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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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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過,皎月皓空寧靜無聲的夜,已被明亮的晨曦所取代;而昨夜在亞伯林地的風起雲湧、虛實飄緲的情境,也被晨陽散發的溫暖所蒸發。

「真美。」胡風讚嘆著,看著仿佛是天上人間的致麗美景,心中有著無比的感動。

溫煦的日出,令身體的寒意緩緩消去。

伸展一下僵硬的筋骨,暖和身體之後,胡風開始動身前往卡巴市。

經過一夜的驚險之旅,他心中懷著許多的疑問,對於這些麻煩的問題,他需要好好的厘清一下;但最重要的是,還是體內的封印與水魔星的情況。

體內暴動的水能量,在『大星極封印』與『聖之戒』的壓制下,還沒有大礙,但死亡的威脅依然存在,而且無時無刻壓迫著他。

這種不確定感,令他心中湧出奇異的感覺──擔心、憂愁、不解、驚慌──種種思緒紛紛侵入體內。

他試著去壓抑這種感覺,但在無形之中,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底。光是一個跑步,就令他跑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起初,怕跑太快,會觸發大星極封印的不穩,進而導致水魔星爆炸……但如果跑太慢,他腦中的想像又會被無限的延伸……這種感覺,令胡風討厭到了極點。

不過,最後他發現,自己多慮了。只要他能壓抑水能量的吸收,就可以維持封印的穩定,不讓水魔星有暴動的機會。

當他理解過來,在跑步時,也輕松了許多,對於風之護符的加速力量,也可以放心的使用。

就這樣,在風之護符的全力運作下,他很快就來到卡巴市,並且在魔法協會看到美人嬌嗔的模樣。

「哥,你的速度也太慢了吧!我都等你大半夜了。」若娜嘟著小嘴抱怨著。

「遇到了一些事,任務回報魔法協會了嗎?」胡風輕聲問道。

「回報了,」若娜好奇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啊!」

「我們先回學院,在路上我再跟你說。」胡風沈聲道,當他想起昨夜那段生死關頭的可怕過程,心中就一陣後怕。

「回學院!」若娜瞪大她迷人的雙眼,抱怨道:「我們不在城內逛逛嗎?有十幾天的假,不會就這樣回去吧!」

「要先回去,這件事很緊急。」胡風堅持道。他也想好好休息,但現在時間實在不允許,誰知道體內的水能量何時會爆發。

「不要,」若娜雙手環抱胸前,不滿地說:「我都等了大半天,你也沒有表示什麼,也沒說聲對不起、或講句好聽的話……現在又要放棄假期回學院,你一點都不浪漫……還有……」

聽著若娜的數落,胡風哭笑不得的看著妹妹,無奈道:「我也不想這樣,這可是關系到你哥的小命,你還想聽我的冷笑話吧……」

「小命?你有生命危險!」若娜大驚,頓時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問道:「你身上發生什麼事了。」

胡風臉色凝重地望著若娜,以最簡潔的話語,將昨夜那段驚險歷程,一一告訴了若娜。

說著、說著…….若娜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憤怒,慢慢轉為驚訝,進而變成了恐懼,最後演變成擔心;而當胡風講完所有的經過後,急著趕回學院的人,反而是若娜,而不是胡風。

也因為若娜著急,在趕回去的路上,她拚命的施展風系魔法──殘影,拉著胡風的手一起奔跑,只為了要早一點回到學院。

平常二天的行程,在風之護符與瘋狂趕路下,竟然花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回到了魔法學院。速度實在可怕到嚇人,這已經超出正常魔法師的水準了。

這也令胡風體會到,若娜對自己的關心;一想到這裏,心底深處就湧起了陣陣暖意。

若娜跑在學院中,心情就像釣了一顆巨石,沈重的表情顯露無已;倒是跑在後頭的胡風,一臉輕松自在的神情,完全不像有事的人。

隨和,大而化之,開朗,樂觀,都是胡風的個性之一,也因為如此,他在遇到困難時,也比常人來的容易接受。

「妹妹,我說過不要擔心了,我不會有事的。」胡風說著同樣的話,已經有四十九次了,加上這次剛好五十次。

「你還說,我都快擔心死了,那有病人的心情那麼好的。」若娜的神情充滿了焦慮。

「老師會有辨法的,」胡風信心滿滿地說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老師吧!」

他們一邊跑、一邊討論著;過了一會,也來到了道格老師的房門前。

胡風緊握拳頭,用力敲著橡木門:「老師,是我們,胡風與若娜。」

「進來吧!」

二人緩步走進老師的房間,一進門,刺鼻的藥味立即湧入心頭,令二人有種作嘔的感覺,走了一會,這種感覺才慢慢消失。

他們來到了大廳,這裏跟往常不太一樣,現在廳內放了一個大釜及許多魔藥學的實驗物品,老師似乎在調配某種藥水,完全沒有擡頭看二人一眼,非常專心在做自己的實驗……

過了一會,忙碌的道格低聲道:「有什麼事要說嗎?」

胡風看著忙碌的老師,將農場的任務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嗯!嗯!嗯……」道格一邊聽、一邊點點頭,同時將手中的龍膽草、魔蘋果與猴桃花放入煮沸的大釜中,隨後釜內飄出一股更為刺鼻的嘔心味道。

