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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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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秾舔了舔幹燥的唇,問:“為什麽?”

高祎笑,目光悠遠,他道:“其罪一,她敢偷給你喝避子湯,其罪二,她敢背主,這樣的人死一萬次都不夠。”

玉秾不知這深秋的陽光竟然也這般烤人,火辣辣的,刺痛的,微風裏都像是帶著針尖,紮得疼。

她雙膝跪在他腳邊,以最卑微的姿態的乞求他,乞求他放過無音。

他卻不為所動。

過去,現在,她都沒有與高祎談判交換的籌碼,唯有一具肉身皮囊。

她咬咬牙,顫抖著手往上攀,入內解開他的褲子,埋頭吞了他涼絲絲的物件。

高祎低頭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玉秾,她的動作是急切的,笨拙的,沒有絲毫技巧可言。

可他就是覺得身體裏流淌著無上的快|感。

他要的就是她的屈服,徹底的屈服。

待高祎長舒一口氣後,他暗啞聲道:“若朕有一日受難,你能這般為朕,朕死了都甘心。”

她吞下嘴裏的腥澀物,顫顫巍巍地起身,卻見高崇不知何時在此,他一臉悲愴絕望。

她臉色蒼白,卻還是對他笑了,無知無覺的,機械的笑。

高祎並沒有承諾會放過無音,但她知道,他會。

因為,他所做種種不過就是要她徹底臣服於他。

傍晚,無音被送了回來,遍體鱗傷,她喚了禦醫為她治療。

只可惜,依舊晚了。

無音肚子裏有的孩子——高崇的孩子。

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終究無可奈何。這個孩子的生命太脆弱,亦或者是他本就不願意來到這個骯臟的世界。

玉秾握著無音冰涼的手,久久地發呆。

兩日後,無音醒了,她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苦笑,什麽都沒問,只低低聲道:“有一日,聖上攜你出游,那日,九王爺喝醉了,酩酊大醉,他突然闖進了房間,他把我當成了您。”

玉秾見她說到這裏時,嘴角有笑意。

她又道:“我的身份註定不可能靠近他,這般我已心滿意足。”

“他一直以為那夜是您。我不求他知道,只要他開心就好。”

“只可惜,我終究沒有福氣為他留下點什麽。”

無音哭了,沒有聲音,只是眼淚不斷地流。

玉秾道了句“傻”,靜靜地陪著她。

玉秾已經進宮一月,秋季悄然過去,此刻入了冬,上京依然沒有下雪的跡象。

水榭裏,四面半卷簾席,四周景色蕭索,而她就是冬日裏最艷麗的風光,便是這麽遠遠的看著也覺賞心悅目的。

這是皇後第一次在後宮中遇到她,聽說至她進宮,少有踏出貴妃殿,就是有妃子來訪,皆被她拒絕了。

且,至她入宮後,聖上幾乎夜夜宿於她的寢宮,宮裏早已不滿她多時。

皇後猶豫了一下,進去了水榭。

她起身行禮,低斂著眉目,很是恭敬。

皇後突然想起唯一一次見過她的場景,那時她乖巧地站在高崇的身邊,臉上,眼裏掩蓋不住的歡樂,少女的,無憂無慮的歡樂。

不過短短一年,這份歡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晌未叫起,她道“”“娘娘想說什麽就說吧!”覆又道:,“亦或者直接命人打殺了我。”

這麽近看,皇後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似大病一場。她在宮裏,皇帝護得緊,也不曾聽說召喚禦醫,皇後心底暗暗想。

半晌不見皇後說話,她擡起頭,皇後眼神一晃,那脖頸處雖然狐貍毛滾邊的交領擋著,但依稀可見一圈紅色的掐痕。

皇後眼神一閃,裝作不知,笑道:“我不是妒婦,在我眼裏皇上的愛寵不過是過眼雲煙,我要的只是我兒一生尊寵。”

忽地,玉秾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像個孩子般,肆無忌憚,嚎啕大哭。

她道:“他們口中皆是對我情深義重,可他們誰真正在意過我的想法?他們不過是貪念這幅皮囊罷了。”

“不管我願不願意,只要他們想,我就得從,不僅得從,還得高高興興地,溫順地從。”

“我也是個人,不是畜生。”

她這話說得撕心裂肺,皇後聽出了話裏的絕望。她望著天際即將下沈的紅陽,嘆息道:“這個宮裏,誰活得如意呢?不過是糟蹋別人來填滿自己的痛苦罷了!”

