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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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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逛了半個商場,段雪芝因為緊張,害怕被看出來,情不自禁買了一大堆東西。

趙祝升讓護衛拎到車上去,轉身時看見有奇怪的人影閃過,心底一片清明,壓低聲音說:

“已經看到了。”

段雪芝呼吸一滯,眼睛四處亂瞟,想找到榮淩雲的人,然而沒有收獲。

“那現在怎麽辦,回去嗎?等他找我?”

趙祝升嗯了聲,與她維持著挽手的親密姿勢往外走。

她突然停下,拉了拉他的袖子。

趙祝升有些不耐煩,“已經看到了,不用再逛。”

“不是,有人……”

段雪芝小聲說。

他皺了皺眉,意識到什麽,朝右邊看了眼,僵住。

阮蘇今天照例去了百德福,看著夥計忙碌的跑來跑去,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要讓百德福的員工穿同樣的制服。

整齊的制服能增加品牌的魅力與印象,以後只要看見這樣的衣服,人們就會想到百德福。

她說幹就幹,直接來到商場,想通過服裝店老板訂貨。

萬萬沒想到,衣服還沒訂到,就先看到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趙祝升……段雪芝……

她驚奇地看著他們,視線掃過趙祝升的新西裝,與兩人挽在一起的手。

“阿升,你行啊,看不出來。”

趙祝升面紅耳赤,當即就想把手抽出來,可是站在阮蘇身後的小曼拼命對他使眼色,示意他別沖動,而他也看到了仍然跟在後面的榮淩雲的手下。

要是現在否認,就前功盡棄了。

阮蘇把他表情變化當做戀情被戳穿後的羞澀,走過去問: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兩人一個比一個僵硬,壓根無法回答。

小曼連忙沖到他們中間。

“就是前段時間,太太你還沒去瑞城的時候!”

段雪芝附和,“對!”

阮蘇愈發驚訝,“我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你們隱藏得夠深的,難怪雪芝說留在寒城了。”

段雪芝聽到這句話,十分的無地自容,低著頭不吭聲。

小曼怕問得越多越露餡,趕緊找了個借口把她帶走,邊走邊回頭看趙祝升。

她們走進了一家服裝店,趙祝升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段雪芝道:“我們快走吧。”

他望了眼服裝店的門,轉身走出商場。

榮淩雲的手下並未看穿他們的偽裝,與阮蘇的接觸反而增加了二人關系的真實性。

段雪芝回到公館耐心等待,傍晚時接到榮府打來的電話,榮淩雲想與她共進晚餐,地點在寒城消費最高的一家餐廳。

段雪芝打扮一番赴約,這次榮淩雲沒有包下一整層。但是當她走進去時,原本在吃飯的客人都站起身唱歌,服務員送來一大捧鮮艷的玫瑰花,榮淩雲坐在夢幻般的燭光中微笑地看著她。

她認出客人都是他換了便裝的下屬,懷中的鮮花是空運來的品種,他的襯衣是嶄新的,頭發也專門打理過,桌上擺放著她喜歡的食物。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可她抱著花走向他,宛如一步步走向深淵。

這一個晚上段雪芝都渾渾噩噩的,榮淩雲對她越好,她就越難過,根本沒心情接受她的好。

而榮淩雲見她越冷淡,就越是要哄她高興,甚至說要送她一棟漂亮的房子,成為他們的家。

段雪芝心痛得難以忍受,猛地站起身,推脫自己身體不舒服,想回去。

榮淩雲更加篤定她心裏有其他男人了,偏偏無法強求她留下。只能命令人送她回去,還深情款款的囑咐她要早點休息。

段雪芝走進公館大門,小曼趴在窗口等她,一看見她的身影立馬跑下來。

段雪芝滿臉是淚,不等她開口詢問,就先抱著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曼拍著她的背脊安慰她,心中暗道,總算把這樁麻煩給解決了。

第二天上午,段雪芝坐在汽車裏,腳邊放著她帶來的那兩只小皮箱,對眾人揮了揮手,關上車門離開了寒城。

她離開得那樣快,沒有提前透露出半點意向。等榮淩雲收到消息時,她的車早已開出百裏之外了。

與他同樣不甘心讓段雪芝離開的人還有一位,那便是趙祝升。

段雪芝走得太快,快到他都沒來得及拉她去跟阮蘇解釋清楚兩人的關系。

而阮蘇在得知她匆匆離開後,第一反應就是:“你們分手了嗎?你該不會做了什麽讓她傷心的事吧?”

