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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下課,吃午飯的時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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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就是當兵出來的,現在照樣過得好好的!”

到底是自己的公公,在家裏還是有一定地位,彭麗再怎麽不同意,也不敢嗆老爺子。

慕林夕偷偷擡眸,看了眼二爺。

他也停下了筷子,只是靠在椅子上,濃眉往下壓。

二爺和大伯家裏的關系本就尷尬,現在喬金川要去當兵,當著彭麗的面,他自是不好發表什麽意見。

而她慕林夕更是對這件事沒有半點說話的權利。

“爸,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從小沒過過什麽苦日子,我怎麽忍心讓他去部隊那種地方。”

彭麗開始打苦情牌,見喬老爺子並沒有什麽反應,她又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若有似無的瞟向喬二爺,“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去當兵?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

“沒有誰跟我說過什麽,我二十歲了,一直吊兒郎當的我自己知道,我就想去部隊鍛煉鍛煉,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喬金川認真的說著,但是彭麗明顯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攛掇的。

“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彭麗看著自己的兒子,尖聲說著。

這一生不能指望喬建軍那個懦弱的男人,以後只能靠兒子了,她怎麽會同意他去部隊!

“金川,你要去部隊,爺爺同意你去。”

喬老爺子似是思慮良久,站起身,拄著拐杖離開了餐桌。

好好的一頓飯,被大兒媳搞得食欲全無。

彭麗看著喬老爺子的離開的身影,一時有點目瞪口呆,然而,身旁的男人緊接著說出來的話,讓她急火攻心。

“金川,爸也同意你去。”

喬建軍皺著眉。

才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卻像五十多歲。

多年來,自己教育兒子的權利都被剝奪,這個被老婆嫌棄,那個被老婆嫌棄,生活一直被自己老婆壓著,其實過得很壓抑,下完班,寧願在外面晃悠,也不願回家。

這一場鬧劇,因為喬建軍的那句同意的話,演的愈發的熱烈。

彭麗在喬家,又將她說了千百遍的話搬出來,無非就是喬老爺子看不得她這一家好。

這一頓飯,是不可能再吃下去了。

盡管彭麗再怎麽不同意,再怎麽鬧,喬金川去當兵,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喬二爺走到慕林夕身邊,拍了拍她,意思是要她上去,慕林夕點頭,走到樓梯的拐角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頭,正好和喬金川的視線對上……

☆、094 會恨你的(一更求月票)

時間已經進入十月下旬。

那日在喬家發生的鬧劇還在持續,喬建軍整日整日的不回家,彭麗找不到人,就天天來喬家找喬老爺子要說法。

再加上喬老爺子同意了喬金川去部隊當兵,彭麗更是賴上了喬老爺子!

喬家主宅剛剛恢覆了安靜,慕林夕接到喬金川的電話時,著實楞了一瞬。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那三個字,久久沒有滑動接聽。

畢竟,經過了那件事,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再說過話,見面,也是無交流。

接到電話時,她在客廳,喬老爺子和喬二爺都在。

喬金川說他在喬家府邸的雕花大門前,要她出去一趟,有事要和她說。

慕林夕手上握著手機,起身,“爺爺,二爺,金川在外面,說有事找我,我出去一趟。”

“穿上外套。”

喬二爺傾身在茶幾上的煙灰缸內點了點煙灰,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情緒不鹹不淡。

慕林夕上樓拿了一件外套,再出門。

臨近十一月,氣溫驟降。

她緊了緊外套的領口,穿過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雕花大鐵門前,路燈下,一個身影筆直的站著,地上倒映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聽到鐵門的動靜,那道身影當即轉過了身。

“林夕,你看。”喬金川跑到了慕林夕的跟前,“這是我今天拿到的衣服,是不是很帥?!”