年少時,她也曾做過許多不切實際的美夢,後來都消磨在這個宮裏。她不是沒有小女兒的嬌憨可人,小女人的柔情似水,可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她做不來卑躬屈膝,曲意迎合。

她只能是皇後,一國之母的皇後。

至遠,皇後回頭去看抱膝蜷縮在水榭裏的玉秾,忽然覺得口口相傳的帝王專寵不過是傳聞罷了。

帝王的愛瞬息萬變,她還是抓緊手中的權力更實在些!

上京下雪那日,皇帝與她站在闕樓上賞雪,她的目光穿透鵝毛大雪,落在遠處一行人處。

風雪中,那人面容憔悴,發絲淩亂,衣衫單薄不整,曾經風度翩翩的高崇從高臺上落了下來,如此落魄悲哀。

他似乎也看到了他,他朝她笑,那模樣讓她的如吞了酸杏,酸的,苦的,澀的。

高祎卻作不知,摟著她的腰身,道:“阿秾,我們要個孩子吧!一個屬於我與你的孩子。”

玉秾抿著唇,不語。

他也不生氣,只咬著她的耳道:“這個世上只有朕不要的孩子。”他的手擱在她的小腹,似滿含期待。

宮裏的生活是平淡的,像靜謐的湖水,底下淌著的波濤似乎被冬日的冰面掩蓋得很好。

皇後對她是放任不管的態度,唯良貴人和華貴人偶爾來串門,只是被阻擋多次,便也不再來。玉秾也樂得高興。

每日,好湯好藥的養著,玉秾雖不見豐腴,但起色卻是養了起來。

似乎為了早日讓她有個孩子,高祎幾乎夜夜都會在她身上耕耘。

無音雖依舊跟在她身邊,但同時也多了一個阿若,寸步不離的,時刻監視她的阿若。

很快,她嘔吐的消息第一時間上達天聽,高祎如風般到了她的貴妃殿,將她小心翼翼地擱在腿上,愛憐地吻了又吻,欣慰道:“這段時日,朕總算沒有白努力。”

看著眉目含笑的高祎,玉秾無知無覺,她的身體被滋養,但她的心卻在枯萎。

很快,她懷孕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出去。因為,高祎為此大赦天下。

一直安靜的太後露了面,冷傲的眉目裏沒有絲毫慈愛,她道:“皇帝愛重你,你自當自重,哀家不欲多言,你自當心中有量。”

玉秾知,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受歡迎的。

太後言語間都是迫使她自縊得留清白於人間,她冷笑,憑什麽要她自縊?

就連從不拜訪的皇後也破天荒地來了她的宮裏,跟在她身邊還有太子高承,一個白皙,瘦弱的孩童,他望向她的眼是惡毒,怨恨的。

玉秾笑,她的孩子已經危及到太多人的地位。

玉秾撫摸著已經隆起的小腹,發呆。

無音,乃至這個宮裏每個人都伺候著謹慎小心,生怕她有個閃失。

如水的賞賜源源不斷地流入她的宮裏,她就是成了朝廷內外人人羨慕的傾國佳人。

帝王與佳人的傳說還在盛傳,故事中的帝王卻早已醉臥他處,夜夜笙歌。

自她孕後,高祎像完成了一件偉大的心願,很少再來她這裏夜宿。

偶爾,高承會來她的宮中待一會兒,很奇怪,這個孩子來見她時從不多話,也不靠近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無音勸了她好幾次遠離高承。

她只笑笑,待下次高承來時,她依舊高興地讓他進來。

那是,她懷孕第九個月,身體已經笨重得不行。她第一次邀請高承陪她走走。

又是一年夏,禦花園裏一如每年繁花似錦,美不勝收。唯一不同的只是賞花的人。

她與他站在一處假山處,瀑布涓涓流下。

她問:“你想殺了我和我的孩子,對嗎?”

