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德身上的黑霧已經散了，乍一看像是個平常人，但仔細看，就發覺仍舊不是。

他渾身上下都是裂痕，卻並不流血，往裏看去也不見肉，而是黑漆漆一片，仿若藏著深淵。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坐著不動的話，都會以為他是具屍體了。

餘晚秋拍了拍衣服，在一邊石頭上坐著，隨即察覺到什麽，她便露了嘲諷笑容。

“他們追來了，你跑不了了。”

宋成德眼睛裏仍是血色，看不清情緒，可能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情緒。

他只是看著餘晚秋，毫無起伏，也不打算回話。

餘晚秋並不怕他，但還是不免皺了眉：“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戀戰，在他雷劫前，你或者還有資格與他一戰。”

“但之後，再跟他打就是找死。”

她的語調冷淡下來，整個人透著幾分高貴和漠然。

宋成德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話，但又說不太具體，斷斷續續，吐字不清。

“你說什麽？”餘晚秋湊近了些，漫不經心地想著，這或許是他的遺言了。

宋成德微微傾身過來，聲音難聽且刺耳：“再，幫我……”

餘晚秋沈下臉：“我已經幫你夠多了！”

說完，她便要退開，打算當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等著上邊兩人來搭救。

但冷不防，滿是裂痕的手擡起握住她白皙的手，狠狠捏住。

“你——”

與此同時，深山上空，葉念和司淵都是感覺到了，那股一瞬爆發的氣息，然後立即鎖定了具體方位。

但他們找到山洞裏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裏面只有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餘晚秋，並不見宋成德。

葉念有些頭疼，這個人怎麽就這麽能跑？

司淵倒是並不意外，再次追蹤感應，道：“就在附近。”

“那先去——”葉念剛開口，就聽得餘晚秋痛苦的低吟了聲。

還活著，但受了傷，那就是餘晚秋本人了。

葉念看了餘晚秋一眼，猶豫了片刻，才道：“你先去，不要讓他跑了。”

司淵定定看了看她，隨後一點頭：“好，在這等我。”

他說完，便消失不見。

葉念這才走過去，蹲在餘晚秋身邊，伸手探她體內氣息。

裏面一片紊亂，氣息很弱，近乎沒有。

想著餘家雖然小氣，但是好歹跟餘晚笙有點交情，不能見死不救。

葉念就還是拿了點回春丹藥粉出來，捏著餘晚秋的下頜，張開她的嘴餵了下去。

丹藥很管用，不過一會，餘晚秋就略微睜開了眼，蒼白的臉恢覆了絲紅暈。

“能坐起來嗎？”葉念雖然這樣問著，但還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餘晚秋靠著石頭慢慢坐起身，呼吸還是有些弱，她定定看著葉念，一雙清澈眸中盛滿了各種情緒和疑問，但不知從何說起。

葉念也不知道她平時有沒有自主思緒，想著少說點話麻煩也小，便只是道：“你被人挾持了，我們來追人，順便救你。”

“……謝謝。”餘晚秋剛開口，就劇烈咳嗽起來。

葉念嚇一跳，下意識伸手去給她拍背：“你還是先別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餘晚秋才緩過來，然後就試圖要站起來。

葉念心裏想著可別作了，便去按著她，結果手被反握住了，帶著不尋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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