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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萳茜村警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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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萳茜村的中心廣場,溫暖的陽光透過廣場中央的大樹,留下了斑駁的光點。

廣場上有著一大群孩子,放眼望去大約有二百多個。這群孩子分成東、西二個團隊,都靜靜地站在空地上,面色嚴肅,似乎在等待什麽。西邊團隊的孩子大概十歲到十三歲。而東邊的團隊,差不多是十四歲到十八歲的青少年。

胡風、凱爾與西提三人,今年剛滿十歲,所以待在西邊的團隊中。

在這一群孩子的前方,是一名背著巨劍,穿著短背心以及粗布長褲的壯碩中年人,他雙手背負在後,昂著頭冷然說道:「想要保護家園不被盜賊毀壞,就必須經過艱苦的訓練,強健自己的體魄。」

這位中年人是胡風的父親──格瑞斯,萳茜村的警備隊隊長,也是戰鬥技巧的教學導師。

他那冷厲的目光慢慢游移在二個團隊之中,被格瑞斯註視到的孩子,一個個身子站的筆直,沒有人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雄厚的嗓音從格瑞斯口中傳出:「我們都是平凡人,跟王國的貴族們不一樣。他們的身邊有強大的魔法師、鬥士或傭兵團保護。但是,我們沒有。所以我們要抵抗盜賊的侵略,就要擁有強大的戰鬥能力,自己的家園,要靠自己保護。」

格瑞斯抽出背上的巨劍,走至一塊巨型石塊面前,一劍往那高二公尺、寬一公尺厚的石塊猛劈而去。

『鐺』的一聲,石塊應聲而斷,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們,驚訝的倒抽了一口氣。

格瑞斯目光掃向這一群孩子,笑道:「不斷的進行最簡單、最基礎的訓練,就是讓自己擁有更強壯的方法,也是保護家園最好的方式,明白了嗎?」

「明白。」一群少年響亮地吼道。

「很好。」格瑞斯對著這群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每當有新成員進到警備隊接受訓練,他都會進行強而有力的震憾教育;砍砍巨石、劈劈巨樹是很有用的方式。

他的目的,就是要提振新進成員的鬥志。在他眼中,剛進來的成員大多是懵懵懂懂的孩子,完全不知盜賊的兇狠,所以適度的教育是必要的。

至於,東邊的團隊的青少年們,就不需要多說,他們已經跟盜賊搏鬥過無數回了,他們能明白格瑞斯劈砍巨石的用意。

諾貝爾王國是個小國,除了大都市擁有足夠的軍事力量保護,像萳茜村這種地處偏遠的小村莊,只能自行成立警備隊,以防範盜賊團的襲擊,而他們就是村子的守護者。

格瑞斯輕松道:「跟平常一樣,先跑廣場外圍三百圈,跑完再來做雙人武技對戰。」

體力,戰鬥時最重要的持續力,跑步是最基礎的鍛煉方式,在卡蘭大地中,沒有強大的雷射炮、核彈,純粹依靠本身的實力;在這裏,個人的體力與戰鬥技巧就變的格外重要。三百圈大約十公裏的距離,並不多,但對警備隊成員而言,也算是相當充足的訓練。

格瑞斯一聲令下,頓時東、西二群孩子們,一前一後的跑了起來,跑了幾分鐘後,胡風、凱爾與西提這三個孩子,已經明顯領先在團隊前,偶而經過格瑞斯面前,還會對他做著鬼臉。

格瑞斯看著這三個鬼靈精怪的孩子,內心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三年前,當他知道胡風、凱爾與西提擁有魔法師的潛能時,格瑞斯就刻意加強他們的體力與速度,到現在也有三年的時間了。

