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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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開和應傑在國外領證是在“小開”銷聲匿跡足有一年後的事了。
他們休了一個長假，有工作就遠程辦公，實在需要露面的情況才回國一次，其餘時間就在各地漫無目的地游覽，渡了一個相當長的蜜月。
直到想起來還可以領一紙沒有什麽用的婚書後，他們才隨隨便便結了個婚。
“舉辦個婚禮吧？”應傑跟丁一開商量。
“你沒人請，我請不來，辦什麽婚禮？”丁一開問。
“誰說我沒人請？”應傑捏了一把他的臉，“把晨鷹的小鮮肉都請過來，讓影帝給你敬酒，天王給你唱歌，夠不夠？”
“別別別，”丁一開笑倒，拳頭沒用半點力氣地揍了應傑兩下，“我可不想再被私生飯追上熱搜了。”
“我說真的呢，”應傑用掌心包住他的拳頭，“我這邊是和家人都沒什麽感情，你那邊多少應該問問吧？”
官卉卉是早就知道丁一開和應傑的事了，如果結婚肯定會來，通知一聲即可，但她沒能幫丁一開說服石妍。
因為應傑是個明星。
“男的都能接受，不能接受是明星？”應傑對此表示很委屈，“早知道我當年就不出道了……那我現在宣布隱退行嗎？”
“不行，”丁一開對他解釋道，“已經是公眾人物了，她不會輕易松口的。”
石妍對這種拋頭露面的工作反應很強烈，一直教育丁一開要低調做人、中庸辦事，能不出頭絕不出頭，最好是游戲廳這樣誤人子弟的東西都不要開了，滑板這種容易腦震蕩的愛好也早點戒掉。
“考個事業單位，找個教音樂的老師……”
丁一開：“小姨，你連我對象的職業都給我規劃的這麽細致了？”
石妍便順勢翻出一張照片：“來來來，看看這個怎麽樣，雙一流研究生畢業，父母都是公務員，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純1，比你爭氣不知道多少倍，在你們圈子裏很難得的……”
如此這般鬥爭幾次無果，丁一開放棄了。
所以他至今連應傑的名字都沒敢和石妍說，只說對象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年過三十才拍了兩部戲，一天到晚忙裏忙外還一個通告都接不到。
應傑：“……好像沒什麽不對。”
“再有就是老頭子了，剛得了個女兒正忙著呢，來了也是給我添堵，”丁一開果斷道，“不請他了。”
“別的親戚呢？”
“別的也沒有聯系了，”丁一開數來數去，“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親戚都躲著我們走的。”
於是丁一開想到最後，只單獨請了一個喬宇……
應傑：“……我們晨鷹的藝人入不了你的眼，非要請對家的是嗎？”
丁一開辯解道：“不是的，你聽我說，請他是因為我和他以前就認識。”
應傑：“你們認識？怎麽認識的。”
丁一開卡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在給自己挖坑：“……相、相親。”
應傑：“……”
於是最後的婚禮變成了一次小型聚會。
來的大部分人還是晨鷹的藝人，也是因為應傑想自己做東，請這些人聚一聚，讓他們把“小開”這兩個字徹底忘掉。
“他們都知道我就是小開嗎？”丁一開有些緊張地悄悄問應傑。
“我介紹你的時候用的是假名，所以都只是在猜而已。”應傑親了親丁一開的臉，要去另一邊接待丁一開的朋友，叮囑道，“都會賣我面子，你敬一杯就好，以前的事就過去了，反正你本來也只得罪過周知意。”
丁一開跟他們聊了幾句，果然很好應付。
因為應傑和負責晨鷹的周知意都對他稱讚不已，別的藝人也沒有那麽沒眼色指出他是小開的。
“老板娘，”曲沖還對他笑著說，“我算不算紅娘啊？”
丁一開理都不理他，甚至想把一杯酒潑到他臉上，問：你還好意思講？
“我認識的很多人都不明白，話要說出口，對方才會懂，”曲沖推了推無框眼鏡，對他慢條斯理地說，“所以浪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在隱藏和試探的過程中——我替他們感到惋惜。”
丁一開搖了搖頭，不以為然：“所以你就替他們做決定嗎？”
“不，”曲沖慢慢地眨了眨眼，“我只替我真正關心的人做決定。你和應總都是我的貴人，我是在感激你們。”
丁一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嘆氣道：“你知道嗎，小沖，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曲沖收起了笑容：“怎麽？”
“從前我以為我在做正確的事，但是時間久了，我發現我迷失了自己，”丁一開嗤笑一聲，仿佛在嘲笑過去的自己，“我發現做選擇太累了。很多時候我們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怎麽能再去對別人指手畫腳呢？”
