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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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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和祁墨州在外吃了一頓比較感受奇妙的鍋子,華燈初上的時候,才回到了宮裏。

因為祁墨州在宮墻下說的那句話,讓潘辰心裏像是揣了滿滿的心思,全程都不敢直視祁墨州了,而潘辰不說話,次體人格自然也不會主動找潘辰說話,一頓飯吃得相當沈默。

回到宮裏之後,潘辰也不知道跟祁墨州說什麽話,感覺說什麽都是有點尷尬的,就好像是發現了暗戀自己的人,那種感覺吧,比自己暗戀別人被知道了還要難以說出。

她和祁墨州對面而坐,寢房內就只有兩人,祁墨州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床沿上的潘辰,潘辰一番猶豫,這才對祁墨州伸出了右手,祁墨州的眼睛看向潘辰的手時,潘辰忽然打了一個響指,她記得曾經有一回就是用這種方法叫醒過祁墨州的,潘辰想再試一試。

只見祁墨州眼睛盯著潘辰的手指,半晌沒有移動,潘辰以為不奏效,又彈指打了一個,這回祁墨州有反應了,目光落到了潘辰的臉上,眉峰微蹙:“你在幹什麽?”

潘辰心頭一喜,猛地來了精神:“還真叫回來了?”

祁墨州眼神恢覆清明,看著潘辰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便知事情又出乎意料了,走下床沿,看了看窗牑,透出暈黃的光暈,他記得他是下午的時候,聽說潘辰從宮外回來了,便想來看看她,潘辰在房裏哭,他安慰她來著,可一場安慰之後,怎麽就連天色都變了?

潘辰來到他的身後,探頭看他,祁墨州回過頭,就正好看見潘辰探頭探腦的樣子,擡眼瞪了她一下,潘辰見他恢覆,便狗腿細細的湊了上去,對祁墨州說道:“又犯病了,硬是要帶我去外頭吃鍋子,剛回來。”潘辰如是說,像是怕祁墨州不相信,還特地把衣袖擡起來送到他鼻子前:“聞見沒有,建康城第一大鍋子店裏的招牌味道。”

祁墨州往後退了退,沒好氣的推開了潘辰的手,深吸一口氣後,心情明顯變得不好起來,不想說話,負手就想離開,卻被潘辰從後面喊住了:“皇上,你這樣幾天變一回也不是個事兒,有沒有想過,治療治療?”

祁墨州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沈沈的呼出一口氣:“你想說什麽?”

潘辰搓著手,猶豫著走到了他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將他從門口拉了回來,讓他坐在床前的秋千上,祁墨州面無表情的看著潘辰,不知道她想搞什麽鬼,待他坐定之後,潘辰才搬了一張杌子,坐到了祁墨州的對面,與之面對面,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我之前跟皇上提過,你這個病吧,我在書上看到過,有些知道應該要怎麽治療。若是不治療而聽之任之的話,那今後像這樣的情況只會發生的越來越頻繁,皇上也不想上朝上的好好的,突然就沒了意識吧?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這個弱點,就好比尹秀芝那樣兒的,想算計皇上,豈不是很危險嗎?”

潘辰的話讓祁墨州沒有說話,沒有表情的看著她,等到潘辰說好了之後,祁墨州才沈聲問了一句:“你有什麽法子?”

潘辰聽祁墨州終於松口,兩只眼睛都亮起了躍躍欲試的光芒,湊近祁墨州,點頭道:“我的法子就是——催眠療法。”

祁墨州瞇起了眼睛,一時沒聽懂潘辰說的這是什麽意思:“催眠?療法?那是什麽?”

說起這個,潘辰也是不含糊,對祁墨州這個患者詳細解釋道:“催眠就是……類似於睡覺,卻又不是睡覺,它是一種暗示性的狀態,可以幫助病患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事情的根本源頭,從而從源頭改善,開解治療。”

祁墨州聽了這些後,並沒有什麽反應,直到潘辰以為祁墨州沒有聽懂的時候,祁墨州又對潘辰問:“你說的這些,就是你之前記錄在冊的東西吧,上面寫的那些讓人不明白的字,和你現在所說的是一個道理吧?”

經由祁墨州一提醒,潘辰也想起來之前她寫的病例報告給祁墨州看見的事,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他居然還記得,但此時彼時,那時候潘辰對祁墨州充滿了敬畏和恐懼,現在嘛,多了些默契和了解,她倒並不是很害怕將這些從前她竭力隱藏的東西,攤開到祁墨州的面前讓他知曉。

“是吧,說的都是一件事,我之前就註意到你身上的這個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你從前也不太相信我。”

祁墨州深吸一口氣,背部靠入了秋千,雙手抱胸,神色看不出喜怒,對潘辰問道:“你怎知,我現在就相信你呢?”