趙祝升冷眼看小曼,要她收拾殘局。

小曼囁嚅著不知該怎麽開口,阮蘇忽然道:“還是她留戀國外的帥哥,拋棄了你?”

“太太,其實……”

小曼終於鼓起勇氣,趙祝升卻突然打斷她,搶先說道:

“沒錯,就是她拋棄了我。”

“啊?”阮蘇果然心疼他了,“為什麽?她覺得你不好嗎?”

趙祝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她認為我沒有父母,沒有存款,家境也配不上她,只能用來玩一玩,新鮮感沒了就算了。”

阮蘇頓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好,沈默半晌,走過去抱了抱他。

“別難過,以後你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趙祝升心情愉悅,沖著小曼笑了一下。

小曼已經呆若木雞。

媽的,這小子原來這麽賊!

阮蘇走後她毫無保留地表示了自己對他的鄙視。

“你真卑鄙!用這種辦法來博得同情!”

他不以為然,壓低了聲音警告她,“你要是敢揭穿我,我就說是你逼我跟段雪芝演戲的。”

“你……”

小曼氣得翻白眼,前方傳來阮蘇的呼喚,只好丟下他跑出去。

趙祝升的一時興起讓他收獲了許多意想不到的福利,阮蘇同情他的遭遇,怕他又因為家庭的事變得消沈,於是每次見面都非常關照他,對他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

他甚至邀請她到小洋樓裏吃了頓飯,飯是他親手做的,用的是趙家祖傳的手藝。

令人遺憾的是,阮蘇吃完就回去了,說是晚上還有事。

大晚上能有什麽事?還不是為了見那段瑞金……趙祝升站在陽臺,視線掠過高高的院墻,落在段公館二樓的窗戶上。

阮蘇走進房間,刷拉一下關攏窗簾。

趙祝升一口氣湧上心頭,不再看她,回房間去逗小狗玩。

阮蘇關窗簾不是因為他,而是習慣性的舉動。

她又要數錢了。

自從與楊老板展開合作,拓展了第一家加盟性質的百德福後,她宛如走了狗屎運,頭一次發現賺錢原來可以如此輕松。

新年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多月,每個月那些飯店都會為她提供幾萬元的進賬,再加上她自己開得兩家,還有大劇院的收入,手裏已經存了一筆非常可觀的數額。

她拿出了二十萬,存在銀行裏,留在手中的便是一張薄薄的支票。

沒過多久,段瑞金回家了。阮蘇立刻打開窗戶,趴在上面沖他揮手。

他擡頭望了一眼,因角度問題臉龐顯得格外窄小,還不如人的巴掌大,深刻的五官看起來更加英俊,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加快腳步走進屋內。

不一會兒,他便進了房間,站在阮蘇身後笑問:

“今天這麽開心?”

阮蘇神秘兮兮地沖他眨眼。

“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麽,可是很好的東西哦。”

段瑞金歪了歪頭,很配合的琢磨起來。

“我猜……大紅袍子?”

“錯了。”

“黃金皮帶?”他努力貼合她的品味。

“錯了,黃金皮帶……我怎麽可能那麽庸俗?”

段瑞金攤手,“我猜不出。”

阮蘇得意地甩出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拍在他掌心。

“當當!我還你錢啦!”

他輕笑,“支票確實不比黃金庸俗。”

阮蘇完成了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目標,心情很好,不跟他計較,伸手到他面前勾了勾。

“我言出必行,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段瑞金挑了挑右眉,把支票又拍回去。

“給你當零花錢,不用還了。”

阮蘇翻白眼,“我才不要這個,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段瑞金卻耍起賴了,“現在不行。”

“為什麽?”

“你現在又有錢,又漂亮,萬一拿到手直接跑了怎麽辦?”