說著,他把手上的帽子也戴在了頭上,站得筆直。

他本就長得高,一身部隊的作訓服穿在身上,還真有點軍人的風範。

“嗯,很帥。”

慕林夕有點恍惚,扯唇笑了笑。

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看來是鐵定了要去部隊當兵的決心。

他把帽子又摘了下來,拿在手上。

原本剪得很風、騷的飛機頭,現在剃成了板寸。

“嘿嘿”笑了幾聲,他擡手,在頭頂上來回捋了幾下,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嬉皮笑臉的模樣。

“林夕,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要去部隊了,兩年。”他兩只手垂在身側,說這話時,正經又嚴肅,還帶著一些慕林夕看不懂的情緒,“林夕,兩年後,你正好畢業。”

“二叔說,想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幸福,首先自己必須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我之前確實不靠譜,天天混日子過,現在,我想去部隊,歷練自己。

林夕,我喜歡你,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我明明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只知道好好學習的女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了,上次的事情過後,我想過要放棄,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你就像是毒,已經深入我的骨髓了。

我知道我不夠好,所以我打算用兩年的時間,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你那天差一點就接受我了,所以,其實你的心裏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林夕,等我兩年好不好?就兩年,我會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

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幽黃的路燈下面似是有什麽在流動,她看到了他眼裏的真誠,慕林夕垂在身側的手,攥著衣服的下擺,張了張口……

“林夕,你別說,你什麽都別說!”

喬金川猛地將她抱在了懷裏。

他怕,怕從她口中聽到拒絕的話後,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就此打住。

“兩年後,我會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

他重覆著這句話,於他來說,就像是誓言一樣的話。

年輕青春的氣息慢慢朝她靠近,光潔的額頭上,覆上了一個柔軟的觸感,良久,才離開。

慕林夕的手一時揚在空中,微低著頭,眼睫輕顫。

“我要走了,林夕,再見。”

她見他退後了幾步,俊美的臉上漾開笑容。

穿著部隊作訓服的男生很快離開自己的視線,慕林夕站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動一下腳步。

風吹過,法桐樹葉“沙沙”作響。

身後的雕花大鐵門處傳來響聲,慕林夕緩緩轉身,倚在鐵門上抽煙的男人,單手插兜,一時讓人看不出情緒。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在那裏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

慕林夕深吸了口氣,覺得這事看到了就看到了,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表情清清淡淡,從男人身邊走過去。

手腕一緊,她甩掉的同時,轉過身,白希的小臉,在幽黃的燈光下,顯得那麽決絕,“二爺,那個千紙鶴,我在你書房看到了!”

“所以,你就認為張漾是我逼走的?”

男人似是哼笑一聲,湛黑的眼眸深邃如海。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情。”

她收回視線,張漾退學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再去計較也沒有意義,只會讓兩人的矛盾更加深。

轉身,打算離開。

但是……

只覺得一陣旋轉,背抵在了雕花大鐵門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痛的皺了一下眉,男人的氣息倏地靠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二爺的心你看不到?你以為我寵著你是為了什麽?不就是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你想逃避,我給你時間,但你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略微粗糙的大拇指在她額頭上來回摩擦,那裏,是剛剛喬金川吻過的地方。

“一直想著搬出去住,是不是為了躲著二爺?林夕,我告訴你,如果我不願意放手,就算天涯海角,你都躲不了我!”

淡淡的煙味充斥鼻間,慕林夕擡眸,狠狠的望進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你是我長輩!”

“沒有血緣關系,算哪門子長輩!”

男人眼底翻湧。

慕林夕眼眶發脹。

雙手被男人算的上粗暴的控制在身後,後腦勺被一只有力量的大手托著,她只能承受突如其來的吻。

閉著眼睛,緊咬著牙關,還是抵不住男人熟練的技巧。

不像上一次的粗暴,這次足夠溫柔。

“林夕,二爺三十幾歲,身邊沒有女人,二爺在等你,想要你做二爺的女人,想和你接吻,想和你做愛!”

