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賭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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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慕總覺得自己一定是還在做夢。
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而這個夢甜美的她有些適應不了，她不想醒過來。
她從前沒想過自己活在世上能觸摸到什麽：瘋了的媽，寄生蟲的弟弟，不堪的過往；因為木訥總是有人欺負，因為話少似乎一直處在人生的低谷……
如今，好似都變了。
她從前沒想過跟誰結婚生子，以為這輩子都註定了孤獨終老。
可是現在，又變了。
她突然升起一絲特別的感覺——那就是希望。
她開始幻想未來，開始期待身側有人常在。
陸修繁的吻纏綿而又深沈。
喚醒的是她藏在最深處無法醒過來的欲望。
簡慕終於動了動，伸手扣住他的脖頸回吻過去。
簡慕想起冬日的暖陽，沈眉拿出滾燙的水捂子說：“簡慕簡世，過來暖暖。”
簡慕和簡世兩個人就把腳伸進藏著水捂子的棉被裏，那種溫暖的感覺，從腳底散遍全身。
陸修繁終於松開了她。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他。
陸修繁捏了捏她的臉，“有沒有想說的？”
簡慕搖搖頭。
他斜著嘴笑了笑，“那有沒有明白的？”
簡慕低著頭想，他說的是什麽明白？
耳根到脖子都熱，車裏的空氣都熱的要融化掉了。
陸修繁捏著她的臉將她扣在自己的肩膀，“簡慕，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這一切。”
簡慕埋首在他的肩膀。
心跳漏了半拍。
沒有被陸修繁這麽粘過。
陸修繁平日裏就不是多麽粘人，所以簡慕也有些吃驚，能看到陸修繁這樣的一面。
突然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戶，打斷了兩個人的你儂我儂。
簡慕睜大了眼睛看著車外，交警在抄罰單，繼而絲毫沒留情面的貼在了玻璃上。
陸修繁打開車窗剛要說話，交警就指著他說：“別跟我說你臨時停車，我看了你很久了，親了你小女朋友半小時，還臨時停車！美人抱懷，總得失去點什麽吧！交點錢不冤枉你。”
然後交警就一臉單身狗被虐的樣子走了。
陸修繁哭笑不得。
他將罰單撕下來，對簡慕說：“老婆，你今天就搬回去住吧？不去簡世那邊了可好？”
老婆兩個字最近被陸修繁修煉的爐火純青，叫起來朗朗上口，簡慕聽得開始習慣。
簡慕沒說話，別過頭去看向車外。
陸修繁心想這怎麽突然又沈默了？
結果簡慕回頭跟他說：“哼，如果你再跟冉孟曉糾纏不清怎麽辦？”
陸修繁還沒見過她故作嚴肅的樣子，可愛了許多。
“我跟她從來都沒有糾纏不清過。”陸修繁說著踩了油門，“我跟冉孟曉之間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簡慕說：“誰信？”
陸修繁又解釋，“怎麽說呢，她只是長得像我一個死去的同學。”
簡慕看了他一眼，“當真？”
陸修繁嘴角噙著笑，“你看我什麽時候說過謊。”
簡慕心想男人什麽時候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陸修繁將車整個調轉了個彎，然後對簡慕說：“考慮好了沒有，老婆大人？”
簡慕問，“考慮什麽？”
陸修繁說：“當然是跟我回家。”
簡慕回頭看向他，“你還沒說清楚你跟冉孟曉的關系。”
陸修繁啞然失笑：“我這說的還不夠清楚？她長得像我高中時候的一個同桌，同桌後來想不開跳樓死了，我看到冉孟曉都會禮讓三分，只是對那個同學的緬懷。”
簡慕才恍然，竟然還有這麽一出。
“這個同學的死跟你有什麽關系麽？”
陸修繁想了想，大概有些猶豫怎麽說。
簡慕立即逼問，“是不是喜歡你？”
陸修繁立即發誓說：“我不喜歡她。”
簡慕笑起來，“誰說你喜歡她了。”
陸修繁說：“給我寫過情書，被我退了回去。當天下午她就跳樓了。我不知道跟我有沒有關系，但我多少有些愧疚。”
原來這樣……
“可是你送她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簡慕不滿地又問。
陸修繁一臉驚訝，“那是她買的。”
簡慕怔了下，買的？
難怪冉孟曉只敢將照片放出來，卻並不敢開口說陸修繁送的——好高明的招數。
又說：“那套禮服呢，你是為她設計的？”
陸修繁則有些冒火，“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禮服？我什麽時候給她設計過禮服？”
簡慕說：“那你跟她這麽多年緋聞！”
陸修繁瞥了簡慕一眼，“吃醋沒有？”
簡慕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他笑了笑，撫亂她的頭發，“可以吃醋。吃醋的女人才可愛一點。”
簡慕撇了撇嘴。
她突然明白過來，她的確是吃醋了。
