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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花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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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先前一樣,雙方彈開。陳七星氣勢如虹,這一拳與赤霞劍基本上半斤八兩,更是狂笑。

“老夫還真不信這個邪了。”祝五福驚怒交集,再一劍刺出,到中途忽地變招,改刺為劈,正劈在花拳上。不想陳七星這花拳是急速旋轉的,竟一下把赤霞劍遠遠彈開了去,陳七星反占了上風了。

這一下,祝五福可真就有些傻眼了。陳七星卻笑得越發歡暢,眼見祝五福有些發呆,更不客氣,一箭便射了過去。

祝五福急急一閃,不想陳七星花拳舍了赤霞劍,緊跟著一拳轟下。祝五福急怒之中,卻又犯了個錯誤,陳七星花拳轟他本體,他赤霞劍一低,也刺向陳七星本體。可他卻忘了,陳七星身上裹著防禦力天下第一的沈泥陷甲呢。赤霞劍一劍刺在陳七星胸口,刺得陳七星往後一退,卻是沒刺進去。先前他是利用劍上赤霞迷住陳七星眼睛,霎時間連刺三劍,這會兒想故技重施卻是不能了。陳七星上面的血鷹靈目看得清楚,身體一閃,赤霞劍第二劍便沒有刺中。而陳七星的花拳卻是不管不顧連轟兩拳,第三拳斜兜,祝五福急閃時,眼前白光一閃,卻是白骨箭到了。

祝五福大吃一驚,百忙中往後急躍,堪堪閃開一箭之禍,雖然沒給射中,心頭也是怦怦直跳。他沒用魄護體呢,真要給射中,以他魄力,只要不中要害,白骨箭再毒也休想一下將他化成白骨,但這臉可就沒地方放了。其實陳七星這一箭,力道也弱了很多,無論紅顏白骨還是沈泥陷甲,都是從幻日血斧中生出來的,雖然魄上生星、星中噴霧比較怪異,但根子在那裏,便如龍生九子,雖然不同,但一定是一個娘,這一點絕對相同。兩魄既然都出自幻日血斧,力道自然也來自幻日血斧。先前不用幻日血斧,沈泥陷甲和紅顏白骨又是分開的,射箭的時候,沈泥陷甲並沒有挨劍,魄力大部分放在箭上;挨打的時候呢,又沒放箭,魄力全在甲上,擺著兩個魄,其實用的還是一個魄。但這會兒不同,花拳本是幻日血斧的本體,花拳轟擊的同時,還要用紅顏白骨,則無論箭上力道還是拳上力道,都弱了下去。

祝五福何等眼光,自然看得出來,赤霞劍全力一劍劈在花拳上,果然就把陳七星的花拳遠遠劈開。他一劍得手,更不罷休,霎時間連劈數劍,劈得陳七星的花拳東倒西歪。陳七星眼見不是辦法,勉強一箭射住赤霞劍,隨後索性收了紅顏白骨,將全部魄力凝於花拳之上,一拳狂轟,劍拳相交,這一下卻拼成了平手。

祝五福連聲厲叱,赤霞劍一劍接一劍,不絕地猛刺。陳七星信心已起,絕大部分魄力運到花拳上,寸步不讓地對轟,甚至沈泥陷甲都略有縮小,不過縮小的幅度不大。魄本來就是由兩部分組成,本體的魄力和借來的外魄的魄力,陳七星只是把用來操控沈泥陷甲的本體的魄力大部分轉到了花拳上,但沈泥陷甲自身的魄力卻非常雄渾。在陳七星外借的三個魄中,沈泥陷甲的魄力是最強的,其次是血鷹靈目,最後才是紅顏白骨。所以即便陳七星不用多少本體魄力支撐,沈泥陷甲同樣有著極強的防禦力,胸背凝甲不會少於六寸,即便是祝五福的赤霞劍,也不可能一劍刺透。

兩人對轟,霎時間拼了數十招。最初陳七星還略處下風,但隨著他對花拳操控越來越熟練,竟是扳回劣勢,一拳對一劍,半斤八兩。而且他每一拳擊出,高速旋轉,拳頭又大,看上去威勢還在祝五福的赤霞劍之上。這種五魄師魄勁的交鋒,便如兩頭巨象的對撞,又如天際沈雷,聲響之大,至少四五裏外都聽得到。酒樓中觀戰的權貴,幾乎個個掩耳,一些膽小的,甚至是虛汗淋淋.全身癱軟。不說這些不懂魄術的,就是那些習練魄術的,也個個一臉驚容。因為陳七星是以草頭魄對祝五福的赤霞劍啊,五魄師的器物魄,陳七星居然以一個草頭魄拼成平手,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北面雅間,喬慧與容華郡主並肩站在窗前,眼見陳七星一拳接一拳,半點兒不落下風,喬慧籲了口氣,道:“我說得沒錯吧,這孤絕子敢應戰,果然就有不遜於祝宗主的實力。”

容華郡主點頭:“姐姐眼光從來都不會錯的。”略停一停,奇道,“姐姐以前不是常說,草頭魄只是最低級的魄嗎?祝宗主是五魄師,器物魄已到了靈變之境,怎麽就贏不了一個形變之境的草頭魄呢?”

