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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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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權益協會大樓。

汪彥手裏提著一杯咖啡,揉著太陽穴從外頭走進來,身邊還跟著兩個同事,嘴裏咕噥道:“我就覺得咱們這工作起太早了,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我才睡了三小時,就被你們叫起來了!”

大強眼睛下也掛著黑眼圈:“這不是您昨晚組織聚餐,結果不好好吃飯,非要跟隔壁警隊抓什麽嫌疑犯嗎?”

汪彥斜眼看他:“什麽叫非要?我這是為社會和諧貢獻力量,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懂不懂?有點政.治.覺.悟可以嗎。”

大強沒敢懟回去,轉頭對自己夥伴咕噥:“明明是瞧著人家警隊隊長長得俊……”

他沒說下去,前頭的汪彥停下了步子。

不是聽到了他說的話,汪彥喊了一聲:“老賀!”

賀西洲跟沈思霏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汪彥笑著走上前,忽然眉頭一挑,朝賀西洲背上拍了拍,“不錯,事成了。這是來幹嘛呢?”

沈思霏揚了揚手裏的單子:“登記。”

徹底標記之後需要再來錄入一次信息素,從此以後整個聯網系統,他們就會綁定在一起。

第二性別的旁邊,就會顯示為已標記。

汪彥笑著對賀西洲說:“我現在才是真的意識到,你要被家裏人管著了,跟我這個單身漢不一樣了。下次還能一起喝酒嗎?”

賀西洲頓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沈思霏,說:“這個應該沒有問題。”

汪彥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和登記結婚那日一樣。

早晨微寒的風吹過來,日光還不是那麽亮,照在人身上感覺不到熱度,卻是傾斜著照進了整座大樓。

賀西洲和沈思霏的身影,一個高大帥氣,一個修長俊秀。交談的時候,沈思霏會稍微仰起頭,露出半邊弧度優美的側臉和下巴。而賀西洲偏過頭垂眼,棱角分明的臉上流露出點溫柔。

大強有所觸動:“老大,我現在是真的感覺到,alpha和omega才是真的配。天生一對。”

沈思霏不知道大強說的話,不然他一定會忍不住誇獎對方眼光好。

徹底標記後再次登記錄入,兩人關系記載在檔案上然後放入檔案室封存,另外一份會給他們留存。而系統檢驗信息素時,會自動給出信息素匹配度。

沈思霏翻開報告,就看到了最後的匹配值,忍不住笑了一下。

賀西洲在開車,餘光微動,“怎麽了?”

沈思霏看了看他,把報告合上,說:“啊,我只是覺得,我們大概是天作之合吧。”

賀西洲有些莫名:“我之前跟你說,天生一對,你偏不信。”

沈思霏笑:“我現在信了。”

……

沈思霏開始考博之後,就和賀西洲輪流照顧小賀維。

八個月大的小賀維自從學會爬之後就鬧騰得不行,經常一轉身就找不見他,每次都讓沈思霏懷疑對方身上安了個小馬.達。

小賀維一周歲的時候賀西洲才辦了個盛宴,成了S城的當日熱點。

自從賀老去了m國,賀家就專註國外發展,在國內只是維持現狀,甚至日益低調。賀西洲回來後,才是真正的重振產業,恢覆昔日的輝煌。

而這場盛宴,只是賀西洲在這片土地上一展宏圖的開始。

沈思霏只抱著孩子露了個面,畢竟他也不想真的讓這麽年幼的孩子從小就沈浸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裏。

夜晚回去的時候,他在家門外的圍欄意外遇到了沈華皓。

沈華皓穿著西裝站在夜風裏,垂眸不知在想什麽,忽然聽到聲音轉過頭,眼睛微亮:“哥!”

沈思霏:“你怎麽在這裏,你找我嗎?出了什麽事了嗎?”

沈華皓搖頭說:“我沒事,我就來看看你,聽說我的小外甥一周歲了,我沒能參加他的宴會,但我給他準備了點小東西,帶過來送給他。”

他把手裏的紙袋塞到沈思霏手裏,被沈思霏握住手,沈思霏眉頭一皺:“怎麽這麽涼,你穿這麽少出來?不冷嗎?”

沈華皓連打了兩個噴嚏。

沈思霏說:“你有事,就進屋來說吧,順便帶你看看小賀維。”

沈華皓一楞,忙道:“不了不了,我就把東西送過來,我等會兒還有事呢。馬上要走了。”

沈思霏把東西塞回他手裏:“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進去給你拿件外套路上穿。”

家裏住著的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只有兩個阿姨,沈思霏翻了翻,拿了件賀西洲不再穿的舊外套走出來。

沈華皓見他把黑色外套展開來,忙接過來,兩人距離湊得近,沈華皓猛然驚醒,“哥……你的信息素味道呢?”