氣氛再不似從前那般呆板，似乎突然多了很多東西。
這一份東西，簡慕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大概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夫妻間的默契吧。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路也就到家了。
而陸修繁比想象的還要健談一點，他可以很輕易的開啟話題，絕對不會叫簡慕沒有話說，也絕不會叫氣氛尷尬。
其實從前也這樣，只是簡慕沒有發現而已。
陸修繁一臉簡慕該回家的樣子，下了車說：“老婆大人請。”
簡慕哼唧一聲，像是真的懲罰了自己的老公，然後開開心心的進去了。
陸修繁顯然意猶未盡。剛剛進了別墅就將簡慕摁在了門上。
久旱逢甘露。
簡慕連著兩天沒去簡世那邊，簡世也沒過問。
周末，陸修繁有些忙，早上起來穿西裝的時候跟簡慕時候：“你回簡世那邊把東西拿回來，還是扔了？”
簡慕義正言辭的說：“放在那邊防止下次吵架。”
陸修繁黑了臉，女人果然是不能寵著的。本來那麽聽話的，現在立即就長出毛刺來了。
簡慕見他黑著臉，登時就背過去笑了。
陸修繁去見客人了。
簡慕也無事，上午去療養院看了眼沈眉。
沈眉變化很大很大。
她胖了很多，張嵩的照顧下，她比之前穿衣服裝扮都好了許多。
簡慕從前以為沈眉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張嵩似乎很樂得照顧沈眉，甚至沒有嫌棄沈眉麻煩。
沈眉跟張嵩在一起脾氣也會舒順很多，不似從前那般暴躁。
簡慕說不上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沈眉有人照顧終究是件叫簡慕放心很多的事情。
簡慕先感謝了張嵩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張嵩說沒什麽。
沈眉睡午覺的時候，張嵩就在旁邊看著。
簡慕要走了，張嵩去送她。
路上，張嵩對簡慕說：“你不用擔心你媽媽，我對她會真心相待，絕不會出任何問題。”
簡慕說：“張叔叔，這事先謝謝你。但是你真的不用委屈照顧她，她現在癡傻，也配不上你。雖說張叔叔你腿腳不便，但絕對可以找個智商可以的女人。”
張嵩笑了笑，對簡慕說：“我也不想找什麽智商可以的女人。你媽媽挺好的，至少，我永遠都不用擔心她離開。”
簡慕沒再說話。
從療養院出來，簡慕一陣子感慨。
張嵩跟沈眉都是懼怕了離開的兩個人，如今如此湊到一起，大概也是一種緣分。
簡慕下午去了簡世的公寓。
她準備將簡世家裏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然後順便把能用的搬回別墅去。
坐公交車上，她翻看朋友圈，翻到簡世轉發的一條。
消息是關於今年最火的世界杯的。
今年世界杯的確爆了不少冷門，網上也有不少段子說輸掉奧迪車，輸掉一套房以及最後站在天臺的消息。
簡世轉發的一條公眾號是D市地方小公眾號，提到當地一位簡姓男子沈迷於賭球賭彩等等不良賭博，導致如今負債累累，真的站在天臺樓頂。
簡姓……
這個詞如今怕是有些魔力的。
簡慕將天臺遠觀的照片點開，放大，終於看清楚了站在天臺的男人——簡慕的三叔。
雖然模糊的人影並不是十分清晰，但是那個臉型簡慕是不會忘記的。
終於輪到了三叔了。
簡慕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可怕，怎麽會覺得輪到了他。
可簡慕抑制不住，就是有這等想法。
三叔叫簡偉，也就是簡二妞的親爹。
簡偉好賭，賭球賭彩打麻將炸雞骰子，當年凡事這種跟賭沾邊的東西他都參與。當年簡慕奶奶為了戒掉簡偉賭博的習性，剁掉了他一只手指頭，消停了幾個月之後，只是農村隔壁裏玩骰子，就重新勾起了他的欲望。
簡偉好賭成性，基本上沒有克制。
但是有個問題，他點好。
說起來就是運氣好，逢賭必贏，少有幾塊，多則幾萬。
也並非一成不變沒有輸過，但是輸的次數少之又少。
簡衡當年羨慕簡偉的運氣，簡世卻說過，哪是什麽運氣，不過是簡偉聰明。
簡偉的確聰明。
簡慕的奶奶當年說過，四個兒子，簡偉是成績最好的。
說來，簡慕的三個叔叔加上她爸爸都很聰明，三個姑姑則相對弱勢。
這大概也是簡慕恨了一輩子，卻無法名正言順的報覆的原因。
因為簡慕終究沒有幹出什麽翻天覆地的大事來，至少沒有名言四海，叫她三個叔叔甚至他爸爸睜開他們的狗眼看看清楚。
簡慕嘆了口氣，解鎖手機重新看下去。
簡世轉發的消息，大概說明了簡偉賭球的前後，因為錯猜，聽信了一些小道消息，導致最後錢財兩空，還背負了高額的貸款。
簡慕看了看，心想簡世轉發這個幹嗎，沒有什麽實際意義，而且簡偉勢必還會繼續賭博，不會停止。
剁了一個手指頭還繼續賭博的人，怎麽可能停。
很快也就到了簡世的公寓樓下。
簡慕開了門進去，簡世正好也在。
他正在玩手機。
擡頭看了簡慕一眼，問，“這兩天晚上回去伺候我姐夫去了？”
這姐夫兩個字讓他給叫的，熟順的恨。
“怎麽，你難道還能說我兩天不在，你就想我了？”簡慕調侃。
他立即說：“你兩天在我這裏，我快愁死了。你要是在我這裏再待下去，就斷了我的財路了！我還指望跟我姐夫要一輛車呢！”
