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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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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歸痛、罵歸罵,在完成第一個階段之後,胡風又集中起精神,開始了第二個階段──啟動吞噬魔法。

片刻後,一長串的咒語,從他嘴巴迅速吟唱而出……

禁忌之術很簡單,這是老師說過的一句話。而照卷軸中的記載,確實也是如此,簡單,是這個魔法的基礎──胡風只要找到水元素充沛的地點,再將魔法咒語吟唱完畢,就完成了。

不過,吞噬魔法會被稱為禁忌之術的原因,在於施展吞噬的人,幾乎都死光光了。它的成功率實在太低、太低了;而那一小撮成功的人,根本沒把這段過程記錄下來。也因為如此,吞噬魔法才會充滿了神秘感。

現在,他正式挑戰吞噬魔法,這個令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魔法。

一段長達半小時的咒語,緩緩從他口中傳出……

在吟唱的同時,胡風觀察到,湖中的水元素逐漸往他的四周靠近。這些活躍的水元素,似乎想要沖進破他的防護。不過還好,火焰罩還能有效地隔絕它們。對於這一點,胡風心中還頗有自信的。

但這種良好的情況,只維持了五分鐘,當他發現,火魔星中的火焰聚魔陣,開始有減弱的現象時,他驚慌了起來……

他心中明白,如果再這樣下去,咒語還沒念完,他就沒戲唱了……

正當他暗暗叫苦時,突然白光乍現,手上的聖之戒與體內的封印能量,開始互相呼應起來,形成一股溫暖的力量,充斥在他全身。

眨眼間,聖之戒釋出巨大的神聖能量,重疊在火焰罩之上,將他的身形完全覆蓋起來,形成一道強大的白色防護網。紅色的火焰罩與白色的神聖護罩,把水元素的壓力全部排除在外。

除此之外,聖之戒所釋放出的神聖能量,也令大星極封印更加的堅固。在這樣的情況下,水魔星中的水能量,也更加安份了。

有了神聖能量的保護,胡風心中放松了不少。至少他不用前功盡棄,他還記得第一個階段時,那痛徹心扉的感受……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強振精神,不在多想,胡風又繼續吟唱起那長的嚇人的魔咒。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著咒語逐漸的完成,周遭的水元素也愈來愈濃密,這些密集的水元素開始進行融合,一顆顆高濃度的水能量也就這樣形成了。

胡風可以感受到,那些水能量充滿著攻擊力,而且還不斷的『長大』中……

水元素融合成小顆的水能量,而小顆的水能量則融合成更大顆的水能量,最後這些大顆的水能量,匯聚成一條、一條的藍色絲線,然後瘋狂地攻擊起神聖護罩。

無數的藍色絲線包圍著神聖護罩,就像是無數的藍箭,正在一箭、一箭的射在白盾上……

藍箭與白盾之間的交戰,完全沒有聲音;但過程之激烈,令人膽顫心驚。

胡風非常懼怕,如果白盾無法撐到吞噬魔法的完成,那這一切又要重來。想到這一點,胡風臉色不禁沈悶了起來,吟唱的迅速也就更快。

時間有如流水般,又過了十分鐘,藍色絲線已凝聚成一張藍色的大網。如果說精神蜘蛛網是胡風所創,那藍色蜘蛛網絕對是大自然的產物,一股可怕的力量,沒有人敢忽視它。

藍色蜘蛛網包圍著胡風,這股威力強大的可怕藍網,正無孔不入地侵蝕神聖護罩……肆無忌憚地攻擊,令白盾的光芒,黯淡了一些,而防禦力也減弱了不少。

這時,胡風閉起了雙眼,他決定要當一只駝鳥。不再管藍網與白盾之間的交戰。這也意味著,他把性命交給了聖之戒,他相信手中這件聖器。

他又發出了一連串急促而古怪的音符,這是最後一段咒語,也是最為怪異、難念的一段,他試著排除外界的一切,全心全意融入咒語的世界,輕唱著坳口的吞噬魔法。

******

藍心湖上空。

道格靜靜地停留在高空上,冷眼觀看藍心湖的變化,同時用環境探測魔法,感受湖底傳出的魔法波動。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平靜,就像湖面一樣。