“你想用它綁住我?”阮蘇用食指戳戳他的胸口,“二爺,太卑鄙了點吧。”

段瑞金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淡粉色的指尖,笑納了她的評價。

“對付你這麽狡猾的小狐貍,不卑鄙點怎麽行?”

阮蘇磨牙霍霍,觀察許久,搖頭反對。

“不行,那不公平。”

“你想如何?”

“除非你也給我寫一張,咱倆一人一張,誰都別想跑。”

別人用結婚證昭示愛對方的心,承諾與彼此白頭偕老,他們用賣身契?夠狠。

段瑞金哭笑不得,而阮蘇已經跑去用最快的速度寫好了契約,拿回來讓他簽字畫押。

他拿在眼前細看,只見寫得是:本人名叫段瑞金,晉城人氏,年廿四,段家次子。今以一枚銅板的價格賣身給阮蘇,存款、家產、衣物均歸其所有,上無期限……

他看著看著就笑出聲,“好哇,你要我簽賣身契就算了,只賣一枚銅板什麽意思?”

阮蘇問:“那就……兩枚?”

段瑞金懲罰般地捏著她的下巴咬了一口,留下兩道牙印,然後說:“筆。”

她立刻雙手奉上,看著他簽下三個遒勁有力的字,又用紅色印油按了指紋,歡歡喜喜地拿過來,反覆看了好幾遍,然後才放進櫃子裏。

轉過身來她發現段瑞金還沒走,問:“你想留下來睡嗎?”

段瑞金沒好氣地伸出手,“餵,沒給錢。”

片刻後,二爺拿著自己的賣身錢——阮蘇翻箱倒櫃才找出來的一枚銅板,步伐輕快地上了樓。

還完那二十萬,阮蘇手中還有些餘錢。她不想再往外花,決定找個靠譜的地方存起來。

如今銀行眾多,光寒城就有十多家,私營的國營的,外資的都有。

阮蘇本來是想存在花旗銀行的,因為它在各大城市都有分號,外國人開的,打起戰來也不怕它突然倒閉。

但是在戰亂年代存錢終歸有風險,貨幣貶值又快。今年五萬塊可以買套房子,明年說不準就只夠吃頓飯了。

她去各大銀行考察了一圈,最後更改決定——不存了,不如換成黃金,挖個地窖藏起來,將來要走的時候一並帶走。

黃金在銀行便可兌換,純度99的金條分三種,十兩一根的,五兩一根的,一兩一根的。

一兩一根的百姓叫做小黃魚,按現在的市場價,是二百大洋左右一根。

阮蘇沒有選擇在銀行換,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要賺錢,還不如讓段瑞金賺。

她當晚等他回家一起吃夜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瑞金頗感意外,端著碗問:“你打算換多少?”

阮蘇早就在心裏算出了數字,當即報給他。

“先換個二百根吧,再多沒地方放。”

二百根也就是二十斤,黃金密度大,用不了多大的地窖就能裝下。

這點黃金對段瑞金這個金礦主來說自然不是難事,他好奇的是……放哪裏?

阮蘇如實回答。

他沈吟了片刻,搖頭。

“不好。”

“哪裏不好了?直接放房子裏的話,被人給偷了搶了怎麽辦?”

“放家裏自然更不好,我倒是有兩個地方可以放。”

聽見專業人士要為自己出主意,阮蘇眼睛亮起來,靠過去問:“哪裏啊?”

“其一是礦上的庫房,每當有黃金被提煉出來無法及時運走時,就會暫時存放在裏面,有專人全天候看守,絕不會出意外。不過要是遇到大盤點,就必須提前轉移出來,盤點完再放回去。”

這不好,政府對金礦很重視的,萬一因為她這點金子給段瑞金造成了什麽影響,那就虧大了。

阮蘇問:“另一個呢?”

段瑞金看著她道:“我有朋友已經移民美國,可以讓他在紐約的花旗銀行為你開個戶頭,購買黃金存在裏面。只要紐約的銀行家不出事,你的黃金就在。”

阮蘇皺了皺眉頭,咕噥道:“這麽快就把錢轉移出去嗎?”