簡慕登時黑了臉，“你說什麽？”
簡世知道簡慕不樂意聽，也沒接著說，“沒什麽，能有什麽。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姐夫還等著你呢！”
簡慕十分生氣，這還沒穩定呢，又開始要買車，簡直是瘋了！
收拾完東西，肺都快氣炸了。
出來的時候，簡世還在玩。
簡慕走過去幾乎咆哮，“你到底有完沒完？還玩！你就算是去做游戲代練我也不會說什麽。你每天窩在家裏，就是個蛀蟲你知不知道？”
簡世撇都沒撇簡慕一眼，“蛀蟲又怎麽了。挺好的，有吃有喝！”
簡慕被激怒了，一把抓過他的手機拿過來，“玩的什麽？你這都玩的什麽！”
簡慕瞥了一眼，看到右上角“我的”兩字旁邊不少數字，她皺了皺眉，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是多少錢？”
簡世哼唧一聲，“還能多少錢，這都數不清。不到五十萬。”
簡慕嘴巴張了老大，這也太扯了。
“你贏得？”
簡世推了推鼻子一臉驕傲，“當然了，這就是我贏得。我是誰，我可是簡世！”
簡慕本來挺驚喜，畢竟簡世這麽長時間沒掙過什麽錢，如今突然有了這運氣，也算是一點安慰。
但想起今天簡偉的那條新聞，簡慕就有點頭疼。
她跟簡世說：“你賭球我不問你，但是簡世，這一次世界杯過了，不允許賭球了。你已經掙到了，那就算了。你今天也發了簡偉的那條新聞，該知道很容易傾家蕩產！”
簡世立即不耐煩的說：“幹什麽拿我跟簡偉比？他能跟我比嗎？他是什麽東西？垃圾！”
簡慕知道他這是又不樂意了，說他啥都不樂意聽。
“那你跟誰比？世界杯這次多少人輸了錢了？你可別往裏跳。”
簡世說：“行了行了知道了，別磨嘰了。又沒花你錢玩。等我花你錢玩的時候你再管我。”
簡慕沒說話，瞥了一眼屏幕上，看到他賭球的網站似乎起了個很黑暗的網名，想拿過來看一眼，結果簡世已經將手機搶走了。
簡慕也說不動他，幾次都選擇放棄，這次還是得放棄。
拿了東西走人。
關門的時候，簡世說：“下次來玩哦，帶著姐夫一起。”
簡慕到了公寓樓下，盤算著打車還是坐公交車，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打車會方便一點。
也就是猶豫的檔口，瞥見了張閑和夏青嵐。
他們兩個沒看到簡慕，低著頭研究手機。
研究的太認真了，走過簡慕身邊都沒註意到簡慕。
簡慕清晰的聽到張閑說：“今年雖說大部分都輸，但是我賺了不少，這一小筆下來得有個幾萬塊。”
夏青嵐則誇張的讚揚張閑厲害，如何如何。
張閑也未聽到回應。
簡慕不想碰到他們兩個，側身朝公交車站臺過去，那邊更隱秘點。
打車回去。
將別墅裏的東西收拾了，坐在沙發上等陸修繁。
晚上陸修繁回來的時候，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問簡慕，“你知不知道你三叔跳樓死了？”
簡慕怔了下。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陸修繁說：“因為賭球，真的跳下去了。”
簡慕雖然不想承認，卻的確很震驚，“真的假的？”
“真的。下午兩點前後有人在公眾號上面調侃，五點跳下去的。”
簡慕說：“這賭球太害人了，我必須警告簡世，千萬不能入迷。”
陸修繁將西裝襯衫悉數脫下來，對簡慕說：“你應該記得那個俞隊吧？我這句話表述有誤，俞鼎宏勢必去找過你。”
簡慕點點頭。
“俞隊將這些案子，但凡是你們簡家的案子——全都定義為兇殺。簡二妞，簡不圭，他都認為絕不是意外。所以他才反覆盤問我，王森，你還有簡世。”
簡慕說：“我知道，袁婷婷跟我提過。”
陸修繁擺擺手說：“你不知道。俞隊將這些案子並存，就意味著簡家的事情，可能真的沒完。他不是個無風起浪的人。”
簡慕立即就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你肯定是懂了，我的意思是，很可能兇手會將準頭瞄向你跟簡世。而這也會成為你跟簡世脫離嫌疑的方式。”
簡慕也的確是這個意思。
她從前就想過，但是那時候陸修繁顯然沒有怎麽關註這個問題。
簡慕問陸修繁，“為什麽俞隊沒有請你去局子裏喝茶？”
陸修繁說：“他很清楚我有不在場證明。那天他走時候的那句話，是說給你和王森聽得。你大概是當真了。”
簡慕釋然，算是舒了口氣。
陸修繁敲打著桌面，嘀咕著：“到底俞鼎宏的直覺來自於哪裏，為什麽他認為這些不是意外，又到底，真的是不是巧合？”
簡慕沒有聽下去。
宵夜做好端上來之後，陸修繁的手機響了。
他對簡慕擺了擺，然後說：“簡世。”
接了電話，陸修繁一直沒說話，仍是敲著桌子的邊緣。
過一會說：“行，我會叫王挺處理。”
簡慕問他什麽事，簡世這大晚上的折騰什麽叫王挺來處理？
陸修繁顯然不想告訴簡慕，說：“沒什麽事。”
而這件事很快就出來了，簡世憑借世界杯賭球的錢還有打電話跟陸修繁借的錢，買了一輛豪車。
價值兩百萬的一輛奔馳。
簡慕聽了頭暈。
她知道後立即打給簡世，“你自己就掙了五十萬，你跟陸修繁要了一百五十萬買車？”
“我借的，又不是不還。”
“你還個屁你還，你哪來的錢，你從頭到尾都吃陸修繁的，然後說你還？”簡慕氣的不輕。