藍心湖上的厚厚冰層,在水能量與神聖能量的交擊下,已被震成碎冰,正在湖上載浮載沈。這股波動力量非常的巨大,除了冰層碎裂,也為湖面帶來波濤洶湧的巨浪,就像是大海的怒吼。

湖面上,這些激烈又可怕的異變,沒有人明了,只有浮在高空的道格清楚,這些異變,是由他的學生所造成的。

幸好現在是深冬,又是大雪紛飛的日子,所以藍心湖那激烈又可怕的驚變,並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只有學院那些實力高強的老師,才能感受到湖中傳來的可怕波動。

不過,在道格事先告知下,學院老師很知趣的沒有打擾。而且,他們一看到道格飄在湖上,就不想來參觀了。道格那冷漠的眼神,可是有著生人勿近的效果。

片刻後,湖中傳出的魔法波動愈來愈強烈了。

此時,道格面色凝重無比,他明白,當湖面愈來愈不平靜,就表示湖中的兇險程度愈高。他忍不住用力緊握雙拳,他心中了然,胡風現在已進入最後一個階段,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個階段……

道格來到這裏,就是靜待最後的結果。胡風施展吞噬魔法的過程,他使不上力,也幫不上忙,但最後有些事他必需要做…...

此時他的心中,正面臨一個痛苦的抉擇。

成功,他將擁有一個完整的學生;而這個學生,將以十四歲的年紀,擁有空前絕後的力量。他會為此感到高興。

失敗,死亡。他心中只有難過。

入魔,他要殺掉……但……憑心自問,他狠的下手嗎?他能夠擊殺他心愛的學生嗎?

*******

藍心湖,深四百公尺的中央之地。

在神聖護罩的保護下,湖中深處的胡風,終於完成他最後一段魔咒,長達三十分鐘的吟唱,令他喉嚨有些乾渴,他內心不禁抱怨道:「唉──第一次念這麼長的魔咒,差點斷氣,不知這魔法誰發明的。」

語畢,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盡量放松心情,但當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幅可怕的光景,嚇的他瞪大了雙眼。

他的四周,到處都是藍色線網,這些藍線,可是威力強大的水能量,就這樣籠罩著他,密度之驚人,令他不禁瞠目結舌。

但更可怕的,不是這些濃密的藍色蜘蛛網,而是他看到的藍線,竟然形成一顆巨大的藍色光球,一個約直徑一百公尺厚的藍色光球……這……這是水能量。

如此龐大的水能量,現在正包圍在神聖護罩的外圍,不時沖撞著神聖護罩,有時瘋狂,有時柔和,有時狂暴,有時沈靜…….但不管如何,結論只是一個──它們正在破壞神聖護罩,試圖突破自己的防護網。

胡風不明白,這層十公分厚的神聖護罩,為何能擋住如此恐怖的水能量──以他的觀點來看,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他只能歸咎於『聖器──聖之戒』的強大。

這時的胡風並不清楚,由聖之戒所形成的神聖護罩,不單單只有聖之戒的神聖力量,還有聖之戒與大星極封印的融合之力。由這二種力量所形成的神聖護罩,根本不是力量分散的水能量所能突破的。

如果,由水能量形成的藍色光球,能集中起來,對神聖護罩進行單點攻擊,那神聖護罩也抵擋不了整個湖泊的力量。點與面的攻擊差異,從這裏就能看出來。

吞噬魔法吟唱完畢後,胡風並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在幾眨眼過後,他的體表,就開始浮出點點幽芒,一點、一滴的冒出來……漆黑無比。

這些幽芒很詭異、也很可怕,更令人驚駭的是,它們正在釋放著一種力量,像是黑暗的力量,但更多的是吞噬的感覺……瞬間,這股恐怖的力量,完全籠罩在胡風身上,令他全身忍不住顫栗了起來。

此刻,胡風明白,吞噬魔法的前奏曲已經開始了。這是最後一個階段,也是吸收能量的時刻,他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