曲沖皺起了眉頭：“有些事總要有人做。你不做了，沒人會怪你，但是你做，也不應該被指責。”
“你替應傑出的主意、替我們花的心思，最後湊成的結果，都是好的，”丁一開質問他，“但是如果那晚我根本沒留下呢？”
曲沖沒有說話。
“不應該被指責，這種說法真正有意義的情況，是在我們手中沒有能力的時候。”丁一開最後說道，“你是個很聰明人的，小沖，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但是作為朋友我想勸勸你——學會裝傻，才能活得更快樂。”
從前丁一開以為官卉卉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人，直到他看到了曲沖的私信。
丁一開給了曲沖一些忠告就走了，而應傑卻在面對官卉卉的忠告。
“你當初是故意的吧？”官卉卉直截了當地對應傑說，“把磊哥的身份洩露出去，然後跟他裝無辜，再利用別人曝光的照片洗白自己，你真是個天生的演員啊，戲太多了，應總。”
應傑保持笑容反問道：“就算是又怎麽樣呢？”
官卉卉靜了兩秒，笑道：“不怎麽樣，磊哥應該自己也猜得到吧？”
“猜不猜得到，他都不會怪我，”應傑回頭看著遠處丁一開的背影，“他很愛我。”
丁一開沒有穿西裝，還是一副大學生一樣衛衣牛仔褲運動鞋，只是特意穿了一身白色。
應傑看著他的背影時，眼神裏飽含愛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官卉卉無奈地說，“天天在我這秀，我早就知道他這個傻子被你灌了迷魂湯了。”
應傑也低頭笑，神色有些害羞：“我洩漏他身份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我為他出櫃的事；我把他被曝光的照片給他看的時候，你知道他是什麽反應嗎？”
官卉卉露出了一副“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的表情。
“他的第一反應是先保存那張照片。”應傑用食指撓了撓側臉，耳朵紅紅的，“我想得到他，想了有十年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比我想象的還要愛我。”
官卉卉好奇道：“你以前怎麽就喜歡他了？就因為他救了你？”
應傑搖頭：“初中的時候吧，就覺得他很可愛了。”
那天陽光很燦爛，春風裏有人在演奏著不知名的樂曲。
應傑在一處公園裏打球，偶然發現球場旁邊蹲著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和黑口罩的男孩。
他捏著一支狗尾巴草，歪著頭，在逗一只臟兮兮的野貓。
“為什麽沒有貓跟你玩？”他小聲問那只野貓。
應傑悄悄在球場旁邊站定，看著他和貓說話。
他問那只貓：“別的貓都被我絕育了，為什麽只有你和大家不一樣，寧死不從？”
野貓“喵”了一聲，警惕地看著他。
“別的貓都沒有蛋蛋了，只有你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對那只貓循循善誘道，“你不覺得你是個小怪物嗎？”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想去摸一下那只野貓：“你和我一樣，我是小怪物，你是小小怪物，所以跟我走吧？”
那只貓“喵”了一聲，敏捷地轉身跑了。
他失望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
應傑笑著走向他，想問問他叫什麽名字。
他聽到腳步聲，像只受驚嚇的貓一樣回頭，與應傑對視。
那是應傑第一次看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慌張，有些局促，還有些羞恥的神色。
應傑對他笑了笑了，他卻轉身跑了，比那只貓遛地還快。
下一次……應傑想，下一次，一定不能被他跑了。
“應傑，”丁一開從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這！你們在說什麽？”
應傑：“正打算說說我們以前是怎麽認識的。”
丁一開用雙手捂住臉，抱怨道：“哎呀這有什麽好說的！”
“對對對，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想聽了。”官卉卉趕緊說，“我先自己去吃東西了，你們自己倆玩吧。”
丁一開卻推了一把應傑，追在官卉卉身後問：“都說了什麽了？他怎麽樣？”
官卉卉看著他那副期待不已的表情，笑著說：“還不錯，我看他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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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個婚禮吧？”應傑跟丁一開商量。
