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怎麽這麽麻煩！”葉錦一邊嘟囔抱怨道，一邊麻利的扭頭，歉意的看向售貨員，“同志，有沒有別的樣式的。”

雖然是自己男人呢，寵還是要寵著的。

售貨員臉頰鼓鼓的，一動一動，含著糖：“這種棉鞋行嗎？！”

乳白色的塑料底，黑色的加棉鞋面，鞋面還有黑色綁繩，樣子雖然土，但是暖和啊。

“這個便宜點，工業劵也少！”

葉錦果斷點頭：“行，要兩雙！”斜眼警告盛臨榮不許提意見。

盛臨榮抿抿嘴角，視線在櫃臺上擺放的鞋子上轉了一圈。

售貨員幹脆的開票撕下來，手一伸：“開票，交錢了！”行，她就喜歡這種痛快的，買個鞋磨磨唧唧的幹啥。

盛臨榮眼睛一掃，落在跟皮鞋相同款式的女款上，神色一動：“等等，給她拿一雙！再拿兩雙這種棉鞋！”

葉錦剛想說用不著，盛臨榮淡淡的掃過一眼，她莫明的慫了。

算了，雖然超出預算，但是收禮物誰不喜歡，更何況是未婚夫的禮物。

“行！”售貨員心底感慨：這絕對是小情人，還沒結婚的那種，結婚了，哪個用錢不是扣扣搜搜的！

等著找錢的時候，葉錦隨意的往四周看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穿著白色的風衣，腳踩高跟鞋，腰肢纖細，頭發燙著大卷散下來，嘴唇的紅色動人心魄。

是常蕓香，她越發的漂亮了，舉手投足間風情搖曳，勾的路過的人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看什麽！”盛臨榮不滿的戳戳她臉頰，少女嬰兒肥的臉頰戳起來很有手感。

葉錦驚訝，抓著他的手，隨即又想到這是外面，立刻松手，沖他努努嘴角：“盛臨榮，你看那個是不是常蕓香，她怎麽會在這裏。”

盛臨榮漫不經心的看過五，神色未變，“應該是吧，她早就調到縣裏百貨大樓來了！”

調到百貨大樓？葉錦猶豫，拽拽他的衣服小聲道，“那紅糖賣到這裏不要緊嗎！”

“她會不會動手腳？”

“同志，鞋好了！”售貨員把紮好的鞋拎給她。

“哦，謝謝你同志！”葉錦道謝，看著臉頰鼓鼓的售貨員，眼珠子一轉，她湊過去小聲道，“誒，同志，哪個人是誰啊，這麽漂亮誒！”

“是挺漂亮的！”售貨員個子不高，又有一張肉乎乎的臉，看起來很可愛，她咬著糖塊，渾然不在意的掃了眼常蕓香，含糊不清的道：“是會計！”

“會計啊，你們發工資都去她哪兒領嗎？”

“不是。”售貨員又塞了一顆橘子糖進嘴裏，這糖甜的不發齁，而是酸溜溜的甜，吃完後嘴裏不甜的發膩，而是帶著橘子的清香，她很喜歡，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看在糖的份上，她說話也就隨意的多，“她只負責核算貨物賬單，錢的事不從她那兒經手。”

“我大大說她是走後門調上來的，不放心，錢不從她手上走！”一不留神就說多了。

葉錦當自己沒聽見，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對，這不是知根知底，就是得小心！”說著拿了個兩根棒棒給她。

打磨好的竹簽串著硬邦邦的麥芽糖，因為加了橘子汁的緣故，橘黃色看起來更可口。

售貨員一臉驚喜，手上一點都不軟直接收下了，“誒，你哪兒買的，這些我咋都沒吃過！”說著又沖她擠擠眼，“說吧，想要我幹啥？”

“沒分寸的事，我可不答應你！”

“不幹啥，就是想問問……”葉錦輕輕一笑，“裏面這裏有個叫蕭安逸的男人嗎？”

就問個人啊，售貨員仔細想了想，手上又忍不住塞了一顆糖嘴裏，含糊不清的道，“沒有啊，今年下半年就來了一個。”沖常蕓香的方向努努嘴。

葉錦沈思：就一個？那就是常蕓香了，那麽蕭安逸呢，去首都不成？

盛臨榮反應極快，神色淡漠鄙夷，“經常來找她的人呢？”

售貨員狐疑的盯著他們，“你問這個幹嘛？”覺得這兩人怎麽這麽奇怪呢。

“同志，那個是我們生產隊的下鄉知青，叫常蕓香是不是，後來調走了，以前雖然大家鬧過矛盾，彼此相處的不愉快，但是看見了還是想問問她的情況！”葉錦說的很認真，語氣更是真誠。

售貨員點點頭。

“其實……”她湊過去，小聲說道，“以前在生產隊的時候，她就因為男女關系這方面鬧出一些事來，後來不知道跟誰好上了，對方幫著她調到鎮上，短短幾個月不見，她又跑這兒來了，不問清楚，我不放心啊！”

售貨員狂點頭，葉錦這話她是完全相信的，為啥，因為自從常蕓香來了後，後勤部的那些男人各個跟蒼蠅似得，有事沒事就圍著她轉。

整天有人送這個送那兒的……

她仔細想了想，不確定道：“我倒是見過兩個男人來找她，其中一個，長得很帥氣，我好像聽見她喊蕭什麽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

果然好看的到哪裏都被人高看一眼。

兩人相視一眼，葉錦準備回去跟大隊長商量一下，如果縣裏不能賣只能去市裏賣了，最近天冷，雖然田裏沒啥活，但是紅糖廠一直開著，從早上九點幹到下午四點，積累的紅糖已經不再少數，臘月底這批紅糖一定要銷售出去。

見兩人要走，售貨員舍不得那橘子糖還有後來的棒棒糖，急忙叫住她：“誒，同志，你那糖在哪兒買的？”

這時候大多數人喜歡吃糖，可能生活艱苦，吃點甜更能讓人心情愉快。

葉錦眨眨眼，看她一臉期翼，眼珠一轉，正好四周沒人，幹脆湊過去，裝作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水果罐頭的玻璃瓶子，裏面全是五顏六色的小方塊的糖果。

“橘黃色的是橘子味，米黃色的是玉米味，紅色的是山楂味，白色的是牛奶味，青色的是蘋果味。”

牛奶的跟玉米的多一些，因為這兩樣好的。

售貨員看到那糖瓶眼睛都拔不出來了，直勾勾的盯了半響，咽了咽唾沫，她咬牙：“說吧，你想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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