簡世立即吼了回去，“關你什麽事，我又沒跟你要錢！跟你要錢你板著臉跟我說不行就算了，我跟陸修繁要錢，你也不樂意！”
簡慕當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簡世直接掐了電話，也不給簡慕反駁的機會。
簡慕趁著送文件的檔口上去問陸修繁，“你借那麽多錢給簡世做什麽？你這樣只是慣壞他。”
陸修繁說：“小孩子，只是喜歡玩而已，你不必太當真。”
簡慕想叨叨幾句，陸修繁辦公室外面又來了好幾個同事過來簽文件，再加上秘書還在盯著簡慕看，簡慕只好算了。
簡慕進電梯的時候忍不住想，她簡直是坑了陸修繁一樣。
唐慶陽又開始了追問簡慕到底冉孟曉的事怎麽辦，已經開始錄制節目了。
簡慕也很無奈，冉孟曉就故意跟她對著幹，她能怎麽辦。
而這期節目基本上都定的差不多了，簡慕到華宇國際基本上就是看定稿，準備開始錄制了。
也難怪唐慶陽著急。
開會的時候，就將所有的節目流程都走遍了，全定了。
最後就剩下冉孟曉的這個環節了。
簡慕也就是遲疑了下，幹脆打給陸修繁了。
她朝會議室的反方向過去。
在會議室那邊的一個廢棄的陽臺上面打的電話。
陸修繁很快就接了電話。
簡慕將唐慶陽還有冉孟曉的事情重新說了下。
陸修繁那邊沈默了。
隔了一段時間，陸修繁說：“換了冉孟曉，我來。”
簡慕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陸修繁何曾這麽敞亮過？
簡慕忍不住反問，“陸少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你不是想要我出來很久了麽。這期節目你跟我上。”
這果然是個巨大的坑，陸修繁自己上就算了，竟然還拉著簡慕一起！
太可怕了！
簡慕當時就說不行，“我哪會錄制節目，你拉我上去拖後腿嗎？”
“就憑你還拖不了我多少後腿。”
唔，被鄙視了……
掐了電話，簡慕總覺得這個方案不可行，她一定不會跟唐慶陽提。
她拉開陽臺把手朝外面走。
聽見轉彎的地方不大不小的聲音，是兩個人的。
張閑和俞鼎宏。
簡慕雖說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要偷聽，卻還是停了下來。
俞鼎宏問張閑，“你爸爸曾經被簡德兄弟四人打過可有這件事？”
張閑說有，“那又如何？還能證明我殺人了？”
“我沒問你殺沒殺人，只問你是不是有過節。還有，你爸爸張嵩的腿是不是因為這次被毒打落下了病根，後來徹底截肢了？”
張閑懶洋洋應了一聲是。
“那你跟簡家的恩怨挺深厚啊？”俞鼎宏立即追問。
簡慕都快習慣俞鼎宏的問話了，都是問有沒有這些事，然後立即敲板子確認有過節。
張閑說：“不是恩怨，是不共戴天！”
俞鼎宏瞇了瞇眼說：“既然不共戴天，就必須殺了才能解恨吧？”
“拿出證據來吧俞隊長，總不能就靠亂猜誰跟簡家有仇你說是吧？”
俞鼎宏說是，“當然是。還是張大老板厲害，一句話就叨住了要害。”
張閑對俞鼎宏有些不耐煩，“俞隊還有沒有事了，沒事我就回去了。”
俞鼎宏立即浮誇的恭維，“張大老板去忙，我們小的就退下了。”
張閑走後，俞鼎宏站在原地自顧自說：“都有怨恨，是誰呢？”
然後俞鼎宏就走了。
簡慕才從轉彎的地方走出來。
她終於明白那天夏青嵐的話了，終於知道張閑為什麽會留著簡德他們兄弟四人的照片。
滿滿的都是心疼。
簡慕去會議室找唐慶陽，一開門，張閑也在。
簡慕並不知道張閑怎麽回來沒有走，瞥了他好幾眼。
唐慶陽見到簡慕跟見到陽光的樣子，“太感謝了，竟然最後說服了陸少。我們這期要是能叫陸少過來，那絕對是沒得說的！”
簡慕登時就黑了臉，“陸總已經打過電話了麽？”
唐慶陽點頭說：“陸總雷厲風行，早就吩咐下去了，簡小姐放心。現在只要簡小姐跟陸總一起參加首映就行了！”
簡慕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修繁竟然將她也供出來了？
太可怕了！
“唐總，這個事情，我絕對不行，唐總你一定要另請高明。”
唐慶陽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簡慕啊，還是承認吧，你說你跟陸總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什麽好隱藏的？”
張閑將電腦啪一聲合上了。
聲音極大。
唐慶陽跟簡慕同時朝張閑看過去。
張閑擺手說：“我先走了。”
唐慶陽看出來他不高興，也沒挽留，“張總監請隨意。”
走了之後，唐慶陽詢問簡慕，“你跟張總監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
簡慕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唐慶陽就是個老狐貍，明顯早就看出來了。
之就是故意裝不知道！
簡慕立即說不是，絕對不是。
唐慶陽就一副他知道的樣子。
忙好了出門。
陸修繁給簡慕打了個電話，“晚上跟我去個地方。”
簡慕也是被陸修繁折騰怕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有驚喜，我想知道我到底去哪。”
陸修繁說：“去陸家祖宅找我媽。”