魔法師,意味著身體的體能不如鬥士,格瑞斯不會將他們訓練成一名鬥士,但基本的體能還是要兼顧。他很清楚,擁有魔法潛能的孩子,註定將來會有不平凡的人生。

格瑞斯出神的想著,還有三年,他們就十三歲了。到那個時候,他們就要接受魔法的洗禮,正式邁入那神秘的魔法殿堂──西澤斯魔法學院──他一輩子夢想的地方。

可惜他永遠無法踏入,不過他想到自己的兒子胡風,能夠學習到那些神奇的魔法,格瑞斯想起來都覺得興奮。

對於萳茜村與皮爾村而言,這三個小孩無疑是村子光榮的代表,因為他們是少數擁有魔法天份的孩子,一想到他們會成為魔法師,整個村子的人都會感到榮耀。

而他們的誕生,不單單振奮村民們的心情,同時也代表著王國會有更強的戰力,這也讓王國配送了更多資源給萳茜村與皮爾村。這些年來,村民們幾乎不愁吃穿。

「爸爸。」一聲親切的聲音,打斷了格瑞斯的思緒,眼前是他最愛的兒子胡風,胡風經過三年的體能訓練,已經比同年齡的小孩還健壯一點。

格瑞斯以最親切的表情對胡風說:「你都跑完了嗎?」

胡風點點頭,臉上充滿著汗水。雖然跑完,但這三百圈的路程,對現在的他並不輕松。緊接在胡風之後,凱爾與西堤也氣喘如牛的來到格瑞斯的面前,他們比胡風的體力還差一些。

格瑞斯對他們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們跟我到武器區。」

過去三年來,格瑞斯教導他們的浮雲身法,讓他們的體能比一般人還多二倍。當然,這也因為胡風三人的努力。任何人都不會否認,在刻意的訓練及用心的付出下,絕對會有豐碩的成果。

這三年的基礎訓練,令他們的體質有了巨大的成長,同時也使他們可以進行更艱難的武器訓練。

格瑞斯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長劍,明亮的劍身,鋒利的劍刃,令人不敢懷疑這把兇器的威力。

格瑞斯輕揮著手中的長劍,而後用力的刺向堅硬的花崗地板……

鏗──

一聲清響,劍身毫不費力的隱沒在其中,只剩下劍柄的部分。

胡風、凱爾與西堤驚嘆一聲,刺穿花崗石,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將全部的劍身刺入其中,而且長劍還不能斷裂……

格瑞斯輕易的拔出地上的長劍,緩緩說道:「青鋼劍,長一百三十公分,寬十公分。一把劍,通常由劍身和劍柄兩個部分組成,劍身包括劍尖、劍刃、劍脊;而劍柄則包括劍格和劍莖。」

格瑞斯迅速的揮出三種攻擊,又道:「砍殺、刺擊、割裂,劍技最基本的攻擊方式,透過劍技的訓練,可以提高眼力、步法與應變能力,但是運用不當,就會傷到自己。」

格瑞斯冷厲的目光看著躍躍欲試的胡風三人,道:「這比體力訓練更需要長期的累積,更需要堅忍的毅力,有時還會傷了自己,這樣你們還敢學嗎?」

「敢。」胡風三人同聲大喊,對於只有十歲大的小孩而言,這已經擁有絕大的勇氣了。

格瑞斯滿意的點點頭,拿出一本書籍,交給西堤,平靜地道:「浮雲劍技,以靈敏的攻擊方式為主,配合浮雲身法,可以發揮更好的劍技水平。」

格瑞斯又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籍,轉身交給凱爾,笑道:「凱爾,你不是很想將遨翔在天空的飛鷹射下嗎?除了浮雲劍技,這本浮雲弓技,可以讓你完成這個願望,不過你要記著,不要將空中的飛禽殺光了,他們也是有生命的。」

凱爾開心的翻起了浮雲弓技,仔細研究其中的奧秘,而西堤也開始練起了浮雲劍技,倒是胡風被格瑞斯帶到一間明亮的地底密室。

密室裏面很寬敞,但是並沒有任何裝飾品,只有五把巨型的長劍,靜靜地躺在劍架上。最小的一把巨劍約二公尺長、二十公分寬,最大的更是長達四公尺,五十公分寬,不過劍架上似乎還少了二把巨劍。

胡風凝視著最大的那把巨劍,心想:「天啊!這誰拿的起來啊!」

不過當他看到父親格瑞斯拿起最大的巨劍,並且做出砍殺、刺擊、割裂、近身突擊等種種攻擊動作時,胡風終於知道力大如牛的說法,也開始思考起──在這個世界中,人類的極限是在那裏?