高承不說話。

她又道:“因為太子之位。”

玉秾笑,淺淺的,憂傷的,她摸了高承的頭,高承躲開了,她道:“不用擔心,她是個女孩,我知道,她一定是個女孩。”

高承很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玉秾也不在乎,只娓娓說道:“如果是個男孩,你可以打發他去任何地方,但請給他一條活路。”

“父皇會立他為太子,我會殺了他。”稚嫩的聲音陰沈得可怕,這點倒是像極了高祎。

玉秾嫣然笑,肯定地說道:“不,你父皇不會。”

高承冷哼。

她又道:“不論他是男是女都請你給他一條活路,不然我就告訴高祎,你給我下毒。”

聞言,高承蒼白的小臉更白了,他結結巴巴道:“你知道?”

玉秾淺笑著點頭,“放心吧!我活不久了,我只求你給我的孩子一條活路,不然你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她懇求著,也威脅著。

高承抿著沒有血色的唇,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

“因為,這裏死了。”玉秾指著自己的心口,道:“我早就該死了。”

高承懵懵懂懂,但也與玉秾達成了協議。

夏末,天氣還未褪下炎熱,肚子裏的孩子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玉秾掙紮在床上,她沒有吼,沒有叫,雖然身體很痛,很痛,她死死地咬著嘴,嘴角都咬出了血。

這時,高祎還未到。聽無音說,他帶著新冊封的美人游護城河去了。

她緊緊地握著無音的手,那雙眼中的光,無音懂,無音忍著淚,點了點頭,她未看孩子一眼便沒了生息。

無音看著手裏小小的,軟軟的一團,哭了。

當高祎得知時,他當場抽刀殺了新冊封的美人,這個美人只是一個洩憤的,可憐的犧牲品。

史書上記載,德化八年,麗貴妃歿,帝大慟暈厥,次日白了青絲。

作者有話要說: 玉秾是不會愛上一個毀了她幸福的男人。

她不反抗是因為不能反抗,因為玉家軍。

她有太多顧忌,她不能任性。她便只能硬生生地被一個男人的滔天權勢壓得無路可退,無路可逃,最後只能迫不得已依附這個壓迫她的男人。

她的死是註定的。

高祎在帝王生涯窘迫時遇到開朗活潑的她,她在他心中就是知他、懂他的解語花。

高祎是愛她的,他的心中始終都有她,到後來,他在她身上得不到丁點回應,他又覺得愛她太累了,他能當一個帝王,但他不會愛一個女人,所以他們註定不能靠近彼此。

☆、番外

我是傾城,我是這個皇宮裏父皇最疼愛的孩子,他理政時都會時常把我抱在懷裏,好似生怕我會突然不見了。

有時候,父皇會奇怪地撫摸著我的臉,嘆著氣說:“傾城,你這張臉,太美,太妖異。你以後,可如何是好?”

“難道美麗不好嗎?”我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在這個宮裏很多人都喜歡我,不過太子除外。他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看我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我不在乎,每次見他,我都故意往前湊,故意看他黑臉又不敢發作的模樣。

我明顯感覺到父皇不怎麽喜愛太子,但是卻依舊堅持要他監國。真是別扭又奇怪的兩父子。

從我記事起,音嬤嬤就將娘親親自寫的手書交給我,從書中我得知了關於娘親所有的事情。我覺得我娘親真的好了不起,我也想成為娘親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只可惜,至今都沒有出現像父皇,像九伯伯那樣的男人……

隨著時光悄悄溜走,我長大了,父皇老了,他的身體就像即將枯萎的樹木。

我覺得很難過,只願日日陪伴著他。

忽一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他將我叫到跟前,將一方小盒子交到我手中,叮囑我:“如果發生任何意外的事情,這個盒子裏的東西可以保住我的性命。”

我哭了,父皇至死都想著我,想來,他定是愛極了我娘親。

沒了父皇,我要怎麽辦?

太子,不,即將成為皇帝的太子,他並不喜歡我。

此時,我心裏很仿徨,很害怕。

*********

我等在父皇的寢宮外,如我所料,至死,他想著的人只有他心愛女人的女兒傾城。

不,這些年,他眼裏、心裏只有傾城。

那個比她娘親更加美麗動人的傾城。

她從帝寢裏走出來,一身水紅色羅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嬌嫩中透出即將盛放的艷麗。我將她從頭到家打量了一番,我不確定父皇是否會交給她什麽,但我知道父皇定會給她護身符。

父皇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即如此,他最心愛的女兒,只怕這一生都不得安寧。

我怎麽可能放一個掌握著危害我之物的她離開上京!