簡慕怔了下。
“去幹嗎？”
“還你清白。”陸修繁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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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而這個夢甜美的她有些適應不了，她不想醒過來。
她從前沒想過自己活在世上能觸摸到什麽：瘋了的媽，寄生蟲的弟弟，不堪的過往；因為木訥總是有人欺負，因為話少似乎一直處在人生的低谷……
如今，好似都變了。
她從前沒想過跟誰結婚生子，以為這輩子都註定了孤獨終老。
可是現在，又變了。
她突然升起一絲特別的感覺——那就是希望。
她開始幻想未來，開始期待身側有人常在。
陸修繁的吻纏綿而又深沈。
喚醒的是她藏在最深處無法醒過來的欲望。
簡慕終於動了動，伸手扣住他的脖頸回吻過去。
簡慕想起冬日的暖陽，沈眉拿出滾燙的水捂子說：“簡慕簡世，過來暖暖。”
簡慕和簡世兩個人就把腳伸進藏著水捂子的棉被裏，那種溫暖的感覺，從腳底散遍全身。
陸修繁終於松開了她。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他。
陸修繁捏了捏她的臉，“有沒有想說的？”
簡慕搖搖頭。
他斜著嘴笑了笑，“那有沒有明白的？”
簡慕低著頭想，他說的是什麽明白？
耳根到脖子都熱，車裏的空氣都熱的要融化掉了。
陸修繁捏著她的臉將她扣在自己的肩膀，“簡慕，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這一切。”
簡慕埋首在他的肩膀。
心跳漏了半拍。
沒有被陸修繁這麽粘過。
陸修繁平日裏就不是多麽粘人，所以簡慕也有些吃驚，能看到陸修繁這樣的一面。
突然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戶，打斷了兩個人的你儂我儂。
簡慕睜大了眼睛看著車外，交警在抄罰單，繼而絲毫沒留情面的貼在了玻璃上。
陸修繁打開車窗剛要說話，交警就指著他說：“別跟我說你臨時停車，我看了你很久了，親了你小女朋友半小時，還臨時停車！美人抱懷，總得失去點什麽吧！交點錢不冤枉你。”
然後交警就一臉單身狗被虐的樣子走了。
陸修繁哭笑不得。
他將罰單撕下來，對簡慕說：“老婆，你今天就搬回去住吧？不去簡世那邊了可好？”
老婆兩個字最近被陸修繁修煉的爐火純青，叫起來朗朗上口，簡慕聽得開始習慣。
簡慕沒說話，別過頭去看向車外。
陸修繁心想這怎麽突然又沈默了？
結果簡慕回頭跟他說：“哼，如果你再跟冉孟曉糾纏不清怎麽辦？”
陸修繁還沒見過她故作嚴肅的樣子，可愛了許多。
“我跟她從來都沒有糾纏不清過。”陸修繁說著踩了油門，“我跟冉孟曉之間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簡慕說：“誰信？”
陸修繁又解釋，“怎麽說呢，她只是長得像我一個死去的同學。”
簡慕看了他一眼，“當真？”
陸修繁嘴角噙著笑，“你看我什麽時候說過謊。”
簡慕心想男人什麽時候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陸修繁將車整個調轉了個彎，然後對簡慕說：“考慮好了沒有，老婆大人？”
簡慕問，“考慮什麽？”
陸修繁說：“當然是跟我回家。”
簡慕回頭看向他，“你還沒說清楚你跟冉孟曉的關系。”
陸修繁啞然失笑：“我這說的還不夠清楚？她長得像我高中時候的一個同桌，同桌後來想不開跳樓死了，我看到冉孟曉都會禮讓三分，只是對那個同學的緬懷。”
簡慕才恍然，竟然還有這麽一出。
“這個同學的死跟你有什麽關系麽？”
陸修繁想了想，大概有些猶豫怎麽說。
簡慕立即逼問，“是不是喜歡你？”
陸修繁立即發誓說：“我不喜歡她。”
簡慕笑起來，“誰說你喜歡她了。”
陸修繁說：“給我寫過情書，被我退了回去。當天下午她就跳樓了。我不知道跟我有沒有關系，但我多少有些愧疚。”
原來這樣……
“可是你送她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簡慕不滿地又問。
陸修繁一臉驚訝，“那是她買的。”
簡慕怔了下，買的？
難怪冉孟曉只敢將照片放出來，卻並不敢開口說陸修繁送的——好高明的招數。
又說：“那套禮服呢，你是為她設計的？”
陸修繁則有些冒火，“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禮服？我什麽時候給她設計過禮服？”
簡慕說：“那你跟她這麽多年緋聞！”
陸修繁瞥了簡慕一眼，“吃醋沒有？”
簡慕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他笑了笑，撫亂她的頭發，“可以吃醋。吃醋的女人才可愛一點。”
簡慕撇了撇嘴。
她突然明白過來，她的確是吃醋了。
氣氛再不似從前那般呆板，似乎突然多了很多東西。