潘辰一楞,的確是被祁墨州給問到了。是啊,她又怎麽知道,祁墨州現在就能對她有所信任呢?難道就是因為次體人格下午在宮墻下和她說的那些話嗎?可是潘辰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她相信,就算祁墨州的內心世界對她這個人有點喜愛,但是也不會從根本上改變他多疑的性格,就算潘辰現在和他多了點默契,但那也不代表,祁墨州就願意把自己的心裏世界,完全呈現到潘辰的面前,讓潘辰了解。

雖然潘辰將自己的方法告訴了祁墨州,但是從祁墨州的反應來看,潘辰就知道了祁墨州的答案,雙手抱胸,背部靠入椅背,這兩個動作,都是對環境有所保留,有所隔閡的不耐煩狀態,若是潘辰還要堅持自己的想法,那麽很可能會弄巧成拙,不僅讓祁墨州對她的方法產生抗拒,還極有可能讓祁墨州把她之前所有的分數全都清零……潘辰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不容易,並不想因為想替祁墨州治病未果而功虧一簣,抹殺掉全部的功勞。

便適時的閉上了嘴,對祁墨州笑著說道:

“呃……我不能肯定,所以說……你就當我剛才沒說,只當沒聽到吧。我……下回再也不主動提這件事了。”

祁墨州主體人格對治療很抗拒,心裏上就沒有放開,這樣的狀態,即使強行催眠治療,效果也不會很好。所以,潘辰審時度勢之後,決定放棄了。為了治療祁墨州而毀了自己的前程,這可不是什麽聰明人該幹的事情。

將杌子搬回原位,祁墨州從秋千上站起來,潘辰以為他要回太和殿了,便躬身行禮,誰料祁墨州來到潘辰面前站定,深邃的目光剜著潘辰好一會兒,盯得潘辰都心虛的開始冒冷汗了,他才冷冷的說道:“那個催眠療法,既然你這般推崇,那朕……試一試也無妨。”

潘辰驚愕的擡頭看著祁墨州,暗自掐了掐掌心,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才深吸一口氣:“皇上沒開玩笑吧?”

祁墨州沈聲回答:“朕不開玩笑。既然你已經研究朕這個病很長時間了,若是不試一試效果,又怎知有沒有用呢?若是根本沒用,你卻不知道,那豈不是將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面了,朕還指望你在其他方面,多替朕想想法子呢。”

祁墨州對潘辰說的這番話聽起來有理有據有節,沒什麽槽點,可是潘辰的心裏就是高興不起來,總覺得祁墨州這表情根本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祁墨州的心思常人猜不到,也無法揣摩,所以,他說這句話到底是真的有興趣嘗試一下,還是對潘辰的試探,潘辰就有些拿不準了。

楞在那裏沒有及時給祁墨州回答,祁墨州又再次挑眉,對潘辰道:“怎麽?對你那法子沒有自信嗎?還是在擔心,嘗試失敗了,朕會對你怎麽樣?”

潘辰戰戰兢兢的問了句:“那……若是失敗了,皇上會對我……怎麽樣嗎?”

祁墨州凝視著潘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彎下腰,與潘辰面對面:“你覺得呢?”

潘辰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真是太掉以輕心了,以為和祁墨州經歷了一些事情,培養出了一瞇瞇的默契,就的得意忘形,想要走進祁墨州的內心世界了,可是潘辰忘記了,祁墨州的基本屬性,要是他這麽容易相信一個人的話,說不定,也就沒有今天的祁墨州了。

可她既然已經對祁墨州提出了催眠這件事情,祁墨州也看似表面答應了,若是不順應他的要求,做一個嘗試的話,可能在祁墨州的心中,潘辰的信用度更加要大跳水了。

潘辰此刻真心的感覺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惆悵,其實祁墨州發病和不發病和她並沒有直接關系,不過就是因為對特殊病例的手癢,好奇心殺死貓,潘辰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祁墨州在潘辰面上看到了她笑得嘴角有些發抽,才斂目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對潘辰說道:“朕要做什麽準備嗎?”

潘辰果斷搖頭:“不,不需要吧。”

祁墨州張開雙臂,對潘辰揚了揚眉頭,潘辰幹咳一聲,把心一橫,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幹脆放手去做,祁墨州既然松口了,那潘辰還有什麽好客氣的,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與其擔驚受怕,怕祁墨州找她算賬,還不如抓住機會,若是能因此讓祁墨州有所好轉,潘辰相信,就算祁墨州再怎麽多疑,應該也不至於對一個給他治病的醫生下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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