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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盡是滄桑。

“李叔叔……他還沒回來嗎?”

慕林夕環顧了一下這個不大的房子,是二爺上次找人幫她找的,裏面並沒有男主人的身影。

“李叔叔不住這邊,他還在之前那房子住。”

話說到這裏,心裏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慕林夕抿了抿唇,走到沙發旁邊,握住了婦人的手,“周阿姨,我也想跟你回老家,我想劉奶奶了。”

婦人名叫周麗,是慕林夕口中劉奶奶的兒媳。

周麗今年39,與40歲的李韋德也就是劉奶奶的兒子結婚三年。

周麗之前有過一段婚姻,但是沒有為那家人生出一個孩子,最終鬧得離婚的下場。

她為人老實,先認識的自己婆婆,之後才認識的她兒子也就是自己現在的丈夫。

未結婚之前,李韋德倒還好,雖然工資不高,但好在勤勤懇懇,對她也不錯。

人活一生,圖的就是一個平平安安,生活平平淡淡也是一種福氣。

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能再找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已經很滿足,所以她毅然決然的和李韋德結了婚。

但是婚後的生活卻大變,讓她措手不及。

李韋德越來越愛攀比,自己是一婚,老婆卻是嫁過一次人的,心生芥蒂。

其實說到底,他也是覺得自己無能,自卑,有時候在老婆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周麗都能理解丈夫的苦,但是有時候覺得真的過不下去。

已育有一子,這個家,不能說散就散,況且婆婆對她極好,她也舍不得讓那個老人家傷心。

“行啊。”周麗笑了笑,兩人談話她就把吹風機關小了一檔,“趁著你國慶休假,去看看她也好,見了你,她一定高興。”

這件事就算這樣定了下來。

周麗不會網上訂票,回老家的票要去火車站買。

免得太過麻煩,慕林夕拿出手機,在網上訂了兩張。

樸實的婦人覺得網上訂票這東西挺新奇的,湊過頭來看,又擔心不能拿到票。

慕林夕笑著給她解釋,周麗起身去房間,出來時手上拿了三百塊錢,硬要給慕林夕車票錢。

慕林夕哪能接這錢,這推來推去,心中湧起一陣酸澀,差點逼紅了她的眼眶。

多麽樸實的人啊!

****************

黑夜籠罩整個城市。

大雨漸停,好似看不到底的崇明路。

兩旁高大的法桐被風拂過,葉子“沙沙”作響,帶動著大顆大顆的水珠往下掉。

男人已經很久沒有自己開過車了,但是車技一點都不生疏。

一只手臂搭在方向盤上,自如的轉動。

小手臂緊實有力量,戴在手腕上的鋼表顯得他成熟又有魅力。

視線再往上,男人湛黑的眼眸此刻沈寂如水,立體深刻的臉龐再也不覆往日的溫情。

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發型此刻有點淩亂,白色襯衫上有不少水印,布料幾乎變得透明,藏在襯衫下的緊實肌膚若隱若現。

前方一輛白色的車子橫檔在路中間,他不得不踩下剎車。

黑色路虎平穩的停下,同時,橫檔路中間的白色車上下來一個人。

身影很精瘦修長。

來人敲響了車窗玻璃,喬二爺仍舊直視前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喬金川看了一眼車內,並沒有他想見的人,便問:“林夕呢?”

他也有他的憤怒,表白差幾秒就能成功,結果人被莫名其妙的帶走。

盡管面對的人是他又畏又敬的二叔,他的語氣,也照樣含著憤怒。

“把車子開走。”

喬二爺並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淡淡開口,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沙啞。

“二叔,我喜歡林夕,你雖然對她有恩,但她都二十歲了,只要她情我願,這件事情你就不能阻止!”

喬金川試圖跟他講道理,面對喜歡的人和,他做不到放手。

“她情你願?”喬二爺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終於側眸,擡起眼皮,“金川,你最好別惹二叔生氣!”

他的語氣不重,但是威懾力十足。

喬金川搭在車窗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深知想要慕林夕在一起,必須經過二叔的同意。

找不到喜歡的人,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著急。

看來是真的喜歡!