能量的吞噬與吸收,是這一個階段的重點,也是最恐怖的時刻。

通常這個階段,也是最致命的階段,死亡率最高。

吞噬能量的過程,會將外在凝聚的水能量一點、一滴的吃掉。而這個過程,有一個致命的結果──當一個人的水魔星,無法容納這股龐大的水能量時,水魔星將會炸裂,進而發生爆體的可怕下場。

胡風在賭,賭自己的命。但他是有條件的賭,在書中有記載:「身體愈堅韌、靈魂愈強大、魔力愈龐大、意志力愈堅定的情況下,吞噬魔法就愈有機會撐過最後一個階段……」

胡風深信,自己有這個本錢。

在藥王的藥物實驗下,他的體質已經徹底的改變了;而身體也有了進一步的強化;除此之外,他的經脈堅韌性,也是可怕的嚇人;甚至於,在痛疼的忍受度這一點,也近乎變態可言。

簡單的說,就是他對自己的肉體強度,很有信心。

至於靈魂的安全,在『心靈守護』下,已獲得了解決;而魔力的問題,也有火焰聚魔陣的輔助。

在種種條件下,他相信自己可以撐過來。畢竟最後一個條件──意志力,這可是所有條件中,他最有把握的。

雖然,預言之盒提醒他要『死』,難道真的是要他『死』嗎?他不相信,這只是個預言,也是他的危機;既然是危機,那就有轉機。

『有轉機』,就表代能活下來;不過他清楚一點,只有在充份的準備下,轉機才會出現。

這次胡風的準備很充份,所以,他有把握吸收掉這股巨大的水能量。

望了一眼四周的水能量,他要準備吸收水能量了。不過在開始前,胡風內心依然掙紮了一下子。畢竟要釋放掉全部的防護能量,內心有著強烈的抗拒反應,這已經不是勇氣的問題,而是生存的自然反應。

縱使,胡風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真到了這個時刻,他內心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

不過,那只有一眨眼的時間。片刻後,他就將四周的火焰罩與神聖護罩的防禦力,完全釋放掉,他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已有了心理準備。

紅芒與白芒逐漸地消失,進而化為虛無……瞬間,一種舒服的感覺流入胡風的身體,四散到四肢百骸……

他開始吸收水能量了。

跟之前不同的是,這種方式的能量吸收,並沒有讓他有任何的痛苦,因為這些水能量,是透過體表上的黑芒凈化,再緩緩流入他體內的。

這些水能量,流過身體,再進到魔法星界內,沒多久,再流到水魔星外圍,進而融入大星極封印之上,最後形成一層薄薄的藍色光幕。

接下來,一種清涼透頂的感覺,充斥在胡風全身……原來,就這是水能量的力量,它是那麼的溫和、柔軟、寧靜……有別於火魔星的狂暴、勇猛、激情……

隨著時間的累積,他覺得自己的力量愈來愈大了。他感受到魔法星界中的水能量愈來愈多,這種舒服的感覺,就像置身於母親懷抱中……

此時,而水魔星的顏色,也愈來愈水藍,並且與大星極封印形成藍、白交織的奇異色彩。

水能量形成的藍色光球,在胡風的吸收下,有慢慢變小的情況;而水魔星的藍芒,則愈來愈清晰;但相對的,大星極封印所代表的白光,卻愈來愈黯淡……

這情況是正常的,但在吸收能量的同時,胡風心中卻有個疑問:「不是說,吸收能量會有痛苦的感覺……奇怪,為什麼吸收的過程,那麼舒服……難不成古書及老師的理解錯誤……」

胡風好奇的想著,不過他的疑問,在幾個呼吸之後,就被一種恐怖到不行的狀況所答覆。

當籠罩水魔星的水能量,巨大到某種程度時,他清晰地聽到『波』的聲響,很微弱的聲音,但聽起來卻異常可怕。

他突然驚覺到,自己吸收的水能量,已經能突破大星極封印的封鎖……這股力量,已徹底摧毀掉這層強大的防禦,開始跟水魔星內的水能量滙合。

轟──

可怕的爆炸聲響起,在剎那間,令胡風失去了感覺,就像死掉一樣。

片刻後,他才感受到龎大的水能量,已開始累積在水魔星中,同時他感覺到,體內的水魔星已經蘇醒過來了。

水魔星蘇醒了。對於這一點,胡風應該感到高興。不過他心裏高興不起來,因為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已經壓迫到他的身體、經脈、魔法星界、水魔星……