這一份東西，簡慕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大概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夫妻間的默契吧。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路也就到家了。
而陸修繁比想象的還要健談一點，他可以很輕易的開啟話題，絕對不會叫簡慕沒有話說，也絕不會叫氣氛尷尬。
其實從前也這樣，只是簡慕沒有發現而已。
陸修繁一臉簡慕該回家的樣子，下了車說：“老婆大人請。”
簡慕哼唧一聲，像是真的懲罰了自己的老公，然後開開心心的進去了。
陸修繁顯然意猶未盡。剛剛進了別墅就將簡慕摁在了門上。
久旱逢甘露。
簡慕連著兩天沒去簡世那邊，簡世也沒過問。
周末，陸修繁有些忙，早上起來穿西裝的時候跟簡慕時候：“你回簡世那邊把東西拿回來，還是扔了？”
簡慕義正言辭的說：“放在那邊防止下次吵架。”
陸修繁黑了臉，女人果然是不能寵著的。本來那麽聽話的，現在立即就長出毛刺來了。
簡慕見他黑著臉，登時就背過去笑了。
陸修繁去見客人了。
簡慕也無事，上午去療養院看了眼沈眉。
沈眉變化很大很大。
她胖了很多，張嵩的照顧下，她比之前穿衣服裝扮都好了許多。
簡慕從前以為沈眉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張嵩似乎很樂得照顧沈眉，甚至沒有嫌棄沈眉麻煩。
沈眉跟張嵩在一起脾氣也會舒順很多，不似從前那般暴躁。
簡慕說不上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沈眉有人照顧終究是件叫簡慕放心很多的事情。
簡慕先感謝了張嵩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張嵩說沒什麽。
沈眉睡午覺的時候，張嵩就在旁邊看著。
簡慕要走了，張嵩去送她。
路上，張嵩對簡慕說：“你不用擔心你媽媽，我對她會真心相待，絕不會出任何問題。”
簡慕說：“張叔叔，這事先謝謝你。但是你真的不用委屈照顧她，她現在癡傻，也配不上你。雖說張叔叔你腿腳不便，但絕對可以找個智商可以的女人。”
張嵩笑了笑，對簡慕說：“我也不想找什麽智商可以的女人。你媽媽挺好的，至少，我永遠都不用擔心她離開。”
簡慕沒再說話。
從療養院出來，簡慕一陣子感慨。
張嵩跟沈眉都是懼怕了離開的兩個人，如今如此湊到一起，大概也是一種緣分。
簡慕下午去了簡世的公寓。
她準備將簡世家裏的東西都收拾出來，然後順便把能用的搬回別墅去。
坐公交車上，她翻看朋友圈，翻到簡世轉發的一條。
消息是關於今年最火的世界杯的。
今年世界杯的確爆了不少冷門，網上也有不少段子說輸掉奧迪車，輸掉一套房以及最後站在天臺的消息。
簡世轉發的一條公眾號是D市地方小公眾號，提到當地一位簡姓男子沈迷於賭球賭彩等等不良賭博，導致如今負債累累，真的站在天臺樓頂。
簡姓……
這個詞如今怕是有些魔力的。
簡慕將天臺遠觀的照片點開，放大，終於看清楚了站在天臺的男人——簡慕的三叔。
雖然模糊的人影並不是十分清晰，但是那個臉型簡慕是不會忘記的。
終於輪到了三叔了。
簡慕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可怕，怎麽會覺得輪到了他。
可簡慕抑制不住，就是有這等想法。
三叔叫簡偉，也就是簡二妞的親爹。
簡偉好賭，賭球賭彩打麻將炸雞骰子，當年凡事這種跟賭沾邊的東西他都參與。當年簡慕奶奶為了戒掉簡偉賭博的習性，剁掉了他一只手指頭，消停了幾個月之後，只是農村隔壁裏玩骰子，就重新勾起了他的欲望。
簡偉好賭成性，基本上沒有克制。
但是有個問題，他點好。
說起來就是運氣好，逢賭必贏，少有幾塊，多則幾萬。
也並非一成不變沒有輸過，但是輸的次數少之又少。
簡衡當年羨慕簡偉的運氣，簡世卻說過，哪是什麽運氣，不過是簡偉聰明。
簡偉的確聰明。
簡慕的奶奶當年說過，四個兒子，簡偉是成績最好的。
說來，簡慕的三個叔叔加上她爸爸都很聰明，三個姑姑則相對弱勢。
這大概也是簡慕恨了一輩子，卻無法名正言順的報覆的原因。
因為簡慕終究沒有幹出什麽翻天覆地的大事來，至少沒有名言四海，叫她三個叔叔甚至他爸爸睜開他們的狗眼看看清楚。
簡慕嘆了口氣，解鎖手機重新看下去。
簡世轉發的消息，大概說明了簡偉賭球的前後，因為錯猜，聽信了一些小道消息，導致最後錢財兩空，還背負了高額的貸款。
簡慕看了看，心想簡世轉發這個幹嗎，沒有什麽實際意義，而且簡偉勢必還會繼續賭博，不會停止。
剁了一個手指頭還繼續賭博的人，怎麽可能停。
很快也就到了簡世的公寓樓下。
簡慕開了門進去，簡世正好也在。
他正在玩手機。
擡頭看了簡慕一眼，問，“這兩天晚上回去伺候我姐夫去了？”
這姐夫兩個字讓他給叫的，熟順的恨。
“怎麽，你難道還能說我兩天不在，你就想我了？”簡慕調侃。
他立即說：“你兩天在我這裏，我快愁死了。你要是在我這裏再待下去，就斷了我的財路了！我還指望跟我姐夫要一輛車呢！”
簡慕登時黑了臉，“你說什麽？”
簡世知道簡慕不樂意聽，也沒接著說，“沒什麽，能有什麽。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姐夫還等著你呢！”
