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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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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飄著個音樂,女聲背景哼唱,很有異域風情。

初依端著杯子,裏面是白色的,飄著綠色檸檬塊,她用吸管點了點,那檸檬塊和冰塊就浮起來,她覺得特別好看。

其他幾人卻不怎麽說話。喬宴和兩個女孩不對盤,大家都知道,卻不知究竟為了什麽。

周策在品酒,喬宴低頭在按手機,初依坐他旁邊,側頭可以瞄到他在記事本上按。

“哎呀……”張朝陽說,“喬宴,我忘了介紹,這是我妹,張倩。昨天去弄頭發來晚了,你們沒見上。”

喬宴被點了名,沒辦法,才擡頭說,“你好。”

張倩扯著嘴角假笑了一下,說,“現在肯和我說話了嗎?大家年輕人,你要覺得我朋友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可以說,何必陰人。”

素簡的手擡起來,搭上她手腕晃了晃,說,“也沒那麽嚴重。”

“怎麽不嚴重?”張倩說,“要不是看那倆人開的車不對,是個爛桑塔納,你上了車,還不知道會有什麽事呢。”

初依捧著杯子,聽到這裏,有點不太明白,側頭小聲問喬宴,“桑塔納怎麽了?我也常坐桑塔納,你開的也是桑塔納吧?”

喬宴輕笑了一聲,對她說,“她們大概覺得我應該開更好的車。”他說完看著張倩說,“這還真是巧了,我也開的桑塔納,周策也是。”

周策訕笑,“我們是公司用車,沒那麽講究。”當然他們也有裝腔作勢用的高檔車,此時就沒必要說。

張倩尷尬又氣惱,怒道,“那你也不能隨便把女孩的電話號碼給別人,這社會這麽亂,她萬一出事,你能安心嗎?”

周策低著頭嘆氣,這句話真是自己挖坑。

果然,就聽喬宴不鹹不淡地說,“既然知道社會那麽亂,就不要隨便把電話號碼給別人。”

張朝陽一看,一句話又說岔了,連忙說,“我妹心直口快,大家一場誤會,說開就沒事了。來來,玩點什麽吧。”他看初依一直坐在喬宴旁邊,周策也挺護著,就問初依,“你喜歡玩什麽?”

初依一聽又是玩,頓時搖頭。

她可不準備再和別人玩掰手腕。

她搖頭搖的又快又急,顯得憨憨的。

張倩嗤笑出聲,又覺她有點意思,和喬宴也不像是有什麽關系,明明坐在喬宴旁邊,還擠著旁邊的女孩坐,好像生怕自己找事連累她。

就說,“你,怕什麽怕,又不吃你。一起玩吧。”

初依沒想到她會和自己說話,這女孩渾身名牌,頭發燙了大大的卷,但是一看就精心整理過,妝化的更是“巧奪天工”,艷的完全令人猜不出本來什麽樣子。這種女孩,她印象裏還沒有見過。看著人家,眼睛有點看不夠,又知道不能一直看,就轉開視線,一會又看一眼。

看人家忽然和自己說話,她還有點激動,就說,“我不會玩這些,你們玩吧。我幫喬宴和周總喝酒就行。”

喬宴側頭看她。

周策木然地說,“嗯,這就是我們帶她出來的原因。她酒量好!我們公司特聘的。”

張倩笑起來,用手擋著嘴,酒吧暗暗的光線下,有了美女上濾鏡的效果。

初依小手握著,在桌下暗自激動,看到同齡女孩,羨慕,又忍不住向往。這女孩太會打扮,但她不行,她沒有這種天賦,打扮通常會成東施效顰,張倩的眉,畫的都剛剛好,彎的讓人看不夠。她越看越黯然。

她以前太井底之蛙,才工作兩天,見過的人,就和以前完全不同。

突然,喬宴的手伸了過來,捏了捏她緊握的拳頭,側頭低聲在她耳畔說,“你比她漂亮。”

“砰——”窗外忽然有煙花沖上天,爆出一朵奪目的花。

“怎麽有人放煙花?”