「好!任務完成,你們可以放假休息了。等凱爾、藍雨他們回來,我會再通知你們……」道格自顧自的說著,又將桌上二株黑心草丟入大釜裏,波、波的二聲,突然冒出了二道深綠色火焰,在大釜中熊熊燃燒著。

「老師,我有事情要跟你討論。」胡風恭敬的說著,他知道老師在研究某樣事物時,最討厭別人打擾他,剛才任務的細節,他已經聽的有點不耐煩了。

道格沒有理會胡風,將手中的巨人皮及食人花丟入大釜後,才轉過身,冷冷望著胡風:「你要說的事,最好讓我感興趣,不然,我就把你丟到大釜裏。」

很嚇人的威脅,胡風知道老師是開玩笑的,但他的心臟依然狠狠的抽動了幾下。

凝視老師那深遂的眼神,胡風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將亞伯林地的意外緩緩道出。

事情的起頭,道格的表情依然冷漠,有時還會有不耐煩的神情,但當胡風說到被藍衣人發現後,道格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而當描述到綠衣老者及大星極封印時,老師突然抓住胡風的手腕,用魔法探側他體內的一切。

這個舉動嚇到胡風了,但這也讓胡風看到老師緊張、擔心的一面。雖然老師依然沈默不語,但老師的關心,令胡風心底一暖。

探測完畢後,道格的表情更沈重了。他並沒有問什麼,只示意胡風繼續說……

隨著時間的流逝,胡風也將剩下的故事片段道出,讓老師明白那一段驚險過程。老師聽完之後,沒有表示什麼,完全進入沈思的狀態,久久不語。

一段不短的沈默過後,突然間,老師的手中射出一道藍色流星,疾沖胡風胸口而去。

咻──波──

房內響起一道輕微的撞擊聲,這道藍色流星撞到胡風的胸口,迅速形成一股精粹的水能量,眨眼間,胸口的水能量完全被胡風所吸收。

嗚──

在水能量的侵襲下,胡風痛的跪了下來。

臉色蒼白如死灰的胡風,不斷抵抗暴動的水能量,縱使有聖之戒的輔助,被封印的水能量在獲得外力的支援下,依然在水魔星中產生一些波動,這也是胡風痛苦的泉源。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若娜驚慌不已,擔心地問:「老師!胡風沒事吧!」。

「沒事……至少現在沒事。」道格沈聲道,臉上的氣色也比往常凝重幾分。

「胡風體內那股暴動的水能量,有辨法消除嗎?」若娜關心的問。

「非常困難,幾乎……」道格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你們也看到了,水能量瞬間就被吸收了,這是『能量依附』的特性,不管是什麼屬性的能量,胡風吸收的速度會加快許多。原本『能量依附』是種特殊的好能力……」

「但這個特殊能力,對有封印的胡風,卻是種慢性毒藥……當他持續不斷的吸收水能量,他早晚會承受不了這股狂暴力量……」

道格嘆了一口氣,又道:「那名藍衣人在水能量的應用上,極其殘忍。那三顆水球,除了有水的剛力,還有強勁的柔力……他特地耗費魔力,就是要讓水球充滿了柔勁,也是要讓你體會生命被剝奪的恐懼。」

「原來他是故意這麼做的,」胡風心有餘悸地說:「難怪我承受那麼龐大的水能量,當時竟然沒有爆體而亡,只有無盡的痛苦……」

「真是可惡的混蛋。」若娜已經氣憤到全身微微顫抖,如果藍衣人在這裏,她絕對會跟他拚命。

道格嘆道:「大星極封印雖然保住你的生命,但也令你陷入一個更危險的狀態……大星極封印不只是能量封鎖術,也是強大的神聖魔法。同時,它也是保護魔法中最高頂的禁咒魔法……藍衣人的水能量,加上封印的神聖能量,這二股能量太可怕了。」

「有方式可以解決這二股力量嗎?」胡風詢問道,老師的解釋,讓他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只要有活命的方式,他都會嘗試看看

胡風那渴望生存的目光,令道格一時動容,但旋即難過地說:「那個方法很危險,那是跟死亡拔河的方式……」

「跟死亡拔河!」胡風有一絲驚訝,但片刻後,就露出淡淡的笑容:「有方法,總比沒有好。」

道格認真地道:「我不是開玩笑的。用過這方法的人,在一百個人中,有九十九個都會死,而其中一個則是瘋掉了。」

老師那堅定的口氣,嚇到胡風與若娜了。他們意會到,事情絕對比想像中還要嚴重。

道格嘆了一口氣,語帶柔情地說:「我跟你們講一個故事,聽完後,你們就會明白,我為何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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