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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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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聲音,安寧就像是耗子聽見了喵叫似的,背後的汗毛似乎都豎起來的樣子,兩只完全承襲了潘辰的大眼睛悄悄往上瞥了瞥,就看見他那個慈祥的母親正在用更加慈祥的目光看著他,嚇得安寧的脖子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從潘辰腿上滑下來,安寧不敢看背後從屏風後面出來的人是誰,撒開了腿兒就想跑,誰知道還沒跑出珠簾,後領子就給人一把抓住,扯了起來。

不用說了,這個皇宮之中,除了一個人之外,還有誰敢這麽對他這個太子殿下呢。

祁墨州將安寧翻了個身,轉到面前來,安寧兩只小胖手直接把眼睛給遮了起來,不願意和祁墨州面對面,把自己遮起來,仿佛就能暫時安全似的。

祁墨州將他直接放到了潘辰面前的書案上,將安寧的兩只小手扯了下來,安寧沒有辦法,才對祁墨州睜開了眼睛,小聲說了句:“父皇。您怎麽在這裏……”

說完這句話之後,安寧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從書案後頭走出來的潘辰,只見潘辰穿著一身寬松的衣裳,肚子已經有六七個月大,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麽的,安寧總覺得自己的形勢相當不妙。

兩人一同來到這個小肉球面前,潘辰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祁墨州則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盯的安寧沒話說之後,才開口沈聲道:“此刻應該在尚書房,怎麽,你是跑了?”

安寧一聽祁墨州說話就覺得害怕,低著頭不住往潘辰看去,希望慈祥的母親能夠在危急時刻解救他一番,可誰知道,母親的慈祥也就只有在父皇不在的時候,父皇面前,母後才不會幫他說一句話呢。

“我……我……”

確實是跑了,安寧不想否認,否認就是說謊,說謊的後果會比逃跑更嚴重,小小年紀,已經會權衡利弊,知道什麽情況下,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就好比在父皇面前,犯了錯誤,開口辯解還不如裝作木訥,至少木訥的話,父皇最多就是罵幾句,可開口辯解,情況就不同了。

安寧暗自嘆了口氣,唉,別問他這些經驗是怎麽知道的。

潘辰看著安寧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眼珠子卻是明亮的很,不住的左右看找存在感,又黑又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極了潘辰,祁墨州有時候想要好好管教他,看見這麽一雙眼睛,下手時也會適當的輕一些的。

“朕與你說過,逃王夫子的課是什麽懲罰?”

祁墨州不帶任何表情對安寧問道,安寧眼珠子一轉,老實回答:“罰一個月不許吃糖糖。”

“嗯,還有呢?”潘辰為自家兒子的記憶力點讚,不怕事情鬧得更大,補刀問道。

安寧無辜委屈的眼神看向了自家親娘,還沒說話,嘴巴就扁了起來,一雙黑亮的眼睛裏就盛滿了淚,潘辰暗嘆,這小子的這項技能也不知道從哪裏get到的,委屈的時候,說哭就哭,叫人看了實在不忍將話說的太重。

祁墨州擋住了潘辰和安寧的視線交流,居高臨下的給安寧壓迫,安寧忍住淚,扁著嘴巴對祁墨州小聲囁嚅道:“還有罰一個月不許出宮玩兒。可是父皇,王夫子的課太難聽了,我還是喜歡張夫子。”

他話剛說完,潘辰就忍不住說道:“張夫子都被你給氣走了,你還說喜歡他?我瞧著這王夫子就挺好,至少還能讓你怕他。”

先一個被趕走的夫子姓張,脾氣特別好,翰林院學士出身,安寧這小子不識好歹,就欺負人家,將張夫子給氣得寧願辭官,都不願去博那太子太傅的職位,可見這小子有多可恨,所以,祁墨州教訓他,潘辰一點都不想插手。更別說,這小子是她自己生的,外表看上去純良的很,可是小小年紀,肚子裏的心眼兒就和他爹一樣多,若是不早早的抑制,將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潑皮性子呢。

“王夫子不好,張夫子好。”

安寧立刻糾正這個話題,潘辰還想說話,卻被祁墨州給打斷了:“少岔開話題,誰問你哪個夫子好了?朕現在問你的是,你逃課沒逃課,若是逃課了,那便按照規矩來,規矩你自己知道,朕就不多說了,將伺候你的奴才,各打十板子,若你今後再犯,直接杖斃了他們。”

祁墨州這番話出口,潘辰覺得不妥,不過她想著祁墨州應該不會是無緣無故說這些的,便暫時按下不表,果然安寧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對祁墨州說道:“父皇,逃課的是我,為何要罰別人?男子漢大丈夫,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負責,我要跑,他們那些奴才難不成還攔得住我不成?父皇就要罰他們,也太過分了。”