有人推門出去看。

喬宴也站了起來,他已經放開了初依的手,對她說,“咱們也出去看看。”

初依的臉熱著,心更熱著。

張倩的精致會打扮,正令她感覺高山仰止的時候,有人輕聲和她說,“你比她漂亮”,縱然是假的,也足令她終身不忘。

她沒反應,就被喬宴拉著出去。

周策趁機拿起煙盒說,“咱們也去看看。”

推開玻璃門,河畔旁都是人,這裏是沿著堤壩蓋的房,酒吧前面十米,走下錯落的大臺階,就是不太寬的河道。

煙花還在往天上沖。

初依看著,那白色的煙花,沖上天。

天是黑的,瞬間變白,煙花慢慢成火星般散落。

她說,“這煙花,我好像見過?”

雖然都是煙花,可也各不相同。

喬宴笑著說,“過年的時候見過?”

初依搖頭,“不是,好像那一年,祁白家剛剛有了錢。他就買了幾箱這樣的,要我看。”

身後的玻璃門開,喬宴搭著初依的肩膀,往旁邊讓了讓。

張倩和素簡正出來,後面有張朝陽。

周策站的有幾步遠,正在點煙。

張倩看到喬宴搭著初依肩膀上的手,說,“原來是這樣,心疼呢,怕我們找她的事嗎?”

喬宴懶得理她。

直接無視了。

周策夾著煙,轉頭來說,“這個真的不是。”在他心裏初依能怕誰。

“初依——!”河對岸,忽然一個嘹亮的男聲喊過來。

周策手一抖,煙掉了。

火星砸在地上。

“初依——!”又一聲。

初依懵了,是鐵蛋的聲,她條件反射往喬宴身後藏了藏,太丟人了。

喬宴臉色沈了下來,對身後說,“給他們打電話。”

張倩側頭瞪初依,看怪物的表情,“叫你呢吧?你躲有什麽用?”

初依說,“太丟人了。”

張倩冷笑,而後說,“誰呀?”又意有所指看著喬宴,“不會是正牌男朋友來示愛的吧?”

初依已經掏出手機,撥了號,隨即,她低聲對那邊喊,“……你們幹什麽?”

鐵蛋的聲音傳過來,他說,“初依,初依,祁白說他真的知道錯了。他剛剛給你放的花炮你看見沒?”

初依說,“看見了,看見了。別弄了,丟人死了。”

“祁白跑去找你了。”鐵蛋喊。

初依掛上電話,兩步走到前面樓梯旁,就看到左側大橋上,一個人影正跑過來,後面幾個在跟著跑。

她轉頭對著喬宴,一臉緊張。

喬宴說,“你要去攔一下嗎?”

不攔就沖下來了,這邊人更多。

初依拔腿就向那邊跑。

要速度有速度,要活力帶活力。

張倩看了幾眼,對喬宴說,“這女孩,運動員吧?”

喬宴沒回答,也跟著過去了。

周策也跟過去。

張倩看著喬宴,氣極了,對張朝陽說,“這人怎麽這樣?我和他說幾次話了,他都不搭話,一點禮貌也沒有。”

張朝陽無法說,有時候,人家不搭話,就已經回話了。不想和你說話。怎麽女人就是聽不懂?

不過又明白,但凡有姿色的女人,都不會有這個意識。

心疼地攬上他妹,“你呀。”

******

初依沒沖上橋,祁白就已經沖下來。

他倆一上一下。

初依低,祁白高。

初依問,“你幹嘛?”

“給你放煙花呀。”祁白兩步臺階走下來,和初依換了位置。

他個子高,低兩階,方便初依看他。

“我這兩天仔細想了,咱們就當以前的事情沒有發生,咱們重新認識,重新開始。我以前沒有追過你,我現在開始重新追你怎麽樣?”

初依一把推向他,“找打呀你!”

祁白倒退一階,差點被推倒。

他也不惱,抓著欄桿說,“初依——我知道我錯了,真的知道了!”

初依看他如臨大敵地緊緊抓著欄桿,生怕自己又推他。又好氣,又好笑。

又有無奈。

她說,“祁白——我躲你,連家都不回了,你怎麽不明白。”

祁白說,“我明白呀,我也覺得我那時候錯的很厲害,你原諒我,我和你認錯,咱們重新開始不就行了。”

初依對著他,後面的酒吧正熱鬧,一家家的客人都出來了,此時都不約而同,望著他們這裏。喬宴和周策站在橋下,幾步遠外,正看著她。

忽然,橋上前後開過來幾輛車,順著橋側停下。

一個人開了車門,跑過來一看,喊道,“到了!”

車門打開,呼哩嘩啦又下來十幾個人。

初依回頭,眼神驚悚了,看著祁白,“你把咱們的人叫過來幹什麽?”