男人太陽穴青筋暴起,狠狠的說出了內心渴望已久的事情。

吻還在繼續,慕林夕掙紮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衣服下擺竄進一只滾燙的手,緊接著胸口一松。

頭腦瞬間清醒,她緊緊的按住在自己胸口作亂的手,第一次被這樣侵入,她嚇得聲音哽咽,“二爺,你再這樣我會恨你的!”

視線朦朧,男人立時頓住,埋首在她的脖頸間。

趁著這個空檔,慕林夕伸手將男人一把推開,低著頭,跑回了主宅。

顧不上張嫂的問話,一股腦的跑回了房間,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她背抵在房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嘴唇被男人吮、吸的發麻,胸衣的暗扣被解開,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

被他滾燙又粗糙的大手狠狠的揉搓時,身體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拉開領口,低頭看了一眼,頂尖的那顆已經敏感的挺立了起來。

酥麻的觸感還在,她跑進浴室,打開花灑,冷水噴出落在她的身上,瑟瑟發抖。

趕忙挪開幾步,把衣服全部脫了下來。

鏡子中的自己,嘴唇紅腫,被揉過的地方,也有淡淡的紅痕。

熱水很快就氤氳了整個浴室,她靜靜的站在,鏡子上面很快就落下了一層水霧,裏面的自己,變得模糊……

☆、095 晚安吻(二更求月票)

為了躲強吻了自己兩次的男人,慕林夕又借著賴床的借口,等著那個可惡的男人離開後才起來。

那男人不知是不是知道了她這點小心思,今天去的特別晚。

她八點半上課,他八點才走!

等她匆匆起床洗漱,吃了兩口早餐,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

張嫂一邊幫她收拾書,一邊問她:“你是不是和二爺鬧別扭了?”

聞言,慕林夕睜大了眼睛,差點被土司片噎住。

昨天兩人在雕花大鐵門那裏做的事,不會被看到了吧?

“張嫂為什麽這麽問?”

她佯裝鎮定,問道。

“感覺你和二爺之間怪怪,他早上也沒有問起你啊。”

張嫂狐疑著,也說不上來兩個人哪裏有點奇怪。

“沒有,我和二爺好著呢!”

慕林夕隨便塞了兩口土司片,站起身,打算就這麽糊弄過去。

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上課遲到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硬著頭皮推開教師們進去,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下完課,又硬著頭皮去老師那裏補簽到。

中午,接到張漾的電話在預料之內。

她那次去看他媽媽的時候,在水果籃裏面塞了兩萬塊錢。

張漾叫她到正門口去見面,慕林夕也沒有磨蹭,知道他的時間緊迫。

果不其然,她一站到他面前,他就遞了一個信封遞到她的面前,“這個你收回去。”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原本英俊的少年已經被生活折磨的失去了原有的樣子,皮膚不再白希,嘴唇幹裂。

“這個本來就是你應得的,我是不會收回去的。”

慕林夕看著那個信封,退後了一步。

“張漾,我不知道你不收這個錢是為了要面子還是其他,但是現在不是你能去計較這些的時候,你為了你媽媽,幾乎放棄了自己的未來,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如果沒有把你媽媽治好,那就太不值了,這兩萬塊錢,可能就是你媽媽兩天或者三天的藥費,雖然微不足道,但又很重要!

你媽媽很樂觀,但她不是對自己的病很樂觀,而是對自己可能短暫的生命樂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付出了努力,那就再加一把勁,等一切都好了,如果你還是要把這錢還給我的話,我會收的。”

她看著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好像第一次一次性說這麽多話。

“我先進去了,你也忙你的去吧。”

深吸了一口氣,轉身。

“慕林夕,對不起。”

走了幾步,後面傳來聲音,她又停了下來,轉頭,“對不起什麽?”

