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的夢，等到自然而然地，從夢裏清醒過來時。

葉念還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看了好幾分鐘，才陡然回神。

擡手摁了摁胸口的位置，到現在，仿佛還有從夢境裏帶出來的，隱隱壓抑感。

沒錯，就是壓抑，其他的，居然都不太記得了。

葉念仍舊躺著沒動，眨了眨眼後，便突然有些想落淚。

夢裏去的，的確是司淵曾經修仙的門派沒錯。

可是，那裏同樣是，有著他最為痛苦回憶的地方。

走在那高塔裏的時候，葉念甚至都在想，是不是比起這裏，他更寧願待在無間地獄之中，或是平安扣裏面。

司淵並沒有跟她說起什麽，也沒有讓她聽到，或是見到什麽。

可她卻還是莫名有種，能與他感同身受的感覺。

到最後，甚至隱隱有些窒息，仿佛能，並且只能體會到，他萬分之一的痛苦。

葉念明白，他想讓她看到的，可能並非是那樣壓抑痛苦的回憶。

只不過，他對那裏的記憶已經越發模糊了，大約只剩下，最後見到的場景——

沒有靈氣流轉，只是一片死地。

可終究還是該為此感到高興的，司淵終於願意，將那殘忍不堪的過去，一點點打開給她看到、知道。

這代表著，他願意接受，並慢慢釋懷和遺忘。

有些事一直不說，會一直壓在心底，像是一座大山般。

只有說出來了，才有可能真正的成為回憶，遺失在歲月長河之中。

葉念手不由握緊了些，長舒了一口氣，方才恢覆氣力，擺脫壓抑的感覺，坐起了身。

隨後，她經過好一會的調息，才恢覆了平常的情緒，身心都是一片輕松。

而之前計劃好的，這兩天要去玩的事，自然還是要繼續。

葉念洗漱過後，還在衣帽間好一番挑選，薄的厚的都帶上，免得室內室外溫差太大。

到最後，就居然還收拾出了兩個大箱子。

幸而有靈境，不然這樣拎著過去，得累個半死了。

葉念穿戴整齊，手上搭了件厚羽絨服，然後才下了樓。

司淵也跟她差不多時間起來，沒有去晨練，而是在廚房忙碌。

葉念把羽絨服先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去到廚房門口，倚著門邊看著他的背影。

他還穿著那件毛衣，似乎不舍得脫下一般。

“早。”

“……早安。”葉念看他頭也不回，兀自做著早餐，不由失笑，“我去給你收拾行李，J市那邊比這邊冷，多穿點才不會太惹眼。”

司淵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她心情還不錯，嘴角便略微勾起：“好，交給你了。”

葉念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路過餐桌時，很是自然的拿過他提前給她倒好，已然溫熱的水喝下。

他們倆的冬裝，是一起置辦的。

所以，葉念自是十分順手的，幫他收了些和自己帶的差不多的款式。

帽子圍巾手套，一樣也沒落下。

倒也不是太過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想跟平常情侶那般，肆意玩耍，拍照留念。

而買都買了，自然得要穿戴了，才不算浪費。

葉念收完之後，就收到了段楚楚發來的消息，只有一句話。

單子辰被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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