妥協的人,也只能是他。

白色奔馳慢慢擺正車身,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黑色的路虎一閃而過。

他無力的靠在座椅上,拿出手機撥打慕林夕的號碼,聽筒中毫無意外的傳出對方已關機的系統聲音。

好像生來就對所有的東西都無所謂,因為家裏有錢有勢,他也沒為自己的人生努力過,拼搏過。

一直吊兒郎當,但是對慕林夕,對這份感情,他很認真。

站在包廂門前,他的手握在門把手上,久久不敢推開。

這應該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緊張是怎樣一種感覺。

向她遞過玫瑰花,他的視線一直緊鎖著她的臉,不願意放過她的一個微表情。

但是在她臉上,他什麽都看不到。

她沒有任何的驚喜,也沒有任何的惱意。

那一刻,他打算放棄,畢竟他深知,慕林夕對他沒有那種感情。

想在慕林夕頭上狠狠的揉一把,像他平時逗她一樣,然後笑幾聲,說:我逗你玩呢,你可千萬別當真!

但是,就在他要馬上要說出口時,他看到她擡起了手,要接過他的玫瑰花。

血氣直沖頭頂,他竟比沒表白前還要緊張,捧著玫瑰花的手在顫抖。

可能還差一秒、兩秒、或三秒的時間,她就要接過了。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玫瑰花掉落,他的心也七零八落。

林夕被二叔帶走,他楞在原地站了很久。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直到有人喊他,叫他去追,他才提起步子跑出去。

很沈重,不知是不是潛在意識告訴他,他和林夕絕對沒戲或是別的什麽原因。

他站在酒吧門口,看不到那抹身影,腦子一片空白。

白色的奔馳掉了一個頭,在崇明路上疾馳而過。

轟鳴的發動機,愈發襯得整個城市寂靜如水。

***************

時間已經溜進了10月4號,淩晨一點的連城,被雨水沖刷過後,整座城市煥然一新。

街道上已經不見行人,就連行駛的車輛也很少能見到一輛。

黑夜仍舊籠罩著這座城市,好像不曾明亮過一樣。

各色的霓虹不停歇的閃爍。

路邊的一抹身影,仿佛行屍走肉。

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這似乎成了這個城市唯一的聲音。

孫思潼眼神空洞,出門前竟然沒有忘記拿自己的包。

手隨便的攥著,包的帶子拖在地上。

出門前化了妝,沒有照鏡子,但是也能想到自己此刻會是一副什麽樣子。

身下一片泥濘,不斷的有東西往外湧。

她眨了眨眼睛,很幹澀,很痛,但是眼淚明明就不斷的往外掉。

在前臺小姐鄙視的眼光中,她拿了房卡,上樓,開門。

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知道由什麽驅使的。

房門被關得“砰”的一聲巨響,她的情緒也就此崩潰。

浴室的花灑下,熱水也溫暖不了她麻木的心。

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塗著紅色丹蔻的長指甲,所到之處,均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徹底臟了,水洗不掉。

可是該死的,花灑正對面的一面鏡子,讓她無法逃避骯臟的身體!

手中不知道抓到了什麽東西,她朝鏡子狠狠的扔了過去。

鏡面四碎,有幾塊碎玻璃掉了下來。

看著那尖利的東西,她突然平靜了下來,沒有她的撕心裂肺的哭聲,浴室安靜了下來。

雙手將垂在臉上的濕發撩在腦後,俯身撿起那碎玻璃,她伸出左手,鋒利的玻璃尖在手腕上輕輕滑過……

一道淺淺的血痕從皮膚裏面冒出,但很快被花灑裏面噴出來的水沖走。

皮膚破裂,並不痛。

視線中是手臂上面其他青青紫紫的痕跡。

這些痕跡,再一次提醒她剛剛經歷什麽。

那個惡魔用皮帶綁住她的手,而她……

竟求著他對自己做那種事情!