安寧的一番話,三觀還算正確,祁墨州眸中的溫度稍稍得到緩解,依舊冷著臉對安寧說道:“既然如此,那朕便罰你好了,自己去王夫子那裏領十個手板子,少一個,朕就拿你身邊的人是問。”

祁墨州的強勢做法讓安寧有點接受不了,這回眼眶紅了,像是真哭,不等潘辰過去安慰,他就從桌面上跳了下去,往旁邊跑了兩步,才回過頭來對祁墨州大喊了一聲:“父皇你壞。”

喊完之後,拔腿就跑了出去。

祁墨州和潘辰看著他跑出去的樣子,潘辰忍不住對祁墨州說道:“你要教訓他,何必說的那樣絕呢,他才四周半,哪裏懂你是真的想打他身邊的人,還是假的想打呀。得循序漸進的來,拔苗助長不可行。”

祁墨州轉過身來,低頭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冷面換上熱情的笑,說道:“也不全是假的,若是安寧沒有一顆擔當責任的心,若是他推卸了責任,那他身邊那些人就不僅僅是被打的問題了。”

潘辰知道,安寧身邊的人,全都是祁墨州親自挑選了去的,自從安寧三歲啟蒙之後,就跟在安寧身邊照料,都是些懂事理,有學問的奴才。

祁墨州將手放到潘辰的肚子上,輕柔的撫了兩下,肚子裏的小東西就動了起來,潘辰給祁墨州扶著坐到了軟榻上,祁墨州饒有興趣的湊上去聽,這是潘辰懷孕之後,祁墨州最喜歡做的事情,暌違四年之久,他都快要把這個習慣忘記了,如今哪裏還肯放過機會呢。

潘辰無奈只好靠著軟墊,滿足他的心願,不免問道:

“王夫子是不是學問特別好?比張夫子還好嗎?他們兩個都是翰林院學士出身,有什麽差別沒有?”

潘辰自然也希望找一個最好的先生給安寧,所以對夫子的要求比較高,祁墨州聽了一會兒,肚子沒什麽動靜了,才擡起頭來,對潘辰說道:“學問沒什麽高低,但是王恒比張林要嚴厲多了,張林學問不錯,但為人是個面糊,就連安寧這麽小的個孩子也能糊弄住他,不適合做太子太傅。”

對此,潘辰有不同意見:

“可是,安寧性子跳脫,若師從太嚴的話,會不會對他的性格成長不利呢?”

祁墨州搖頭:“不會,王恒有分寸的,他的功利心比張林強,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知道我想要安寧變成什麽樣兒,所以,他會很努力往我的心思上靠攏,這對現在的安寧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太子太傅的位置,應該就是王恒的了。”

祁墨州在控制人心這方面確實分析的很到位,潘辰撫著肚子,無奈嘆了口氣:“唉,其實想想,安寧也挺可憐的,這麽小的年紀,就要學這學那,本該是無憂無慮的童年,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只怕這時候還穿這個開襠褲滿街上跑著玩兒呢。”

潘辰的話讓祁墨州笑了笑,安慰道:“行了,這些事兒你就別管了,這老二來的比安寧可折騰多了,你這吐了好幾個月,最近才剛剛消停過來,別費神,好好休息才是正經的,安寧的事兒,就交給我,我總有辦法將他管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的。”

“就怕矯枉過正,到時候變成個木頭疙瘩,有的你頭疼呢。”

潘辰這般打趣祁墨州,祁墨州笑了,想了一會兒後,才對潘辰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別擔心了,待會兒我去瞧瞧他,若是真恨上我了,我再與他開導開導去。”

潘辰知道祁墨州在安慰她,莞爾一笑,對祁墨州教育孩子的方法她還有什麽好質疑的呢,從前總是擔心祁墨州會太過溺愛,可是,等到安寧三歲開蒙之後,祁墨州的態度就從明戀轉為了暗戀,對開始有記憶的安寧,轉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嚴父形象,以至於讓安寧現在看見了祁墨州就想要撒腿跑的地步。

不過,只要祁墨州自己心裏有數,潘辰自然是希望他多多和安寧去說說話的,孩子就是這樣,三歲之前,纏著媽媽,三歲之後,就是要靠爸爸去幫他樹立正確的人品和見識了,再說,潘辰現在身不由己,就算是想騰出手來多管一管安寧,也是不行的,老二比安寧折騰,從懷孕第二個月開始,一直孕吐到了五個月,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潘辰一下子給瘦了十多斤,就是被肚裏的這個折騰的,如今才稍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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