她從我面前經過,第一次沒有故意惹我,沒有故意用甜得膩人的聲音,喚我天子哥哥,也沒故意當著大家的面胡亂說,喜歡我,將來要嫁給像我這般的男兒。

現在,她眼眶紅紅的,鼻頭紅紅的,像一只可憐的小兔子。

我心中對她此刻的模樣,升起莫名的狂躁,不得釋放。我握緊拳頭,強壓下心中升起的暴虐往父皇寢殿而去。

待我進去時,我從未奢望從父皇口中聽到任何溫情脈脈地話,不出所料,父皇要我承諾保傾城一世安樂。

我自然是欣然允諾。

他得了我的承諾,甍世。

父皇的時代結束了,現在是我高承的天下。

這些年的憋屈和小心翼翼在這一刻,我覺得值得。

我的目光觸及掛在墻上的一幅畫,畫中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旁邊還並掛著一副童子圖,那小小的人兒在畫中做著淘氣的鬼臉,我嘴角隱去笑意。

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

包括父皇擱在心裏,含在嘴裏,捧在手心裏的傾城。

她,現在,也是我的。

*******

父皇甍世後,我很長時間都無精打采,整日都呆在公主殿裏發呆。

登基為帝的高承沒有心思搭理我,倒是升級成為太後娘娘的皇後娘娘派人來過問過我幾次,然而,此後我便做了宮裏的透明人。

很多人都以為我失去了父皇的依傍,張狂不起來了。

其實,這些年,我哪有張狂過?

不過是他們嫉妒我得寵,現在見我沒了依靠,存心擠兌罷了。

不過,我不在乎。

當年,我娘親那般艱難都能有辦法活得如魚得水,我自會青出一藍勝於藍。

高崇不喜歡我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他會打壓我,我早有心理準備。

不過,他現在作為皇帝這般睚眥必報,也忒小心眼了!

再說了,我自認為這些年,與他也是和和氣氣,並未曾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哎!這宮裏酸爽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會結束?

我倒是能苦中作樂,只是苦了我的音嬤嬤,她整日裏為我操碎了心。

或許是為了進一步打擊我,高承竟然要將音嬤嬤放出宮,理由竟然是她已是不潔之身。

我驚愕。

原來,無欲無求的音嬤嬤竟然曾有過為愛瘋狂的事跡,我竟然不知道,對此,我感到扼腕,想要從音嬤嬤口中探知一二情史,可是她三緘其口,我萬般無奈。

音嬤嬤說寧可死都不願意離開我。

她伺候我長大,我待她情同母女,自然舍不得她死,待我一晚上的曉以大義,她終於同意離宮。

宮裏只剩下我一人受苦受難,不,確切地說是,我身邊多了一個高承的眼睛和嘴巴——小木子。

這高承忒可惡,竟然派個不足八歲的小太監來伺候我。

不過,這小太監一點都不可愛,不論,我怎麽逗弄,整天都板著一張臉,特無趣。

時光在我自娛自樂中飛度,轉眼間,喪期過去,高承大婚被提上日程。

說來也奇怪,皇後,不,太後娘娘早早就為高承定下了陳家的外家付家之女為太子妃,高承卻一直拖著不願意娶她,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已有開臉宮女,我都以為他身體有病,畢竟付家女郎長得也挺美的。