「兒子,別太吃驚,」格瑞斯把巨劍放回劍架上,走到胡風身邊,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達到一階一星級的鬥士水平,提起千斤重的劍,都再簡單不過……別看這些巨劍大,他們最重也不過就五百斤,拿來給你訓練剛好。」

「五百斤──」胡風內心十分的驚訝,這數字實在太可怕了,他緩和一下心情,問道:「一階一星級鬥士?那是什麽啊!」

格瑞斯笑道:「那是卡蘭大地上,鬥士的分級標準,總共分為七階,每一階有七個星級,一階一星級最弱,七階七星級最強,老爸我,可是三階四星級的鬥士哦!」

胡風看了看劍架上的巨劍,又看看父親格瑞斯,不可置信道:「沒想到老爸這麽厲害,三階四星級的鬥士就這麽厲害,那七階以上的鬥士……那不就……」胡風用手指算了算:「比老爸……厲害四倍嗎?」

格瑞斯啞然失笑,道:「何至四倍,在卡蘭大地上,七階以上的鬥士稱為鬥聖,他們可是強大的象征,比老爸要厲害千倍、萬倍以上。」

胡風吃驚的張大嘴巴,沒想到三倍還是少估了,七階的鬥聖竟然比老爸厲害萬倍以上,這怎麽可能……

格瑞斯明白胡風內心的震撼,他笑了笑,繼續道:「鬥士的厲害,在於鬥士擁有出色的戰鬥能力,一種稱為鬥氣的力量,這也是一名鬥士的象征。當一個人達到一階鬥士時,體內會多出一個儲存鬥氣的世界,叫做『鬥氣星界』。」

「鬥氣?那是什麽!鬥氣星界?那又是自然產生的嗎?」許多疑問在胡風腦中飄蕩。

格瑞斯解釋道:「當你有能力提起千斤重的物品時,體內會凝聚出鬥氣星界,這也代表你的肉體能量,已經達到一階一星級的強度。此時,鬥士的鍛煉方向,就不單單是肉體的訓練,還多了一個鬥氣修煉……」

「透過鬥氣的修煉,你可以將天地間的自然能量,儲存在體內的『鬥氣星界』中。這個時候,才算是一名真正的鬥士,像這樣。」

格瑞斯一運氣,一道黃色的氣芒,逐漸在手中形成一只張牙舞爪的黃狼,約十公分大小,胡風看不出黃狼有什麽威力。不過,當格瑞斯將黃色小狼擊向地板時,卻發出驚人的炸裂聲,胡風因此嚇了一跳,

此時,地板己碎裂出一道深三公尺,直徑六十公分的坑洞。

看到鬥氣的威力,胡風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了羨慕之色。

格瑞斯的臉色有些微的蒼白,顯然剛才的一擊,消耗掉他不少的鬥氣,格瑞斯深吸了幾口氣,隨後笑道:「這招黃狼之擊,是凝聚黃色鬥氣而成,專門針對單點攻擊。當你達到三階鬥將時,就能跟老爸一樣厲害。」

胡風點點頭,已經開始幻想,當自己擁有鬥氣時的模樣。

「至於鬥氣的強度,分為七種,由弱至強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又稱為七色鬥氣。而每種鬥氣顏色,在鬥士協會都有相對的稱號,由低至高分別為,鬥士、鬥師、鬥將、鬥王、鬥帝、鬥皇、鬥聖,七種稱號。」

「所以……」胡風想了想,笑道:「爸爸擁有的是黃色鬥氣,屬於第三階的鬥將,而一名擁有紫色鬥氣的人,則稱為鬥聖。」

格瑞斯點點頭,眼中閃耀著驕傲的光輝:「雖然我無法成為七階鬥聖,但是保護村子的安全,也是足夠了。」

胡風好奇的問:「七階的鬥聖有多厲害啊?」

格瑞斯眼中有著一絲激動,神情嚴肅的說:「老爸曾看過七階五星的鬥聖,他可以輕易拍碎巨石、崩毀城墻,就算在千軍之中斬殺敵首,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不過,這還不算什麽,更可怕的是七階鬥聖的紫色鬥氣,老爸記得那是一條巨大的紫龍,當紫龍飛向一座小山後,小山就被炸出一道一百尺寬的大洞。」

「炸破一座山?」胡風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正狠狠地跳動著。

這世界的人類,竟然可以當一座人體飛彈臺,怎麽會那麽可怕,這還算是人嗎?簡直是無敵的存在。

格瑞斯看著胡風,微微一笑:「老爸當初看到那名鬥聖時,也像你現在這麽震驚。不過那些強者的背後,可是經過許多的磨練,才能成為一名強者……老爸相信,只要你努力,也可以成為一名強者。」