身體被貫穿的那一刻,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眼中有淚水,耳邊,是那個惡魔低低you惑她的聲音。

聲音很小,但她卻聽得無比清楚。

“如果你要恨,就恨你的好閨蜜吧,如果沒有她,你今天不會躺在我的身下求歡。”

花灑裏面的噴出來的水冒著熱氣,氤氳了整個浴室。

坐在地上的人全身都見青紫,久久沒有動一下。

攥著碎玻璃的右手,有血從皮膚裏面滲出,遇水顏色變淡,最終一同流進下水道。

*********************

10月4日清晨,天氣由雨轉晴。

由於夜間下過雨,樹葉上沾了不少雨水。

經過太陽的照射,水珠折射出耀眼的光。

幾日大雨使溫度驟降,大家紛紛換下來夏季的衣服。

用完早餐,喬老爺子拄著拐杖走進茶室,天氣一轉晴,腿傷明顯要好很多。

“不用去公司就陪我這個老頭子下幾盤棋。”

他走的不快,聲音中帶著人到老年的沙啞,這話是對兒子喬晉庭說的。

當兵的人,鐵骨錚錚,但也不得不服老。

喬家人丁並不興旺,老爺子腿不好,不能出去走,想要家裏熱熱鬧鬧,只怕是奢望。

喬二爺走進茶室,棋盤已經擺好。

喬如松招呼張嫂泡壺茶。

張嫂放下手中的要收拾的餐具,應聲道:“誒,我這就泡。”

“張嫂,別泡茶,一壺白開水就行。”

喬二爺拉開椅子坐下,一條抽繩家居褲,上身是一件藍色套頭線衫,黑色的短發垂在額前。

“混賬東西!”

喬如松罵了一聲,倒是沒有反對。

張嫂站在餐桌前,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老爺,喝多了茶睡不著覺,就聽二爺的吧。”

用端盤端著一壺白開水從廚房出來,茶室那邊就開始傳來喬老爺子的罵聲,“你個混賬東西,我是你老子,你就不能讓一讓?!”

一進門,看到喬老爺子在喬二爺那邊拿了一個棋,擺回他的那邊,“剛剛那步不算,重來!”

“好歹是個當兵的,你就這點骨氣!”

喬二爺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張嫂放下茶壺,福態的臉上眉開眼笑。

老爺子跟他孫子喬金川下棋,贏得太容易,經常把喬金川打出來,跟他兒子喬晉庭下棋,經常贏不了總要罵罵咧咧

手上拿著端盤走出茶室,放在兜裏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是慕林夕,她接起。

和那邊的說了幾句,她又重新返回茶室,“二爺,林夕打電話說想去趟C市,叫我給她收拾幾件衣服送過去。”

下棋的男人兩只手撐在膝蓋上,側臉深刻立體,似在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麽走。

張嫂看他落下一個棋,才道:“降溫了,給她拿幾件厚一點的衣物。”

“誒,好。”

張嫂退出茶室,放下手中的端盤,轉身去了樓上。

昨天二爺回來,衣物濕透,臉色陰沈,直接回了房。

林夕留宿在外,這會兒打電話來說要去C市。

這一切,看起來很正常,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078 行使丈夫的權利(求訂閱)

慕林夕坐在計程車上,在崇明路中斷和喬家的車相遇。

張嫂提著東西,從車上下來。

慕林夕也趕緊推開車門,交代司機師傅等等她,她還要坐他的車出去。

張嫂一見她,就急了,摸著她的嘴巴,“哎喲誒,你這嘴巴是怎麽搞的啊?”

自己小姐從小養的好,這細皮嫩肉的,嘴巴怎麽就破了一塊!

“昨天不小心撞到門上了。”

慕林夕笑了笑,但內心卻泛起苦澀。

“你們這些孩子啊,玩起來也不分輕重。”張嫂又開始數落,“你還是跟著二爺我才放心!”

說起二爺,張嫂似是又想到了什麽,“你多久沒見過二爺,他昨天回來了,你都到這了,怎麽不回家一趟啊?”

“高鐵快要趕不上了嘛。”慕林夕知道張嫂又要說個沒完,接過她手上的包,“我昨天見過二爺了,不然我怎麽可能留宿在外呢,張嫂你說對嗎?”

