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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瘋狂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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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被突襲,造成聖心部落百年來最嚴重的傷亡,幾乎快一半的風精靈,都死在血殺手的戰刀下,要不是一名巨劍少年趕到,聖心部落也完蛋了。

此刻的聖心部落,已是一片狼藉,部落中的風精靈都充滿了悲傷。大多數有戰力的精靈,都已失去了生機,而剩下的風精靈正在保護之地,等待戰鬥的結束。

在聖心部落中,還有四名有戰力的風精靈,負責了解戰場的情況。

望著滿目瘡痍、傷痕累累的部落,阿薩斯內心悲傷不已,今天,是讓人難過至極的一天。雖然他擊殺了一些血殺手,但他也被敵人所傷,現在的他,已發揮不出二階的實力。

天空平靜無雲,剛才聖女與敵人的戰鬥,令整個天空都失色了。但此刻的阿薩斯,卻非常的焦慮,他清楚,在這寧靜無聲的天空,只有二種可能──聖女敗了,亦或是敵人死了。

他不知道是那一種,不過留在部落中的他,已打算跟部落共存亡。

突然間,他目光微微閃爍,眼底映入的三道影像,令他心中狂喜。

幾乎一腳踏入鬼門關的索莉,在維琪的協助下,緩緩來到了聖心部落。

阿薩斯與其它風精靈,看到二名年輕人帶著聖女回來,內心充滿了驚喜;雖然他們都受了傷,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去迎接聖女。

望著滿身是血的少年與清新可人的少女,四名風精靈都明白,聖女能夠回來,一定跟這二名年輕人有關。

而在先前的戰鬥中,那名少年引走血殺手的舉動,令風精靈們充滿了感激。如果沒有這名少年,那聖心部落的傷亡,將會更加的嚴重──或許會有滅族的危機。

阿薩斯與眾精靈都深深了解到,是眼前的少年救了他們。

他們沒忘記,少年奮勇斬殺血殺小隊的一幕,過程雖然血腥,但他們明白,這是少年保護他們的手段;而且,戰鬥怎麼可能會不血腥,如果不是這樣,受傷的風精靈們,也無法順利的撤退,傷亡也不可能減到最小。

望著全身是血的少年,精靈們並不害怕,只有發出內心深處的感謝。

禮貌性的道謝之後,彼此並沒有多說什麼,聖女就被風精靈帶去療傷。

望著離去的索莉與風精靈,胡風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知道索莉已命在旦夕,他只希望風精靈有獨特的治療方式,不然這麼嚴重的傷,是很難救回來的。

又是一聲嘆息過後,他望向殘破的聖心部落,心中忽然湧起極大的愧疚感──自己的人類同胞,竟然對精靈族,發動這麼可怕的戰爭。

雖然他也是名劊子手,但他已經不在乎了。現在的他,只想幫助聖心部落進行重建工作──以彌補心中那份愧疚感。

******

聖女的傷勢極重,阿薩斯不敢遲疑,立刻帶著聖女來到了『月光泉池』,並在長老雷克薩的協助下,開始一連串的治療過程。

月光泉池,是精靈療傷的聖地,透過泉水的聖力,再配合精靈族特有的秘密療法,幾乎任何傷勢都能夠回覆。

忙碌了一陣子,望著浸泡在月光泉池中的聖女,以及那回覆力驚人的神聖光芒,阿薩斯與雷克薩二人終於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只要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相信聖女很快就會回覆過來。

就這樣,聖心部落最嚴酷的危機過去了。

而在阿薩斯與雷克薩的指揮下,安全之地的風精靈,也回到部落中,開始重建的工作。

經過這一役,原有七百多名的風精靈,現在只殘存三百多名左右,約一半的風精靈慘死在血殺團的毒手下。

這也令剩下的風精靈,對人類更加的痛恨了──除了胡風與維琪這二人。

在阿薩斯的解釋下,所有的風精靈,都知道這二人擊退了血殺團,甚至將敵人全都殺光,然後在聖女危急之時,擊敗敵人拯救了聖女。

當然,這也代表,胡風他們拯救了聖心部落。

這令眾多的風精靈,對全身是血的少年有了一些好感──或許這二名年輕人,是二名人類,不過他們是會幫助精靈的人類。

在這樣的觀念下,近五成的風精靈,對胡風二人的敵意已緩緩消失;而剩下的五成風精靈,則保持觀望、評估的態度──人類的惡質,已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他們不相信,人類真的會幫助自己的族人。『巧合』這二個字,回蕩在這批風精靈的心底,他們的目光依然仇視胡風他們。