胡風一聽,精神一振,肯定的道:「我也要成為一名七階七星級的鬥聖。」

格瑞斯看著眼神充滿鬥志的胡風,仿佛看見自己年少時期的夢想,笑著鼓勵道:「有這個鬥志很好,那你要很努力哦!不過,你以後會是個魔法師,所以你只要跟老爸一樣厲害就可以了,魔法師可是比鬥士還厲害的。」

胡風想了想,又問:「我可以二種都學嗎?」

格瑞斯一楞,沒想到胡風會這樣回答,不過他一瞬間就回覆過來,輕聲笑道:「不管是鬥士,還是魔法師,專心一意的做一件事,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分心的結果,只會讓你高不成,低不就。」

胡風點點頭,他明了這個道理,不過,胡風卻不知道格瑞斯真正的心意,成為七階鬥聖何其困難,更別說成為二種職業的頂端強者。不過格瑞斯也不說破,有夢最美,希望相隨,何必破壞一個孩子的童年夢想呢?

就這樣,胡風開始一連串的巨劍訓練課程,不過胡風那充滿鬥志的心情,卻在嚴格的訓練中消失殆盡。胡風甚至認為巨劍訓練已經超出他的能力,尤其是巨劍的重量,一個他必須克服的問題。

同時,這一段經歷,也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回憶。

關於這一段難忘的回憶,在胡風將來留下的手紮,『風之回憶錄──我摯愛的父親篇』有記載。

對父親印象最深的一段記憶,是在我十歲的時候,當時我剛進入萳茜村警備隊,那天也是父親教我巨劍劍技的第一天。

當時,我非常不習慣巨劍的重量,縱使那把巨劍是密室中最輕的一把。但五十斤重的巨劍,對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實在太過刻求。我甚至無禮的反抗著父親,要求父親給我一把比較輕的劍。

不過,父親卻狠狠的罵了我一頓,並且問我:「你知道成功的人,跟失敗的人有什麽不同?」

那時懵懂無知的我,不是很懂這個道理,我沈默了……或者應該說,我懂,但我不想回答父親的問話,我心中擁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我當時昏了頭,進入了叛逆時期……

然而,父親拿起重達五百斤的巨劍,靈活的揮舞著,巨劍就像沒有任何重量一樣,活生生的呈現在我眼前,父親要向我證明他的看法。

「成功的人都有失敗者所不喜歡的習慣。對老爸而言,失敗者,就是放棄巨劍的訓練;而成功者,就是努力挑戰巨劍的重量。你看,老爸經過訓練之後,就能拿起這把巨劍;而你才剛訓練一小段時間,就想放棄,難道你想當一名失敗者嗎?」

當時的我聽到這話,表面上很平靜,但是內心卻卷起了驚濤駭浪。那時,我覺得父親有如神人一般……

而當父親將一把五十斤的巨劍,穩穩的放在我手中,並用微笑不斷鼓勵著我,希望我挑戰那把沈重的巨劍時,我才體會到父親的用心。

父親輕輕拍著我的背,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對我說:「這一把五十斤的巨劍,對現在的你來說,確實相當的沈重,但這沒關系,一個好習慣的養成,至少要重覆六十六次的行為……」

「同樣的,靈活的運用巨劍,也可以運用這個道理。只要你持續揮砍一個動作超過六十六次,甚至是六百六十六次,再進而成長到六千六百六十六次,老爸相信,你不僅能學會巨劍劍技,同時將擁有強大的體力與毅力。」

聽了這話,我內心的反抗也淡薄了不少,我開始一劍、一劍的揮舞著,用盡全身吃奶的力氣,去挑戰那看似不可能的任務。每一次我手掌出現疼痛不已的水泡,甚至快要放棄時,父親總會適時的對我打氣。

我現在始終記得,每當我準備要放棄時,父親總是輕輕拍著我的背,用溫柔無比的表情及堅定的語氣說。

「成功,就是簡單的事情重覆做。」

就這樣,在父親持續不斷的鼓勵與教導下,我渡過學習巨劍劍技最艱難的半年。

我如果沒記錯,這六個月來,我使用那沈重的巨劍,揮舞了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劍。

果然,從那時候之後,巨劍的重量,對我而言,已經不是很難的挑戰了。

『記念我偉大的父親:格瑞斯.布頓』

『風之回憶錄,作者:胡風.布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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