“你沒人請，我請不來，辦什麽婚禮？”丁一開問。
“誰說我沒人請？”應傑捏了一把他的臉，“把晨鷹的小鮮肉都請過來，讓影帝給你敬酒，天王給你唱歌，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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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真的呢，”應傑用掌心包住他的拳頭，“我這邊是和家人都沒什麽感情，你那邊多少應該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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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應傑是個明星。
“男的都能接受，不能接受是明星？”應傑對此表示很委屈，“早知道我當年就不出道了……那我現在宣布隱退行嗎？”
“不行，”丁一開對他解釋道，“已經是公眾人物了，她不會輕易松口的。”
石妍對這種拋頭露面的工作反應很強烈，一直教育丁一開要低調做人、中庸辦事，能不出頭絕不出頭，最好是游戲廳這樣誤人子弟的東西都不要開了，滑板這種容易腦震蕩的愛好也早點戒掉。
“考個事業單位，找個教音樂的老師……”
丁一開：“小姨，你連我對象的職業都給我規劃的這麽細致了？”
石妍便順勢翻出一張照片：“來來來，看看這個怎麽樣，雙一流研究生畢業，父母都是公務員，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純1，比你爭氣不知道多少倍，在你們圈子裏很難得的……”
如此這般鬥爭幾次無果，丁一開放棄了。
所以他至今連應傑的名字都沒敢和石妍說，只說對象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年過三十才拍了兩部戲，一天到晚忙裏忙外還一個通告都接不到。
應傑：“……好像沒什麽不對。”
“再有就是老頭子了，剛得了個女兒正忙著呢，來了也是給我添堵，”丁一開果斷道，“不請他了。”
“別的親戚呢？”
“別的也沒有聯系了，”丁一開數來數去，“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親戚都躲著我們走的。”
於是丁一開想到最後，只單獨請了一個喬宇……
應傑：“……我們晨鷹的藝人入不了你的眼，非要請對家的是嗎？”
丁一開辯解道：“不是的，你聽我說，請他是因為我和他以前就認識。”
應傑：“你們認識？怎麽認識的。”
丁一開卡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在給自己挖坑：“……相、相親。”
應傑：“……”
於是最後的婚禮變成了一次小型聚會。
來的大部分人還是晨鷹的藝人，也是因為應傑想自己做東，請這些人聚一聚，讓他們把“小開”這兩個字徹底忘掉。
“他們都知道我就是小開嗎？”丁一開有些緊張地悄悄問應傑。
“我介紹你的時候用的是假名，所以都只是在猜而已。”應傑親了親丁一開的臉，要去另一邊接待丁一開的朋友，叮囑道，“都會賣我面子，你敬一杯就好，以前的事就過去了，反正你本來也只得罪過周知意。”
丁一開跟他們聊了幾句，果然很好應付。
因為應傑和負責晨鷹的周知意都對他稱讚不已，別的藝人也沒有那麽沒眼色指出他是小開的。
“老板娘，”曲沖還對他笑著說，“我算不算紅娘啊？”
丁一開理都不理他，甚至想把一杯酒潑到他臉上，問：你還好意思講？
“我認識的很多人都不明白，話要說出口，對方才會懂，”曲沖推了推無框眼鏡，對他慢條斯理地說，“所以浪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在隱藏和試探的過程中——我替他們感到惋惜。”
丁一開搖了搖頭，不以為然：“所以你就替他們做決定嗎？”
“不，”曲沖慢慢地眨了眨眼，“我只替我真正關心的人做決定。你和應總都是我的貴人，我是在感激你們。”
丁一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嘆氣道：“你知道嗎，小沖，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曲沖收起了笑容：“怎麽？”
“從前我以為我在做正確的事，但是時間久了，我發現我迷失了自己，”丁一開嗤笑一聲，仿佛在嘲笑過去的自己，“我發現做選擇太累了。很多時候我們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怎麽能再去對別人指手畫腳呢？”
曲沖皺起了眉頭：“有些事總要有人做。你不做了，沒人會怪你，但是你做，也不應該被指責。”