她對著張嫂擠眼睛,昨天哭過,其實眼睛很不舒服。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司機等我也是要計時的!”

……

訂的上午十一點半的高鐵票。

慕林夕先回到周麗的住處,周麗帶著她兒子小新,三個人再一起出發。

小新還記得上次給他送玩具的姐姐,加上慕林夕人又漂亮年輕,才兩歲多的小新黏她黏的緊。

周麗收拾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慕林夕牽著小新。

高鐵到C市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下午一點在C市下的高鐵。

到周麗老家,還需要坐大概四十分鐘的面包車。

路不太好,搖搖晃晃,加上面包車有些年頭,裏面的氣味很重。

一下車,慕林夕就彎著腰在路邊吐了起來,暈車實在是太難受了。

中午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苦水。

幸好吐完之後,身體就好受多了。

周麗在她身後拍著她的背,給她遞紙遞水,覺得很愧疚。

慕林夕連忙搖頭,該愧疚的人是她才對,突然就說要來這裏,還不知道給她們造成多大的麻煩。

……

周麗的老家是典型的江南水鄉。

青石板的小路,不禁讓人聯想起撐著油紙傘的姑娘。

這裏大多都是以前的老房子,給人的感覺很平靜。

行李箱的滾輪在青石板的路上劃過,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由得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不遠處有慈祥的老人握著兩只手在門口瞻望,眼神殷切。

“奶奶。”

慕林夕笑著招了招手,喊了一聲,被她牽著的小新奶聲奶氣的,也跟著喊,“奶奶,奶奶。”

老人頭發花白,一路小跑著過來,抱了抱孫子,又握了握慕林夕的手,渾濁的視線,最後落在自己兒媳婦臉上。

“媽。”

周麗笑著叫了一聲。

老人點著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

時間已經下午兩點。

熱飯熱菜已經擺好了在桌上,應該是老人家掐著點做好的,她自己也沒有吃飯。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圍在桌子上,四菜一湯,還算豐富。

兩個大人怕慕林夕嫌棄家裏的東西,總對她很客氣。

最後慕林夕佯裝生氣,筷子一放,說:“你們再這樣,我就真要生氣了!”

這樣的局面才算結束。

……

這樣的江南小鎮好像有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這裏的慢節奏生活,冗長卻又不無聊。

夜幕早就降臨,時間已經九點多。

慕林夕坐在房子門口的小凳子上,這裏不像她生活的連城,這個點早就華燈初上,大街上熱鬧非凡。

這裏悠長的小巷子好像看不到盡頭,夜色下一片黑暗,沒有路燈,只有房子的窗戶口亮著暖色的燈光。

“丫頭坐在這裏是不是想家了?”

身後一道聲音響起,緊接著,背脊一暖,慕林夕側頭,看到滿頭白發的老人,穿著藏青色的外套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她的旁邊。

老人家八十多歲,好在無病無災。

但是兒子兒媳常年在外地,她一人獨居,不禁讓人心酸。

“沒有,我在看星星呢。”

慕林夕笑了笑,拉著她手,握在手心,常年勞動,她的手指已經不能筆直的伸展。

老人家聞言,也擡起腦袋往天上看,近日連降大雨,今天算是轉晴,但是天上也沒見到幾顆星星,“你這丫頭,唬奶奶呢,這哪裏有星星可看啊?快點進來吧,外面涼,著涼了奶奶可要過意不去了。”

既然老人家這麽說,慕林夕也不好不起身。

她在這裏住,她們特意收拾了一間房間出來。

房間很幹凈,幾乎不見一絲灰塵。

床是以前的那種木板床,房間裏還有一個衣櫃,裏面什麽都沒有放。

“奶奶,照片裏的人是誰啊?”

