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輕塵故作輕松的問道，欲探知那魔氣的來源。

“沒有呀，師兄你幹嘛突然這麽問。”千羽駕輕就熟的拿起肥料和鏟子，邊說著邊走向藥圃的花草。

見千羽體內的魔氣不簡單，輕塵一邊一塊護理花草，一邊繼續詢問道，“那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雖然輕塵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心裏有鬼的千羽可就沒那麽淡定了，不管是夜夜相伴的無極宮主‘陌凡塵’，還是前段時間和她一塊‘盜’離魂草的南風，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當下吱吱嗚嗚的說道，“前幾日和師父去山下歷練，是見了不少奇怪的人和事，師兄，你不會厲害到我見了蜀山之外的人都知道吧。”

千羽嘟著嘴的模樣真像個小孩子，輕塵也不好步步緊逼，坦白的說道，“我見你身體裏有魔氣，怕是你沾染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近日那家夥在這無極宮中，但凡是有魔氣的什物都會對他有極強的吸引力，看來最近還是少讓千羽來這兒的好。

聽到此處，千羽嚇得不輕，她的小命可是很寶貴的，一個用勁兒沒站起來，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師兄，快點救命，前幾日我們去人間除害，遇到一種好奇怪的植物，可以長到人的體內去，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那魔物長到我體內了。”

輕塵好笑的看著她，“那魔物若是真長到你體內了，你以為你還能活蹦亂跳這麽多天？”

可千羽不依不撓，輕塵只得為她把脈，這脈象平常，看來魔氣的源頭還另有所來，輕塵語重心長的說道，“這魔氣可能是你去凡塵之時沾染上的，一時半會兒我也查不出來原因，不過最近魔界活動頻繁，你身上有魔氣，會吸引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若虛山，最好別的地方都別去。”

千羽點點頭，“這段時間師父跟著無恙真人正在忙著這些事兒呢，若虛山也加強了戒備，我呢，每天就是練練氣，又幫不上忙，真是快無聊死了。”

輕塵嚴肅起來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訓導的，只見他循循善誘，“修行怎能說是無聊，你來這蜀山之上修行，就要耐得住寂寞才能有所修為，若是每日都吵吵鬧鬧，花天酒地，何時才能脫離這凡世苦海。”

千羽不以為然的癟癟嘴，“那我可就不指望了，我們不說別人，就說這仙尊——無極宮主，你以為他就一定是脫離凡塵、脫離低級趣味的人嗎？他明明已經到了羽化登仙的修為，卻不願離開凡塵，我看他就是因為凡心未死，想要游戲人間。”

輕塵本想動怒，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怒從何起，他不願離開凡塵，真的是因為凡心未死嗎。他不知道原因，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心底深處一直在等待的答案到底是什麽，可是他就是不能離去，他無法擺脫的桎梏，是他內心深處一直隱藏著的秘密。

他曾經立誓，那人殺一人，害一人，他便救一人，渡一人，可時間久了，他已經開始漸漸麻木，殺人和救人對於他而言，都再無法撩動心弦，擾亂他平靜的心湖。當年在蜀山建立無極宮，無非就是為了了卻自己的心魔，可當他看盡這人世間的滄桑，看遍這人心的覆雜，卻越來越想要置身事外，只做那不沾染凡塵一葉的無極宮主。

四大仙君替他救人、渡人，也算是完成了他當年對於自己的許諾，只是這夢魘到底何時才是盡頭，他不知道，也無從知曉。他曾進入過一個幻境，偶遇一人，那人他從未見過，至今也不曾相見，可是那人的話他卻無法忘卻，因為他說，‘雪域地，梨花簪，珠華落，依米開，伊人往，今人至，血羽凡塵，九幽冥地，無憂登仙，長生再聚，此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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