她是想借助自己看過書,知道時間線的便利,等到戰爭開始的前幾個月再著手轉移資產的。在此期間她的目標是多賺點錢,而黃金要是留在寒城,生意上若是需要,隨時都可以拿來用,多方便。放在紐約就指望不上,起不了任何用處,只能幹放著了。

段瑞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不快了。”

按照林清在信中說的,寒城等不到入冬就要易主。

速戰速決還好,萬一不是,僵持起來,城內所有人的日子不會好過。

阮蘇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選二,放到紐約銀行裏去。

橫豎現在不缺錢,放著就放著。要是這邊突然出現什麽意外,讓她虧得血本無歸,至少還能靠那些黃金維持一段時間。

段瑞金拿來紙筆寫了一封信,打算明天讓人送到郵局寄出去。

阮蘇要拿支票給他,他卻說:“等事情辦妥當再給。”

她只好坐回去,趴在桌上想了會兒,問段瑞金:“你將來想去國外嗎?”

根據她記憶中的內容,他是一輩子都沒有出國,青年時期前在晉城念書,之後來了寒城。戰爭爆發就四處帶兵打戰,直到被反水的下屬殺掉。

可她也看過許多其他關於民國的書,那時的富人們只要有條件,大多會選擇移民出國。在國外雖然很陌生,但是起碼不用天天擔心生命安全。

她目前還沒有見到戰爭,然而城外越來越多的難民已經讓她望而卻步了,難以想象如果將來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該如何活下去。

她深知自己膽小、貪圖享樂,吃不了苦,絕不是當女豪傑的料。愛上段瑞金後,更是只剩下賺錢的鬥志,想早早掙出養老錢,與他避開沈重苦難的歷史。

不過未來是屬於兩個人的,她不能只管自己的想法,也得尊重對方的意願。

問出那句話後,阮蘇便看著段瑞金等待他的回答,可是對方久久沈默,等到她都有些緊張了,才說:

“假如實在沒辦法,我大約會去。”

什麽叫實在沒辦法?等到反水的下屬把槍抵住他腦袋嗎?

阮蘇的心情陡然沈了下來,宛如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地踢了踢桌角。

段瑞金看著她煩惱的模樣,低聲道:

“只要我們在一起,待在國內還是國外,寒城還是晉城,並沒有關系,不是嗎?”

聽他這番話的意思……是已經決定留下來了?

阮蘇苦笑一聲,卻沒法指責他——一個人願意在國家存亡之際留下,而不是自私的逃去安全之地,該如何指責呢?

段瑞金見她笑了,立刻抓住機會為她夾了一只小小的水晶蝦餃。

阮蘇塞進口中慢慢咀嚼,咽下去的那一刻釋懷了。

隨他去吧,留就留,危險往往也代表著機遇,誰能肯定一定是壞結果呢。

二人不再就這個問題爭執,和睦地吃完了夜宵。

阮蘇難得一覺睡到上午十點,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暗嘆還是當鹹魚爽。

小曼在外面敲門,“太太,醒了嗎?”

她抱著被子打了個滾,愜意地說:

“該做的事昨天都做完了,我今天要睡懶覺,你中午再來喊我。”

“可是有人打電話來,說有事要跟您談。”

“誰?”

“榮大帥。”

阮蘇立刻坐了起來,看著房門一臉驚訝。

榮淩雲找她做什麽?

電話還沒有掛,她猶豫要不要接。或許……該找個借口不接?

走廊又來了個傭人,跟小曼說了什麽,後者提高音量轉達給她聽:“榮大帥說要是您不在,或者沒時間接的話,他就親自登門拜訪。”

“……”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不接嗎?阮蘇掀開被子下了地,邊穿外套邊往外走。

電話在客廳裏,話筒放在桌面。

阮蘇坐在沙發上,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客客氣氣地餵了聲。

榮淩雲的聲音傳入耳中,沈穩冷靜。

“段太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不打擾,大帥找我有何貴幹?”

“是這樣的,下個月榮府要舉辦一場生日宴會,屆時會邀請許多人參加。我聽聞段太太手下的廚子廚藝了得,不知可否願意借我一用,幫我準備當日的菜品?”