慕林夕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轉頭問正在鋪床的劉奶奶。

照片中有三個人,半身照,男人和女人都穿著白襯衫,男人眉清目秀,女人濃眉大眼,兩人一同抱著的小嬰兒,還未長出牙齒,胖乎乎的,張著嘴,笑的很開心。

從照片中,都能感受到這一家三口的幸福。

老人家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似乎笑了笑,“這是奶奶的女兒,女婿還有奶奶的外孫女。”

提起他們,她語氣中是很明顯的驕傲。

看著手上有了一定年代的照片,慕林夕一時很楞頓,她清楚的記得,二爺說劉奶奶只有一個兒子。

“奶奶的女兒和女婿,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車禍。”

“對不起,奶奶,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慕林夕很真誠的道歉,將手上的照片擺放回原地。

老人家鋪好床,繞過床坐在慕林夕身邊,拿起照片。

粗糙的手指細細的撫過照片,臉上卻浮出笑意。

“傻孩子,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奶奶一大把年紀,這種事情,也早就看開了。”她把照片遞給慕林夕,似是嘆了一口氣,“奶奶的女兒,也是命不好,小時候家裏窮,沒過什麽好日子,後來好不容易嫁給了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說起過世的人,總歸會變得沈重。

但是看著身旁的老人都如此看開,慕林夕也笑了笑,“奶奶,他們在天堂會幸福的!”

老人家點著頭,握著慕林夕的手,“對,會幸福,他們一輩子沒做過壞事,老天爺會讓他們幸福的!”

*****************

連城九十點的時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酒吧吧臺邊兩個男人,褪去了平常穿的西裝革履,休閑款式的衣服少了幾分嚴肅。

季子衍用手抵著腦袋,生無可戀的樣子,看著喝悶酒的男人。

“所以你那個時候硬了?”

他的大嗓門吼了一聲,簡直是不可置信。

喬二爺一杯酒入腹,叫服務生給自己續上,瞥了季子衍一眼,“你反射弧都能繞地球一圈了!”

這個話題都跳過了,才反應過來!

季子衍完全沈寂在自己的世界裏,搖著頭,“嘖嘖”了幾聲,“你說你什麽時候硬不好,那種時候硬,這下好了吧,人被你嚇跑了!這要是我,我也跑!”

他說的義憤填膺。

兩人對視一眼,都頓住了。

“呸呸呸,我剛剛說的什麽鬼!”

作為兩個直男,那感覺真是太別扭了。

喬二爺再次招呼服務員過來,給自己續上後,又叫服務員給季子衍續上。

但是卻被季子衍一手擋住,他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水。

“什麽情況啊,說好了出來喝酒,你一個大男人喝水丟不丟人!”

喬二爺簡直無語。

雖然知道季子衍這人不靠譜,又偶爾能幹出點奇葩的事情,但是來酒吧喝水……

“酒精會影響精、子質量的你懂不懂?我季子衍的兒子,必須像他爹一樣,情商智商雙高!”

喬二爺哼了一聲,心知他們夫妻兩是打算要小孩了,但是嘴上卻不打算饒過他,“那還是像宋涵吧,像你我怕他會娶不到老婆,以後我這個幹爹還得跟著操心。”

“你操心?你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季子衍接過服務員遞給他的水,又將話題回到了喬二爺的身上,沒好氣的說道:“你這麽多年沒個女人,就靠自己的左右手,也難怪會在那種時候硬起來!”

“不是我說,你們幾個還真是,年紀都一大把了,要麽有老婆不要,要麽幹脆當聖人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剩下一個你,有喜歡的女人,追不到!”

季子衍說的這幾個人,依次是林旭澤,沈宇齊和喬二爺。

“你說,我和宋涵是不是得快馬加鞭的生個孩子出來,給你們沖沖喜氣啊!”他喝了一口水,覺得自己實在太偉大了,“瞧我這兄弟當的,實在是好的沒話說了!不過你們也不用謝我,我只是心疼你們的老二!”

“……”喬二爺。

這話好像沒什麽不對,但隱隱覺得哪裏怪怪的。

……

宋涵奪命連環扣打過來的時候,時間才十點一刻。

季子衍拿著手機,抱歉的笑了笑。

一邊是自己老婆,一邊是自己兄弟,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老婆,“宋涵叫我回去造小人了,你不會怪我吧?”