簡慕十分生氣，這還沒穩定呢，又開始要買車，簡直是瘋了！
收拾完東西，肺都快氣炸了。
出來的時候，簡世還在玩。
簡慕走過去幾乎咆哮，“你到底有完沒完？還玩！你就算是去做游戲代練我也不會說什麽。你每天窩在家裏，就是個蛀蟲你知不知道？”
簡世撇都沒撇簡慕一眼，“蛀蟲又怎麽了。挺好的，有吃有喝！”
簡慕被激怒了，一把抓過他的手機拿過來，“玩的什麽？你這都玩的什麽！”
簡慕瞥了一眼，看到右上角“我的”兩字旁邊不少數字，她皺了皺眉，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是多少錢？”
簡世哼唧一聲，“還能多少錢，這都數不清。不到五十萬。”
簡慕嘴巴張了老大，這也太扯了。
“你贏得？”
簡世推了推鼻子一臉驕傲，“當然了，這就是我贏得。我是誰，我可是簡世！”
簡慕本來挺驚喜，畢竟簡世這麽長時間沒掙過什麽錢，如今突然有了這運氣，也算是一點安慰。
但想起今天簡偉的那條新聞，簡慕就有點頭疼。
她跟簡世說：“你賭球我不問你，但是簡世，這一次世界杯過了，不允許賭球了。你已經掙到了，那就算了。你今天也發了簡偉的那條新聞，該知道很容易傾家蕩產！”
簡世立即不耐煩的說：“幹什麽拿我跟簡偉比？他能跟我比嗎？他是什麽東西？垃圾！”
簡慕知道他這是又不樂意了，說他啥都不樂意聽。
“那你跟誰比？世界杯這次多少人輸了錢了？你可別往裏跳。”
簡世說：“行了行了知道了，別磨嘰了。又沒花你錢玩。等我花你錢玩的時候你再管我。”
簡慕沒說話，瞥了一眼屏幕上，看到他賭球的網站似乎起了個很黑暗的網名，想拿過來看一眼，結果簡世已經將手機搶走了。
簡慕也說不動他，幾次都選擇放棄，這次還是得放棄。
拿了東西走人。
關門的時候，簡世說：“下次來玩哦，帶著姐夫一起。”
簡慕到了公寓樓下，盤算著打車還是坐公交車，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打車會方便一點。
也就是猶豫的檔口，瞥見了張閑和夏青嵐。
他們兩個沒看到簡慕，低著頭研究手機。
研究的太認真了，走過簡慕身邊都沒註意到簡慕。
簡慕清晰的聽到張閑說：“今年雖說大部分都輸，但是我賺了不少，這一小筆下來得有個幾萬塊。”
夏青嵐則誇張的讚揚張閑厲害，如何如何。
張閑也未聽到回應。
簡慕不想碰到他們兩個，側身朝公交車站臺過去，那邊更隱秘點。
打車回去。
將別墅裏的東西收拾了，坐在沙發上等陸修繁。
晚上陸修繁回來的時候，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問簡慕，“你知不知道你三叔跳樓死了？”
簡慕怔了下。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陸修繁說：“因為賭球，真的跳下去了。”
簡慕雖然不想承認，卻的確很震驚，“真的假的？”
“真的。下午兩點前後有人在公眾號上面調侃，五點跳下去的。”
簡慕說：“這賭球太害人了，我必須警告簡世，千萬不能入迷。”
陸修繁將西裝襯衫悉數脫下來，對簡慕說：“你應該記得那個俞隊吧？我這句話表述有誤，俞鼎宏勢必去找過你。”
簡慕點點頭。
“俞隊將這些案子，但凡是你們簡家的案子——全都定義為兇殺。簡二妞，簡不圭，他都認為絕不是意外。所以他才反覆盤問我，王森，你還有簡世。”
簡慕說：“我知道，袁婷婷跟我提過。”
陸修繁擺擺手說：“你不知道。俞隊將這些案子並存，就意味著簡家的事情，可能真的沒完。他不是個無風起浪的人。”
簡慕立即就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你肯定是懂了，我的意思是，很可能兇手會將準頭瞄向你跟簡世。而這也會成為你跟簡世脫離嫌疑的方式。”
簡慕也的確是這個意思。
她從前就想過，但是那時候陸修繁顯然沒有怎麽關註這個問題。
簡慕問陸修繁，“為什麽俞隊沒有請你去局子裏喝茶？”
陸修繁說：“他很清楚我有不在場證明。那天他走時候的那句話，是說給你和王森聽得。你大概是當真了。”
簡慕釋然，算是舒了口氣。
陸修繁敲打著桌面，嘀咕著：“到底俞鼎宏的直覺來自於哪裏，為什麽他認為這些不是意外，又到底，真的是不是巧合？”
簡慕沒有聽下去。
宵夜做好端上來之後，陸修繁的手機響了。
他對簡慕擺了擺，然後說：“簡世。”
接了電話，陸修繁一直沒說話，仍是敲著桌子的邊緣。
過一會說：“行，我會叫王挺處理。”
簡慕問他什麽事，簡世這大晚上的折騰什麽叫王挺來處理？
陸修繁顯然不想告訴簡慕，說：“沒什麽事。”
而這件事很快就出來了，簡世憑借世界杯賭球的錢還有打電話跟陸修繁借的錢，買了一輛豪車。
價值兩百萬的一輛奔馳。
簡慕聽了頭暈。
她知道後立即打給簡世，“你自己就掙了五十萬，你跟陸修繁要了一百五十萬買車？”
“我借的，又不是不還。”
“你還個屁你還，你哪來的錢，你從頭到尾都吃陸修繁的，然後說你還？”簡慕氣的不輕。
簡世立即吼了回去，“關你什麽事，我又沒跟你要錢！跟你要錢你板著臉跟我說不行就算了，我跟陸修繁要錢，你也不樂意！”
簡慕當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簡世直接掐了電話，也不給簡慕反駁的機會。