祁白說,“我說我知道錯了。”

他一向有人緣,有時候也特別會說話,加上家裏有錢,所以九街十六巷的兄弟多。縱然和初依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一叫,還是有人願意跟他來。

初依想明白,心裏不願深想的火氣都被勾了出來。

“你不知道!”初依煩躁地說,“不說你家的問題,就說咱們倆,你都和別的女人去旅行了,你那晚還那樣對我。”

她看著祁白,鼻子很酸,壓低聲音說,“這事我還只能自己噎著,你明知道,那是我知道就會和你分手的事情,你還騙我和你過夜。”

祁白說,“所以我說我知道錯了!”他的語氣堅毅。

初依後退一步,玫瑰花那麽沈,抱在懷裏,香氣還在,他在床上,癡癡纏著她。最好的時候,好的和一個人一樣,可是轉頭,她就知道,這人曾經陪別的女孩去旅行。

還是為了巴結人家。

她推開祁白,說,“你再不走,我把你扔河裏!”

“你扔,你扔!”祁白說,“要不我自己跳。”

初依甩開他,轉身要走。

“我當時沒想清楚。”祁白一把抱住她,苦苦懇求道,“初依,初依,咱們倆好了四年了,你心裏想什麽我都知道,你就想什麽都不要變,身邊的人,朋友,咱們永遠都在一起。我說的對不對?”

初依鼻子酸,落下淚來,“那你為什麽要那樣?”

祁白把她轉過來,心疼地撫著她的臉,“我傻逼,我腦子不清楚。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初依只是搖頭。

“不能!”她一看到他,就想追問那去日本的事情,對未來,更是半點信心沒有。她哭,也是覺得為什麽這事情把她逼成了這樣。

她推開祁白說,“該說的話說!該辦的事還得辦!既然你做了分手的事情,就別後悔。”

祁白說,“初依,我說了,今天真的是來給你認錯的。——蛋泥。”

蛋泥踢啦著鞋,從橋上下來,“這麽多人,咱換個地方說話吧。”他倆老板還在呢。

祁白說,“蛋泥,你上次說過,如果我欺負初依,你不放過我。你還記得酒店那事嗎?”他看著初依,眼一眨不眨,“我和初依,不是什麽都沒幹。我騙了她!”

蛋泥楞了一下,“臥槽——”一腳踹了上去。

強子他們沖下來,掄起旁邊酒吧外靠的裝飾性籬笆條,轉頭就往祁白身上抽。

鐵蛋一腳,祁白被踹到了裝飾花叢裏。

初依失去了聽覺,前面人影晃動,她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世界一片無聲。

酒吧的燈,從她身側,閃爍向後,閃出漫長浪漫的光帶,水波拍打岸邊,時光一分一秒過去,是她和祁白,再也無法回頭的分分秒秒。

祁白叫來的人也都沖下來。

大家一擁而上,都沖過去打祁白。

周圍有錢的富二代全都閃遠了,橋下這一塊,祁白被十幾個人圍打。

初依站著不知道動!

一輩子,都沒有此時更丟人,更萬眾矚目。但她已經不在乎。

周策皺著眉頭,和喬宴對視了一下。

低聲說,“練過功夫的就是不一樣,苦肉計都用的這麽慘烈,一般人不敢這麽折騰。”

喬宴走到初依身邊,推她說,“走吧。”

初依沒動,眼睛無法挪開被打的祁白,說,“他等我說一句原諒他,不說,他們會一直打。”

果然是師兄妹,彼此了解。

喬宴看了她兩秒,轉頭提高了聲音說,“蛋泥——”

蛋泥從人堆裏,“啊?”

喬宴擡擡手指說,“兩句話,這附近都有監控,警察一會肯定就到了!你們要打快一點,就是別把人打死了,不然看了監控,你們都不好走人。”

瞬間一靜。

大家好像按了暫停鍵。

隨即收腳比誰快。

蛋泥從祁白身下抽出自己的鞋,穿上,揮手說,“誰選的地方,麻蛋,快,搬車上再說。先走人!”

人多就是好,很快就沒人了。

喬宴拉著木然的初依,跟上說,“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等我一下。”周策喊,“我去和朝陽說一聲。”

周策一轉頭,走了幾步,卻看到張朝陽和他妹妹站在不遠處,倆人表情都不怎麽好。

周策喊,“這是怎麽了?”

又一想,不會是看到初依的真面目,被嚇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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