喬二爺喝著自己的酒,和季子衍當兄弟的好處大概就是,你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會冷場。

“我幫你把旭澤叫過來好了,反正他不需要造小人,也沒有姓生活。”

季子衍邊說邊點開通訊錄,電話很快接通,他朝喬二爺一挑眉,意思大概是:看,我說的沒錯吧,電話接的這麽快,他果然沒有姓生活!

……

林旭澤在15分鐘後趕到這裏,季子衍很仗義的等林旭澤來了才走。

但是,明明喬二爺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個,到最後,喬二爺看著灌酒灌的比他還猛的男人,一把搶過他的的杯子,“你大爺的,我可不想扛著你去醫院!”

他連忙買了單,叫服務員幫忙叫了代駕。

本是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是林旭澤實在是喝的不省人事了,恐怕被別人搶劫分屍了都不知道。

好歹是自己兄弟,他拖著他上了自己的車。

喝了酒,代駕開車。

到林旭澤住的小區樓下,喬二爺仰頭看看這樓層,頓時生無可戀。

光架著他走進電梯就費了好大的事。

終於到了他住的樓層,兩個都喝了酒的男人,一個醉的不省人事,一個累的不想動彈。

兩人靠在門上。

不想門卻被人從裏面打開,沒了支撐的東西,林旭澤慣性的倒下去。

裏面發出一聲女人尖叫的聲音。

只聽到外面有動靜,但是突然倒了一個人進來,確實把她嚇得不輕。

“晉庭?你們怎麽……”

看清兩人之後,單娜連忙幫著扶人。

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省人事,倒是自己翻了一個身,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一個喝了不少酒的男人,和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把那個不省人事的男人搬到了床上。

“你老公交給你,我不管了!”

喬二爺抹了一把汗,對著給床上的男人脫鞋的單娜說,他自己喝的也不少,頭昏腦漲的。

“晉庭,你這樣還能走嗎?”

單娜也看出了喬二爺的醉意,想說今天在這裏休息,等明天早上酒醒了再走。

只見喬二爺一邊往外走,一邊擺了擺手,“你照顧好你自己的老公就行!”

單娜放下手上的皮鞋,連忙跟著出去,“砰”的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音,家裏已經不見喬二爺的身影了。

她只好返回房間,照顧床上的人。

林旭澤又自己翻了一個身,手按在後腦勺上,迷迷糊糊的聲音,喊著頭疼。

“我去幫你煮點醒酒湯。”

單娜本來是想幫他脫衣服,奈何他翻了一個身,不好脫。

聽他喊頭疼,以為是喝太多了才頭疼。

“你不許走。”

剛準備起身,手腕卻被牢牢的攥住。

“我是你老公……我說我頭疼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

男人不清不楚的抱怨。

“……我不是要去給你煮醒酒湯嗎?”

單娜放柔語氣,床上的男人,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對她來說,他從來都是拒她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他現在,是在跟她耍賴嗎?

“你摸摸我的腦袋……腫了。”

他醉意明顯,說的無辜極了。

單娜另一只手摸上他的後腦勺,別說,還真的腫起一塊來了。

她這才想起來,怕是她開門的時候,他倒在地上磕的。

“那我幫你揉揉?”

她試探著,心裏不知為何,卻覺得很痛快!

誰叫他從來不正眼看她!活該!

不知幫他揉了多久,聽著男人均勻的呼吸,她慢慢的將自己的另一只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

“我幫你把衣服脫掉好不好?睡著舒服一點。”

她說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但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總不會錯的。

暖色的壁燈映照在男人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柔和了不少。

單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不知道這個男人,他的魅力到底在哪裏,讓21歲的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21歲……

現如今的她,已經28歲。

7年的光陰,

她追逐了他兩年。

而他,眼中好像從來看不到她。

剩下的五年,兩人身處地球的兩邊。

不知道他過的如何。

而她,好像再也學不會怎麽去愛一個人,不管是親人,亦或是自己的丈夫……

男人的胸膛平緩起伏著,久久沒有給出回答。

單娜站起身,小心的把他的身體擺正,一顆一顆的解開他的襯衫衣扣。

正要把他的襯衫從西褲裏面扯出來,肩膀突然被攥住,一個旋轉,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而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經壓在了自己身上。

“林旭澤,你喝醉了,你好好躺著!”