對於近半成風精靈的敵視目光,胡風也不在意,他的觀念很簡單:「人類殺了風精靈的族人、親人,這種深仇大恨,是很難消除的……而這個事實,他也不想改變……」

他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改變種族之間的仇恨,他沒有那麼偉大。

微小的人,只要將自己份內的事做好,這樣就很了不起了。

「找到一個契機,然後用自己的做法,慢慢融化精靈的心。」是他的基本想法。

剛好,他現在有了一個好機會──風精靈不趕他走了。

這也代表著,他跟維琪二人,可以待在聖心部落,而不被『請』出去。

這無疑是件極大的好事。至少,他可以利用自己的雙手,幫助風精靈進行小木屋與樹屋的重建工作。

於是在這個契機下,當風精靈開始重建自己的家園時,胡風與維琪也加入其中。

而在這個過程中,胡風認識了阿薩斯──一名個性豪爽的風精靈,也是部落守衛隊隊長。

胡風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阿薩斯很欣賞他,所以每當風精靈對他有惡語時,阿薩斯會跳出來適當地緩和,讓彼此的關系慢慢地改善。

血殺團事件,令胡風正式打入精靈的世界,有了一個不錯的開始。

不過,要談到征服,還言之過早。

此刻的胡風,正一步一腳印,以自己的做法,漸立風精靈對他的信任。

*****

夜色茫茫,星月無光,聖心部落中,某一間小木屋中。

當天晚上,胡風躺在床上好幾個鐘頭都睡不著覺。他望著毫無光芒的夜空,默默思索各種問題。

「我到底怎麼了……這真的是我嗎?」胡風緊皺眉頭,喃喃自語道。

短短一天的時間,他殺死一百多名血殺手,其中還有一名團長,這令胡風的心情,亢奮到了極點,整個夜晚,他都在思考今天發生過的一切。

戰鬥的影像,不斷來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一天的時間不長,但是經歷過血腥殺戮的胡風,卻恍如隔世,他甚至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他下的手?

他的手段,比起之前要殘忍許多,雖然他歸疚於,這是他不斷挑戰魔獸的結果,但對於活生生的人,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下的了毒手──縱使這些血殺手都是罪有應得。

血的歷練,令他像換了一個人,整顆心多出了一絲殺戮之氣。

白天忙著幫風精靈重建,令他忘記戰鬥時的興奮感,但是當萬籟俱寂之時,許多的情緒開始湧上了心頭,不斷的撥動他的心弦……

沈澱了許久,有些頭痛的取出魔厄劍。

望著毫無能量的魔厄劍,它依然是傷痕累累、裂痕無數,但它在胡風的心目中,可說是最親密的朋友了。

不知為何,剛才忽然想起了魔厄老者。

至今,他依然進不了火晶內,他不禁為魔厄老者擔心了起來……如果自己能進到火晶內,或許就能詢問老者,看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會被罵吧!然後叫自己去想辨法,呵──」胡風自嘲一笑,他可以想像魔厄老者會這樣說。

不過,胡風更相信,會有這樣的話。

「哼!這點小事,自己都搞不定,怎麼當我的主人啊!我的主人,可沒有那麼的懦弱、無知……」

「唉──」感嘆了一聲,胡風將魔厄劍收回火魔星中,然後躺在硬床上,閉上了雙眼,靜靜進入沈思的狀態。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殺意沖擊他的感官,心頭那股嗜殺之心再次浮動了起來。

「殺、殺、殺──殺盡所有的人!」他腦中響起一道暴厲之聲,帶著無比邪惡的氣息。

「哼──,只有我自己,才能掌控我的心,我不要殺戮…….」胡風在心中大吼著。

「人就是為了殺戮,才存在的,你今天可是名劊子手啊!」跟胡風一模一樣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心底,令他心煩意亂。

「你是誰!」胡風內心驚吼。

「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誰!」胡風再次吼叫。

「嗯──我說過,你就是我,而我也是你啊!如果你真要為我取個名稱,那就我『心魔』好了。」這道聲音很認真的說著,但語氣卻陰邪無比。

「我才不是你!」胡風強力反駁。

「是嗎?別忘了,你跟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殺人狂!」心魔狂熱道:「我們都有嗜殺的邪惡之心。」