別墅的小門打開,賀西洲抱著小賀維出來看了眼,背景是屋內亮堂的光。

沈華皓收回了視線,忽然明白過來。

他在生理課上學過,被徹底標記的omega和臨時標記不同,能控制信息素不再外洩,平時跟beta一樣。

畢竟已經住在同一屋檐下,又有了孩子,遲早都會徹底標記的。

他說:“哥,外面太涼了,你進去吧,我得走了,我還有事呢。”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背脊依然挺直,像是在成長過後的某種堅持,原先的輕浮和躁動都沈澱了下來,如果在白日裏,沈思霏或許能看見他更成熟的眉眼。

他在路口轉身,看見沈思霏在門口,便揚手揮了揮。

他的身影沒入黑暗。

和沈家一樣在沈思霏視線裏消失。

誰都會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擁有自己的生活,小賀維會以新的存在,在他哥心裏占據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

過去在過去,但這不會讓人喪氣。相反,他看得出來,沈思霏因此而變得更柔軟平和,而自己也因此而成熟穩重。

就好比在沈家,沈父自從曝光那件事後對名利沒那麽執著了,他與李倩的關系也沒有那麽親密了,李倩因此受挫了好一段日子。

沈潔更是。娛樂圈水深,即便有點資本也是非常險惡。她脫離了舒適圈,不再是昔日的小公主,拒絕過潛規則,也經歷過雪葬,一路摸爬滾打,跌跌撞撞。

情況不好,但並不壞。

沈華皓開始創業,開始忙碌,他希望未來能擁有足夠的實力和資本,以此獲得更多的選擇。

……

輕風把落地窗的簾布吹開,沈思霏坐在地毯上,陪小賀維玩。

一歲多的小朋友穿了件棉質長袖,胸前一個小熊圖案,長得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格外清澈無辜,他在軟軟的地毯上到處翻滾,玩的非常快樂,被他爸抓過來按住。

沈把他抱過來坐好,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臉頰,小賀維揚了揚小肉爪表示抗議,用含糊的聲音說:“拼吶……”

大概就是不要的意思,沈思霏也不管自己被親兒子嫌棄了,讓小賀維正對著自己,修長寬厚的手把小肉爪包緊了,“小賀維,跟我念,爸——爸——”

小賀維睜著和他alpha爸爸相似的黑黝黝的眼,嘴巴一張,“趴趴——”

沈思霏重覆道:“爸——”

小賀維:“粑——”

賀西洲臂彎裏掛著西裝,扯著領帶從樓上走下來,看到一大一小面對面打坐的場景,不經勾起嘴角說:“在幹什麽呢?”

沈思霏:“小賀維都快兩歲了,都還不會說爸爸,學的是不是太慢了?”

賀西洲走過來,揉了揉兒子的頭,把一撲倒就想偷偷爬走的小賀維抱起來。

還不到兩歲的小寶寶看著小,分量已經不輕了,賀西洲說:“急什麽,他還沒到兩歲呢,慢慢來好了。而且我兒子,以後斷然不會差的,來,小賀維,證明給你爸爸看。”

小賀維扒著他的脖子,姿態親密,軟聲說:“爸——”

沈思霏瞪眼:“他怎麽這麽聽你話?”

賀西洲給小賀維把外套套上:“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把他送到常爺爺那裏去。”

沈思霏說:“是不是因為剛出生那會兒,一直是跟著你的,跟你比較親?”

賀西洲:“有可能。”

小賀維剛出生那會兒,因為信息素的緣故也喜歡黏著沈思霏,一離開沈思霏就哭,一哭就停不下來。後來沈思霏出去工作了,賀西洲在家帶他,他才親上的賀西洲。

實際上兩個爸爸他都親,就是狗.腿得不行,誰對他不好他就撇嘴找另一個爸爸。

把小賀維安置好後,兩人就去參加一場拍賣會。

金碧輝煌的大禮堂。西裝革履,人頭攢動。

沈思霏跟著賀西洲進了二樓的雅間,才開口問:“真的有我母親生前的畫作嗎?這不是什麽奇珍異寶,應該不需要拿來拍賣吧?”