簡慕趁著送文件的檔口上去問陸修繁，“你借那麽多錢給簡世做什麽？你這樣只是慣壞他。”
陸修繁說：“小孩子，只是喜歡玩而已，你不必太當真。”
簡慕想叨叨幾句，陸修繁辦公室外面又來了好幾個同事過來簽文件，再加上秘書還在盯著簡慕看，簡慕只好算了。
簡慕進電梯的時候忍不住想，她簡直是坑了陸修繁一樣。
唐慶陽又開始了追問簡慕到底冉孟曉的事怎麽辦，已經開始錄制節目了。
簡慕也很無奈，冉孟曉就故意跟她對著幹，她能怎麽辦。
而這期節目基本上都定的差不多了，簡慕到華宇國際基本上就是看定稿，準備開始錄制了。
也難怪唐慶陽著急。
開會的時候，就將所有的節目流程都走遍了，全定了。
最後就剩下冉孟曉的這個環節了。
簡慕也就是遲疑了下，幹脆打給陸修繁了。
她朝會議室的反方向過去。
在會議室那邊的一個廢棄的陽臺上面打的電話。
陸修繁很快就接了電話。
簡慕將唐慶陽還有冉孟曉的事情重新說了下。
陸修繁那邊沈默了。
隔了一段時間，陸修繁說：“換了冉孟曉，我來。”
簡慕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陸修繁何曾這麽敞亮過？
簡慕忍不住反問，“陸少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你不是想要我出來很久了麽。這期節目你跟我上。”
這果然是個巨大的坑，陸修繁自己上就算了，竟然還拉著簡慕一起！
太可怕了！
簡慕當時就說不行，“我哪會錄制節目，你拉我上去拖後腿嗎？”
“就憑你還拖不了我多少後腿。”
唔，被鄙視了……
掐了電話，簡慕總覺得這個方案不可行，她一定不會跟唐慶陽提。
她拉開陽臺把手朝外面走。
聽見轉彎的地方不大不小的聲音，是兩個人的。
張閑和俞鼎宏。
簡慕雖說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要偷聽，卻還是停了下來。
俞鼎宏問張閑，“你爸爸曾經被簡德兄弟四人打過可有這件事？”
張閑說有，“那又如何？還能證明我殺人了？”
“我沒問你殺沒殺人，只問你是不是有過節。還有，你爸爸張嵩的腿是不是因為這次被毒打落下了病根，後來徹底截肢了？”
張閑懶洋洋應了一聲是。
“那你跟簡家的恩怨挺深厚啊？”俞鼎宏立即追問。
簡慕都快習慣俞鼎宏的問話了，都是問有沒有這些事，然後立即敲板子確認有過節。
張閑說：“不是恩怨，是不共戴天！”
俞鼎宏瞇了瞇眼說：“既然不共戴天，就必須殺了才能解恨吧？”
“拿出證據來吧俞隊長，總不能就靠亂猜誰跟簡家有仇你說是吧？”
俞鼎宏說是，“當然是。還是張大老板厲害，一句話就叨住了要害。”
張閑對俞鼎宏有些不耐煩，“俞隊還有沒有事了，沒事我就回去了。”
俞鼎宏立即浮誇的恭維，“張大老板去忙，我們小的就退下了。”
張閑走後，俞鼎宏站在原地自顧自說：“都有怨恨，是誰呢？”
然後俞鼎宏就走了。
簡慕才從轉彎的地方走出來。
她終於明白那天夏青嵐的話了，終於知道張閑為什麽會留著簡德他們兄弟四人的照片。
滿滿的都是心疼。
簡慕去會議室找唐慶陽，一開門，張閑也在。
簡慕並不知道張閑怎麽回來沒有走，瞥了他好幾眼。
唐慶陽見到簡慕跟見到陽光的樣子，“太感謝了，竟然最後說服了陸少。我們這期要是能叫陸少過來，那絕對是沒得說的！”
簡慕登時就黑了臉，“陸總已經打過電話了麽？”
唐慶陽點頭說：“陸總雷厲風行，早就吩咐下去了，簡小姐放心。現在只要簡小姐跟陸總一起參加首映就行了！”
簡慕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修繁竟然將她也供出來了？
太可怕了！
“唐總，這個事情，我絕對不行，唐總你一定要另請高明。”
唐慶陽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簡慕啊，還是承認吧，你說你跟陸總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什麽好隱藏的？”
張閑將電腦啪一聲合上了。
聲音極大。
唐慶陽跟簡慕同時朝張閑看過去。
張閑擺手說：“我先走了。”
唐慶陽看出來他不高興，也沒挽留，“張總監請隨意。”
走了之後，唐慶陽詢問簡慕，“你跟張總監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
簡慕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唐慶陽就是個老狐貍，明顯早就看出來了。
之就是故意裝不知道！
簡慕立即說不是，絕對不是。
唐慶陽就一副他知道的樣子。
忙好了出門。
陸修繁給簡慕打了個電話，“晚上跟我去個地方。”
簡慕也是被陸修繁折騰怕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有驚喜，我想知道我到底去哪。”
陸修繁說：“去陸家祖宅找我媽。”
簡慕怔了下。
“去幹嗎？”
“還你清白。”陸修繁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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