「騙人!我不喜歡殺人!」胡風怒斥。

「哦──是嗎?你不覺殺人的時候,很有快感嗎?」心魔縱聲大笑,陰幽的道:「那芬芳的鮮血味,你不是很喜歡嗎?」

「那不是我!」胡風心中大喊。

「嘻、嘻、嘻──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心魔的聲音,再次強調這點:「你會喜歡殺人的,在過去……你並沒有殺人的機會……能殺近百人的機會,可是不多……而今天你體會到了……還有,你的殺人手段很高明……嘻、嘻、嘻……」

腦中爆出一連串刺耳的話與笑聲,邪惡至極。

「騙人!那不是我……」

胡風在心底怒吼著,但他心虛了。

血殺成員被他虐殺的影像,不斷流入他的腦海中……

一幕又一幕、一次又一次,就像是無盡的輪回……

心魔不斷發出放肆的笑聲,令胡風的心有了波動──自己真的喜歡殺人嗎?

「不──我不喜歡!」胡風極力反駁,幾乎失去了理智。

「我說過,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如果我喜歡殺人,你當然也會喜歡……」

「該死的心魔,滾出我心中。」

「哈、哈──你做不到的,再殺個幾萬人,我就離開,這樣好不好,我相信你可以的。」心魔戲謔道。這番話,擺明就是在戲弄胡風。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一定要想個辨法。」

思緒紛飛,他不想再跟那該死的心魔對話了。

「哈、哈──沒用的,」心魔昂聲道:「你沒有任何的辨法……你想什麼,你做什麼,我都知道……你還不了解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心魔不斷重覆這些話,邪惡的氣息,幾乎充爆胡風的腦海;而那殺戮的畫面,就像一臺壞掉的放映機,不斷重覆播放最嗜殺的幾個片段,配合心魔那邪惡的話言,胡風覺得自己就快瘋掉了……

猛然睜開了雙眼,胡風立刻從翡翠指環中取出『心靈守護』,然後掛在脖子上。

心靈守護,這一個守護靈魂、鎮定心靈的聖器,自從吞噬魔法之後,他就收了起來。心魔意外的出現,他只好再拿出來用。但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快陷入狂暴失神的狀態了。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但他明白,再繼續跟自己的心魔對話,心中那股狂暴、殺戮之心,將會更加的濃烈──此刻的他,非常的想殺人,任何人都可以,就算是精靈也可以──而他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片刻之後,心靈守護發出微弱的綠光,而胡風的殺意也緩緩消失了。

呼──,胡風心中松了口氣,他的猜測是有用的,心靈守護能凈化他的心靈。

他感受到神聖的溫暖能量,正在凈化心中的邪惡氣息。

「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別忘了。」心魔再次的強調,語氣中充滿了威脅與冷意。

輕輕撫mo心靈守護,他喃喃自語道:「難道……我真的是殺人魔嗎?」

「哈、哈、哈──你當然是殺人魔。」心魔附和著,但語氣中已虛弱了許多。

「是嗎……」胡風低語喃喃。

他是名樂觀的人,但此刻的他,卻陷入可怕的迷思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直到心靈守護的溫暖能量,完全包圍胡風的靈魂,他心中的邪氣,凈化到一定的程度,他的心情才緩和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當心靈守護的綠芒完全消失之後,他再也聽不到心魔的聲音了。

這一切,就在轉眼間結束──就像開始一樣的突然。

胡風躺在冰冷的木板上,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濕,一陣極為疲憊的感覺,猛然湧上全身,為剛才那激烈的內心交戰,劃下了一個駭人的句點。

躺在床上的他,已透支了全力。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脫離心魔的控制,但心中卻出現一絲的迷惑。他雖然不再認為自己是殺人魔,但心中那份嗜殺的陰影,卻沒有完全消失;而心魔所說的話,胡風更沒有忘記──你就是我,而我也是你。

輕輕撫mo心靈守護,冰冷的觸感,令胡風有些安心。

為了不讓心魔的聲音再次出現,他不打算把心靈守護取下了──雖然一個男生,帶一個項鏈非常的奇怪,但他也沒辨法。

望著漆黑無比的夜空,他深深吐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夜的不平靜,終於又回歸於安寧,而胡風也在心靈守護的溫暖下,緩緩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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