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當然最適合吃火鍋。

陳永銘發現，這會葉念的心情，才是真正的不太好。

總是吃兩口，就定定看向了窗外的雪，像是沈浸在某種回憶裏，出不來一般。

他也不敢問，就只能勤快的看著她的眼色，幫她燙各種菜和肉。

然而也是因此，葉念就不知不覺吃多了，等發現都有點撐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陳永銘是好意，她自是不能說他，只能怪自己吃個火鍋都能一直分心。

回到酒店房間，葉念取了清心丹出來聞了聞，才覺舒服了些。

不過吃撐的感覺，混合著低落的心情，心裏還是悶悶的，讓她一動也不想動。

等她坐在落地窗前，發呆發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之久時，司淵才意識到她有點不對。

“怎麽了？”

葉念回神，道：“沒怎麽，在看雪而已。”

“你看了半刻鐘，一動未動過。”司淵從平安扣出來，看著她低落的神色。

“是嗎？”沒想到他還幫她計時了，葉念揉了揉肚子，“我怎麽感覺還是有點撐？”

司淵定定看她：“你不是撐，只是太難過了。”

難過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葉念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想掉眼淚。

她及時止住，轉了話題：“司淵，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他，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雪夜裏。”

司淵在她身側，亦是靠著落地窗坐下，她在看雪，他則是看著她：“嗯。”

“那天下著大雪，店裏已經沒什麽客人用餐了，”葉念用手劃著窗上霧氣，“他是加班到夜裏，剛好沒讓司機和助理跟著，想著隨意找一家餐廳吃點東西填肚子的。”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滿身是雪，一身寒氣，笑容卻是極暖的。”

“他說他對我是一見鐘情，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

“你知道嗎？白羽說我曾有次失敗的人生，可我卻覺得並不全然如此，”葉念微微一笑，“遇到他，大概是我被換走運氣後，最走運的一件事。只可惜，我讓他認識了杜菁菁。”

聽到這，司淵就總算明白過來：“他，是那個與你兩廂情願之人嗎？”

葉念嗯了聲：“上一世，我們是夫妻。”

“這一世，你還想遇到他？”司淵眸光中的冷意都是溫柔許多。

“不知道，”葉念有些茫然，“之前是想，但今天見到杜菁菁，就有些擔心會舊事重演。”

司淵泠然道：“那便除了這個後患。”

葉念聽了，忍不住無奈一笑：“怎麽除？殺了她嗎？那可是犯法的。”

如果是蠱蟲的手段，倒是能用清心丹。

只是，如果杜菁菁沒用任何手段，而是真的用她的個人魅力吸引到他了。

那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也是到了這一刻，葉念才發覺，自己所謂的原諒，也不過是浮於表面上的。

一旦有了懷疑，就很難止住。

葉念想，她可能一直都在介懷，上一世到死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沒有來看她一眼。

她流了那麽多的血，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慢慢變涼，可還是不願放棄的閉眼，就是想等他出來。

就算一直在安慰自己，他是被杜菁菁給控制住了，但是，心裏留下的傷痛還是無法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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