阮蘇好奇地問:“誰過生日啊?”

“我。”

“……恭喜恭喜。”

“那段太太意向如何?”

她左右為難。

榮家兄弟她是再也不想有任何接觸的,可人家二十萬大軍就在城外擺著,親自打電話與她談生意她還拒絕,不要命了麽?

真是叫人騎虎難下,早知道她當初就開棺材鋪了,開什麽飯店……

阮蘇心裏說了一百句不行,嘴上卻說:“沒問題,能幫大帥準備生日宴會上的菜,是我的榮幸。”

“那好,待會兒會有人去府上與你詳談,段太太有任何意見都可以向他提,再見。”

“……再見。”

阮蘇掛斷電話,擡起頭就對上了小曼緊張的臉。

“太太,他找你做什麽呀?”

段雪芝被他們給勸走了,榮淩雲該不會轉移目標騷擾她了吧?

阮蘇苦笑著站起身,“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待會兒有客人要來,上樓幫我梳頭吧。”

小曼見她這副模樣,愈發擔心,嗯了一聲就趕緊跟上去。

同一時間,榮府書房內,榮淩雲放下話筒,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榮閑音坐在他對面,手裏閑閑地捧了本三國志,心思卻早已不在上面。

“她答應了?”

榮淩雲嗯了聲。

“那接下來怎麽辦?”他合上壓根沒翻幾頁的書,傾身道:“我去給段瑞金發邀請函?”

他冷哼。

“你們當初鬧成那樣,現在給他發邀請函,除非邀請他參加你的葬禮,不然他吃飽了撐的才會來。”

榮閑音臉色變黑,“餵,我是在為你出謀劃策,你說話客氣點。”

榮淩雲冷冷地看著他。

“少裝了,要是金礦拿到手,你會少沾光?”

他頓時沈默下來。

榮淩雲不屑與他爭辯,為自己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霧道:

“咱們如今不缺錢不缺兵,缺得只有勢力。倘若我們拿到了金礦,不說段家如何,那些與張家合不來的人定然主動找上門。晉城是全國政權的核心圈,只要進了圈子有了同盟,咱們往後便再也不用擔心打了一場敗戰就前功盡棄了。”

兄弟二人打起架來毫不留情,遇到涉及利益的事倒是十分團結。

榮閑音不在意他的語氣問題了,認真地思索起來。

“我邀請他沒用,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你的面子他總不敢不給。至於拿資料……你手下有沒有身手好點的?”

他突然很後悔自己只顧做生意,沒學點功夫。這麽重要的東西不該由別人經手的,他要是身手好,就可以自己上了。

榮淩雲道:“身手好的自然有,但是不能用他們,你去。”

榮閑音楞了楞,立刻反問:“我怎麽去?段公館有那麽多護衛,我上去送死嗎?”

“你放把火不就好了。”

“放火?”

他冷笑,威嚴的臉上顯露出深埋的陰森。

“他們那天定然會帶許多護衛一起過來,公館只留少部分人把守。你放把火,燒得越兇越好。我會先讓人清空那邊的道路用作練兵,這樣便不會有人發現你。等你拿到資料出來,就把公館全燒了,到時他們就算懷疑資料被拿走,也找不到證據。”

榮閑音聽得心臟砰砰跳,生平還沒有做過如此冒險的事,但相比害怕,他心裏更多的是激動。

榮淩雲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他搖頭。

“那就出去。”

利益問題一討論完,兄弟情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多看對方一眼都是厭惡。

榮閑音起身往外走,忽然想到一件事,回頭說:

“我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拿資料,你在家裏坐享其成,是不是不太公平?”

他不耐煩地說:“你想要什麽?”

榮閑音想要他那支軍隊一年的軍糧采購權,這樣就能彌補之前段瑞金給自己造成的損失了。

不過想了想,他認為還是另一位仇敵更加需要解決。

“等我回來,把那只該死的八哥給燉了!”

榮淩雲在心中做了一番權衡,認為這份代價並非不可接受,點了頭。

“行,滾吧。”

榮閑音摔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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