突如其來的壓力,令他痛不欲生。沒有大星極封印的阻礙,水能量源源不絕的流入水魔星內,幾乎要將他的水魔星擠爆。同時多餘的水能量,也壓迫著身體的各個部位。

能量吸收的關鍵,是吸盡無窮無盡的水能量,只有這樣,才能沖破封印,才能吞噬外界的能量。不過,這個伴隨而來的過程,卻是無與倫比的疼痛。

痛苦襲身、襲心、襲腳、襲手、襲腦而來,胡風咬緊牙根,硬撐著……他心中想著,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未來,有未來,自己的實力將會獲得更大的成長……有成長,就能報仇……我要活下去……

胡風內心痛苦的撕吼著,眼淚無法阻止的流了下來,他全身四肢已經緊抱在一起,就如同一顆人體圓球,他感到無比的痛苦,但他的淚眼,卻透露著無比的堅毅。

這場吸收能量的艱苦戰役,才正式展開。而他在等待某種時機。

水能量吞噬的過程,就像一支強大的軍團,以源源不絕的軍力,掩沒一座又一座的弱小村莊。同時再跟另一支軍團結合,形成一支更加強大的軍團,而這過程中,又有著無數的新兵加入這一支無敵的軍團……

這一支恐怖軍團,就是由巨大的水能量所形成;而這些被攻擊的村莊,就是胡風的水魔星,弱小的像只螻蟻。

在水能量的攻擊下,可憐的水魔星,已開始出現無數的創傷,同時也慢慢的變大……除此之外,一道道的藍色水流,慢慢在水魔星的核心處,匯集成一塊藍色的小結晶體。

隨著時間的累積,藍色的小水晶體,在水能量的聚集、攻擊、強化、凝能、結晶的魔力現象之後,最後凝結出一顆美麗的碩大藍水晶體。

是的,這顆綻藍水晶體,就是代表二階魔力等級的『水晶』;此時,它正穩穩地座落在水魔星的核心處。

如果胡風有看到這顆『水晶』,就會了解到,他的水系魔力等級已經突破到二階,甚至要沖擊三階的門檻……不過,他無法體會升級的快樂,藍心湖內的水能量,正在打擊他的激痛神經。

痛苦一陣陣的襲來,但令他更難過的是,外頭還有九成的水能量未吸收。

瘋狂的水能量,就像無數的螞蟻,一只只湧入那小小的空間,然後硬生生將空間擠爆、撐大……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胡風幾乎忘了時間,至於水能量還有多少未吸收,他也無力去計算了。

他只知道,水魔星的極限快到了。

他感覺的出來,水魔星已接近崩潰邊緣。

不過胡風還在忍、還在吸收水能量,但也因為如此,胡風忽略掉魔法星界中的變化。精神專註的人,完全集中在水魔星的世界,讓他忽略掉其它魔力六星的情況。

他甚至沒有發現到,在『闇魔星』內,突然浮出一顆幽暗的光點,而這個光點正逐漸變大中,一直到最後,這個光點形成了一個漆黑的人形體。

這個黑色人形體很奇怪,他不屬於任何能量,甚至不屬於魔法星界的一份子……甚至沒有任何人,可以明確說出這是什麼東西,只知道他全身漆黑,而且有人類的五官。

在這裏,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但古書有記載,這種黑暗人形體,是一種象徵,一種恐怖的象徵。而在卡蘭大地上,有一個更直接的說法──惡魔。

惡魔,一個傳說中的生物,他就這樣出現在『闇魔星』中,為什麼?有何目的?

這個問題,沒有人明白;但既然惡魔會出現在這裏,就表示他有某種目的。

只是不清楚,他會為胡風帶來『轉機』?還是更可怕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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