“沒什麽。”張漾擺了擺手,幹裂的嘴唇上扯出一點笑容“你進去吧,我也要走了。”

點了點頭,慕林夕沒有多想,背著雙肩包進去了。

……

喬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沈宇齊絲毫不客氣的推開門進來,靠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瞧著他那無力的模樣,沈宇齊不禁開腔:“看看你這副谷欠求不滿的模樣!”

聞言,大班椅上的男人擡起眼皮,似是哼了一聲,“我這是谷欠不滿嗎?我這明明是無處釋放!”

他倒是絲毫不在乎的貶低自己。

沈宇齊笑了笑,坐在辦公桌的一角,“表了白,生了病,都沒用,那還不如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你家林夕那性格,成為了你的女人,鐵定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喬二爺繼續無力的靠著,閉著眼睛。

昨天摸了一下,她就說會恨他。

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他還真不敢亂來!

見男人好像不太想談論這個問題,沈宇齊也作罷,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淡淡說道:“昨天晚上去應酬,見到了楚雅,顧東煜還有一個多月出獄,見你這邊行不通,她已經找了錢浩做下家了。”

“錢浩?”聞言,喬二爺坐直身體,將重點放在了錢浩身上而不是楚雅的下家身上,“餐飲業巨頭錢浩?”

“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沈宇齊一挑眉,兄弟多年,一句話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打了什麽主意。

“姓季的那不靠譜的不是想做餐飲?!拉攏了錢浩,後顧無憂!”

“所以你想怎麽做?”

“姓季的沒什麽從商的經驗,錢浩不一定會信得過他,我也插一腳進去,他就容易多了。”喬二爺朝沈宇齊拋了個眼神,“查查他的行程表,有時間約他吃個飯。”

……

一個人在食堂吃完午飯,慕林夕專門去找了一趟孫思潼。

兩人鬧崩之後,除了上課會呆在同一個空間,其他時間慕林夕都見不到孫思潼的人影。

現在她才發現,她對孫思潼的了解,可能真的太少了。

連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她都想不到。

在以前兩人經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沒有找到。

臨近上課,才看到她背著包,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還是坐在最後一排。

原本形影不離的兩個人鬧崩,經過這麽長的時間,班上也已經聽不到什麽議論聲了。

下完最後一節課,慕林夕匆匆收好桌上的東西。

孫思潼每次下課鈴一響人就閃了出去,她得趕緊追上她,不然又會找不到她人。

一路小跑著,快到校門口了,她總算是追上了她!

“思潼。”

慕林夕氣喘噓噓,攔在孫思潼的面前。

“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是我今天有話對你說。”她趕緊說出了這次找她的目的,“喬金川還有六天就要去部隊當兵了,我和他什麽事都沒有,如果你還想對他表白的話,你趕緊去找他吧!”

孫思潼表情清冷,“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慕林夕,別跟我提這些事情了,提一次,就是往我心口上撒一把鹽你懂不懂!”

以前心裏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一夕全部被毀滅!

沒有親人在身邊陪伴,最好的朋友也無法繼續和她相處下去,經歷過絕望,現在活得如同行屍走肉。

現在來跟她提曾經心裏美好的幻想,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是什麽!

她緊了緊包,繞過慕林夕,直接走了。

慕林夕站在原地,呆楞楞的,好久才回神。

轉身,孫思潼已經走遠。

神情懨懨的坐上來接她的賓利,回到喬家府邸,張嫂說喬二爺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讓她松了一口氣。

晚上,洗漱好,拍完爽膚水,坐在梳妝臺前搗鼓自己的手機。

學校的貼吧,關於張漾退學的那個帖子被頂了上來。

她點進去看,發現張漾竟然有不少粉絲。

腦子一轉,覺得這世上好人還是很多的,於是她註冊了一個賬號。

當她寫完自己想說的東西,認真確認一遍之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候的事情。

外面汽車引擎的聲音響起,不久,走廊上就傳來屬於那個男人的腳步聲。

但是,那腳步聲卻在他的房門口停了下來。

轉過頭,正好與推門而入的男人眼神相撞。

“我要睡了。”