不過,再美也沒我美。

他大婚那日,破天荒命人送來了華麗的宮裙,還著我盛裝打扮,派了輦車來接我。這般濃重,我深感有陰謀。

果不其然,待我入席,見我美貌者們紛紛敬我以酒,言語間,還有向高承請婚之意,我這小身板哪裏是那些酒罐子的對手,暈暈乎乎間,我看到高位上的高承嘴角揚起詭譎的笑。

這人只有五分神似父皇,最不似父皇的是那雙陰鷙的眼,太過黑暗,讓人害怕。

待宮宴還未結束,我便已經醉了。

由小木子和一個陌生的宮婢攙扶著我離去,我雖迷醉,但腦子始終留著一份清醒。

這條路並不是通往我寢宮的路,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

我心中警覺,但奈何身體軟綿綿地,毫無反抗之力。

好在,我早有準備,雲鬢珠釵中藏著防身之物。

只可惜,我這份小心眼都被剝奪了,待我被送進一間房間時,我全身上下都被脫了精光,別說珠釵,只怕是避體都無物。

我被放到了床上,小木子守著我。

我艱難地看著小木子,聲音細弱地喚他,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後依舊選擇沈默。

不一會兒,我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

小木子的小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心底在這會兒升起了從未有過的害怕。

待我看清來人時,我震驚不已。

——高承。

他著皇帝娶後的滾紅絲線龍袍,白皙的臉因為酒意有些薄紅,這會兒倒是唇紅齒白,只是眼底那份幽暗破壞了奶油小生的美態。

他坐到了我的床邊,竟伸手掀開蓋在我身上的錦被,我想要阻止,奈何全身無力。

他看著床上,我不著一物的身體,笑,眼底掀起的風暴,讓我恐懼。

“你……瘋了。”我努力發聲,聲音卻小得可憐。

他目光如火般將我從上自下,每一處都掃視一遍。我感到羞恥,他卻道:“本來想要你一點都不發聲,但又覺得可惜……你的聲音如此悅耳!”

如果這會兒,我還不知道他存了什麽心思,我便真是榆木疙瘩。

“高承,你這樣……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說這話時,他已在脫衣服。

我原本以為他的身體應該是瘦弱的,恰恰相反,他的身體是精瘦結實的,線條裏可以看出他精心鍛煉出的力量。

他的身體覆蓋上我的身體,他睥睨著我,道:“朕是皇帝,誰敢!”

而後,他在我耳邊低語:“誰敢,朕就殺了她。”這話陰冷暴戾異常。

與此此時,他的手已經攀上我豐滿的圓。

在他肆無忌憚享用我時,我想,原來,高承是一個瘋子。

除了把他想成一個瘋子,我不知還能作何想法。

我想,他選了一個最不劃算的報覆我的方法。

不過,這些年,我真的自認為不曾得罪他。

何至於他如此對我?

待他極致快樂時,他掐著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問:“你不是說,你喜歡我,想要嫁給我……現在,朕,滿足你……都滿足你!”

聞言,我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

他是我親哥,我能對他存什麽齷蹉心思?

不,現在不是我對他,是他對我一直存了齷蹉心思。

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我的夢,夢醒來,我酣睡在我的寢宮,他依舊睡在他的皇後身旁。

只可惜,身體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高承一直都覬覦我的美貌,我的身體!

待我醒來,我得知,皇後第二日清晨杖斃了一個守夜的宮女,聽說那宮女勾得皇帝昨夜錯過了新婚之夜。

我突然覺得我的脊背陰森森地涼。

宮裏有一個暴戾變態的高承便罷,沒想到,新娶的這位付家皇後竟也是個心狠手辣的。

我感到我的未來一片黑暗。

如果是娘在,她會怎麽辦呢?

當年,娘被心上人出賣都能坦然處之。

現在的我何懼之?

左右不過生與死!

時光流逝,高承在位期間,行事可謂是肆無忌憚,他重酷刑,輕仁道,弄得民怨四沸。再加上,皇後的心狠手辣,不依不饒,他與我的事情很快被徹底暴|露了出來。

一時間,天下人皆唾棄高承,四處逐漸升起了討伐他的聲音。

而,我最終成了天下人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國妖女。

當征討大軍攻破上京宮門時,我想我終於可以去見父皇,母妃了。

只可惜,一切並沒有如願。

我見到了高崇,那個傳說中一心愛戀我母妃的高崇。他一臉滄桑,略顯蒼老的臉上待看見我時,目光綿遠悠長,我知道他透過我在回憶我的娘親。

他上前,用那雙強而有力地手,撫摸我的臉,嘆口氣道:“你跟你娘一樣,有讓男人為你瘋狂的資本。”

我問:“你要殺我嗎?”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又道:“刀子利落點,我怕疼。”

他笑了,道:“跟你娘真像。”

我閉上眼,等他殺我,卻不想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我驚愕地瞪大眼。

只聽見他叫我的名字:“傾城,我的兒。”

我看著不遠處的音嬤嬤,她對我笑。

我怎麽可能是高崇的女兒?

音嬤嬤的眼神告訴我:“是誰的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我久久沒有說話。

活下去。

對。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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