“這個我也不明白。”喬慧搖頭,秀眉微凝,“這孤絕子的魄極為古怪,魄上生星,星中生魄,實在不知道裏面藏著什麽玄妙。”

兩人議論之間,陳七星已與祝五福拼到百招以外,基本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陳七星的血鷹靈目凝眸半空,不但祝五福的一招一式纖毫畢察,整個中庭甚至整個酒樓所有的動靜都看在眼裏,卻一眼看到了關瑩瑩。這丫頭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秀眉微凝,顯然是在為祝五福擔心。陳七星新悟花拳,這會兒又與祝五福這一代宗主拼成平手,本是信心十足、豪氣百倍,但看了關瑩瑩臉上神情,卻突地感到索然無趣。

如果說最初遇到紀元,祝五福答允婚事,還是長輩為晚輩好,那麽紀元中了鬼打臉後,祝五福仍堅持跟來京中,甚至還勉強關瑩瑩去公主府,那就是另有居心了。這一點,關瑩瑩肯定也明白,可她卻仍在為祝五福擔心,這就是親情。從小到大,她與祝五福類似祖孫,這種親情,或許會因一時的傷害而動搖,但根子上卻極難斷絕。

陳七星一拳轟過,霍地後退,抱拳道:“宗主神功,孤絕領教了,再會。”也不容祝五福答話,一個旋身上了屋頂,躍下街頭收了魄,三拐兩拐回了自己宅中。祝五福既沒攔也沒追,當場拿不下陳七星,再追下去死纏爛打既沒意義也有失身份。

陳七星回來看了一下肩頭的傷,還好,沒傷著骨頭,上了點藥,第二天就收了口子。

第二天,鷹大把街坊中收集的消息傳回來,雖然吉慶公主那面死命吹噓,說陳七星給祝五福打得落荒而逃,但為陳七星叫好的卻更多。很簡單啊,祝五福一代宗主,贏了是應該的,偏偏沒贏,只是打成個平手,閹黨能替祝五福吹螺,大將軍府自然也能幫陳七星打鼓。先前陳七星與喬慧鬥箭,傳揚得不廣,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這一場爭鬥,孤絕子這個名字可真就名揚天下了。

陳七星卻沒有半點兒高興的味道,反而是悶悶的。他本想逼著祝五福出手,給祝五福戴頂閹黨的帽子,羞辱一下祝五福,可那日看了關瑩瑩對祝五福關心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想偏了。無論如何關瑩瑩都是松濤宗的一分子,再加之她從小到大受祝五福寵愛,祝五福在她心裏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羞辱祝五福,打擊的並不僅僅只是祝五福本人,同樣也牽連到了關瑩瑩,甚至是關山越,這還有什麽意思?另外,羞辱祝五福,給他戴上閹黨的帽子,也並不一定就能逼得祝五福離開,真把他逼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跳到閹黨船上去。那樣他把關瑩瑩許給紀元之心,就會更加堅定,到時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其實陳七星真正關心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關瑩瑩是不是會嫁給紀元。至於其他的,祝五福喜歡他也好,無情不救他也好,加入閹黨也好,立身中正也好,都不關陳七星的事。

“我還真傻啊。”他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跟上次一樣,對付紀元不就好了?無論紀元怎麽樣,師姐最多也就是偶爾想起來說一下,不會真個關心他,這才是真正釜底抽薪的辦法啊。”

要斷絕紀元對關瑩瑩的幻想,直接殺了紀元就好了。紀元深藏公主府,殺起來有點兒難度,但相比逼迫祝五福改變心意,難度絕對要小得多。他想通了,心中不由一暢。不過也不急在一時,只叫血影盯緊公主府,等待機會,也等待祝五福作出決斷。因為祝五福不肯救陳七星,更直接將他踢出松濤宗,讓關瑩瑩心中著惱,對祝五福勉強她與紀元交往的事,已經生出了反感,那夜她撅著嘴的情形就是明證。如果祝五福硬要答允婚事,關瑩瑩心中必然更惱,那時再動手殺紀元,效果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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