她站起身,那男人走進來。

“嗯,我知道。”

他說這話時,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微俯身,兩手撐在梳妝臺上,把她夾在他與梳妝臺之間。

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點水。

慕林夕擰著眉,卻聽到這可惡的男人說道:“晚安吻。”

☆、096 硝煙四起(三更)

兩人關系捅破,男人從趁她睡覺偷偷吻她到現在名目張膽的每天到她的房間來吻她,慕林夕對這事深有感觸。

他之前對她的那股子匪氣,現在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他那種行為不排斥,但是,怕自己深陷進去,她始終提醒自己,二爺是她的長輩,她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從學校回來,張嫂接過她的書包,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她又拿了回來。

護著自己的包,上了樓。

晚上九點半,她手上拿著東西,敲響了走廊盡頭的書房門。

“今天不躲著二爺了麽?”

見人進來,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似是很高興,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慕林夕。

近來越發覺得逗她很有趣,看著她想發怒又不敢發的樣子,就像個拔了利爪的貓。

“我有話對你說。”

慕林夕走到辦公桌旁,身後的兩只手一直在搗鼓手中的東西。

男人一挑眉,意思是要她說。

“我談戀愛了,所以二爺你以後不要隨便進我房間!”

她擰著眉,但是男人卻像是在聽一件新鮮事,明顯是不相信的。

慕林夕瞧著她這模樣,猶豫著,還是將一只手裏的東西擺在了他的面前,說道:“這是他的照片,你是我長輩,我覺得你有權知道他是誰。”

男人拿起那幾張照片,一張一張的看過去,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不見,擡眸……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這一張呢?”

慕林夕說著,又將另一只手上的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正面對著喬二爺,所以他沒有接。

書香味很足的書房,因著男人看到了照片上的那一幕,硝煙味四起。

男人突然站起讓慕林夕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那雙湛黑深邃的眼眸,洶湧一片,似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心裏沒有恐懼是不可能的,但是發生的這一切,必須解決。

大班椅因著男人的動靜,向後滑了一段,碰到了後面的架子上。

那幾張照片,連帶著她手上的那張,一同被甩在了她的身後,紛紛落在地上。

慕林夕兩只手緊緊的攥住身側的睡裙布料,擡頭,和他那已經猩紅的眸子對視上。

男人一步步的靠近,最終把她抵在書桌上,強勁有力的大手,緊握著她瘦削的肩頭,那力道,似乎能把她的骨頭捏碎。

“慕林夕,我能把張漾逼走,你信不信我能讓這男的再也回不了連城?!”

他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獅子,低沈的聲音嘶啞的吼著,響徹在慕林夕的耳邊。

“才認識幾天?啊?就吻上了?你就那麽迫不及待!”

“他是我男朋友,我和他接吻有什麽不對!”

慕林夕一旦犯起倔來,也是不會屈服的。

心裏其實很害怕,但是一張白希的小臉卻倔強的揚著,“你終於承認是你逼走了張漾,虧他還幫你說好話,說你是個好男人!其實你就是個偽君子,就知道強迫別人!”

外面的草地又響起了狗和貓的嘶叫聲,這次有點激烈,似乎是在模仿書房裏的這一段。

憤怒鋪滿了男人的整張臉,額頭的青筋暴起,他點著頭,怒極反笑,“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是吧?!好,慕林夕,我告訴你,這句話你千萬記住了!”