從二樓往下望,可以清楚地看見展覽臺。

賀西洲:“並非奇珍異寶才能拿來拍賣,尤其是對這種具有捐款回報社會性質的拍賣會,凡事有意義的都可以拿來拍賣。”

沈思霏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雅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椅子上鋪著軟墊,他坐了會兒,覺得難受,賀西洲看他挪了挪,問:“椅子不舒服嗎?”

沈思霏神情一頓,問:“有那種靠墊嗎?”

賀西洲頓時醒悟,他隔著小桌湊過去咬耳朵:“你坐我這邊來,我給你揉一揉。”

沈思霏面皮薄,兩人又是單獨相處沒有旁人,頭一次沒繃住儀態,壓低聲音罵道:“滾。”

但凡這人克.制些,也不至於有些酸.乏。

話雖這麽說著,賀西洲還是起身出去,給他拿了個靠墊過來,沈思霏放在腰後靠著,神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拍賣會開始前夕,一樓有些好奇心重的人紛紛往二樓的雅間望過來。

賀西洲的名號在圈子裏不低,但凡成功人士,財是不夠的,還要講門面,講家族淵源,賀西洲有賀家這個背景,配上自己的能力天賦,毫無疑問是受到了上天的極大眷顧,註定就該位居高位的。

在圈子裏,他被公認為華爾街天才、十年內福布斯富豪榜上前十最年輕的成功人士,不少媒體想請這人參與訪談、上雜志,賀西洲總是興致缺缺。

大概就是賺夠了奶粉錢、只想回家抱老婆孩子的心態。

他們抱著目的過來,在最後幾輪,如願以償拍下沈思霏生母生前唯二的最完美的畫作。一幅是站在大海夕陽前的小女孩,一幅是清晨花園裏的小洋房。

暖色,色彩豐富,鮮活生動,非常積極樂觀的寓意,讓人覺得對方一定是個非常細致溫柔且熱愛生活的人。

畫作持有人並不願意公布身份,沈思霏只能從畫布一角找到他生母的簽名,和原先未完成的畫稿上的一摸一樣。

即便不是常玫所畫,這是一個騙局,沈思霏也不太在意,就讓他從中找尋到一點生母的痕跡,對方也曾這樣熱烈地生活。

更重要的是,拍賣所得資金都將拿去捐款,給全國各地沒有父母或是被拋棄的孤兒。

“我們會將物品打包好親自送上門,您只需要回家耐心等待。”

工作人員面帶微笑地看著面前氣場強悍、成熟穩重的男人。

沈思霏寫好了地址,“那我們先回去吧,去接小賀維。”

賀西洲口袋裏的手機發出短信的提示音,他拿起來看了看,眉頭忽然一皺,面色頓沈。

沈思霏:“發生什麽了?”

三天後,大家都知道了,賀家老爺子,於今日在m國舉行葬禮。

賀老沒能挨過衰老,在m國醫院病房裏逝世,賀西洲成為賀家唯一的主人,他手裏握著這個財.閥最高決策權,身價也因此再度拔高,更讓人敬畏和仰望。

他們一家三口坐飛機去m國參加葬禮。

小賀維還很懵懂,斷斷續續問:“阿爺……去啊?”

沈思霏抱著他,說:“賀爺爺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對賀老的印象是個板正固執的老人,唯一的標簽大概是對方曾試圖掌控賀西洲的惡.劣心思。

小賀維繼續問:“唆麽……”

在飛機上,什麽也不懂的小賀維睡著了,賀西洲給他蓋了個小毯子。

沈思霏壓低聲音:“公司那邊不會有什麽動蕩吧?”

賀西洲在他旁邊坐下:“哪有那麽誇張,又不是什麽商戰片,遺囑上寫的明明白白,毫無疑問我是繼承人。”

賀西洲又看了眼消息,來自郵箱,是療養院那邊發來的,他的小叔賀康寧昨晚離世了。

賀西洲很少過問這些消息。

他回來前一直是個流離失所的孤兒,回來後參與財產爭奪,從來沒感受過半點溫情,甚至曾被惡意對待,故而無需對他們有任何感情。

沈思霏本來沒打算多問,見對方沈默得久了些,便道:“在處理什麽棘手的事情嗎?”

賀西洲搖頭,把郵箱轉發給委托團隊,“沒什麽,就是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沈思霏道:“是沒有長輩管著你了。”

他一頓,又隨即道歉:“對不起。”

賀西洲說:“不用道歉,確實從來沒有長輩管過我。”

沈思霏坦蕩給自家alpha吹彩.虹.屁:“但你依然優秀。”

賀西洲笑了笑,認真說:“因為你一直在拉著我。我在汙泥裏煎熬的時候,你是我看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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