下來。畢竟,整頓軍隊是不小的事情,不能出半點紕漏。”

馬上有人過去,輕聲詢問起來。無非是想要打聽皇上的想法,心裏有個準備,接下來好知道如何應對。

“皇上的生意難測,恕我不知。不過,這一兩年國庫的開支一大半都給了地方上的軍隊。頭年一場凍雨,更是讓國庫虧空的厲害。再不想輒,恐怕……”睿王爺這話裏面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一時之間,人人都在心中暗自算計起來。

睿王爺見狀又笑著說道:“眾位同僚不必驚慌,安心喝茶聊天,一切自有皇上聖斷。”

郝連玦和商靳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他們把身上的盔甲脫了,席地而坐。太監上茶點進來,二人不客氣的吃上了。他們在戒嚴區裏可是沒正經吃飯,這禦廚的手藝不錯,點心做得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郝連玦吃著點心,突然想起了幼儀,這點心倒是合那丫頭的胃口,心中竟動了想要裝起來幾塊的念頭。

一旁的商靳看見他對著點心走神,輕笑著說道:“郝兄不愛錢財,不愛美女,原來是好這口啊。”

“食色性也。”他把點心放進嘴裏,眼前浮現出幼儀用地瓜餅卷著烤肉、山蒜邊吃邊晃著頭說這句話的情形。

那丫頭是個吃貨,眼下估計正甩開腮幫子吃個高興呢。

還真讓他猜中了,商雀親自去廚房瞧著,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她知道幼儀喜歡清淡,想方設法弄來了腌制的酸筍,最是開胃。

她和韋茹分別坐在幼儀兩邊布菜,不停地讓幼儀吃。

正在這時,外面跑進來個小丫頭,慌裏慌張的回道:“二姑娘,不好了。大少爺被皇上留在中殿了。”

額,三個人俱是一怔。幼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無端的慌亂起來。

郝連玦在戒嚴區裏跟商靳聯合,滅了東西兩路人馬,連吳德勇都沒有放過。莫非是他如此作為引來了雷霆之怒?畢竟吳德勇身份特殊,他又是振東將軍的獨子。

聽說振東將軍年過四旬才得了這麽個寶貝兒子,簡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嚇著。偏生這吳德勇生下來就伶俐聰明,三歲啟蒙,五歲習武,老將軍更是寄予了無限的希望。

最重要的是,老將軍算命打卦,命中無子,所以對這個兒子更是格外的寶貝。所以這吳德勇雖然是塊材料,卻被縱得無法無天,目下無塵自以為是青年俊傑中的第一人。他年紀輕輕就姬妾無數,看見誰家姑娘水靈,誰家媳婦有幾分姿色便把屋裏拽,因此還鬧出不少人命。可眾人都礙於他老子的身份、地位,只能把血淚咽到肚子裏敢怒不敢言。

如今這吳德勇一死,老將軍算是絕了根!這口氣恐怕難咽。他手握重兵,若是有了異心怕是要有一場大變故。所以皇上為了平息他的怒火,很有可能要發落郝連玦和商靳。

商雀聞聽更是急得跳起來,“怎麽回事?祖父呢?可有回來?”

“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方才從花園那邊回來,聽見有人說什麽被皇上留下的話,還讓人去給送換洗的衣物。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聽見風聲就跑回來了。”

看見商雀六神無主,韋茹趕忙說道:“先別著急,把事情打聽清楚了再說。別聽這丫頭咋咋呼呼,或許不是咱們想的那樣。”說完讓身邊的丫頭再去打探。

還不等丫頭回來,便有小太監來了,說是皇上召集各位大人商議國家要事。因為事關重大,又一時半會兒不能決斷,便留眾人在中殿吃住,讓家屬準備好換洗衣裳拿走。

什麽事情如此重大,竟然要不分晝夜的商討?商雀雖然心急,卻也知道國家大事不是她能插言的,趕緊去替祖父、兄長準備衣裳,另外打發人去中殿附近盯著,看有什麽動靜沒有。

不僅她們這邊著急,其他大臣的家眷也冒煙了。皇後出面召見了各位內命婦,好言安慰,只說是有軍國大事要商議,並無其他。

為了安撫人心,皇後還特意準備下賞菊宴,把眾女眷全都請去參加。席間準備了豐盛的酒菜,有歌舞表演,不知道還從哪裏弄了兩個女相公說段子,嬉笑怒罵倒是讓眾人開懷。

另外有睿王妃等人調節氣氛,眾人慌亂的心竟漸漸安定下來。能到這裏來的都是重臣及其家眷,往常在都城,偶爾皇上留個把人在宮裏商議國事也是有的。只是這節骨眼有些湊巧,不得不讓人心生疑問。

轉念再一想,既然皇後能帶著她們玩樂,或許不是什麽壞事情。

韋茹的傷勢早就好了,幼儀也無大礙,兩個人自然也在列。

對於她們的身份,眾人是心知肚明,再加上韋茹受傷,幼儀失蹤,二人想要低調也低調不了了。

這次,皇後娘娘竟點名讓她們參加,她們自然就不再假裝成商府的丫頭了。

幼儀挨著韋茹坐著,看見太子妃就坐在上首的皇後身邊,一臉溫婉的侍候自個婆婆。她似乎是感覺到有目光,笑著看過來,見到是幼儀便微微點頭。

她的弟弟闖下如此大禍,她這個做姐姐的不會不知道吧?可眼前她卻表現如常,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真是好深的心思,難怪能安穩地待在皇家。

裝蒜誰不會!幼儀也露出笑容,裏面還有些誠惶誠恐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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