抵在書桌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因著這男人的憤怒,她的心跳有多快,只有她自己清楚。

……

這場爭吵怎麽結束的,她是怎麽離開的,似乎都早恍恍惚惚中發生的,她已經沒有了記憶。

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張溫潤帶笑的臉,原來生氣的時候,真的很可怕。

回到房間。

手機上面一條‘晚安’短信提示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有了一個男朋友,真的和他接了吻。

……

昨天中午。

圖書館內,人並不多,一個靦腆的男生突然跑到她的面前,遞給了她一張紙條,用著很老套的方式,向她表了白。

他叫王然。

“我們試試吧。”

她當時是這樣跟他說的。

……

深夜,連城某高檔酒吧。

沈宇齊趕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趴在桌上,喝的找不著北,桌上的酒瓶東倒西歪。

內心再痛苦,再憤怒,可是他能拿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怎麽樣?

誰叫他愛上了,還非她不可!只能借酒澆愁愁更愁!

“你給我查……給我查的清清楚楚!”

見人來,醉意明顯的男人用手點著桌上照片中的人。

沈宇齊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照片揣進口袋。

“好,給你查,詳詳細細的資料明天會擺在你的辦公桌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招來服務員,結賬。

再讓他喝下去,真怕會喝出事來。

“慕林夕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說我是一個……只會強迫人的偽君子!”

喬二爺被沈宇齊扶著,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酒吧外面的空氣更清新,讓醉酒的他清醒不少。

只是可憐了沈宇齊,滿頭大汗,還得聽他在耳邊胡言亂語。

“既然她這麽說了……如果我不做點什麽,還真的怕她對我失望!”

沈宇齊已經無暇去回應他,也無暇顧及他說了什麽了。

心說他們兄弟四個人,除了季子衍,還真是一個個的都情路坎坷,怕是以後的遺產,還真得讓季子衍的兒子來繼承了!

費力的拉開車門,把醉酒的男人塞進去,只聽到一聲悶哼,男人倒在後車座上,用手撫著後腦勺,嘴裏仍舊在碎碎念:“慕林夕只能是我喬二爺的女人!”

*****************

被噩夢驚醒,慕林夕撐著身體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夢境太真實,一次又一次竄進她的腦海中。

透過拉開一絲縫隙的窗簾,看到外邊的天並沒有亮,還是萬籟俱靜的模樣。

開了床頭櫃上的一盞小臺燈,記得睡之前聽到了走廊上的腳步聲,然後是主宅外面的車子引擎聲音。

事情發生成現在這個樣子,似乎在她的掌控之外。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和最好的朋友鬧崩,第一次和一直寵著她的二爺爭吵。

有了男朋友,但是完全感覺不到一點真實性。

睜著眼睛挨到了天亮,張嫂起來準備早餐看到她也起床了著實嚇了一跳。

她笑著搪塞了過去,外面沒有看到二爺的車子,看來是出去了沒有回來。

早上一二節沒有課,九點半到的學校。

神情懨懨的走在小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竄進她的視線,整個人突然一激靈,她跑了過去。

“沈叔叔,你來學校幹嘛?!”

她帶著防備,沈叔叔是幫二爺做事的,腦海裏突然就回蕩起昨天和二爺爭吵的場景。

但是沈宇齊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林夕,你二爺確實挺辛苦的,如果能不折騰,就盡量不要折騰了吧。”

慕林夕眨著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是她在折騰麽?

站在原地,沈宇齊一身西裝革履,已經走遠。

放在包裏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097 人去車空(一更求月票)

十一月,都已經開始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上午九點多,在陽光底下,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溫暖。

短信是喬金川發過來的,說他已經到火車站了,去雲南的火車十點一十出發。

恍惚間,慕林夕都忘記了今天是喬金川去部隊當兵的日子。

連忙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一帆風順】

除了這四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跟孫思潼說了喬金川要去當兵的事情,看她那天的態度,應該是已經放下了對喬金川的感情。

手機我在手心裏良久,沒有再收到回覆。

沈宇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校園深處,慕林夕不禁開始擔心。

二爺昨天說會讓王然再也不能回到連城,她不懷疑二爺的能力,就是不確定二爺會不會這樣做。

調出與王然的微信對話框,突然發現,並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

刪刪減減,最終,發了五個字過去。

【你在上課嗎?】

王然那邊幾乎是秒回。

【對,今天上午滿課。】

看到回覆,慕林夕算是松了一口氣,怕就怕王然突然不在學校了。

內心有點煩躁,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對王然沒有一點愛意,兩人甚至才認識三天,確定關系只不過花了五分鐘的時間。