“你替應傑出的主意、替我們花的心思，最後湊成的結果，都是好的，”丁一開質問他，“但是如果那晚我根本沒留下呢？”
曲沖沒有說話。
“不應該被指責，這種說法真正有意義的情況，是在我們手中沒有能力的時候。”丁一開最後說道，“你是個很聰明人的，小沖，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但是作為朋友我想勸勸你——學會裝傻，才能活得更快樂。”
從前丁一開以為官卉卉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人，直到他看到了曲沖的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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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初是故意的吧？”官卉卉直截了當地對應傑說，“把磊哥的身份洩露出去，然後跟他裝無辜，再利用別人曝光的照片洗白自己，你真是個天生的演員啊，戲太多了，應總。”
應傑保持笑容反問道：“就算是又怎麽樣呢？”
官卉卉靜了兩秒，笑道：“不怎麽樣，磊哥應該自己也猜得到吧？”
“猜不猜得到，他都不會怪我，”應傑回頭看著遠處丁一開的背影，“他很愛我。”
丁一開沒有穿西裝，還是一副大學生一樣衛衣牛仔褲運動鞋，只是特意穿了一身白色。
應傑看著他的背影時，眼神裏飽含愛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官卉卉無奈地說，“天天在我這秀，我早就知道他這個傻子被你灌了迷魂湯了。”
應傑也低頭笑，神色有些害羞：“我洩漏他身份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我為他出櫃的事；我把他被曝光的照片給他看的時候，你知道他是什麽反應嗎？”
官卉卉露出了一副“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的表情。
“他的第一反應是先保存那張照片。”應傑用食指撓了撓側臉，耳朵紅紅的，“我想得到他，想了有十年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比我想象的還要愛我。”
官卉卉好奇道：“你以前怎麽就喜歡他了？就因為他救了你？”
應傑搖頭：“初中的時候吧，就覺得他很可愛了。”
那天陽光很燦爛，春風裏有人在演奏著不知名的樂曲。
應傑在一處公園裏打球，偶然發現球場旁邊蹲著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和黑口罩的男孩。
他捏著一支狗尾巴草，歪著頭，在逗一只臟兮兮的野貓。
“為什麽沒有貓跟你玩？”他小聲問那只野貓。
應傑悄悄在球場旁邊站定，看著他和貓說話。
他問那只貓：“別的貓都被我絕育了，為什麽只有你和大家不一樣，寧死不從？”
野貓“喵”了一聲，警惕地看著他。
“別的貓都沒有蛋蛋了，只有你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對那只貓循循善誘道，“你不覺得你是個小怪物嗎？”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想去摸一下那只野貓：“你和我一樣，我是小怪物，你是小小怪物，所以跟我走吧？”
那只貓“喵”了一聲，敏捷地轉身跑了。
他失望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
應傑笑著走向他，想問問他叫什麽名字。
他聽到腳步聲，像只受驚嚇的貓一樣回頭，與應傑對視。
那是應傑第一次看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慌張，有些局促，還有些羞恥的神色。
應傑對他笑了笑了，他卻轉身跑了，比那只貓遛地還快。
下一次……應傑想，下一次，一定不能被他跑了。
“應傑，”丁一開從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這！你們在說什麽？”
應傑：“正打算說說我們以前是怎麽認識的。”
丁一開用雙手捂住臉，抱怨道：“哎呀這有什麽好說的！”
“對對對，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想聽了。”官卉卉趕緊說，“我先自己去吃東西了，你們自己倆玩吧。”
丁一開卻推了一把應傑，追在官卉卉身後問：“都說了什麽了？他怎麽樣？”
官卉卉看著他那副期待不已的表情，笑著說：“還不錯，我看他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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