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凡塵。”千羽低聲呼喚。這聲音仿佛是夢中的魔咒，讓陌凡塵猛然一滯。

他擡眼緊鎖住千羽的雙眸，似乎想求證些什麽，見二人之間氣息流轉，桃花仙子擔心陌凡塵察覺到什麽，打破這沈默道，“凡塵，她就是雪千羽。”

想不到有一日還需要自己的情敵向陌凡塵介紹自己，千羽自嘲的一笑，“我聽說，你要和她成親，是真的嗎？”

陌凡塵不置可否，“私闖無極宮，你知道是什麽下場？”

雪千羽苦笑著，“反正也不是這一次了，要罰的你不早就罰過了嗎？輕塵師兄，無極宮主。”

溫柔如他，霸道如他，那些痛苦和歡樂，都是他帶給她的，成為她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印記，這無極宮見證了他們的一切，也記載下了一切，如今卻物是人非。

陌凡塵舉起手中的劍，指向千羽道，“不管你我是否曾經相識，現在你是妖我是仙，你不應該再來這裏。”

“不應該？”千羽長吸一口氣，仰頭想要憋回自己的眼淚，可在陌凡塵面前，她就是這樣不爭氣，“是，我是不應該來，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來，便會後悔一輩子，內疚一輩子，恨我自己一輩子。”

她的話發自肺腑，即便外貌已改，可初衷不變，“可我有太多的理由需要來這兒，陌凡塵，我該怎麽辦。

因為我不能看著我最愛的男人娶他人為妻，因為我不能忍受著每天度日如年，想見卻不能見的煎熬，更因為我不能每夜只能在夢中見到你。陌凡塵，你明白嗎，你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心痛嗎，告訴我，你，你不會這麽殘忍的對我，你不會娶她。”

聽到此處陌凡塵倒吸一口冷氣，就連桃花仙子也感受到陌凡塵情緒的波動，果然，幾年如一日的陌凡塵，在她面前不動聲色的陌凡塵，他的情緒永遠只為一人牽動，他的心永遠只為一人跳動。

桃花仙子垂下眼眸，心中的痛楚也無處可以訴說，這一切不都是她所知道的嗎，可是她就要成為陌凡塵的妻子了，她安慰著自己，只要能夠每天陪伴在陌凡塵的身邊就夠了。

陌凡塵放下手中的劍，他不知該如何回應她，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為這個陌生人而如此大動幹戈。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或許是他的潛意識裏還記得對桃花仙子的承諾——終身不再見雪千羽，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絕情讓千羽心如刀絞。

“陌凡塵！”看到他轉身而去的背影，雪千羽想也不想便飛奔而去。

陌凡塵下意識使用法術反擊，千羽沒想到他會出手，硬生生受了這一掌，一口鮮血吐出，她卻感覺不到痛，因為心痛的感覺早就讓她所有的感官麻木，只因為心還痛著，所以反而能夠感受到自己活著，只因為陌凡塵還在，所以心還能為他痛著活著。

“陌凡塵，你真的忘了我嗎？忘了我們的一切嗎？”千羽艱難的支起身子，指著不遠處已經栽滿桃花的院子和留下他們無數回憶的無極宮，“在這裏，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們一塊做的每一件事，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千羽嘴角還帶著血，藍色衣衫被一層霧氣所環繞，她明明是妖，可陌凡塵就是下不去手殺她，“你曾說過，‘我愛你，不管你是人是仙是魔，我的愛，不會改變。’”她的心跟著聲音一塊顫抖，她仍舊記得那日她白色的發劃過他的指尖，他溫暖的手心捧著她的臉，彼此的瞳孔裏映照著對方的影子，就此許下一生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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