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利用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是這樣的人。

但是,現在,自己這樣的利用極有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

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也不得不想清楚這件事情的利害關系。

****************

中午,慕林夕找了各種借口不與王然一起吃午餐。

她本是內向話不多的人,王然也不見得有多外向,兩個人呆在一起吃飯,難免會尷尬。

下午放學,王然是知道慕林夕每天都會回家的,所以也沒有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的問題。

距離下午最後一節課還剩五分鐘的時間時,慕林夕接到了司機黃耀的來電。

她彎著身子躲在桌子底下接,黃耀家裏有事,可能需要晚個十來分鐘才能到學校門口。

她能諒解,和對方說了再見之後掛電話。

下完課後在學校門口等,有點百無聊賴,攥著雙肩包的帶子站在路牙邊來回走著。

倏地,路牙下面急急的停下兩輛車。

慕林夕被這動靜嚇得抖了一下,當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更是下意識的後退。

兩個西裝黑超加面的男人從後面一輛車上下來,訓練有素,氣勢嚇人。

停在前面的那輛紅色莎瑪拉蒂跑車……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輛車了!

楞了一瞬,但是發現這幾個人都不是沖她來的。

從跑車上面下來的男人,雙手抱胸,閑適的靠在車身上,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她。

順著他的目光,朝兩個黑衣男人看去,卻意外的看到了孫思潼……

孫思潼先是看到了靠在跑車上的顧東傑,才註意到兩個黑衣人是沖她去的。

立時拔腿就跑,但黑衣人訓練有素,沒跑幾步,就被攔住了。

顧東傑這時才站直身體,提起步子朝孫思潼那邊靠近。

慕林夕一時有點糊塗,孫思潼惹上了那混子顧東傑?

可是現在似乎不是能想這麽多的時候,顧東傑是個危險人物!

“我都說了要你乖乖的來見我,現在這樣鬧的,你看看,多難看。”

慕林夕跑過去的時候,顧東傑正似笑非笑的對著孫思潼說著。

“你們想幹什麽?!”

慕林夕攔在孫思潼的面前,這才引起了顧東傑的註意。

他將那帶著痞笑的目光看了看孫思潼,又將目光落在慕林夕身上,不由得拍了拍手掌,笑著說道:“還真是姐妹情深啊,據我所知,你們不是鬧崩了麽?”

慕林夕咬著唇,狠狠的看著面前那個滿身痞氣的男人。

孫思潼的左右手都被兩個黑衣保鏢控制,而慕林夕的力量也不是能與他們抗衡的。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顧東傑又開口了,“林夕大小姐,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但是你要跟著我們去的話,我也是不會反對的。”

他無所謂的說著,朝兩個黑衣保鏢揚了揚手。

那兩個黑衣保鏢便左右一個,拖著孫思潼往車子那邊走。

“顧東傑,你個BT,放開我!”

孫思潼將身子往後傾,但是無濟於事,一張化著淡妝的臉上,出現了極少見的恐懼,她轉頭,眼睛裏面滿是求救的信息,“林夕……”

慕林夕分明聽到了她叫她。

但奈何他手無縛雞之力,推搡著兩個黑衣保鏢,最後,孫思潼還是被塞進了莎瑪拉蒂的副駕。

中控被鎖上,車門開不了。

孫思潼兩只手在車窗上拍,慕林夕眼看著兩個黑衣保鏢坐進了後面的那輛車,莎瑪拉蒂已經亮起了燈,眼見著就要開走。

“思潼,你別怕!”

也不知道裏面的人能不能聽見,慕林夕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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