這樣親密的接觸讓單娜很不自在。

五年來,一直是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逛街……

早就已經忘記了這樣和人接觸是什麽感覺。

“我不躺!”

醉意讓男人的眼眸有點迷離,但是意識好像很清醒。

“今天我在醫院看到你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你說,你們還做了什麽?”

他有點粗糙的拇指,撫上她的唇角,有點威脅的意味。

“林旭澤,那和你有什麽關系嗎?!”

單娜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

他當著她的面和別人女人卿卿我我,她都沒說半句話,他憑什麽來質問她!

“我是你的合法老公,你要給我戴綠帽子,你說和我什麽關系?!”

單娜不禁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和他的姿勢。

他把她的腿拉開,強鍵的身子直接擠了進來。

“你想幹什麽!”

她推著他的肩膀,想要往後縮。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行駛丈夫的權利不可以?”

林旭澤像是個耍賴的小孩子,今天就賴上了單娜。

明明剛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現在除了有點迷離的雙眼,哪裏像是一個喝醉的人!

單娜一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那麽一瞬,就感覺到自己的睡裙被男人撩了起來。

“林旭澤,不行!”她連忙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生怕晚一秒,自己就yi絲不gua,“不行,我來例假了!”

聞言,林旭澤好似皺了下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就在單娜以為他要就此打住的時候,卻見他薄唇一張一合,“我不信。”

話音落下,男人直起身。

單娜只覺得自己身下一涼,她“啊”的叫了一聲,男人似是因為這叫聲頓了一下,緊接著,身子往旁邊一倒。

“林旭澤,我不管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單娜挪下床,蒂褲掉到了膝蓋處。

恨恨的看了一眼倒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裝死的男人,沒想到,這男人這麽BT!

********************

時間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喬二爺沒有回喬家府邸,直接去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在玄關處換鞋,按開燈。

他揉了揉太陽穴,頭有點痛。

公寓內一片寂靜,慕林夕的聲音不斷的竄進腦海。

她推開自己說討厭他,決絕的面容刺激著他的心臟。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以為連城有這麽多女人想方設法的爬上他的床,慕林夕也就一定會接受自己的告白嗎?

說到底,還是自己自信過了頭!

揣在褲袋中的手機發“嗡嗡”的響聲,在這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的刺耳。

屏幕上顯示的是季子衍的來電。

“我幹兒子已經造完了麽?”

喬二爺靠在玄關處的鞋櫃上,調侃道。

地上一雙擺放整齊的白色室內拖鞋不期然映入眼簾。

季子衍應該是罵了一句什麽,喬二爺笑了笑,“這麽晚了,到底什麽事?”

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廢話應該有點多,因為喬二爺壓著眉,不耐的說:“說重點!”

“你這破點子,留著宋涵罰你跪搓衣板的時候用效果應該不錯!”

喬二爺仔細的聽了一會兒,最後下結論,毫不客氣的掛斷了季子衍的電話。

手機和車鑰匙被男人扔在鞋櫃上,發生不小的聲響。

室內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沙沙”的聲響,直接朝臥室走去。

應該是喝了太多的酒,喬二爺一直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推開房門,他雙手交叉,直接脫了身上的藍色線衫,隨手扔在了地板上,下身的抽繩休閑運動褲,一截白色的繩子埋在了松緊裏面,蔓延上來的黑色叢林惹人遐想。

……

深色的窗簾拉的很緊,密不透風。

房門緩緩的關上,密閉的空內,壓印的有點讓人窒息。

男人身影頎長,往窗戶那邊走去。

“唰”的一聲,半邊的窗簾被拉開。

黑夜籠罩下的連城,淩晨時分,很安靜,只有霓虹在不停歇的閃爍著。

季子衍的話不期然浮上心頭,鬼使神差的,他將半邊窗戶都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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